查看完整版本: 座上人 -【漫威世界新萬磁王】《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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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5 01:17 AM

075 棋局

    得到教授的召喚,埃瑞克離開自己的臥室,穿過幽暗的走廊來到閱讀室中,在一排直入天花板的書架前面,教授正穿著睡衣獨自坐在壁爐旁邊,他的身前是一張小小的茶几,上面放著一個象棋盒子,腳下是厚厚的獸皮地毯,五彩斑斕的蓬鬆獸毛沒過了他的腳背,仿佛像踩在青草茵茵的草坪上一般舒適愜意。

    現在已經是秋天了,雖說紐約的秋天是一年中最宜人的季節,但作為身體衰弱的老人,教授不免感到一絲涼意,幸好爐中的火光帶給他一些溫暖,當埃瑞克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微笑著招呼這位亦徒亦友的年輕人坐下。

    “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興奮過了,一時有些睡不著,既然你也沒有休息,陪我下盤棋怎麼樣?”教授光滑的頭頂在昏黃的光照下發出圓潤的光,他溫和的眼睛看著埃瑞克,神色一片祥和。

    埃瑞克在對面坐下來,打開了盒子,三十二個棋子站到了黑白格子的兩邊。

    教授執白率先攻擊埃瑞克的中心兵,雙方在王翼棄兵開局中展開較量,不久埃瑞克回贈一兵。

    “我和漢克曾經設想過很多未來的局勢,但從來沒有想過會是今天這個樣子,希望這麼快到來,是我們做夢都沒想到的。”教授一邊移動棋子一邊說著。

    “我和莫拉通過了電話,她也感到不可思議,在政.府任職的朋友告訴她,國會確實已經在考慮你的提議,建立一個能被雙方接受的變種人事務部,協調變種人和普通人之間的聯繫。現在我們一點準備都沒有,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這真是幸福的迷茫。”教授微笑著,看著埃瑞克利用機會,把王朝車的方向移動兩格,然後車越過王,放在與王緊鄰的一格上。

    “是的。”埃瑞克盯著棋盤答道。“我們缺乏準備。現在的情況看似好轉,但是並沒有實質性的改變。以往在你和那位埃瑞克先生的領導下,人類顧忌我們的力量,並不敢輕易動手。現在我們只是獲得了表面的承認,人類不能輕易襲擊我們,而我們也受到了同樣的限制,在這種雙方僵持的狀態中我們很可能變得被動起來,如果不小心應對,難免會發生新的問題。”他說著,教授抓住有利時機,擴展了主動權,把埃瑞克手中的黑王截留在中心。

    “我也有些擔心。當外界存在壓力的時候我們有一個共同的追求,可一旦壓力消失,同胞們的想法就不免混亂起來,我更擔心的是兄弟會那邊能否接受未來的協議。”教授擔心的始終還是另一邊會破壞來之不易的和平,即使他和萬磁王的感情再好,長年鬥爭下來也難免會有疑慮。

    埃瑞克打消了他的顧慮,通過瑞雯他已經把手伸進了兄弟會,癩蛤蟆和劍齒虎這些常年不受重視的人已經悄悄倒向了他這一邊,現在雖然還不能直接掌控局面,但想要獲得消息卻是再容易不過。

    “兄弟會那邊並不用太擔心,他們暫時不會有太大的動作,一切都要等那位從地下監獄出來再決定。”埃瑞克挪動王進行人工易位,教授的白方則針鋒相對。

    “可惜我們不能統一意見,否則現在形勢會對我們有利得多。”教授歎道,而埃瑞克不以為然。

    “沒有人真正能把全體變種人的意見統一,如果我們真的能做到,白宮裡的那位元可能做夢都會驚醒。”埃瑞克淡淡的說道。

    “你在擔心什麼?”教授敏感的察覺到埃瑞克內心的疑慮,他謹慎的問著。“人類會有變化?”

    “我擔心我們內部。”埃瑞克的回答讓教授微微吃了一驚。“我很擔心我們的同胞對和談期望過高,當他們發現其實沒有實質性的改變後我們要如何應對。一八六一年的南北戰爭中,聯邦為了爭取黑人,政.府進行了大量許諾,為了換取權利黑人紛紛上陣,戰後當他們發覺自己的處境依然十分艱難,於是又開始了大規模的鬥爭。如果我們不能有效應對這種衝擊,我很擔心憤怒的同胞們不會學黑人的榜樣,把我們的頭像拉到大街上砸碎燒掉,而是使用能力做一些更加過激的事情,就像兄弟會那樣。”

    教授老臉一抽,埃瑞克描述的這幅畫面令他產生了深深的憂慮,無論是為了變種人的未來,還是自己的長期以來的努力付出都不能容忍產生這種結果。這一點他的確沒有考慮清楚,現在他非常感謝漢克的提醒,既然埃瑞克思考得比他深入,那麼不妨聽聽他的意見。

    “你說得對。那麼,你有什麼想法嗎?”教授靠過來一點,凝重的看著埃瑞克。

    埃瑞克沉吟著,把車落下,現在教授的白方已經落到了下風,所有棋子都處於他的攻勢之下。

    “在具有深遠意義的行動中,沒有什麼比沒有計劃更可怕,我們需要一個長遠的規劃,我有一個初步的想法,把未來分為三個階段。”

    “那就從第一個階段說說看。”教授說道。

    “首先是我們的內部關係和外部關係。”埃瑞克虛虛一劃比出一大一小兩個區域。“學院和兄弟會是內部關係,我們要改變以往的對抗態度,轉為良性競爭,吸收游離於我們二者之外的同胞,盡可能把他們的資訊掌握在手中,但不強迫登記,而是純屬自願,並且對人類保密,這樣有助於我們進一步加強瞭解,同時也可以甄別出有重大危險性的傢伙,比如那位維多利亞時代的科學家。”

    “然後是變種人和普通人的關係。我們可以對政.府、大企業以及輿論界持不同的態度,既然不可能討好所有人,那就有選擇的拉攏夥伴。這個階段非常關鍵,它決定了我們未來的發展道路是否正確。如果我們要修建一座大樓,那麼首先要做的不是讓地基堅固耐用,或者結構完美無瑕,而是在選址時就特別注意,不要把它建在懸崖上或者河道裡,否則無論後面怎麼努力也無濟於事。”

    教授思索了一下,把埃瑞克的話記到心裡。

    “然後呢?”他問道。

    “然後讓變種人與普通人的關係更加融洽,減少我們所受到的阻力。”埃瑞克回答。

    “這正是我希望的,怎麼做?”教授欣然說道。

    “除了救援行動外,我們也可以採取適當的回避態度。一個人可能會討厭自己的兄弟,卻從不會無緣無故對一英里之外的陌生人發火,這是因為距離消除了磨擦。性格再好的人,也難免會有幾個看他不順眼的鄰居,與其堅持融入普通人的社會,我們也可以靈活變通一下,有意識引導一些希望遠離衝突的同胞聚居在某個地方,哪怕那裡偏僻一些,想來他們也可以接受,畢竟生活在自己人的社區和一個充滿懷疑的地方是兩碼事。”

    “可他們總要生活?”

    “那就是第三個階段了。”

    “請講。”

    “無非是使老者有所養,幼者有所教,並給適齡者工作機會,讓他們不要閑著。我們可以通過挖掘自己的能力,創造我們獨有的優勢產業,避開與普通人競爭。然後通過有效的人力資源運用和培養,我們將形成可持續性的發展道路。”

    埃瑞克先大致提了一下方略,然後細緻的解說起來,教授很快明白了他的想法,並認同確實具備相當的可行性。

    但現在有一個問題很難解決,教授有些難以啟齒,為了不影響到大局,他還是說了出來。

    那就是錢的問題。

    賽維爾家族並不是什麼特別富有的家族,來到教授這一代,祖上留下的財產已經不多了,如果不是他的繼父生前帶過來一筆財產,他是很難靠自己撐起學院的。

    “這一點不必擔心。”埃瑞克安慰道。“身為變種人,如果我們真的是天之驕子,就不會為錢發愁,這一點我已經有了解決的方法。”

    教授疑惑的看看他,發覺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就不再多問。

    埃瑞克的為人他還是相信的,只要不涉及突破原則的事就任他去做。

    “沒有什麼措施可以杜絕所有的風險,我們只能盡力防止風險,提高那些可能對我們造成危害行為的成本,當抱有敵意的人發現攻擊我們得不償失,他們自然就會打退堂鼓。”埃瑞克的這些規劃雖然還不太成熟,不過總算有了一個雛形,不至於事到臨頭搞得手忙腳亂。

    這一晚,埃瑞克和教授聊了很多,從變種人的未來到彼此的看法,教授坦然說出了施加在他身上的約束,埃瑞克也沒有隱瞞自己的防備,兩個人有時想法一致,有時則意見相左,不免要爭辯幾句,這種溝通非常必要,它使兩代學院掌控者消去了心結。在教授的眼裡,對面那個年輕人正在和另一個影子融合,曾幾何時那個人也曾經這樣坐在自己對面下著棋,現在兩個埃瑞克終於開始重合,他看起來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在壁爐裡黯淡的火光和天窗上透下來的黎明之光的交織下,他們的身影漸漸合在了一起。“教授?”埃瑞克看出了他的恍惚,教授從沉思中脫離出來,看著埃瑞克微笑了。

    “我曾經擔心過你,現在我要向你道歉,埃瑞克。”教授終於說出了這句隱藏在心裡的話。

    “都過去了,教授。”埃瑞克微笑道。“你是我見過的最偉大的人之一。每個人都有缺點,同樣也都有閃光之處,我們都不例外。我在你身上學到很多,你的耐心,你的寬容,還有對同胞的愛,都令我發自內心的感到尊敬。”

    他的話讓教授笑了起來。

    “天已經亮了,讓我們下完這一局吧。”教授提議道,他移動著棋子,面對已經打開中心通路的埃瑞克做出了最後的衝鋒。

    天色大亮,棋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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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5 01:19 AM

076 辦事處

    這是忙碌的一天。陪教授下了整晚的棋,剛吃完早餐,埃瑞克又得帶著學生們開始上課,還沒等他把第一堂課上完,一位意料之外的拜訪者又找上了門。

    “你總是這麼事務繁忙。”難得無事,奧羅羅本來打算休息一下,結果再次被喊來代課,她不滿的給了埃瑞克一個白眼。

    埃瑞克能怎麼說,用力的抱抱她以示歉意,然後在學生們的笑聲中走向學院門口。

    沃倫正等在那裡,他還帶了一位看起來清純又漂亮的姑娘過來。

    “我說沃倫,隱瞞可不是好事。”離得大老遠埃瑞克就沖著那位冷峻的軍人說道。

    “什麼?”沃倫感到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隱瞞了什麼被埃瑞克發現。

    “上次你可沒告訴我,你除了克莉絲蒂娜之外還有這麼一位漂亮女兒,她叫什麼?”埃瑞克走到他身邊,向那位小姑娘伸出了手,但對方沒有反應,呆呆的側頭看著沃倫不動也不說話。

    這時沃倫才恍然大悟,連忙解釋起來。

    “你誤會了。這是蘿拉……博士培養出來的。”沃倫大概是覺得“製造”之類的詞不合適,他絞盡腦汁才找到“培養”這個詞。

    埃瑞克沒有理他,他早已經看穿了那副和學院裡的另一位導師體內相似的合金骨骼。

    “我會給蘿拉小姐找到一個愛護她的兄長,相信他們會相處愉快。”他輕鬆的說道。

    沃倫的臉頓時一抽。

    “羅根?”他試探著問道。

    “有意見?”埃瑞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不。”沃倫立刻矢口否認。“我只是覺得他是個危險分子。”

    “別去擔心他,只要史崔克不會傻到自己跑過來,他就什麼也不會知道。現在說說你的上司吧,或者該說前上司?”埃瑞克不以為然的問道,他對史崔克的事情還是有些好奇的,聽證會那天看到史崔克私下裡沒有多少緊張的神色,他估計這個傢伙手裡暗藏著什麼底牌,可以靠它度過難關。

    “博士仍然是我的上司,沒有人可以替代他。”沃倫驕傲的說道,在跟隨了史崔克幾十年後,他已經視這位長官如父親一般,任何事情都不能動搖他的忠誠。“國防部調查過了,但不能拿他怎樣,因為他有一張前總統的授權書,上面證明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高度保密的軍事任務,此外陸軍科研中心和其他機構也曾經參與進來,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初加入過的一些人已經身居高位,所以調查團只能找了一些小人物來應付司法部。有這些人分擔責任,博士只受到一些輕微的處罰,大慨一年以後就會再來領導我們。”

    真是條老狐狸,埃瑞克暗暗想著。不過看沃倫來得這麼早,恐怕事情不止如此。

    “單憑這個不夠吧,你們不需要我做點什麼?”

    被一語戳穿,沃倫尷尬的笑了:“當然,我們總是有求於你的,那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不過今天倒不是要說這個,而是你要我們做的事已經做好了,我想看你什麼時候去接收。”

    他說的是不久前埃瑞克和史崔克提到過的,他暗示史崔克為自己做一件事,現在這件事有了眉目。埃瑞克稍微沉吟了一下,揮手喊來了約翰。

    這小子早就在偷偷注意這邊,看到埃瑞克招手,隨口向奧羅羅請了假就一溜煙的跑了過來。

    “頭兒?”約翰看看沃倫,眼裡帶著些敵意,看了聽證會直播後,他已經記起來了這個人曾經跟隨史崔克入侵學院,如果不是埃瑞克在旁邊,他是很想給來人一點顏色看看的。

    埃瑞克沒有為沃倫解釋,而是遞給約翰一樣東西,然後囑咐道:

    “我有事不能赴約,你代我把這個送去漢克的工作室,昨天來的那位元小姐需要它。”約翰低頭一看,是一個大號針管,裡面裝著滿滿一管銀色液體,入手相當沉重。

    “這是什麼?”他隨口問道。

    “秘密”,埃瑞克答道。

    “這是秘密任務?”約翰立刻興奮起來,好像自己化身為執行絕密使命的全權特使,年輕的心激烈跳動起來,把沃倫完全拋到了腦後。

    “是的,約翰軍士,我命令你儘快完成它。”埃瑞克鄭重向他行個軍禮。

    “遵命!”約翰大叫一聲,挺胸回禮,然後絕塵而去。

    ***

    此刻在哥倫比亞特區的約翰•愛德格•胡佛大樓裡,情報部門的主管正在聽下屬的彙報,他們是被派去監示賽維爾天賦青少年學院的,但是沒能完成任務,昨天半夜裡被人打昏了,直到黎明才醒來,隨後悄悄回到了總部報告。

    主管年約四十五六歲,身材微胖目光深沉,他手裡拿著兩張根據描述由高手繪製出來的模擬畫像,面無表情的看了一會兒後丟在桌子上,逼視著兩位倒楣的下屬緩緩的說道:“這麼說,你們什麼也沒看到就被打昏了,安裝的儀器也全部報廢了?”

    他的話立刻引起了其中一位特工的反對。

    “不,我看到了。是唐納德,唐納德襲擊了我!你看我的臉,被它打得又紅又腫。”那位特工激烈的大聲說著,用手指著給長官看臉上的傷痕。

    但是主管置若罔聞,他信手翻動著桌子上的檔,繼續說道:

    “你的同伴還告訴我是米奇給了他一記悶棍,把他打暈在地……我不得不說,你們真是帥呆了。讓我想想,如果這份報告傳出去媒體會怎麼說,他們是把我們當成一群每年燒掉幾十億經費的拙劣騙子,還是認定fbi收了迪士尼的錢為新卡通片做廣告……你認為我會相信你們兩個白癡的蠢話嗎?”他突然提高了聲音拍案而起,大發雷霆:“還有,你身上是什麼味道,你用狗屎刷牙的嗎?”

    那個特工被這猛然間的變化嚇得渾身發抖,他連忙澄清誤會。

    “是夏威夷風味特產,我被襲擊時灑在了身上……”

    但是主管已經不想再聽他解釋,厲聲打斷了他。

    “夏威夷特產?很好!接下來我會推薦你們去品嘗非洲特產。現在起立!”

    兩個特工條件反射一般站了起來。

    “向後轉,一直走,滾出我的辦公室!”主管大聲咆哮著,把這兩個倒楣鬼趕了出去。

    “一群蠢貨!”直到兩個屬下的身影倉惶消失在門外,主管的胸口仍被氣得不停起伏,他恨恨的說道。“如果我們當初有的選擇,為什麼會選擇這些貨色?”

    他對著旁邊沙發上的人抱怨起來,那個人一直坐在那裡沒有插話,現在聽到詢問,他不以為然的問道:

    “你認為他們在說謊?”

    “難道世上真的有那種會襲擊人的老鼠和鴨子?”主管反問道。

    “或許沒有,但變種人未必做不到。”那個人目光深沉,不知道在動什麼腦筋。

    “那已經和我們無關了。”主管把屬下呈上來的報告收好,本打算把它們鎖進檔案櫃,然而一個念頭打斷了他,想了想之後把它們丟進了碎紙機,一陣哢哧哢哧的聲音過後,它們被徹底粉碎成一堆紙屑,再也看不出本來面目。

    “反正我們已經下臺了。”主管故作輕鬆的說道,聲音裡有種說不出的幸災樂禍的味道。

    對面的人從鼻子裡發出一聲悶笑,卻沒有阻止他,因為他們兩個人同病相憐,都是馬上要離職的人了。

    現在他們已經是無官一身輕,只等著和接手工作的傢伙交接了。

    “史崔克那邊談得怎麼樣了?”無聊的等待中,主管和沙發上的那位難兄難弟閒談起史崔克的事,他對這位博士有很大的惡感,如果不是史崔克也不會引起變種人的反彈,自己等人也不會淪為替罪羊被趕下臺。

    “沒有進展。”那人對此事知道的相當清楚,因為正是他負責的,說起來還有些憤憤不平。“白宮一方面要求我們加強工作,一方面又護住了他,現在沒有人能動他。”

    “軍方也不能,他可是直屬於五角大樓的。”主管覺得不可思議。

    “軍方也不能。”那人肯定的回答。“白宮、國會、財團、神盾、我們,所有檯面上的和檯面下的勢力都想爭奪他,或者乾脆毀滅掉他,但問題在於大家的心思都如此迫切,反而使誰都別想越過別人的視線一步,而這個傢伙的盟友居然是變種人,現在他似危實安。我甚至猜想如果他不是做過那些事的話,也許現在已經被提名為第一任變種人事務部的部長人選了。”

    “做夢去吧。”主管噗之以鼻,隨後注意到一點。“這麼說國會已經決定通過協議了?就叫變種人事務部?”

    “不錯,沒有道理去反對。雖說在經濟低迷就業不振的時候發動戰爭不失為一劑救世良藥,但那也要看對誰。亞洲的蘇丹們和非洲的獨.裁者們顯然要比變種人更好對付,能得到的利益也更大----變種人可沒有油田。”那人詳細的為主管解說著。

    “那就走著瞧吧。”主管悻悻的說著,然後順口問道。“變種人現在在做什麼?”

    “他們建立了一個辦事處,在曼哈頓的哥倫比亞大學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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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5 01:20 AM

077 地產

    曼哈頓是全國人口最稠密的地區,它的名字起源于阿爾岡昆諸語,意謂“多丘之島”或“陶醉之地”,傳說此島是用總價約二十四美元的念珠和其他小玩意兒買下的,但是現在它是全世界最昂貴區域之一,要在這裡置辦一份產業可不容易,來到目的地前面,埃瑞克覺得自己應該對史崔克刮目相看。

    交給看房人一點小費,他立刻避了出去,沃倫帶著埃瑞克走進此樓的大廳,裡面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張舊桌子,上面胡亂放著幾張報紙。

    “奧斯本工業面臨危機。”埃瑞克讀著上面的標題,這是幾天前的報紙了。

    “現在大公司也不安全,這是國防部玩兒的貓膩。”沃倫聞聲說道。“國防採購委員會換了負責人,他們更傾向於採購探索航太公司的飛行盔甲,於是找藉口甩了預先的約定,讓奧斯本一大筆投入收不回來,不過他們現在已經轉危為安了。”

    “奧斯本的管理層經營有方?”埃瑞克問道。

    “那倒不是。只是它的競爭對手出了問題,今天的報紙上有報導,探索航太公司的測試場受到襲擊,它的人形盔甲連同裡面的飛行員一起被送去見了上帝,包括新任採購委員會主席斯羅卡將軍在內的一些人也丟掉了性命。”

    沃倫的表情凝重,但語氣裡頗有些幸災樂禍,看來史崔克這一派和那位不幸的負責人關係不好。

    接下來沃倫把埃瑞克引到窗邊,推開窗戶讓遠處的風景露出來,把它們一一指給埃瑞克觀看。

    “這裡位置非常好,正好處在晨邊高地的北部,如果你登上樓頂,東面可以看見晨邊公園,北面是哈林區,西面是河濱,不遠處是百老匯大道,早上你可以到哈得孫河邊漫步,看看日出順便呼吸新鮮空氣,晚上如果你願意,順著路就可以找到時代廣場上的歌劇院看音樂劇,那裡經常有明星出沒。”沃倫像地產經紀人一樣給埃瑞克解說著。“這幢樓一共有七層,占地超過一英畝----我是指原始地皮,這可是極其不容易搞到的,足夠你接待一個營的變種人。”

    “那得讓他們住得像沙丁魚罐頭一樣。”雖然覺得有些誇張,埃瑞克還是點頭同意,這樣的地方他不可能拒絕。

    曼哈頓原始地皮“地價王”是一年前成交的,位於不遠處的一小塊地。價格接近兩千五百萬美元,平均每平方英尺超過一萬五千美元。換句話說,即使投資者要買下一個電話亭的地皮也要六七萬美元。

    “既然這麼難搞到,你的長官又是怎麼弄到手的?別告訴我在地下室的某個角落裡埋著幾具無頭死屍,我可不想剛搬進來就和拿著搜查令登門的員警大幹一場。”埃瑞克狐疑的看著沃倫,這位外表冷峻的史崔克忠狗立刻大喊委屈,現在他的寶貝女兒就在學院,最敬重的上司和自己的前途都要拜託這位先生施以援手,也難怪他的姿態放得這麼低。

    “瞧您說的。”沃倫連連搖頭。“博士是絕對不會自找麻煩的,事實是這樣的……。”

    然後他說出了實情。

    這幢樓之所以落到史崔克手裡完全是出於一場大官司。

    數年前,本地政府提出了一項振興計畫,包括在此地建造一座臨水酒店、金融資訊中心和商務會所,以便更好的招徠遊客促進就業,這一計畫由於涉及到了征地和拆遷,受拆遷影響的居民便聯合起來向法院提起訴訟。

    “可是我記得,政.府可以依據憲法第五修正案徵用私人土地,以便從事開發。”埃瑞克質疑道。

    根據憲法第五修正案上的規定,如果土地是用於公共使用的目的,政.府就有權徵用私有財產。

    “可這裡面有一個關鍵問題。”沃倫攤開雙手說道。

    這個關鍵問題就在於,開發專案中同時涉及到商業開發和私人開發,政.府本身不擁有開發企業,而是委託私人開發公司完成。因此,原告居民就質問政.府這一行為究竟是出於公眾利益還是為富人牟利?他們的質問沒有得到支持,最高法院最後以六比三裁決政.府勝訴。

    “那麼我現在是走在一座臨水酒店或者資訊中心裡面嘍?”埃瑞克環顧四周,這只是一座普通的辦公住宅兩用樓。

    “當然不是,因為事情還沒完。”沃倫繼續往下說。

    一些居民表示政府征地是不公平的,不管政府出多少錢,他們也不想搬走。他們的自我保護非常得力,又得到了媒體的同情,所以事情拖了很久,直到政.府籌得了足夠的錢才把他們哄出去。而接下來意外發生了,一場經濟危機襲擊了整個西方世界,原定的計畫不得不擱淺,為了使負債累累的本地政.府不致財政破產,這片被徵收的土地被劃成小塊拍賣了出去,其中一塊----就是這裡----幾經輾轉落到一位日本富翁手裡。

    “那麼,史崔克先生是說服了這位日本富翁了?”

    “非常有效的說服。”沃倫就差拍胸脯保證了。“絕無後患。”

    埃瑞克相信這一點。

    憑史崔克的能力和他手裡的資源,要想擺平一位沒有背景的外國人並非難事。

    埃瑞克也懶得去問其中的細節,那和他無關,只要事情沒有麻煩就可以,事情完成的這麼好,於是他也不吝誇獎。

    “我說過你辦事得力嗎,沃倫?”他問道。

    “沒有。”沃倫誠實的回答。

    “那我現在說了。”埃瑞克在大廳裡打量了一會,然後從樓梯走上去一層層觀看,推開那一間間房門,打開一扇扇窗子,從內到外看了個遍,直到大致摸清了整幢樓的結構才回到樓下。

    “好極了,在這裡我可以接待來自各地的變種人和普通來訪者,既方便又不會擾亂學院的安寧。現在惟一缺少的就是幾個得力的辦事員,我不能讓學生們來做這個,那實在大材小用。也許我需要一些沒有能力的普通人在這兒幫忙跑腿守門。”埃瑞克沉吟著,沃倫聽到了連忙幫助出謀劃策。

    “這個問題實在再好解決不過了,先生。”他殷勤的說著。

    “有什麼建議?”埃瑞克問道。

    “您看,隔河相望就是市立高中,那裡的十二年級生馬上就到了畢業的時候,每年總有很多人榜上無名,只要您揮揮手就可以從中招攬到幾個做幫手,他們可以為你接待一些不太重要的客人,也能完成一些簡單的事務,我見附近的店裡就是這麼做的。”沃倫指向門外,正好對面的小廣場上有一些學生和家長模樣的人呆在那裡閒聊。

    “好主意,我想我已經找到了人選。”埃瑞克遠遠的看見了一個正和男孩說話的面熟的老先生,他笑著說道。

    沃倫也不多問,他希望儘快把事情了結,離埃瑞克越遠越好。

    “這裡因為是獨.立產權,所以不需要1.5%的物業費,同時享受五年的免地稅服務,應該說是相當優越的,如果您願意,連同裝修費用我們一起包了,您看怎麼樣?”

    “有一個富翁做朋友真好。”埃瑞克贊道,終於得到他的表態,沃倫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

    走出大門,埃瑞克回顧這幢樓一眼,從現在開始他就是這裡的主人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國會初步形成決議,允許暫時成立一個處理變種人與普通人關係的部門,名字就定為變種人事務部,不過部長人選是漢克而非埃瑞克。

    埃瑞克本人當然全不在意,事實上他根本不希望這個差使落到自己身上,換一個人站在聚光燈下,把自己深深隱藏起來才是他喜歡幹的,所以當這消息來到的時候,他非常熱情甚至是熱烈的為漢克慶祝,把漢克搞得有些慚愧,覺得是自己搶了埃瑞克的成果似的。

    私下裡人們持有另一種看法,那就是國會議員們見識了埃瑞克的談判能力後不想再直接和他打交道,於是選了漢克這個外表粗豪其實溫和的變種人做為代表。

    這種觀點在一些報紙上得到了證實,那一次的聽證會讓許多人記憶深刻,埃瑞克幾乎是以一個人的力量在眾多資深政客面前呼風喚雨,把特拉斯克和司法部的人打得潰不成軍。

    當然,這也絕少不了史崔克的功勞,如果外界知道這兩個死對頭早有勾結,一定會有大批的看客跌破眼鏡。

    不去管這些風風雨雨,埃瑞克這陣子一直在學院和曼哈頓之間兩頭奔波,關注著辦事處的進展。在沃倫的重金鼓舞下,裝修很快照設計規劃完成了,而這裡面埃瑞克付出了更多的辛苦,他正一點點的把這幢樓改頭換面變成另一幅模樣,當它一切搞定峻工的時候,正好是決議正式宣佈的日子,那時這個辦事處也可以正式掛牌成立了。

    “頭兒,又去給賽琳娜小姐打電話嗎?”當埃瑞克又要外出的時候,阿麗森學著約翰對埃瑞克的稱呼,大模大樣的走過來問道。

    由於變種人曝光後越來越多的記者關注此事,學院周圍開始有記者出沒,為了躲開他們和特工的注意,以免影響到賽琳娜的安危,埃瑞克一直堅持到遠處聯絡。

    不過今天他是要去曼哈頓,看看那個未來的辦事處。

    “我們也想去。”洛娜趴在阿麗森的肩膀上,眼睛一閃一閃的望著埃瑞克,後面是她的同學們。

    看著這一雙雙企盼的眼,埃瑞克妥協了。

    “好吧,出發。”他這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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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5 01:22 AM

078 守門人 班

    從學院到曼哈頓一路賓士,在晨邊大道上飽覽了絢麗多彩的旭日朝霞之後,埃瑞克帶著學生們來到了未來辦事處的所在地。

    還沒有進門,阿麗森就誇張的“哇”一聲大叫了起來,人們回頭看過去,發現她落在隊伍最末尾,正仰起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那幢樓。

    “有什麼不對嗎?”約翰不明所以,他覺得這位性格素來直爽的女同學今天有點做作。

    做作你個頭啊----雖然不會讀心術,但出於女性的敏感直覺,阿麗森一眼就讀出了約翰的腹誹,如果可以的話,她一定會這麼說。

    和學院裡的其它同學不一樣,阿麗森醉心於時尚,常常幻想要成為萬眾矚目的歌手,所以對外界的關注遠比其他人要多,曼哈頓地價有多高這種常識性的問題難不倒她。在她的同學眼裡看來,這不過就是一座七層高的普通半新樓房,跟學院的建築比都弱爆了,何況一路上在紐約市里看到的摩天大廈,但在識貨的阿麗森看來,這根本不是什麼樓房,簡直就是一座散發著黃金光輝和玫瑰的芬芳氣息的絕美城堡啊。

    “它有多大?”阿麗森回過神,迫不及待的問道。

    “大約一英畝。”埃瑞克回答。

    “天……”,霎時間,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湧進了頭頂似的,阿麗森有種頭昏目眩的感覺,看著她搖搖欲墜的樣子,旁邊的洛娜和凱蒂連忙扶住了她,過了好幾秒鐘她才反應過來。

    “這、這起碼得四個億吧?”剛剛從眩暈中清醒過來,恢復了平衡能力,阿麗森就迫不及待的掙脫了兩位朋友的攙扶,沖過來揪住埃瑞克的衣領問到。

    在金錢的魔力下,她連自己的導師都顧不上了,挺翹的鼻尖差點戳到埃瑞克的臉上去。

    “具體的說,六億五千萬。”埃瑞克保持著笑容不變,但聽到這個數字,就連學生中對財富最懵懂無知的一個也驚得從地上跳了起來。

    “六六六……六億五?”約翰的舌頭像是打了結似的,他不像其它同學是首次來這裡參觀,做為埃瑞克的得意弟子,他已經跟著導師來來往往了好幾次,幫忙安裝設施或是提供其它方面的幫助,但是他從來也沒想過這破地方居然會這麼值錢。

    現在乍一聽到這個天文數字,約翰立刻就體驗到了剛才阿麗森的感受,仿佛醉了一樣兩條腿都變軟了。

    六億五!對於平時每月零花錢不過一百多美元的他來說簡直不可想像,何況他的零花錢有一半是靠給學院工作掙來的,雖說學院裡沒有什麼特別的消費,可為了培養學生們的獨立生活能力,有些物品還是標了價的,算一算應付了這些簡單的開銷之後,每月留下的最多也不過七八十元。

    “一月一百,一年一千二,那我要多少年才能掙到這麼多……”約翰已經忘了生活必須的消費,只顧掰著手指頭算起來,但是那個數字仿佛越算越大,好像永遠也得不出來,直到阿麗森清脆的一巴掌把他從雲裡霧裡拍醒過來。

    “五十四萬年!如果你能活夠一百歲,這筆錢可以買五千四百個約翰!別算了,等你掙到手人類都變成化石了。”阿麗森咬牙驚歎著,氣魄十足的阻止了約翰的小家子氣,然後羞答答的走到了埃瑞克身邊,向他展露出自認為最嬌媚的微笑。

    埃瑞克被這兩個小傢伙搞得渾身發毛,他趕快把話題從金錢數位上帶開。

    “不是這麼算的。”他給學生們解釋起來。“這筆錢並非直接支出,而是我給了克莉絲蒂娜的父親一些有特殊效果的土特產,他通過自己的管道給這些土產找到了合適的買家,你們要知道錢雖然重要,但總有些東西能讓它黯然失色,這些土特產就是其中一種,它可以讓人心甘情願的付出代價做為交換,所以得到這幢樓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艱難。”

    “什麼土產這麼值錢,我也想去收集一些。”阿麗森只注意到了前半句話,她迫不及待的問道,說完又回望了一眼克莉絲蒂娜,這個女孩自從父親被認出是史崔克的手下後,她在同學中的人緣就急轉直下了,每個人都用異樣的眼光打量她,好像她是個會說話會走路的瘟神一樣。對這個女孩來說,煩惱還不止這些,她的歲數雖然比學院的低年級生要大,在能力控制方面卻只是個初學者,這些天在學院裡過得很不舒服,現在聽到這幢大樓跟自己老爹有關,克莉絲蒂娜情不自禁的挺起了小小的胸脯,那張嬰兒肥的小臉也得意的揚了起來。

    “別多想了,那不是你能找得到的。”埃瑞克打破了阿麗森的妄想,他不想讓自己的學生們從變種人的未來之星轉化成狂熱的拜金教徒。“還是想想怎麼活用你的能力更現實,如果真的想明白了,你也可以做得很好。”

    “可我這輩子也掙不到六億五。”阿麗森一邊嘟囔著,一邊跟著埃瑞克的腳步走進大廳,她的抱怨得到了同學們的普遍贊同,就連最近比較沉默的巴比也不由自主的點起了頭。

    “先生,您來了。”剛一進門,一位六十多歲的灰發老人就迎了上來,他是埃瑞克特意雇來的守門人,雖然年紀有點大,但是說話時中氣十足,看起來精神也不錯。

    “你好,班。”埃瑞克向這位守門人點頭示意,然後給他介紹身後的這些年輕人。“約翰你見過了,其它人都是我的學生。”

    他一一給班介紹這些年輕人,班也熱情的向他們問好,並盡力記住學生們的樣子,以免以後發生誤會。

    “我是班•派克,六十五歲的失業者。”班自我介紹道。“我做了三十五年的資深技師之後被公司裁員,但我還有家要養,不得不四處尋找工作,幸好埃瑞克先生雇傭了我,以後就請讓我來為諸位服務。”

    “派克先生一個人住在這裡嗎?”凱蒂好奇的問道,她覺得這位頭髮灰白,眼睛小而精神的老人看起來非常慈祥可親,就像她的某個長輩似的。

    “現在是,不過埃瑞克先生給我開了高薪,並答應我可以把妻子也接來一起住,我的侄子今天就會把他的嬸嬸送過來。”他話音未落,大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兩男兩女帶著幾個行李包走了進來。

    “瞧我說的有多准,他們來了。”班興奮的向來人打了個招呼,把他們帶到埃瑞克這一群人面前。

    他指著來人向埃瑞克逐個介紹。

    “梅,我的妻子,幾十年來我們一直相依為命,連吵嘴都很少。”和丈夫一樣和藹的老婦人微笑著向大家點頭,師生們紛紛回禮。

    “瑪麗•簡•沃森,我家的鄰居,一位小美女,沒想到她也會來幫忙。”說到這裡,班眨眨眼睛。“多年來我一直希望我的侄子可以把她娶回家,不過現在看來他的同學更有希望。”聽到這樣的介紹,這位鄰家女孩爽朗的笑了起來。

    “叫我瑪麗簡就好,朋友們都這麼喊我,或者m.j也可以。”她大方的伸出了胳膊,和同齡人互相握手。

    “這位幸福的帥哥就是哈利•奧斯本,我侄子的好朋友,我的侄子在學校多蒙他關照,我一直想謝謝他。”

    “我們互相關照。”這位帥氣的大男孩哈利很懂得維護好友的面子,他笑的時候臉上還帶著青澀,看起來是個不錯的年輕人。“很高興認識你們,叫我哈利。”他一一和師生們握手,看起來從容不迫,倒很有些大氣。

    “最後是我的侄子彼特•本傑明•派克,大家叫他彼特就好。”終於聽到提起自己,彼特連忙放下行李,往前趕上兩步。

    “你好,彼特。”埃瑞克握了握他的手。“請別拘束,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

    彼特感謝的點頭,正要再說幾句客套話,約翰的手伸了過來。“約翰,火人約翰。”

    “你好。”彼特匆忙問好。

    等大家互相介紹完畢,班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向妻子和侄子大聲說起來。

    “還記得前幾天我告訴過你們的事嗎?”他說道。“有人試圖持槍搶劫我的車,正在僵持的時候他的同夥從後面推了他一把,於是那把槍意外打響了,我幾乎看著子彈朝我飛過來卻怎麼也躲不開。我想這下我一定要完了,可就在這個時候奇跡發生了,子彈好像被天使的力量擊中了一樣,在空中轉了個彎飛得無影無蹤,就這樣我才逃出一條命,回到家以後我向你們說過。”

    這件事瑪麗簡和哈利還是初次聽聞,不過梅和彼特當然還記得,雖然他們並沒有親眼目睹,只是聽起來就叫人後怕,差一點他們就要失去這位丈夫和叔叔了。尤其是彼特,此事說起來還和他有那麼一點關係,如果不是奇跡發生,他一定會抱憾終身。

    可這和現在有什麼關係?

    埃瑞克苦笑的搖起了頭,他的學生們倒是全都猜到了,笑嘻嘻的看著班激動的樣子,為自己的導師被人如此感激而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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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5 01:23 AM

079 參觀 上


    “怎麼會沒關係?”班吹鬍子瞪眼睛的大聲說起來。“那位元製造奇跡的天使不是別人,正是埃瑞克先生啊。”

    聽到答案,那兩男兩女立刻張大了嘴巴,朝埃瑞克看過來。

    “埃瑞克先生是個強大的變種人,當時是他發現了危險,隨手打飛了子彈,這才把我救下來。然後他像那些能力高強的隱修士一樣,連名字都沒有留下來就離開了,如果不是前幾天我湊巧看到他施展能力在樓上安裝設備,試探著問了他一句,否則我永遠都弄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班激動的說著,生怕別人不相信自己。

    埃瑞克無奈的聳聳肩。

    “班,班?”他嗔怪的叫著守門老人的名字。“我們不是說好不再提這件事的嗎,你看你又來了。”

    “哦,先生,我要說一句。”那老人理直氣壯的說道。“您可以施恩不忘報,但做為被救的人不能不懷有感恩之心,何況您又給了我一份工作,我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被社會拋棄了,年紀這麼大,卻連電腦都不會用,沒有人願意雇傭我,我已經做好了破產的準備,這時您出現了。是您挽救了我的生命,又把我的家庭從困頓中解救出來,您叫我怎麼能隱瞞您的善行呢?”

    老人大聲說著,他的臉頰通紅,胸膛急促的起伏,好像激動的快要爆裂開來。

    埃瑞克理解他的情緒,及時勸住了他。

    “好吧,既然你說到要感恩,那麼我就對你提出要求了。”

    “任您吩咐。”班斬釘截鐵的回答。

    “我的學生大多從小生長在學院裡,他們年輕幼稚,對外界幾乎一無所知,我要你常常給他們提點外面的事物,使他們不會輕易被人矇騙;我的客人來自全國各地,他們能力不同,性情各異,我希望你看在我同胞的份上多多包容,如果有事及時通知我不要私下解決;還有我本人,今後我會有相當的時間呆在這裡,但偶爾也會出趟遠門,或者回到學院中去,這時我要你忠實的履行職責,做你力所能及的工作。這就是我的要求,你能做到嗎?如果不能,我可是要懲罰你的。”

    “當然沒問題。”班沒有草率答應,而是認真想了一下才回答。對一個上了年紀閱歷豐富的老人來說,這工作簡直再容易不過,只需要一點點耐心就可以。

    “那我們約定從此不再提起那件事了?”埃瑞克問道,在他的說服下,班終於答應下來,讓往事沉在心底。

    “很好。”埃瑞克拍拍手,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自從我來到這裡已經有一段日子了,樓上的裝修已經大致完成,相信大家都很好奇,一個變種人的建築究竟應該是什麼樣的,馬上我們就可以揭開這個謎底。但在參觀之前,我要對大家說:篷門未掃,請多見諒。現在請讓我為諸位引路。”

    說完,埃瑞克帶領著眾人從大廳側面的一道旋轉樓梯進入了二樓。

    剛一上樓,人們就仿佛約好了似的,集體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那座破舊小樓?”約翰失態的驚呼道,他曾經參與過埃瑞克的佈置,但如此全貌展現在他的面前,還是頭一回。不得不說,由於埃瑞克的巧妙設計,在這幢房子裡半成品和成品是天壤之別,完全看不出此前一點影子。

    對於其它人來說受到的震憾一點兒也不比約翰少,哪怕是見過世面的哈利,也感到不可思議。他曾經見識過上流社會的名宅別墅,古老貴族的莊園城堡,也曾有幸參觀過各國皇室的壯麗宮殿,但沒有哪一座建築能與眼前的這幢相媲美。

    在奢華這兩個字上,這座建築做到了極致。

    整層樓都仿佛被掏空了,那些非承重牆終於擺脫了它們的義務,得以化成飛灰離開,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圓柱,這樣它就顯得異常寬廣,在光線的巧妙作用下給人感覺甚至比樓下還要遼闊廣大。所有的牆壁變得金光閃閃,但卻絲毫不顯得庸俗乏味,上面被細心的蝕刻出金盞花的圖案,它們手挽著手彼此相連,像是一整塊密合無間的綢緞,柱子也被金色包裹著,但這上面則雕刻著鬱金香,深紅色的格子把它們包圍在裡面,看起來嚴整肅穆。一個大大的吊燈越過三角形凹頂,從樓層的正中間垂下,在埃瑞克一次拍手後,燈光亮了起來,於是整層樓像是忽然注入了陽光的色彩,變得愈發金壁輝煌。

    天花板被金色與白色的花紋交織,金色亮得像太陽,白色如同皚皚雪山,受到吊燈下面無數透明的綴子折射出的五彩微芒影響,那些白色的區域仿佛自己就能散發出無窮光輝。地板則是巨大的黑色紋路曲折縱橫,在黃金底色映襯下,那種濃得化不開的黑也不再顯得懾人,而是充滿了威嚴與力量的感覺,它的表面光可鑒人,但當人踩上去,卻又不顯得堅硬滑膩,而是一種軟軟的有些彈力的感受。

    黃金的光輝一直籠罩著二層,直到更上面才終於失去了它的魔力,現在它被另一種璀燦的色澤接管了。通過長長的走廊,色調逐漸衰減,那種濃郁的金色悄悄轉變,變得不那麼咄咄逼人,當埃瑞克推開一扇大門之後,會議廳就呈現在來客面前。

    這個大廳開始展現不同於下面一層的風情,一排排古色古香的傢俱整齊擺放在廳中,地板是優秀的紅色木質,天花板上透著光。人們第一眼望上去以為是燈光,再一看又像是薄到極致如蛋殼一般的陶瓷,來自東方的水墨畫被燒制在它的身體上,由於背後白光的照耀,使得它們的內容纖毫畢現,那些山水和人物都活靈活現的出現在人們眼前。

    哈利揉了揉眼睛,極力去分辯這究竟是件瓷器,還是個燈具,但他看了又看,始終也沒能分辯出來。

    其他人也和他有同樣的感覺,即使是素質優越的變種人,在這一刻也被迷惑了。

    還沒等他們細心回味,埃瑞克又引領著他們來到了第四層。

    現在這一層終於正常了一些,沒有震憾的色彩和迷惑人心的瓷器,人們開始不再拘謹。

    “我從來沒想過會遇到這樣一個地方,好像這個星球的黃金寶石都被集中起來了,能問問是怎麼做到的嗎?”哈利畢竟見過世面,最初的驚訝過後,他開始有些懷疑這是不是一場視覺的騙局。

    聽到他的發問,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特別是守門人班,他在為自己能看守這座大樓而驕傲之後,一種憂慮就攥住了他的心臟,捫心自問,要叫小賊不打這種奢華地方的主意是辦不到的,只要有人知道了,肯定就會有人前仆後繼的過來。

    現在他開始感到這工作並不好作,不過男人的堅強意志還在支撐著他貫徹職業道德的決心。

    幸好埃瑞克打消了他的大半顧慮。

    “說起來平平無奇。”埃瑞克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們所看到的那些金子全部都是金箔而已,我把它們拉成薄片,均勻的鑲在不銹鋼板上,一盎司黃金就能拉出一百五十平方英尺。”

    “那恐怕也要三百多盎司黃金,折合現金也要四十萬上下。”哈利想起二層的陳設喃喃的說道,身為大企業家的後代,他更重視的是良好的財政狀況和充足的現金流,而非沒有限度的追求享樂。

    埃瑞克否定了他的說法,他自有理由。

    “對別人來說或許如此,但對我來說是另一回事。”他環顧眾人緩緩說道。“黃金並不總是出自金礦、珠寶店和銀行庫房,在別人忽略的地方,它也悄悄的存在著,譬如工廠。”

    “epa(美國環保局)曾經發佈報告,稱電路板的含金量約為等重金礦石的四十到八百倍。換句話說,採礦行業花費財富從地下提煉這些金屬,企業花費更多財富購買這些金屬。然後他們將這些金屬重新倒回地下。或許epa所說到的財富並不像他們宣稱的那麼多,但把那些電路觸點上的金銀收集起來,仍然足夠我完成這裡的全部裝飾還綽綽有餘。”

    這個想法不算新奇,但真正能做到的寥寥無幾,畢竟這裡面有個成本問題。

    “埃瑞克先生”,哈利的疑惑仍未能解開。“我在電視上看到過你在華盛頓出席聽證會,也在報紙上得知你的能力是操縱磁力,但金銀並不具備磁性,也不可能被磁化,如果你使用能力,那要怎麼才能從大堆矽與金屬混合物中把它們分離出來呢?”

    “這是個好問題。”埃瑞克首先誇獎了哈利的問題,然後把這當成一場教學,對自己的學生們指導起來。“一般來說,凡是能被磁化的物質,像鐵、鎳、鈷及其合金都可以被我輕鬆控制,但我能控制的不僅如此,只是習慣上更喜歡利用上述這些可以更好的回應我命令的物質,但當我想要向更廣闊的空間邁進時,就不能再局限於此,而是要打開思路更好的運用力量,譬如這樣----”

    他伸出了手,一張兩平方英尺大小的金箔自動脫落,在空中慢慢變形,最後像水滴一樣飄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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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5 01:24 AM

080 參觀 下

    “這怎麼可能呢?”哈利還沒說話,彼特已經驚奇的喊了出來。

    一般來說,金銀銅之類金屬是不能磁化的,它們不是鐵鈷鎳等金屬,鐵鈷鎳或鐵氧體等物質內部的電子自旋可以在小範圍內自發地排列起來,形成一個自發磁化區,這種自發磁化區就叫磁疇。鐵磁類物質磁化後,內部的磁疇整整齊齊方向一致地排列起來,使磁性加強,就構成磁鐵了。而金銀銅等金屬卻沒有這種特性。

    但事情並非一成不變的。科學家們已經發現,通過將金銀和銅原子的尺度降低到納米尺度,並使原子被預先選定的有機物分子包圍,以這樣一系列複雜技術,原本非磁性的金銀和銅原子也可以出現磁性效果,即使周圍環境溫度變化顯著,這些納米粒子的磁力依舊是永久性的,就像鐵一樣。

    如果埃瑞克僅僅使用自身的力量,要做到這點很難,但當他掌握了增幅板這個工具,他的力量就變得空前強大起來,許多以前不可能辦到的事現在也可以被實現。

    彼特等三人挨個兒觸碰這滴黃金液體,它像太空艙裡溢出盒子的軟軟的水珠兒一樣飄來飄去,看到它這樣順服,三個普通人就對埃瑞克的能力充滿了羨慕。

    不過四層的奧妙不僅僅在金箔上,它還有更多的可探尋之處。

    在埃瑞克的示意下,大家閉上眼睛,開始感受這裡和其他地方有什麼不同,很快他們有了發現。

    “很舒適,很涼爽,但又不是真的冷。”彼特最先感覺到身體的變化,然後是瑪麗簡。

    “我好像聽到某種聲音,它非常微弱,可是讓人內心安寧。”她有些躊躇,拿不准自己是否在埃瑞克的暗示下產生了錯覺,於是她看向了哈利,想聽聽他的意見。

    但是哈利沒有注意到女孩的詢問,他現在有點恍惚。空氣裡若有若無的芬芳勾起了他的回憶,如同丹桂,或者是薰衣草,味道非常的淡,卻有一種像是彌漫在陽光下、陶醉在花海中的感覺,他輕輕嗅了一下,香氣悠遠溫馨,讓他想起了某位早已離去的親人,那位至親身上似乎總是有這種淡淡的香氣存在的。

    “抱歉,我有點失態。”過了一會,哈利低下頭擦了擦眼睛。

    “是怎麼做到的?”他直視著埃瑞克問道。

    “磁場生物效應。”埃瑞克簡短說道,但沒有繼續深入的解釋,帶著客人們繼續往上走,隨著他們看到的越多,就越發感到驚奇。

    這真的是幾天之內能辦到的嗎?大家都這麼想,他們私下裡交換著眼神,不用回頭埃瑞克也能猜到他們的心思。不得不說人類此前的輿論誤導了他們自己,普通人時常誇大了變種人的威脅,卻對他們真正的能力毫無所知,既然現代人可以在不到一周之內用模組式全鋼結構建起一座高達五十米的十五層大樓,那麼埃瑞克在增幅工具的幫助下,進行一些室內裝修又有什麼可驚奇的呢?

    “從這裡開始就是客房了,以後會有全國各地的同胞們過來,有些可能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對朋友,我希望盡力使他們賓至如歸。”埃瑞克一邊走一邊推開一扇扇門,裡面已經陳設完整了,屬於那種可以隨時入住的狀態。

    凱蒂和洛娜等人沖進去看看,然後又跑到另一間,在走廊兩邊興奮的奔跑著,直到臉蛋紅紅的才又跑過來問:

    “埃瑞克先生,我們也可以住在這裡嗎?”她們企盼的問著,學院再好,她們也呆夠了,這是一群孩子,怎麼能把她們長久的關在一個地方呢?

    “當然。”埃瑞克莞爾,學生們立刻歡呼了起來,等他們聲音微落,他又補充道:“不過不是這裡,你們的房間在上面,那裡空間更大一些,當然需要你們自己去佈置,畢竟這以後就是你們的家了。”

    “家?”學生們聽到這個詞,忽然怔住了,雖然他們一直以學院為家,可學院真的是家嗎?

    “是的,家。”埃瑞克回過身,正視著年輕人,肯定的回答。

    “你們自己的家、你們的私人空間、完全屬於你們自己的財產,從現在開始成立,哪怕我以後不是你們的老師了,這點也不會變。”

    他的話抓住了學生們的心,他們激動得簡直想要跳到天花板上,那倒不是出於對此地昂貴的價格的欣喜,而是一種心靈上的歸屬。

    學院再好,總有一天要離開的。

    以往一想到這裡,他們就不免迷茫,繼而畏懼,現在他們終於可以有自己的立身之所了。

    瑪麗簡和彼特羨慕的看著這些同齡人,哈利也有類似的情緒,現在他體會到什麼叫做有錢買不到的東西了,這些體驗可不是奧斯本先生掏掏腰包就能解決的----年長的那一位做不到,年輕的當然更不行。

    注意到這些反應,埃瑞克輕輕笑了起來。

    接下來學生們不用引領,自己就沖到了上面,把那些預留的房間一個個打開檢視,為這些房間的位置和採光條件哪個更好爭論著,頗費了一翻心思才算把自己想要的地方確定下來。

    然後他們終於到了頂層。

    “這裡好空曠。”一上去凱蒂就評價道,在她眼前,那些奢華的佈置和精妙的設計完全消失了,只有幾個隔開的空蕩蕩的廳室,然後就是被巨大的玻璃幕牆包圍起來的僻靜空間。

    “採光倒是很好,如果晚上住在這裡的話,可以很方便觀看星星。”阿麗森瞅瞅腳下,地板並不平坦,它被刻出了許多細長且不對稱的花紋,如果她能飛到空中,就可以看到這是一幅平鋪起來的世界地圖,包括經緯度在內都被標注了出來,一些細如髮絲的金屬線在其中交織著。

    但這時他們已經歷過很多驚奇,對地板上的花樣不再關心。看看已是黃昏,人們便走到玻璃幕牆邊,欣賞起天際的彩霞,把這裡當成了一個觀景之所。

    “那是什麼?”抬頭看了一會兒,彼特忽然發現了上空一個飄浮著的東西,它銀光閃閃的,和天花板的顏色相近,所以剛才大家都沒發覺。

    埃瑞克伸手把它招下來,離近之後大家發現這是一個近乎蛋狀的金屬材質的橢圓座椅,不知道什麼緣故飄浮在半空中,隨之而至的還有一些同樣浮在空中的鋼板,它們看起來像是工業製造後剩下的邊角料。

    事實上它們就是邊角料,只不過是會懸浮的那種。

    “磁懸浮?”彼特問道。

    埃瑞克微微點頭。

    “為了更好的掌握自己的力量,我常常會做一些研究,當我看到人們可以利用磁性互斥的方法建造高速列車時,我就萌發了給自己製作一個懸空座椅的想法,通過一番摸索終於完成了測試,現在這種材質自身就帶有強大的磁場,它與地磁之間產生了一定的排斥力,當我控制著它的時候,可以成為一個單人飛行器,不過我得說這個設計並不成熟,因為它只照顧到了我自己的需要,而沒有設計動力源,如果帶著另一個人,它就飛不起來了。”

    聽到埃瑞克的話,人們哀聲歎氣起來,誰不想自己無拘無束的到天空上飛一回呢,哪怕變種人也不是個個都能行走於空中的。

    人們摸摸這個圓滾滾的座椅,好像這樣能滿足他們內心的缺憾似的,班和梅兩個老年人也不例外,只有哈利更關注那些邊角料,他緊緊的盯著這些破鋼板,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喜歡的話儘管拿去,就當是我小小的見面禮吧。”埃瑞克看到了笑著說道,他揮了揮手,那些鋼板便融化成液態匯成一團,然後分離成三個部分,一個變成精緻的銀色胸針,飛到瑪麗簡身前,一個化作領帶夾,給了彼特,最大的那一團凝固成一塊長方體,落入了哈利的手中。

    “謝謝您,埃瑞克先生。”哈利真心道謝。“家父性情與眾不同,一向喜歡收集各種新奇材料,我很想把這個當成給他的生日禮物,我相信他收到後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孝心可嘉。”贊許一句,埃瑞克帶著客人們離開了,現在天色漸漸暗下去,該到晚餐的時間了。

    一邊下樓,他還不忘最後給學生們加強印象。

    “今天我說這麼多,不是要告訴你們能力是萬能的,而是希望你們知道,錯過對自己的發掘,也就錯過了許多精彩。”埃瑞克把這些奇思妙想都歸結於能力的適當運用,而他確實達成了目的,這一天他給學生們留下了再深刻不過的印象,至此他們眼前豁然開朗,感到一扇嶄新的大門正在向自己敞開。

    而且這扇大門還沒有走到盡頭。

    隨著埃瑞克的腳步移動,走廊的牆壁和天花板發生著驚人的變化,它們像反轉的多米諾骨牌一樣片片倒向另一面,把有異于原本模樣的色澤圖案露了出來,當人們一路走過去,再回首觀看時,後面已經完全成了另一副天地----那些牆壁和天花板原本不是一整塊,而是無數細小鋼片編織而成的,埃瑞克借助增幅板不厭其煩的完成製作,又由約翰幫忙把串成一整塊的板子逐個嵌在牆體上,剛剛完成時,它們就像刺蝟身上密集的小刺,等到這只刺蝟溫順下來,它就變成了另一種生物,連約翰這個參與創造的人也認不出來。

    當然,還有些東西埃瑞克沒有告訴他們,比如這些小金屬片的設計為何似曾相識,金箔上的紋路為何看起來那麼眼熟----他不會讓人知道,整幢樓都被他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增幅裝置,而懸空座是它的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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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5 01:26 AM

081 復活的盔甲

    招待完參觀的人們,埃瑞克獨自來到頂樓。他坐在懸空座上,看著窗外皎潔的月色沉思了一會兒,然後開始執行預定計劃。

    也許最近過於安逸了,這樣不太好。平靜的社會就像一潭死水,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只有動盪的局勢裡才能顯出變種人的可貴。

    所以,他要在這個夜裡給人們上演一場盔甲機器人復活的好戲。

    心念一轉,懸空座帶著埃瑞克飄離了地面,整幢大樓隨之無聲的發生變化,幫助他一點點的攀上了高峰,等待力量積蓄到極致之後突然投射向遠方。

    探索航太公司,第六測試場。

    這個曾經忙碌無比的測試場地現在已經淪為一片廢墟,地面坑坑窪窪,到處都散落著被摧毀的零件,那是不久前的一次襲擊導致的,那次襲擊不僅毀掉了探索航太公司的尖端產品,也把公司高層和來自國防部的一行人送進了地獄。

    事件鬧得很大,最後草草收場,一股無形的力量把事情彈壓下去,公眾甚至沒來得及注意,就被變種人的聽證會吸引了。

    不過畢竟死了不少人,他們的家人不會那麼快從悲痛中走出來,特別是那位無辜的試飛員,他摯愛的妻子更加痛心。

    此刻她穿著一身黑衣,不顧地上的泥濘久久的跪在那副殘破的盔甲前低聲飲泣著。

    “走吧,夫人。”一位老軍人站在女人後面無奈的歎息著。“柯帝士上尉是個好軍人,失去他我們也很難過。”

    他的話很難說服這位未亡人,因為她的心裡不止是悲傷,還有不能為丈夫伸冤的怨氣。

    “我自己難過就夠了,我只希望你們能把歹徒繩之以法。”柯帝士夫人強忍著眼淚,顫聲說道。

    她的要求很合理,遺憾的是老軍人做不到。

    “沒有證據證明是奧斯本策劃了這次襲擊,他們之前也遇到了類似的事件,大概是其它敵對勢力所為。”老軍人歎道。

    柯帝士夫人聽他這麼說,不由也迷茫了。她只是一位普通的家庭婦女,沒有什麼高超的見識,關於奧斯本的事是道聼塗説得來的,現在聽到丈夫生前上司的解釋,她只覺得處處都是黑幕,不知道可以相信誰。一想到從此再也沒有人可以依靠,以後還不知要面臨怎樣的艱難,她就忍不住又抽泣起來。

    “走吧,夫人。”老軍人又一次耐心勸說起來。“災難已經發生了,我們總要面對,一切都會過去的。”

    “我的丈夫就在這裡,你讓我去哪兒?”雖然這麼說,柯帝士夫人最終還是在老軍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你還有女兒,她更需要你。”老軍人只能用孩子來打動她。

    “讓我再看百奇一眼。”柯帝士夫人推開老軍人,深深的看了看丈夫生前最後一次操縱過的飛行機器,她彎下腰,用光潔的額頭碰了碰那殘破的頭盔,就像自己每天早上在丈夫出門前所做的親呢一樣。

    身影漸漸遠去,一滴帶著余溫的淚水還留在那副冰冷的頭盔上。

    現在,第六測試場重歸黑暗,一切都仿佛變成了虛無,所有的聲音都遠遠避開此地,好像自始至終都沒人踏足過。

    就在這一片寂靜之中,盔甲忽然顫動了一下,把一隻正試圖接近它的老鼠嚇得轉身逃竄。

    然後,這具破損嚴重的頭盔上,兩盞紅色的小燈漸漸亮了起來。

    測試場外面,警衛們正百無聊賴的閒談著。

    “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一個壯碩的黑人問道。“那天可死了不少人,我親眼看見一具具屍體從觀察掩體裡搬出來,沒有一個人是完整無缺的,那場面真慘。”

    “他們還能比飛行員更慘?”旁邊的西裔警衛不屑的回答著。“我到現場的時候聽見有人問試飛員在哪,你猜驗屍官怎麼說的----他到處都是。”

    這個回答非常形象,黑人腦子裡想了一下那種畫面,頓時就有種要嘔吐的感覺,他趕忙呸了一下,把口水吐出來,減輕一下胸腹間的壓抑。

    “好吧,讓我們說點別的,說說盔甲吧,聽說國防部仍然看重它,它能給公司帶來一大筆收入,希望到時我們能加薪。”黑人決定換個話題,不過他見識有限,最終還是繞回了最近發生的事情中。

    “做夢去吧。”同伴取笑著。“就那個怪模怪樣的傢伙,看起來像只蚱蜢似的……”

    “而且還會飛……”,黑人喃喃說道。

    “是啊,會飛。”他的同伴拉長了聲音,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噗笑,正想再說點什麼,然後他看見黑人的眼神直勾勾的越過自己,眼珠越瞪越大,嘴巴大大張開。

    “眼睛裡還亮著紅燈……”黑人夢囈一樣說著,他的同伴終於反應了過來,猛的一回頭,一個巨大的像蚱蜢一樣的機器人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來。

    “盔甲復活了。”黑人總算完整的說出了他的判斷,西裔警衛大聲慘叫著,沖到桌邊用力拉下了警報。

    尖銳淒厲的聲音立刻劃破了平靜的夜空。

    警報發出不久,相鄰的整個地區都騷動起來,隨著警衛的調動,各種各樣的消息開始向外散播,最先聯繫到的是附近的一座高檔住宅。

    一隻手打開床頭小燈,然後按住響個不停的電話,把聽筒拉到自己身邊。

    “發生了什麼事,要這麼晚打過來。”一個男人睡意濃濃的躺在床上,他是探索航太公司此時的負責人,本來打算敷衍一下,但是下一刻他驚得跳了起來。

    “不可能!”那男人完全清醒了,他扯著頭髮大聲喝道。“那裡只有一架被擊毀的原型盔甲,你確信你說的不是夢話?”

    得到回復後,他怔了片刻,然後又把話筒拎起來。

    “我這就過來,你去檢查另一架。馬上!”

    這個晚上,紐約西部郊區的市民發現警車發了瘋似的成隊經過,它們閃著燈光拉起警笛招搖過市,拼命往市外趕去,記者收到線索也興奮極了,像見了血的鯊魚一樣趕赴那個剛剛出過事故的測試場,很快他們就感到不虛此行。

    在閃爍的燈光中,柯帝士上尉最後駕駛的那架飛行盔甲搖搖擺擺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退後,退後。”員警們向殘破的盔甲連續射擊,子彈像雨點一般打在它的身上又彈開來,根本沒有任何作用,於是他們只能狼狽的躲到警車後面暫避。

    腳步重重的響著,殘破盔甲跟隨逃開的員警,向他們撲了過去,盔甲身高體長,幾步就追到了警車邊,然後蜷起身體用力撞在上面。

    即使破損再嚴重,盔甲也有一長噸那麼重,當它放開身體用力砸下來,警車立刻就被壓癟了,隨著一陣讓人牙酸的響聲,藏在車後的員警在衝擊中橫飛出去。

    “砰!”、“砰!”,連續兩聲巨響,盔甲立起身體,揮舞著拳頭猛烈錘擊,把車頭砸得火星四濺,然後踢開警車的殘骸,向外面走去。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警長丟下打空了的手槍,抹著滿頭冷汗連聲質問航太公司負責人,但是這位負責人什麼也不知道,他剛剛從家裡趕來,看著發狂的無人盔甲他完全呆住了,被警長拼命的搡動雙肩很久才反應過來。

    “飛行盔甲,它是飛行盔甲。”負責人驚慌的回答道。

    “那就馬上關了它,它就要殺光我的手下了!”聽到回答警長更惱火了,他就猜到是這幫傢伙惹出來的事,如果有可能,他真想掏出槍先把這個人給斃了。

    “沒有遙控器,它需要有人駕駛的,它必須有人在裡面才能開動。”負責人驚恐萬分的看著盔甲,從那些殘破的裂痕和空洞中看進去,裡面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突然想起了那血肉模糊的一幕,一股無法形容的驚悚湧上了心頭。

    “他復活了,他復活了。”負責人失去理智大叫起來,警長用力給了他兩個巴掌,把他推倒在地。

    現在盔甲已經沖出了員警的包圍圈,擋在他面前的是媒體記者和大膽的好事者。

    在閃光燈不斷照耀下,盔甲一揮鋼臂,一個靠得最近的壯漢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出去,重重撞在翻倒的警車上,折斷的骨頭刺破肌肉暴露出來,鮮血立刻染紅了他的白色襯衫。

    盔甲沒有停止腳步,緊跟著又扼住一個想要逃跑的男人的脖子,把他從地面上舉了起來。它的力量是如此之大,那男人拼命的踢打著,卻沒有收到一點效果,很快他的臉就憋紅了,四肢無力的垂落,一股腥臊液體順著褲管淅淅瀝瀝的流下來。等盔甲把他拋開,這人已經只剩下半條命了。

    警長遠遠的跑過來,險險的接住了那個差點被掐死的人,雖然他一向以腕力強勁聞名紐約警界,但這一次撲救讓他半邊身體都麻痹起來,現在他徹底清醒了,這個見鬼的盔甲絕非人類可以匹敵,他立刻招呼手下讓開一條路,把那個鋼鐵惡魔放出去。

    不要再有無謂的傷亡了,讓軍方來解決吧。他一邊吩咐手下把情況向上面通報,一面跟在盔甲後面,大聲的沖記者和平民喊著,讓他們向兩邊疏散。

    人群像潮水一樣分開,就像摩西分開了紅海,盔甲頭部紅光一閃一閃,渾身冒著淡淡的青煙,在眾目睽睽之下越過人群中的小徑一路向前走去。

    “嗚----”,當透過人潮的那一刻,一種無可名狀的激動鼓舞著操縱者,盔甲仰起頭,自燒得變形的揚聲器裡發出了巨大的嘶鳴。

    嘶聲透過夜空,久久的回蕩在西紐約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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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5 01:27 AM

082 靈魂碎片

    盔甲的操縱者並非埃瑞克,一股奇異的波動借用了他的力量,自發的運作起來。

    “百奇”,一個女人溫柔的喊著那個人,輕輕的擁過來給他一個吻。“試飛結束早點回來。”

    他笑了,用下巴去蹭蹭這個女人的臉頰,然後和餐桌上的金髮小天使告別,她正拿著把小叉子在和盤子裡的煎蛋較勁兒。

    “別忘今天是安吉兒生日,我們等你回來。”女人追出來倚在門邊,沖他做了個飛吻,然後她和身後的房子漸漸扭曲起來,變得越來越模糊。

    “百奇……百奇……”,那個盪氣迴腸的聲音一直迴響著,光與影的碎片不斷剝離。

    埃瑞克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對此他並不陌生,這是承載著一生回憶的靈魂碎片,如果沒有他的到來,這些碎片會漸漸消逝於無形,但當他的力量注入,那個殘存的磁場最後一次激發起來,名為百奇•柯帝士的亡靈的生前回憶像流光掠影一樣瞬息經過。

    起初是恐懼,剛剛升上半空就看到迎面而來的飛彈,卻由於身處盔甲之中避無可避的慌亂,被擊中時的痛苦與掙扎,像無數把從體內撕裂的刀鋒迸射而出,刺得他痛苦至極。

    然後是憤怒,雖然被擊中垂死,卻還沒有立刻失去意識,發現自己成為兩大集團角逐下的犧牲品之後,一種強烈的不甘與憤懣在他的靈魂中瘋狂蔓延,他想要重新站起來,向那些利用他傷害他的人用盡最殘酷的手段復仇,最終還是沒能成功,他的血漸漸冷了下去,破碎的身體失去了溫度。

    最後出現在腦海中的,就只有妻子和女兒的音容笑貌,她們像高居雲端的天使,帶著朦朦朧朧的光暈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一直在破碎的靈魂中縈繞回蕩。

    “百奇……百奇……”,殘留的意識像撲火的飛蛾,久久的沉浸在這溫柔而空靈的呼喚聲中。

    埃瑞克沒有打擾這個孤獨的亡靈,他把自己的力量向它徹底敞開,保護著它不會很快消散,那些傷感的情緒隨著靈魂碎片的不斷崩解,毫無保留的在他的心裡流動,隨其一起沉浸在對家人的追憶中,每一個片段、每一處細節都當成了生命中最珍貴的寶物,竭盡心力的呵護著。

    慢慢的,她們在他的腦海中鮮活起來,百奇•柯帝士的過去和埃瑞克融為一體,無論是愛與憎恨,都變得密合無間,然後碎片突然崩潰下來,柯帝士一生的記憶猶如破堤的洪水般瞬間沖過埃瑞克的心靈。

    埃瑞克沉默著,體會那種種強烈而深沉的情緒,終於歎息一聲,悄悄退到了心靈的深處,把力量的掌控權交給了那個不甘的靈魂。

    現在百奇•柯帝士的殘存意識將為生前的心願做最後一搏。

    “嗚----”,揚聲器發出巨大的聲響,殘破盔甲長鳴著,體內的動力源在磁場驅動下重新運轉起來,產生出巨大的能量把它沉重的身軀帶離地面七英尺高,越過人們的頭頂向遠方飛去。

    那個方向是我的家,安吉兒寶貝還在等待爸爸回家。

    盔甲在半空中咆哮著,毫不畏懼的直面當頭照射過來的一片強光,那裡是嚴陣以待的軍車陣壘。

    沒有人可以阻擋我,誰也不能。

    “轟、轟、轟”,連續三聲巨響,發射不到一秒時間,at-4反坦克火箭筒的攻勢就越過八百英尺的空間,在盔甲面前爆開,84毫米彈徑穿不透磁場保護下的盔甲,彈頭產生的金屬破片四處激射,巨大的氣浪掀起濃密的煙塵,包裹住九英尺高的鋼鐵之軀,軍官們還未來得及觀察成果,就看到那個高大的身影從硝煙中走出。

    “柯帝士上尉,這次檢驗對我們很重要。”一幕回憶劃過,那個穿著陸軍準將制服的人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我們不需要奧斯本,我們只要探索航太,即使它的產品存在不足,我也要你駕駛它飛上天空。”

    盔甲嘶吼著,向前方衝鋒,那裡的人或許曾經是他的袍澤,現在卻是擋在它回家路上的敵人。

    又是兩聲爆響,反坦克火箭依然沒能發生效果,而盔甲已經靠近了軍車,沒等另一個火箭手裝填好,它就縱身一躍,跳到了一輛悍馬h2上方,重重的踩踏下來,把這輛兼具力量與霸氣的軍車徹底毀壞,血肉像泥漿一樣從車身裡濺出,噴得滿地都是。

    第三個火箭手被深紅的血刺激到了,他嚎叫著站起來,不管不顧的沖著僅有十碼遠的盔甲發射,這次他終於有了一點成果,雖然有磁場保護,盔甲也被震得東倒西歪。

    可是火箭手的成果遠遠比不上他造成的危害,彈頭破片疾風驟雨一般籠罩了這片空間,本來僥倖沒被盔甲打到的士兵被冒失的同僚撕成了碎片,而他本人也被火箭筒發出的後焰撞在背後的軍車上,再度倒卷而回把他燒成一個火人。

    魯莽的攻擊激怒了它,隨著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音,那輛被壓毀的悍馬h2被硬拖過來,然後用力一揮,沉重的汽車殘骸就打著滾飛出,把躲在後面用步槍射擊的士兵們打倒一片。

    殘骸翻滾經過的地方,一條血路就這麼產生了。

    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爆裂聲,大口徑子彈、穿甲彈、手槍子彈向盔甲傾瀉而來,打得它遍體鱗傷,本來就破損嚴重的機體上增添了更多新傷痕,原先殘留的操作者艙位被徹底打碎了,碎片嘩啦啦散落一地,有些還連著纖維懸在空中晃蕩著,盔甲搖搖欲墜,費了好大力氣才恢復平衡。

    它的頭盔仰視著天空,黑暗中的火光又溝起對出事那天的回憶,那支從天而降的飛彈就像此時士兵們發出的攻擊,拖著一篷火焰直奔自己而來。恍惚間它的腦海裡響起一串充滿惡意的笑聲,笑聲從低到高,越來越顛狂,直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它拖得長長的尾音像是對自己人生的絕大嘲諷:到死你都是個任人擺佈的棋子。

    “嗚----”,揚聲器再次悲憤的鳴響,它拼命的借用寄居在靈魂中的那一位的力量,強大的磁場不知不覺中充溢了它的軀體,破碎的甲片重新粘合起來,龐大的自重也漸漸在磁力的作用下減輕,讓它可以做出更迅捷的規避動作。

    它縱身一躍,避開了一波攻勢,奪過一隻狙擊步槍,像拿著一支短矛一樣用槍身搗碎了一塊汽車玻璃,從另一側車窗中露出一顆被搗得血淋淋的士兵頭顱。

    由此時開始,軍人們徹底落入了下風,面對這個刀槍不入的巨人,他們束手無策,重武器不敢在近距離使用,輕武器完全沒有效果,他們來得匆忙,沒有更多的手段,只能在一路追殺中潰散奔逃。記者們壯起膽子駕車跟在後面拍攝,倒是意外的發現這個鋼鐵巨人對他們秋毫無犯,在他們的拼命提醒下,士兵也察覺了這一點,他們嘗試著避開盔甲行進的路線,哪怕和它擦肩而過,也沒有士兵受到攻擊。只是此時他們已經被嚇破了膽,再也不敢利用這個方法襲擊對方了。

    好心的人停下來救助呻.吟的傷者,更多的人疑惑的跟隨著它,不知它要向何而去,直到進入了一個空軍駐地社區,面對著緊張的社區警衛,它才放慢了腳步,漸漸停下來。

    “爹地”,安吉兒小寶貝甜甜的呼喚著他,舉起一隻小小的叉子向他揮手,這是他最後一次對女兒的記憶。那時的他還能報以溫和歉疚的微笑,現在的它再也做不到了,它只有滿身的血污和冰冷的身軀,只是一個借著外部力量才能站起來的空心機器而已。

    盔甲忽然怔住了,它只是一縷殘存的意識,思考對它來說是無比艱難的事,沒有更多的力量支持它去判斷是否該闖回家裡,靈魂中的那位存在也只是默默的旁觀著,到底該如何做,這一刻它無比的迷茫。

    背對著無數一路追隨過來的人們,在那些好奇與憎恨的眼神中,盔甲孤零零的站在社區之外,哪怕前方五六碼外就是瑟瑟發抖的警衛,它也不知道該不該一躍而過,以這副容貌面對自己的家人,還是滿足於現在這樣,想想過去的甜蜜生活然後徹底放手。

    機體裡的導線不停閃著電火花,時而有碎片從身上掉落,它的半邊身軀冒著淡淡的青煙,看起來像個快要報廢的機器人,外表雖然落魄,靈魂在這一刻卻是難得的平靜,像是要到天長地久一般,直到一束飛來的蛛絲打破了它的回憶。

    “來呀,大塊頭。”穿著紅藍二色緊身衣的蒙面人從天而降,他扯著一道掛在空中盤旋的直升機上的蛛絲自遠方滑翔過來,這個晚上西紐約的大動靜驚動了很多人,包括這個蒙面人也對盔甲充滿了好奇。

    不過現在首先該做的,還是要制服它,把它交給員警,然後科學家們自會將它大卸八塊,看看沒人操縱的破損盔甲是怎麼活動的。

    “這下有好戲看了。”蒙面人落到地上自言自語著,像個大明星一樣沖轉移焦點的鏡頭用力揮手,人們立刻歡呼起來:

    “蜘蛛俠,蜘蛛俠!”無論男女老幼,此刻都拼命喊著蒙面人的綽號,好像他能帶給人們安全。

    這種歡呼鼓舞了蜘蛛俠,他現在鬥志昂揚。

    “你不知道這一片歸我管,對吧?”他沖著盔甲說道,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但他並不在意。“那就嘗嘗我的厲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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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5 01:29 AM

083 幽靈上尉

    轟,一股帶著刺鼻氣味的火花冒起,盔甲重重摔在地上。

    此時距離蜘蛛俠現身已經有十幾分鐘了,在敏捷的對手面前,盔甲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打得到他,自己卻被不斷纏繞上來的軟綿綿的蛛絲束縛著,剛撕去這一根,那邊又來一片,就像落入了泥潭一樣難以自拔。

    “幹得漂亮。”旁觀者們揮起拳頭怒吼,借此把剛才的一口鬱氣發洩出來,看著那個橫衝直撞的幽靈盔甲落到這步田地,所有人都興奮起來。幾百輛車亮起了燈,上千條光柱把這裡映得明如白晝,不只是追隨在後面的記者、員警和軍人,包括附近的居民也紛紛趕了過來。在眾多的人群裡,它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只是現在她們再也無法認出它來了。

    本已殘破的盔甲被砸碎了駕駛艙、又被火焰熏烤、蛛絲纏縛後,就連它的締造者都不能認出那幅本來面目了。

    也許每個人都以為它是個發狂的失控機器人吧。

    盔甲昏沉沉的想著,然後下頜被粘住的蛛絲吊起來,蜘蛛俠從側面沖來給它重重一擊。

    兩千磅的軀體狠狠砸在地上,濺起一片灰塵,碎片、矽膠從腰部的裂縫裡迸出,像散落的石屑一樣撲撲簌簌的落在地上。

    “嘗嘗我的拳頭,這是為我兄弟打的!”一名連鞋子都跑丟掉的員警趕來大聲喊道,一拳打在它的頭盔上,自己的手流血了也沒注意,然後舉起雙手像英雄一樣接受眾人的歡呼。

    “還有我!”士兵滿頭是血,他帶著幾個同僚一臉陰狠的走上前,倒過m4a1卡賓槍,握起槍托發狂的對準盔甲猛砸,鋼鐵與鋼鐵對撞,火星和金屬摩擦聲不停響起,盔甲不停的抽搐著,在士兵們的毆打中翻滾。

    “這是來自人類的蔑視,機器人。”外表文靜的女人蹲在它的頭上,放肆的留下了輕蔑的水跡,然後更多的人加入了狂歡。

    一次猛擊砸毀了頭盔下的監視探頭,那顆小小的紅燈就此熄滅,只留下另一顆還在堅持著想要從人群中再次找到妻子的身影。

    但她若隱若現,像一個不屬於塵世的精靈,驚鴻一瞥之後就再也見不到蹤跡。

    人們放開了所有顧忌,借著蜘蛛俠發射出的蛛絲拖起了盔甲,把它從社區大門前一直拉到公路上,倒是把那位英雄擠到了人群外面,盔甲極力抓住地面不想遠離,但它以一人之力終於還是不能對抗狂熱的人群,他們把它扔在大道上,然後跳上去,瘋狂的在它身上跳著、笑著,每一次踩踏都使它的身體受創更重。

    雖然機能在急劇下降,盔甲卻還沒有放棄,它仍然執著的想要靠自己的雙手再爬回去,堅硬的路面被它抓出一個個凹陷,忍受著後背的擊打慢慢的前移。

    “啊”,一個滿身熱汗的女記者崴到了腳,這時人們才發覺這個著了魔的鐵傢伙還沒有放棄,一名壯漢暴烈的推開旁邊的人,把還在跳的傢伙扔到地上,從身上掏出把匕首熟練的找到盔甲腰部的結合處,一點點的挑開外殼,然後連扯幾下把那塊甲片從中間掰斷。

    “各位”,那壯漢一手放在甲片原來的位置,一邊高聲吆喝著,顛狂的人群暫時靜了下來。“各位!”

    “現在,讓我們開始這場神聖的復仇記。”

    壯漢宏亮的聲音劃過人群上空,忽然一種顫慄從人們心底生起,他們就像古羅馬帝國時代熱衷觀看劊子手斬下罪人頭顱的羅馬市民一樣,臉頰潮紅、眼睛閃閃發光,仿佛到了人生中最緊要的時刻,全神貫注的注視起來。

    “嘿,這樣不好吧?”蜘蛛俠詫異的問道,但是左右都在虔誠的看著前面,沒有人去理他。這齣戲目已然脫離了他的劇本,平民、員警和軍人非但沒有執行法律,反而像進行一場宗教儀式一樣把幽靈盔甲包圍了起來。

    人們完全忘了盔甲曾對避開自己的人手下留情,甚至忘記了衝突中產生的傷亡,上千人屏住呼吸等待壯漢宣佈判決。

    “拯救我,神聖的天使呀,用您的翅膀來遮護我。”壯漢仰天嚎叫著,念出哈姆雷特第三幕的一段臺詞。

    一些人茫然無知,另一些人卻激動起來,他們異口同聲的高呼著:

    “記住,我這次的造訪只是來磨利你那已鈍的心志。且看,你的母親心神已亂,弱者特別容易受到幻念激動,你應為她內心之爭紮給與幫助。”

    數百人的聲浪鼓舞了壯漢,他沿著哈姆雷特的唱詞繼續下去:

    “看他!看他!看他慘澹的目光,看他的模樣,看他的冤情,連頑石都會為之打動。”

    然後更多的人加入他的表演,在興高采烈的狂歡之中,一種無法形容的陰鬱氣氛漸漸生起。

    “為了上帝的慈悲,別在您的良心上自敷安慰的膏藥了。別只怪是我口出狂言,而不承認是自己的過錯。這樣做,只能暫時在那潰爛的毒瘡上蓋層皮膜,但是,在您看不見的深處,腐敗惡臭將依然如舊。”壯漢高聲唱著,上千人齊聲應和,很快來到了最後。

    “向天懺悔罷,反悔了昔日的過錯,以避來日的報應。”

    壯漢猛的用力一扯,甲片下的導線一根根繃斷,火花電光爆起,盔甲像抽筋似的痙攣了一會,無力的落回地上,它獨眼中留戀的紅光漸漸微弱下來,最後停留在一個抱著女孩兒的身影上。

    晨邊高地的辦事處裡,埃瑞克靜靜的坐在懸空座椅上,感應著遠方發生的一幕幕變化,無論是盔甲的奮起還是蜘蛛俠的阻攔,又或是人群中的變故都一一展現在他的心裡。

    當他看完人群給予盔甲的審判,埃瑞克也在二十英里外的空中輕輕的默念著第三幕的另一段。

    “這是上帝給我的懲罰,就像我也是上帝給他的懲罰;

    我只不過是個上帝的鞭子、法官。

    為了要行善,我必須要狠毒。

    這是個不好的開始,更壞的還在後頭呢。”

    更壞的還在後頭呢----可惜不是今天。埃瑞克輕輕的說著,懸空座椅漸漸發出微光,整幢大樓都在與它共振,樓體以極其細微的幅度一起一伏,就像呼吸著的生物一樣,洶湧的力量彙集起來,磁力的世界中一個星河般的漩渦漸漸生成,點點星光飛快旋轉著,如同一個微型銀河系,直到它的力量再次注入到盔甲之中。

    在埃瑞克的增援下,二十英里外發生了異變,那個不甘沉眠的靈魂得到了新的活力,它無視科學的法則,越過導線直接主宰了機體,在人們驚恐的眼神中重新站了起來。

    盔甲振臂一揮,七八個人從它身上跌落下來,人群立刻如同炸了窩的母雞一樣四處奔逃,那些自負勇敢的士兵也在其中,現在他們連回頭望一下都不敢,那位高唱哈姆雷特、扯斷導線的壯漢更是率先發覺不對,溜出人群跑得無影無蹤。

    現在留下的只有本地居民和幾個不怕死的記者了,而蜘蛛俠還得保護他們。

    強打起精神,蜘蛛俠射出蛛絲,經過剛才那一幕,現在他一點喜悅都沒有。

    那就是我要保護的人?

    見鬼去吧。

    他們一旦掌握了力量,看起來比魔鬼還要邪惡。

    如果不是怕幽靈盔甲再度傷人,希望能做到有始有終,蜘蛛俠也沒那麼好脾氣繼續侍候。

    “大個子,到這裡來。”他敏捷的在周圍跳躍著,像猴子一樣繞著盔甲快速旋轉,想要把它的注意力扯開。

    但這次他實在太過自信了。

    盔甲沒有理會他的騷擾,側身面對前方,兩隻手一前一後的握在胸前,雙腿屈膝成高馬步,保持了隨時能快速移動的狀態。

    如果蜘蛛俠經過軍事訓練的話,他會認出這是軍隊格鬥術中的一種經典姿勢,機動性很強,特別適合於在開闊地帶同時面對幾個敵人。對付背後來敵只需轉頭,對付兩側來敵需轉體90度,訓練有素的人可以快速應對來自四個方向的進攻。

    盔甲擺好了姿勢就不動了,蜘蛛俠在這期間射出一條條蛛絲,把它上半身纏了幾圈,覺得差不多了就高高跳起朝它直沖過來,就在貼近的一剎那,盔甲忽然動了,它以支撐腿為軸,利用髖部的轉動,半直腿掃踢,重重的一腳踢在蜘蛛俠的膝蓋上。

    這一腳勢大力沉,配合著沉重堅實的鋼鐵下肢,蜘蛛俠的腿都快被他踢碎了,他哀號一聲,從空中倒下來,一頭栽在地上,然後又是一腳踢在後背上,把他整個人踹飛出去。

    現在再也沒人可以阻擋盔甲完成心願了。

    分開退散的居民,它一直走到了妻女面間,彎下腰,輕輕的捶了捶胸膛。

    女人怔怔的看著這個機器人,有一個荒謬的猜測在她的心裡激烈的跳動著,卻怎麼也不敢說出來。

    倒是她的女兒看到這個熟悉的動作眼前一亮。

    “爹地,是爹地。”安吉兒大聲叫了起來,掙脫了母親的懷抱跳到地上,一頭撲進盔甲的懷裡,她還以為這是父親往常測試的機器。

    盔甲小心的挪動著它惟一完好的手臂,輕輕的抱住了女兒,這個動作終於打消了妻子的疑慮,她跟著撲了上來。

    “百奇,是你嗎?”淚水模糊了妻子的視線,她顫抖著手伸向盔甲,伸進丈夫原來呆過的駕駛艙,透過那個虛幻的身影,按在冰冷的金屬板上。

    頭盔上的紅光漸漸微弱,它的心願已了,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遠處的燈光又亮了,一架架直升機呼嘯著飛來,在陰陽相隔的一家人上空盤旋著,這次上面坐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機身上的導彈與機炮遙遙相對。

    蜘蛛俠咬牙忍痛爬起來,最後看了一眼那邊相擁的三個人,帶著不知如何形容的沮喪心情向遠處射出了蛛絲,然後消失在夜空裡。

    力量如潮水一樣收回,埃瑞克高高的坐在懸空座上,無聲的詢問著:

    “現在你感覺如何,柯帝士上尉?”

    在他的精神世界裡,一個赤著身體蜷縮成一團的小人兒在虛空中浮沉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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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5 01:29 AM

084 彼特

    不提埃瑞克是怎麼和那個微弱的磁場交流的,夜色越發濃了,星辰密佈在天空上,一道影子在月色的照耀下,在摩天大廈間飄蕩著,很快來到了附近。

    “不進來嗎,彼特?”埃瑞克忽然開口,房間裡靜悄悄的,過了一會兒,一個男孩遲疑的走了進來。

    “您知道我的事,埃瑞克先生?”彼特身上還穿著那套紅藍二色的蜘蛛服,頭套卻去掉了,看他走路微微有點跛腳的樣子,就知道他膝蓋上挨的那一下真是不輕。

    “從一開始就發現了。”埃瑞克答道,他仍然背對著彼特,在半空中高懸著,靜靜的看著窗外的夜景。“你很強大。”

    彼特苦笑起來,如果是今天以前他也會這麼認為,可是剛才那個幽靈盔甲給了他太深刻的印象,如果它不是為了和家人團聚,蜘蛛俠也許就變成死蜘蛛了。

    摸摸腿上的淤青,彼特心裡猶有餘悸,這是他首次面臨勢均力敵的對手,結果一敗塗地。

    既然來到這裡,他也就不再隱瞞,把自己的事情源源本本的說了,一點也沒有遺漏,他希望從埃瑞克這個變種人學院的導師身上得到一點指導。

    經過了叔叔的事之後,他以為打擊邪惡就是自己的責任,可看到今天人們的行為,他又覺得所謂邪惡也許只是一種錯覺,人數多未必就是對的,肉眼看到的也不一定真實,那麼他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對得起自己的力量。

    或者說,自己的力量究竟該不該存在?

    彼特現在徹底的迷茫了。

    聽到他的疑惑,埃瑞克笑了起來。

    “我有幾個學生,曾經和你是一樣的想法。”他說道。“我可以像別人一樣,告訴你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之類的話,但事實上不是那個樣子的,所謂的責任有其邊界,在範圍之內你做的是正確的,超出範圍就變得多餘。”

    “黑螞蟻和紅螞蟻為了食物打架,黑螞蟻殺死了紅螞蟻,恰好被你看到了,於是你把它幹掉。你以為自己在主持正義,實際上不過是干涉它們的生存。或許你可以看看進化論,當然人類社會既不像它說的那麼冷酷,也不像人文主義者描述的那麼溫情。如果你問我的看法,我會回答你,我所做的一切都從我自己的需要出發。”

    “從自己出發?”彼特咀嚼著這幾個字。“那不是太自私了嗎?”

    “是嗎?”埃瑞克不置可否。

    “我希望自己活的好,就不能讓身邊的人難過。為了身邊人的感受,我會推及我的同胞。如果在完成這些之外仍有餘力,我也不吝於把自己的力量擴散到更廣大的地方,創造一個和諧的氛圍。但不論我做過什麼,我的最初出發點和最終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我自己。我這麼說不意味著我可以為了自己犧牲一切,我並不是可以脫離社會的存在,雖然我也經歷過你們難以想像的孤獨,但那不代表我就可以適應它的陪伴。我像每一個人一樣,都希望自己過得更好----可以與有魅力的女士交往,品嘗美味的食物,享受普通人得不到的快樂,這些既是人類的本性,也是我的追求。”

    “那我該怎麼辦?”彼特迷茫的問。

    “那要問問你自己。一個真正強大的人首先應該內心強大,你以為自己的問題是力量造成的,而在我看來,一切問題的根源都在你身上,是你內心的虛弱把你的生活弄得一團糟,現在又試圖把它推卸出去。”埃瑞克的聲音一句句從空中傳下來,他終於回過頭,卻沒有滿足彼特的渴望。

    “至於該怎麼做,我不是你的老師,沒有義務回答,如果你一定要找到答案,不妨去和你的叔叔聊聊,也許他可以給你一些啟發。”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彼特渾渾噩噩的走了,看他的樣子還要糾結很久。

    等到彼特離開,埃瑞克又叫出了另一個年輕人。

    “約翰,都聽到了嗎?”原來約翰早已呆在頂層的房間裡,只不過一直沒有出來。

    “是的”,約翰簡短的回答道。“他的變異源自於蜘蛛。”

    埃瑞克轉動著座椅,在玻璃幕牆前緩緩的飄動著。

    “人類正在進化,不管以什麼方式,輻射也好感染也罷,隨著科技進步我們正在走向一條不歸路。”

    “是的,先生。”此時的約翰看起來比白天沉穩了一些。“我從不懷疑這一點,我們就是未來,哪怕它現在看起來還有些虛幻。”

    “我們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埃瑞克歎道。“面對的不僅是人類的排斥,還有內部的分歧,但我們要一直走下去,走到最後。真希望看看人類的未來是什麼樣子。”

    “您也沒有預見嗎?”聽到埃瑞克的話,約翰有些好奇。

    埃瑞克笑了一下。

    “哪有這麼容易的事,一切都在變化之中。沒有幾天前的順手一擊,就沒有班的到來,迷茫的彼特根本就不認得我們,何談過來請教。事物都在變化之中。我記得和你們說過騎士和馬掌的故事,從這個故事裡你不僅要看到細節的重要,更要明白事物的發展總是互相影響互相轉化。就像史崔克,我想你至今也很難釋懷吧。”

    “是的,頭兒。”約翰說道:“我不會對你隱瞞,我確實很想殺死他,我不像巴比那麼幸運,我曾經險些就被帶到湖底的基地裡了。”

    “是的,很僥倖,我的孩子,如果那樣我就只能從屍檢報告上看到你的樣子了。”埃瑞克點頭道。“我不想打消你的仇恨,那是你的權力,任何人都不能剝奪,但是我希望你看到,一個心腹大敵的倒戈一擊對我們來說是多麼重要。”

    “我能明白。”約翰堅定的說道。“上次我在報紙上看到一個自稱為在世摩西的傢伙,他以反同性戀組織領導人的名義宣佈出櫃後產生了很大影響。從那件事裡,我發現一個領袖的變質總會比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角色的影響要大得多。當我試著把史崔克也當成那種貨色以後,我的心情就好多了。”

    聽到約翰的認識,埃瑞克非常欣喜,他拍著手為弟子的成長而驕傲。

    “約翰,這還是我的小約翰嗎,不知不覺中已經可以獨立思考了?”埃瑞克的聲音裡充滿了驚喜的意味,這種驚喜比任何外人的誇獎都更叫約翰激動,這一刻他又變回了那個毛頭小子,摸著後腦勺嘿嘿的笑了起來。

    然後埃瑞克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看到你的成長我很欣慰,因為你終究要坐到我的這個位子上來的,就像我接替教授一樣,我們總是要不停前行,把過去的時代拋在身後。我希望看到你成長起來的那一天。”如水的月光下,空中的座椅那裡傳來埃瑞克的聲音,他的聲音有種不真實的虛幻感,同時又有些淡淡的滄桑。

    約翰的鼻子有點發酸,一種沉重的責任感在心頭悄悄產生,他不想繼續就這個話題談下去,就聊起了別的想法。

    “其實我們也可以採取更有效的方法,更快的被社會接受,比如我們可以主動出擊,到合適的地點放火,製造足夠大的危險讓人類向我們求助。”

    “然後呢?”埃瑞克的話音裡帶著濃濃的笑意。

    “然後我們把人救出來。”約翰答道。

    “那麼我們被發現的風險就急劇放大了。”埃瑞克在空中輕輕笑起來。“我不介意你私下做一些行動,但這樣不符合我的審美觀念。”

    聽了埃瑞克的話,約翰有些沮喪,他心中更多的是羞愧,覺得自己辜負了導師的器重,生怕從此被他放棄。

    “別這樣約翰,你這也是一種思考。要思考就不要怕犯錯,只要行動上慎重些就好。”埃瑞克耐心的寬慰起來,他不能挫傷這位學生的信心。

    “至於我不希望你那麼做的原因,原因有兩個。”

    “首先我不希望你成為一把被別人利用的黑暗裡的刀,可以的話,我甚至不希望你的手上沾染別人的血,而是希望你有朝一日可以成為聲名顯赫的一位。你現在處在成長的階段,過於急切會看不清方向。錯誤的前進一步,你就一腳踏進了激流,從此被外力牽引著失去主動。適當退後一點,反而可以從另一種角度審視。你要記住,該浮到水面上的東西終將浮上水面,無論怎麼掩飾都可能被人發現,只有問心無愧才能讓你保持信心。”

    “其次是因為沒有必要,如果縱觀歷史,從人類成為智慧生命的一刻起就始終在創造和毀滅,各種事故永遠不斷,你要擔心的是自己以後會分身乏術,而不是覺得還需要製造出更多的麻煩。不到真正的關鍵時刻,讓人類自己引發事故就足夠了,我們只需要去拯救,這個階段我們可以矜持一些,選擇成為一個袖手倨坐的看客,欣賞他們在鬥獸場裡自相殘殺就好。”

    約翰連連點頭,仰視著上面,覺得他身上像是發出光芒一樣不可逼視,他無比的想要成為導師那樣的人。

    約翰離開後,埃瑞克沉思了一會,伸手招來一塊飄浮的板子,劃開手掌讓他特有的帶著銀光的血液滴在上面,漸漸的,他和鋼板之間一種特殊的感應就產生了,不久之後,滴血之處出現了粉紅色的細胞狀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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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5 01:31 AM

085 事件餘波

    第二天不出意料,媒體上撲天蓋地的出現幽靈盔甲血戰西紐約的報導。

    這件事鬧得很大。

    現場有超過數千人親眼目睹,並且牽涉到幾十名軍警和平民死傷,前後途經十英里,毀壞交通工具十七輛,直接經濟損失接近五十萬。

    除此之外,當晚有超過數萬人看到或聽到警笛長鳴經過的情形,這種情況是絕對不可能壓制住的,所以不僅媒體爭相報導,就連探索航太公司也頂不住了,他們生怕被當成替罪羊拋出來,被要求承擔失控機器人殺傷民眾的責任,所以當事故發生以後,該公司成了最樂於配合記者的一方,不僅原原本本的把情況向外界披露,並且掏了大筆經費去公關各方。

    在他們的幫助下,媒體得到了第一手資料,把百奇•柯帝士上尉的事件公之於眾。他曾是什麼人,有過什麼榮譽,又是怎麼從一個飛行員變成了困在盔甲裡的幽靈,戰勝了死亡狂奔十英里找回自己的家只為再見妻女一面----故事雖然荒誕離奇,但是民眾就愛看這個----這個現代人鬼情未了的故事裡集中了動作元素、火爆場面、靈異事件和政府陰謀論,比起甘迺迪之死也絲毫不差,簡直無須雕琢就能直接搬上好萊塢銀幕。

    而後續的影響還不止於此。以著名小報《號角日報》為首的媒體記者採訪了各方當事人,特別是給柯帝士上尉家的那位未亡人摟著心愛女兒哭泣的樣子做了特寫,那副悲痛欲絕的照片感動了許多人,大批熱心人士向她們伸出了援手,以各自的方式為這對母女盡一分力。

    “此次事件應該得到徹底的調查。”飛行員遺屬之家基金會會長柯爾特說。“軍方總是告訴陣亡軍人的家屬‘很抱歉,您的兒子或丈夫在不久前的某次衝突中喪生了’,然後就是各種理由,從來也不向我們公佈真實的細節是怎樣的,這簡直是草菅人命。”

    另一些人則聯想起了其它的事情,同樣是空軍,同樣的冷血無情,空軍基地太平間多年來將陣亡的士兵殘骸火化後扔至垃圾填埋場,歷時五年才開始灑進大海。據不願透露名字的空軍官員稱,這一做法在長達數年的時間裡從未對家屬透露。此事也曾鬧得不可開交,直到很久之後才平息,現在被類似的事件勾起回憶,涉事遺屬們對柯帝士夫人聲援的同時也表示憤怒。

    “唯一讓我心靈平靜的原本是我的丈夫得到了妥善的安葬,他得到了尊嚴、愛和榮譽。而這徹底讓我當初的想法破滅,原來他只是被扔到了垃圾場。這件事過去沒多久,現在又出現了柯帝士上尉的事情,我要求對過去的事件重新開啟審查。”一位元遺屬憤憤不平的對記者說道。

    除了這些民間人士的好心,沒來得及搞清真相的國會議員也不禁為柯帝士上尉灑下一掬熱淚。

    “認真對待為國犧牲人員不是我個人的使命,也不是軍方或某個公司的使命,這是我們作為一個國家共同的使命。”參議院的風雲人物比爾•斯通說道。“我們有責任善待他們,並追究其中的緣故。”

    不過到底是什麼緣故,能讓一副盔甲在無人控制的情況下跑出十英里地去見駕駛者生前的家人,總不可能真是柯帝士先生的幽靈在搗鬼吧?

    號角日報的老闆j•約拿•詹姆森發誓自己找到了真相:

    “真相就是軍方在利用活人進行實驗,他們拿到了巫毒教的技術,把一個冤屈的靈魂放進機器人,用它來測試新型無人機器是否能夠投入使用!這可以為軍方節省大筆軍費,讓他們把我們的孩子打發得更遠,也許有一天你抬起頭會發現他們已經把前進基地送上了火星!”

    ***

    “這是什麼鬼話!”

    阿靈頓縣的一個軍事科技研究所中,一位頭髮銀白,腰杆筆挺的老將軍再也不堪忍受無良媒體聳人聽聞的謠言,暴怒的把電視關掉。

    “如果有一天外星人降臨,非要捉一個地球人才肯走的話,我一定毫不猶豫的拿起網子直奔j•約拿•詹姆森的家而去。”老將軍一邊發狠,一邊飛起一腳把旁邊的垃圾桶踢倒,廢棄文件立刻灑滿一地。

    雖然外界把人鬼情未了的戲碼炒得沸沸揚揚,但專業人士不屑一顧,他們堅信此事一定有鬼……呃,是有問題。

    現在這個研究所就正在對新聞的主角進行研究,當那副盔甲束手就縛後,他們第一時間把它打包運來,然後丟在操作臺上大卸八塊,現在它已經變成了一堆零件,散落在人們眼皮子底下一動也不動,那所謂的靈魂也許從來沒有存在過。

    “檢測報告出來了嗎?”正在老將軍余怒未息的時候,他看見一個同樣年紀的技術軍官穿著防靜電服從外面走進來,當即向來人問道。

    “他們的報告什麼也沒有發現----沒有遙控信號接收裝置,不存在人工作業的可能,機體內部只有地面工程人員和機械師的指紋,而他們已經被排除嫌疑。此外紅外線檢測沒有熱能反應,唯一的發現就是機體表面出現磁化,但這種磁化也無法斷定是否出廠時造成的。換句話說,他們一無所知。”進來的軍官解開防護服,扔掉手套,把一份剛出爐的報告丟到老將軍旁邊的桌子上。

    “很好,我們的工程師再次讓我無顏面對上級,再這樣下去也許我就要引疚辭職了。在過去十幾年裡俄國人和阿拉伯人沒做到的,我們的專家們做到了,我要感謝他們一直讓我這麼丟人現眼。”老將軍大發牢騷,他是個生薑頭脾氣,雖然年紀不小,卻是老而彌辣。

    軍官搖搖頭,試圖勸服他安靜下來。

    “稍安勿躁。我們並非沒有解釋的理由。”

    “怎麼說?”總算聽到好消息,老將軍眼前一亮,非常感興趣的問道。

    “從磁化這個詞上,你能聯想到什麼?”軍官神秘的問道。

    “磁化……磁場……你是說那些人?”老將軍沉吟了一下,發覺了同僚話裡隱藏的意思,他考慮了一下,拿起電話接通情報部門詢問情況,沒得到滿意的發現,然後他又撥了另一個號碼,站在電話邊等待著。

    “怎麼樣?”軍官問道,對方揮揮手沒有理他,認真聽著電話另一邊的答覆。

    很快這個電話也講完了,老將軍放下話筒面無表情,但他的同僚能從他的眼角眉間看出暗暗的沮喪。

    “一個呆在二十英里外曼哈頓的辦事處裡享受生活,另一個在五角大樓底下的監獄裡看報紙打發時間----如果這樣也能完成操縱,他們不如直奔白宮去好了----我們不可能把事情都扯到他們頭上。”老將軍半坐在桌子上無精打采的說道。“依我看,即使真是他們做的,如果拿不出確鑿的證據,國會也不打算為此推翻快要出.台的決議,總統更不可能接受政治風險,那會讓選民覺得他朝令夕改。”

    這倒是實話,不過那樣的話就意味著實驗室的負責人要為此承擔辦事不利的責任了。

    老將軍抓起了頭髮,非常苦惱,他甚至長籲短歎起來,這可不像他以往的為人。

    “現在不比過去了,我們不能再把變種人當成不會開口說話、永遠也填不飽的垃圾桶,什麼難以解釋的事都往裡倒。現在他們就站在太陽底下,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一個應付不好就變成我們自己遭殃了。”

    軍官看著同僚的失落模樣,便提出了另一個看法。

    “那麼還有一個辦法,也許它可以讓我們度過難關。”

    “哦?”老將軍燃起一線希望,緊緊的盯著同事。

    “盔甲是從探索航太公司出來的,你知道的,前段時間為了照顧他們的生意,斯羅卡的採購委員會甚至推掉了奧斯本,然後才發生了這些事。”同事慢慢的說道。

    “吃相真難看。”老將軍不屑的評價。

    “但這麼做不是為了拿好處,而是有別的用意。那些人想拉攏探索航太公司背後的股東,並借此一次打擊兩個公司。”同事徐徐道出了實情,同為體制中人,這些事老將軍也有所耳聞,只不過沒那麼清楚而已。他倒也沒有問另一個公司是哪個,這對他來說不是什麼秘密,而是在辦公室裡踱起步,用心思考著。

    “這麼說倒有些道理。一邊利誘,一邊威逼,探索航太被那些人吃得死死的,也許真是他們搞得鬼,只有他們有這麼大的勢力瞞過所有人。這倒是個說法,那就讓上邊頭疼去吧,國防部一定有他們的人,讓他們自己來想辦法解釋。”老將軍終於有了決斷,他拍手大笑,但是沒過一會兒,又有一股火氣湧上心頭,他轉而大聲咒駡起來。

    “那些人,那些人!十幾年間總是有人對我這麼說,可他們到底是哪些人,是什麼人,我們從來也不知道,只知道到處都有它的指紋,卻從來逮不到這只亂伸的手。”老將軍拍案而起,怒氣衝衝。“這個國家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事情變得這麼複雜。”

    同事這次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自顧的打開一個抽屜,取出一瓶白蘭地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邊細品慢咽,一邊淡淡的說道:

    “我把這種複雜稱之為成熟,這個國家在誕生兩百年之後,它終於成熟了。”

    不管負責人情緒如何,最終研究所還是如此彙報了,他們倒也沒有感到失望,因為事態就照預期的那樣發展。

    在一地雞毛之後,國防部長閣下面對公眾給出了如下答覆:

    “據我們所知,有些事我們已經知道一些,我們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一些事,我們還知道,有些事我們並不知道,也就是說,我們知道有些事情我們還不知道,但是還有一些事,我們並不知道我們不知道,這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我們就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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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5 01:31 AM

086 幽靈誕生

    在部長閣下發出這番高論之前,另一個隱密的基地裡,已經有人拿到了比研究所負責人還要詳細的資料。

    一個紅色的酷似章魚外形的骷髏頭與蛇足標誌下方,戴單片眼鏡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看著報告,片刻之後他看完了,隨手丟下去,向恭恭敬敬站在旁邊的人問道。

    “那邊怎麼解釋的?”

    站著的人立刻回答道:“他們把事情推給了五角大樓。”

    戴單片眼鏡的人從鼻腔裡哼了一聲。

    “歲月真是消磨意志的利器,沒想到這位將軍也變成了油滑的老官僚,那麼你們又有什麼結論?我希望你們不要學那邊的做法,那會讓我很失望。”

    他的話讓手下躊躇了一下。

    “閣下,我們傾向於是變種人幹的,他們一直是我們計畫中最大的變數。”

    “哪個變種人?監獄裡面的那個,還是外面的那個,或者是學院裡的那個小的,有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單片眼鏡男人對手下的答覆並不滿意,但從他的話裡可以發現,他知道的比研究所負責人要多,洛娜的存在並沒有逃過他的注意。

    聽到上司的問話,他的手下更為難了,這件事的確蹊蹺,似乎真的就像是有一隻幽靈指揮著盔甲似的,那些動作之精准、反應之敏捷,以及表現出來的不可思議的舉止,真的就好像是鬼魂所為,否則沒有道理可解釋。但問題是他瞭解自己的上司是個無視鬼神的人,這種說法絕不可能被接受。而用別的方式更行不通,或許軍方可以把責任推卸出去,他卻沒有那個膽子:組織絕非慈善團體,只要犯一個小小過錯,也許他就要完蛋了。

    手下緊張了一會,終於咬牙答道:“也許是協力廠商幹的。馬克斯•艾森哈特隨時在我們監控下,外面的那個能力輸出峰值比他低很多,小女孩更低,而且他們的距離都太遠,如果他們這樣都能做到,早就沖進來殺我們了。所以我們只能保持這種觀點,畢竟游離在我們觀察範圍外的變種人還有很多。”不得已他做出了和軍方類似的判斷。這其間他提起了萬磁王少有人知的本名,並點出了埃瑞克和洛娜的弱點,雖然語氣有失恭維,不過上司並沒有在意,或許他只是不想被手下欺騙,對答案正確與否反倒不甚關心。

    單鏡片男人點點頭,但沒有完全認同手下的見解,他打算借此進一步鞏固自己的威嚴。

    “我可以有保留的接受你的解釋,但是不要小看變種人。我們對他們是擁有一些認識,但對於心靈控制和磁力方面幾乎一無所知,只能從表面現象進行膚淺的判斷。甚至連威廉•史崔克和玻利瓦爾省•特拉斯克都比我們認識更深,而他們----”說到這兩個人,那男人冷冷看了手下一眼,繼續說道:“----而他們因為你們的排斥沒能被我所用,所以我們不能就此下定論。”下屬深深彎下腰不敢對視,身體像被北風吹著一樣瑟瑟發抖。

    好在那男人沒有繼續追究,自顧說著話。

    “除了1962年古巴危機中死掉的那個傢伙,我們很難摸清楚這些人的底細。我要你繼續觀察下去,不要放過一點蛛絲馬跡。我有種預感,它還會出現,除非真的是幽靈作祟,否則那個幕後的人總要出現在我們面前。”

    他說完站了起來,走到一個地球儀前面,隨手撥動著,讓它快速旋轉。

    “變種人也好,幽靈也好,都不能阻擋我們,我們註定要主宰這顆星球。”

    “九頭蛇萬歲!”手下們紛紛停止了工作,條件反射似的立正大喊。

    在外界議論紛紜的時候,埃瑞克一直沒有出門,他對外宣稱是繼續進行未了的裝修工作,其實是在精神世界裡觀察那位百奇上尉。

    上次透過琴的身體,和那位宇宙中神秘而偉大的存在發生了接觸之後,他的能力就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這種變化不是使他力量更強,而是使他更加敏銳。就像過去只知道黑白二色的人,忽然被奇跡點化了,發覺了世上居然還有五彩繽紛,於是那些細小的變化和隱晦的波動再也逃不過他的眼睛,他得以任意的出入磁力的王國,並且把他的國土疆域向外拓展得更加遼闊。

    柯帝士上尉的靈魂磁場就是這種進步帶來的意外發現。

    可惜並非每個人都有他生前那樣穩定的波動,而他的靈魂也受損太重,它甚至破碎成兩個部分,一部分帶有強烈的情緒波動,另一部分則是穩定而微弱的精神核心。無論哪一邊都不能稱之為一個獨立完整的靈魂。

    對此埃瑞克完全沒有辦法,只能呵護著不讓它們就此消散。

    波動強烈的那一邊還好一點,雖是無源之水,但有了埃瑞克的力量賜予,哪怕充滿了戾氣卻相對活躍,而另一邊就麻煩多了,除了埃瑞克在腦海裡勾畫出妻女的形象時還能給它一點刺激之外,它對別的任何變化都不再有反應。

    也許最終會出現兩個人格,一個暴戾兇猛,另一個絕對冷漠。

    不過那也不是壞事,埃瑞克給它們找到了合適的用途。

    暴戾的那個可以繼續扮演幽靈機器人的角色,經常在外面出沒,很多不便由自己和學生來做的事,可以假手於它去做,這樣就連教授也難以察覺。

    而冷漠的那一方就像一張白紙任由埃瑞克擺佈,當他把力量輸入,這張白紙上就留下了他的印記,如同一個半獨立的分身,通過極其隱秘的紐帶與埃瑞克的心靈聯接起來。只需假以時日,它就能成為埃瑞克的另一張底牌。

    也許它可以沿續過去的身份,用一個亡者的新生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

    埃瑞克凝視了它們一會兒,退出精神空間。

    他需要出趟遠門,給這兩個孩子弄件合身的外套。

    兩天以後,他回來了,沒有人知道他曾經去過另一個世界,費了一番手腳後終於逮到了某個未來世界的偷渡者、一個正在試圖毀滅人類的機器人,門衛班•派克還以為他是去了學院,現在見到埃瑞克的身影,連忙出來給他開門。

    “埃瑞克先生,您回來了?”班殷勤的問道,他是埃瑞克一手救下來的,對他心存感激。

    “你好啊班”,埃瑞克笑著問候這位老人。“你看起來氣色不錯。”

    “托您的福,日子過得清閒。”班欣然回答,埃瑞克看到他的手裡還拿著張報紙,就順口問起來。

    “最近有什麼新聞嗎,我回了學院一趟感覺就像到了鄉下一樣,雖然寧靜祥和,但是消息閉塞,不知道最近有沒有什麼新鮮事。”

    “沒什麼特別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班答道。“這幾天一直在議論大鬧西紐約的幽靈盔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其事,此外就只有哥倫比亞大學出了點亂子,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埃瑞克從班的手裡接過了報紙,果然如他所說,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事情。

    只有一件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一張通緝令。

    藍瑟•瓦倫丁,哥倫比亞大學裡的一位年輕但性格孤僻、因一點口角殺死兩名同事後在逃的天才冶金科學家。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埃瑞克剛剛在附近的某張長椅上見過這個人,天才科學家的膽子果然很大,大到化了妝之後呆在員警鼻子底下隨意走動,可惜他瞞不過埃瑞克的眼睛,這正是天賜良機。

    “我想它會喜歡這個身份,瓦倫丁先生。”埃瑞克盯著那張報紙上憂鬱的臉,低聲的說著,正要上樓,班一拍腦袋想起了什麼,連忙喊住了他。

    “前天哈利的父親諾曼•奧斯本先生派人送來一張請柬,邀請您在今天晚上參加他舉辦的酒會,因為聯繫不到您所以現在才有機會拿給您,不知道是否太遲,請您不要忘記了。”

    班說著,把一張請柬遞了過來。

    埃瑞克道了謝,逕自走到頂樓,沒有理會請柬,而是先從腕表裡把那個機器人放了出來。

    這個員警模樣的英俊機器人剛一出現,就朝埃瑞克撲過來,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被捕捉之前的那一刻,完全不明白液態金屬對上埃瑞克這樣的磁力操縱者是多麼無助。

    他很快就明白了這一點。

    埃瑞克伸手向兩邊一分,對面的機器人就像被兩隻無形的巨手握在半空中,然後把它從中間撕開,英俊的臉龐在暴力撕扯下漸漸變形,體內也發出了吱呀吱呀的金屬磨損聲,那種尖利刺耳的感覺就像是在玻璃上刻畫一樣,讓人牙齒都感到發酸。

    機器人大聲嚎叫起來,聲音在密閉的樓頂大廳中回蕩著,雖然沒有痛覺,但他的表層模仿機制使他很好的模擬出了人類的本能,直到他的頭頂裂縫裡出現了一點銀色閃亮的金屬。

    然後嘶的一聲,整個身體都裂開了,他的骨骼掙脫了銀色的肌肉想要刺過來,但埃瑞克怎麼會讓他如願,一個輕輕的喝斥,機器骨骼就像半熱軟臘一樣倒在地上,掙扎越來越慢,直到化成一灘水銀般的液體,在地上不停滾動著。

    埃瑞克收起一半銀液,拿後取出了一個小小的粉紅色圓球,把它輕輕放入地上的液體。

    圓球微微顫動,好像某種弱小的動物胚胎,但當它接觸到那灘液體,它忽然激動起來,圓滾滾的身體抖動著,速度越來越快,而浸入的液體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直至徹底枯竭。

    痛飲完最後一點液體,圓球滿足的打了個飽嗝,現在它像一個白白胖胖的肉球了,如果不是埃瑞克親手把那個暴戾狂躁的靈魂碎片放入其中,現在他也有點不敢相信會是這個傢伙呢。

    向大樓外面感應了一下,某個流浪漢打扮的逃犯還呆在原地,埃瑞克笑了一下,把報紙指給那個肉球,然後打開了窗子。

    過不了多久,一個新的幽靈就會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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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5 01:32 AM

087 一個人跳舞

    完成這些工作,埃瑞克再要出去的時候被學生們圍了上來,他們最近經常呆在辦事處這邊,反正國會的決議就要出.台,變種人和普通人之間的關係也得到了緩和,有鑑於此,教授也就不再過多約束年輕人騷動的心,任由他們釋放一下長久以來的壓抑情緒。

    “頭兒”,阿麗森悄悄溜過來,輕輕勾住了埃瑞克的手臂。“聽說你今天參加酒會?”

    “怎麼?”埃瑞克問道。

    “帶我一起去吧,我很久沒參加過社交活動了,我保證只喝果汁。”阿麗森忽閃著大眼睛,一臉企盼的表情,但是埃瑞克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抱歉,我不想被人誤會是帶女兒出來玩的單身父親。”他的話立刻引起了學生們的哄笑,阿麗森凶巴巴的瞪了他們一眼,看到沒有效果只好放棄了,但她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動著,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

    這時門衛班倒是插了句嘴,他和埃瑞克這些人都很熟,所以說話不像前段時間那麼拘謹了。

    “參加酒會沒有女伴可不好,埃瑞克先生。”他說道。“要不要我給你找位姑娘,梅和附近的鄰居很熟了。”

    他是好心,不過埃瑞克婉言謝絕了,正好他看到一位搖曳生姿的身影正從外面走來,就連忙打了個招呼。

    “看,我等的人來了。”

    順著埃瑞克的手望過去,學生們認出來人是魔形女瑞雯,瑪麗的養母,於是他們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了,特別是女生們,有股濃濃的敵意在雙方之間波動。

    對於他們來講,瑞雯不僅是個外人,以前還在學院裡搞起過風風雨雨,和萬磁王一起站在x戰警的對立面,看到埃瑞克的女伴是她,就連瑪麗都有點不悅。

    瑞雯很敏感的察覺到這一點,但她完全沒放在心上,沖著年輕人示威似的一笑後就挽起了埃瑞克的手臂,兩人就此離開了。

    “她們看起來不太高興,是不是我讓你難做了?”出來以後,這位女士故作哀傷的擦著眼睛,但偶爾卻能從她的眼神裡看出狡黠的光。

    埃瑞克連忙解釋起來。

    “怎麼會,你是我的夢中**。”當然他指的是自己還是普通人的時候,那時他喜歡另一個世界的勞倫斯,其中也不乏那些美妙照片的功勞。

    “真的?”出於女性的直覺,瑞雯一眼看穿了他的未盡之言。“不會是某個人的替代品吧?”

    埃瑞克有點窘,這位女士見狀也不多說,神秘的笑笑,逕自帶著他直奔目的地----一間服裝店,他們要先去換身衣服。

    這次酒會是為哈利的父親諾曼•奧斯本慶祝生日召開的,出於他的年紀和地位,著裝太過隨意不合適,所以埃瑞克打算換件衣服。

    “如果時間寬鬆的話,請人量身定制最好,現在就只能臨時選擇一下了,讓我來給你挑選吧,你要相信我的經驗。”瑞雯俏皮的眨眨眼睛,給埃瑞克整理一下衣襟,然後又問道。“對了,酒會是六點的還是九點的?”

    “六點。”六點開始的酒會是餐前酒會,相對冷餐會來說沒有那麼正式,所以來賓的著裝可以更隨意一些,於是瑞雯指揮著店員開始一件件把衣服抱過來,不停給埃瑞克試穿。

    “不要太正式了,休閒一些也可以。”埃瑞克一邊試穿,一邊隨意的說到。“對了,你們什麼時候開始行動?”

    他指的是營救那一位的行動,與世隔絕那麼久,想來他早已在數百米深的地下呆膩了。

    “就這兩天,我們已經有了萬全的把握。不過你真的不擔心?”瑞雯問道,同時把選好的衣服遞給他。“就這幾件,穿上試試看。”

    “當然不擔心,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等著他來。”埃瑞克整理了一下衣襟,現在出現在鏡子裡的是一身灰色正裝和素色襯衫,口袋裡放著一塊與襯衫顏色相同的方巾,一條純色領帶系在胸前。

    雖然他不算特別英俊的男人,不過這麼一打扮,看起來比平時要精神,那種神秘而深遂的氣質也為他平添了幾分魅力。

    “晚上一起來嗎?”瑞雯正在為他系領帶,埃瑞克握住了她的手問道。

    “這是國王給王后的邀請?”瑞雯笑著吻了他一下。

    埃瑞克自嘲起來:“我可不是國王。”

    “那麼王后只能拒絕。”瑞雯親呢的拍拍他的臉頰,放開了埃瑞克。“去找你學院的那兩個人吧,我就不奉陪了。”

    被她放了鴿子,埃瑞克看看沉到高樓大廈之間的夕陽,無奈之下只能自己前往赴會。

    在他就要獨自出發的時候,辦事處裡阿麗森悄悄往學院打了一個電話,埃瑞克當然不會知道,這個電話給他的酒會之行增添了一些變數。

    此時在學院中,奧羅羅獨自呆在房間裡,最近高年級學生都不在,巡視任務也不像以前那麼繁重,猛的輕鬆下來,她感到有些不適。

    這種不適並非最近才有,自埃瑞克打破了她平靜的心湖,讓她變得神魂顛倒之後就存在,後來琴的性格融合變成另外一個人,斯科特又選擇了離開,她就更加的孤獨了。即使教授也無法排解她的鬱悶,畢竟教授一心撲在同胞身上,對很多事情可以漠視,而她的心思就沒有那麼投入,在沒有埃瑞克的世界裡,也許她會不可自拔的愛上羅根或別的什麼人,但在這個世界裡,她的腦子裡只有那個打破了自己平靜生活的男人,那個可惡的埃瑞克。

    奧羅羅有時覺得自己像是一支孤獨的丁香花,靜悄悄的盛開,又靜悄悄的凋零,永遠也等不到那個肯停下腳步欣賞自己的人。

    她走到鏡子前,看著鏡子裡反射出的自己,腦子裡轉動著各種猜測的念頭----也許他不喜歡較深的膚色、或是自己的性格,更喜歡賽琳娜的獨立、琴的嬌媚野性----她這麼想著,越來越黯然,忽然之間她無比羨慕學院裡的另一個人,但是這種心情又無論如何不能說出口,於是她只能用另一種方式自我安慰。

    音樂像舒緩的溪水一樣流淌,而她隨之緩緩搖擺腰肢,伸出去的手臂像是攀著那個人的肩膀,在她的幻想中,兩個人在聚光燈下翩翩起舞,周圍漸漸有看不清面目的人圍攏過來輕輕拍手祝福。

    沉浸在美好的想像中,奧羅羅忘記了一切煩惱。

    這時,她忘了她是這個學院最孤獨的人,全身心的投入悠揚的旋律中。

    琴不知何時倚在了門邊,現在的她性情與以往那個善良拘謹的琴不同,要做的事沒人可以阻擋,至少奧羅羅的門鎖不能,她輕輕一凝神,門就無聲無息的打開了,但是她不忍心打斷這個陶醉的人,直到一曲終了。

    奧羅羅興奮的擁抱著,搖擺著,身體隨著漸漸激烈的樂聲盡情的舒展,直到血脈賁張,鼻尖沁出細細的汗珠。在這一番舞動中,她得到了自己所能得到的最大的幸福,雖然時間不長,卻讓她呼吸急促,連小腿肚都顫抖了起來。

    就在這無限滿足的時候,她看到了琴,一驚之下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你打算永遠滿足於一個人跳舞?”琴揶揄的說道,她覺得奧羅羅有趣極了。

    “從我的腦子裡出去。”奧羅羅狼狽的抓起床單護在自己胸前,雖然她衣衫完整,但這一刻卻有種被徹底看穿的感覺。

    琴看著又羞又窘的奧羅羅,心裡忽然有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就像一個調皮的姐姐看見自己不爭氣的妹妹,既為她難過,又有種想要惡作劇的興災樂禍。她一把抓住了奧羅羅的手,有些粗魯的把她從地上拖起來,然後帶著她向外沖去。

    “我們去哪兒?”奧羅羅不明所以的叫道,她心裡還有些被打擾被看破後的羞澀和怨懟,卻聽到了琴的答覆。

    “去做他今晚酒會的女伴。”

    奧羅羅渾渾沌沌的被拖著走了十幾步才反應過來:“可現在已經快晚上了?”

    “那就乘坐飛行器。”琴頭也不回,拉著她直奔地下基地的登機室,她火紅的頭髮搖盪著,像一篷熊熊燃燒的火焰。

    到了登機室門口,奧羅羅終於有力氣掙脫開來。

    “我不能……”,沒等她說完什麼不有,琴就強勢的打斷了她。

    “沒有可是!”琴的眼睛裡仿佛有火焰在燃燒,奧羅羅和她對視了一眼,立刻被她的熱度焚成了灰燼。

    教室裡,教授看著窗外一顆銀星拔地而起漸漸遠去,微微的搖了搖頭。

    “讓我們翻開課本,看下一頁。”

    在孩子們稚氣的朗讀聲中,查理斯•賽維爾忽然回憶起了那個亞歷山大港的小扒手,奧羅羅小時候的模樣仿佛還在眼前,她的人已經變成了大姑娘。

    在這個美麗的夜晚,一條無形的線超越距離的阻隔,把曼哈頓和韋斯特賈斯特串聯了起來,一百英里外,年輕的心臟砰砰跳動著,奧羅羅的青春無聲無息的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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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5 01:33 AM

088 結盟

    六點五分左右,埃瑞克到達會場,這個時間不算晚,賓客們才剛剛入場,有些人還要再遲一點才會到,不過通常說來不會超過半個小時,因為再晚就有對主人不敬之嫌了。

    在記者的閃光燈下,一輛輛豪車駛到酒店門前停下,走出一位位明星人物,他們是慣於被人追逐著的,像埃瑞克這樣自己走過來的很少見,不過接待者並沒有以貌取人,而是客氣的收下請柬看了姓名後向正在一邊與來賓寒喧的主人通報。

    和哈利的父親含笑打了個招呼,埃瑞克沒有急於過去說話,隨意的打量起周圍的佈置來。這是他的習慣,每到一處總是先行檢視環境,然後才能放心與人打交道。

    正在他觀察四周的時候,一位女性走到了他的身邊。

    “抱歉。”她未語先笑,態度溫和有禮。“您是來參加奧斯本先生生日酒會的嗎?”

    埃瑞克點頭,好奇的看著這個膚色雪白身材高挑的女性,沒等他詢問,這位女性就自我介紹起來:

    “我不是記者。我是佩珀•波茨,托尼•斯塔克先生的秘書,我有急事需要得到他的授權,他就在裡面,可是不肯接我電話,能請你帶我進去嗎?我知道這個要求很冒昧,但是……”說到這裡,她無奈的攤開手,歉意的笑了起來。

    “我聽說過斯塔克先生的脾氣,樂意為您效勞。”埃瑞克點頭微笑,對於美女他一向抱有極大的善意,正好這時哈利的父親和來賓寒喧完了,笑盈盈地朝這邊走過來。

    “諾曼•奧斯本。”他先向波茨小姐致意,然後用力握住了埃瑞克的手,微笑著介紹自己。“我很喜歡哈利的生日禮物,聽說他承蒙款待,於是冒昧邀請了埃瑞克先生,希望能令您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感謝您的邀請,奧斯本先生。”埃瑞克微笑說道。“這對我來講榮幸之至。”

    他的態度頗得這位奧斯本先生的好感,本來還有些擔心有超能力的人不好相處,現在他可以放心了。

    “叫我諾曼。我聽說過你的事,我想我們會有很多共同語言,今晚會來很多朋友,他們都是不錯的人,如果有興趣我會為你一一引見,現在請容我暫時失陪。”他說完鬆開了手,又轉身迎向了另一位來賓,接待員代替他殷勤的招呼埃瑞克進場。

    “諾曼先生一向如此,性格熱情不拘小節。”波茨小姐看著埃瑞克笑了起來,看來諾曼的性格已經在社交場上廣為人知。

    埃瑞克微笑不語,從諾曼的磁場和那只又濕又涼的手,埃瑞克發現了很多東西,不過他並不打算向別人透露,而是慢慢的陪著波茨在場中四處打量著,很快她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發現了自己的雇主。

    一個面貌熟悉的小鬍子正摟著一個女人,同時向另一位女賓搭訕。

    謝絕了波茨為他引見的請求,埃瑞克走到場邊要了一杯加蘇打水的威士卡,然後靠近了一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孩。

    “沒和哈利在一起?”埃瑞克走到那女孩身邊,隨意的問道。

    那女孩本來正在發呆,聞言微微吃了一驚,轉身發現是埃瑞克後才把身體放鬆了,從她這副弓起身來像自我保護的小貓似的模樣,看來這裡燈紅酒綠的環境對她來說有點難以適應。

    這是瑪麗簡,哈利的女朋友,彼特朝思暮想的夢中情.人,上次送班的妻子梅來辦事處的時候和埃瑞克見過面,那時給埃瑞克的印象是個大方開朗的女孩,完全不像現在這樣。

    此刻她站在牆角邊緣,雖然離人群不遠,卻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好像有一條無形的溝壑把她和哈利隔開。

    認出了埃瑞克,瑪麗簡向他致意,然後舉起手中摻了檸檬汁的杜松子酒一飲而盡。

    “哈利很忙,有人在給他介紹朋友,看見那個女孩沒有?”她把玩著空空的高腳杯,透過晶瑩虛幻的玻璃看著對面。“那是格溫•斯黛西,本地警察局長的女兒。”

    “所以你感到不安了?”埃瑞克輕輕笑起來,他過於直接的話刺傷了女孩。

    瑪麗簡豎起眉毛,然後又沮喪的落下。

    “哈利有他的世界,而我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孩,他人是很好,可也許彼特才是我的選擇。”

    “相信我,聽了你的話彼特不會不高興的,不過這可不像你,你該對自己有信心。”埃瑞克安慰道。

    “也對。”酒意上來,瑪麗簡醉眼惺忪。“我要登上舞臺,成為明星,我會做到的。”

    和瑪麗簡聊著天,客人不停進場,很快酒會就開始了,主人諾曼•奧斯本上臺致詞後不久,就找了個機會來到埃瑞克身邊。

    “久等了,請容我為你介紹這位奧巴代•斯坦先生。”諾曼身邊是一個留著絡腮鬍鬚的光頭男子,大約五十歲上下,眼睛裡透著一股精明狡黠的神氣。

    “斯坦先生是斯塔克工業的最高執行長?”埃瑞克明知故問。

    “同時也是探索航太公司的幕後所有者。”奧巴代笑道,他毫不掩飾的態度令埃瑞克有些驚奇,不過看到諾曼波瀾不驚的表情他就明白了。

    “看到兩位先生和平相處真是難得。”埃瑞克舉杯表示慶祝,這兩個人沒有舉槍把對方的腦漿打出來的確是件希奇的事。

    不過再希奇的事一旦有了合適的理由,也就顯得順理成章了。

    “以前我也這麼認為,可是現實總是比小說更離奇,當我們發覺自己面對相似的危險,我們就決心步調一致了。”諾曼舉杯回敬說道。

    “直說了吧,我和諾曼有過一些商業上的衝突,但那僅僅是商業上的,我們都不想放任它繼續擴大,但現在有一隻手在推動我們,讓我們停不下來,所以我們希望有更多的朋友和我們站在一起。”奧巴代直言不諱希望埃瑞克加入。

    埃瑞克沒有立刻答應,他向會場中央看了過去,那裡有位風雲人物。

    “為什麼不拉上他,我想斯塔克先生更加合適。”

    諾曼臉色古怪的看著奧巴代,奧巴代摸摸光頭苦笑。

    “別讓我難堪,埃瑞克,你不會猜不到原因。”奧巴代搖頭說道。“斯塔克工業自己就是棵礙眼的大樹,否則那些人也不會抓住我的把柄。探索航太公司是我的心血,我不能讓他們把我的心血當成打擊對手的工具。”

    奧巴代說完,諾曼接著道:

    “本來我們還在猶豫是否邀請你的加入,但當我看到你送給哈利的磁性材料,我忽然發現我們是有共同利益的。首先我們有同一個敵人,那些人不僅盯上我們的公司,也是迫害變種人的幕後推動者。此外為變種人考慮,在國會出.台協定後你需要資金和外界援助,在我們而言,我們需要你的力量和材料,這種材料不需要太多,只要利用在最關鍵的部位就可以使我們的產品得到質的突破。只要你願意,奧斯本和探索航太就會成為你的後盾。”

    “我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那麼具體我們要如何合作呢?”埃瑞克的回答讓這兩方大為興奮,他們已經做好了被敲竹槓的準備----從聽證會來看,這位是擅長做這種事的----沒想到對方一口就答應了,這讓他們看到一條金光大道向自己敞開。

    接下來的討論埃瑞克沒有過多計較。由於主動權完全掌握在他手中,他既是磁懸浮材料惟一的供貨方,又是共同防禦體制的有力一角,無論怎麼變化,只要這個奧斯本-探索航太-變種人體系還存在,他就有不可動搖的地位。

    在他們討論的時候,埃瑞克感到不停有人看過來,開始他沒有理睬,直到談話結束,三個人心頭的石頭落了地,他才順著那道視線回望過去。

    “那是蘇珊•斯托姆小姐,商界後起之秀杜姆的神奇女友,是個非常火辣的姑娘對不對?”奧巴代沖著埃瑞克擠擠眼睛,他知道在埃瑞克的帶領下,變種人曾經和神奇四俠有過一次爭鬥,不過他並不知道後續的發展,在從西部歸來的一路上,埃瑞克曾經和那位漂亮的小姐有過不小的口角。

    現在蘇珊小姐正遠遠的瞪著他,看到埃瑞克看過來,毫不留情的拋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諾曼注意到她的舉動,對此噗之以鼻。

    “杜姆的好日子也快完了。他的下場就是我們要避免的結局,不過他沒有我們的力量,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滾回拉脫維尼亞老家。這就是股份公司的弊端,身為創始人和公司最大的功臣卻不得不屈從於資本的力量,這種日子真叫人難過。說句心裡話,有時我很羨慕斯塔克工業,托尼•斯塔克掌握了控股權,僅憑一個人就可以對抗董事會,這是我夢寐以求的生活。”

    “所以我才要創立探索航太,希望它不會叫我失望。”奧巴代歎了口氣,某種意義上說,托尼的幸運就是他的不幸,無論他為了公司付出多少,坐享其成的那一個人總是分走了最大的份額。

    和兩位公司主宰談完話,埃瑞克的興致已盡,他放下酒杯去了趟洗手間,打算過一會就向主人告辭。

    就在他對著洗手間的鏡子整理外套的時候,一個閃爍著藍色星光的磁場悄悄的進來,鏡子裡明明沒有人影,但那個磁場卻一步步的走到了他的身後。

    埃瑞克猛的一轉身,一具溫軟滑膩的透明嬌軀就被他抱在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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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8617 發表於 2016-1-25 01:34 AM

089 杜姆

    “斯托姆小姐,我從來不知道你竟有這樣的嗜好。”埃瑞克抱著那具不斷掙扎的軀體笑著說道。“我認為這並非是個合適的地點,或許我們應該換個地方,讓我單獨為你服務。”

    他的話讓蘇珊.斯托姆尷尬得要死,如果有人能看到她的臉,就會發覺這張雪白精緻的俏臉被湧上頭頂的血液染得嬌豔欲滴。今天這次偶遇出乎她的意料,事先並沒有計畫,只是看到埃瑞克這個讓人恨得牙根癢癢的傢伙離開了人群,她就鬼使神差的換了衣服跟過來。本來是想乘他不備搞個小小的惡作劇,為自己和朋友們出口氣,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哪知道事與願違,不但沒能捉弄到埃瑞克,連自己也被俘虜了。

    現在她纖細的腰肢被埃瑞克緊緊地抱住,連跑都跑不掉,這種窘境讓蘇珊簡直想一頭撞死在他懷裡。

    “我警告你,我男友在外面,只要我喊一聲他就會沖進來,你最好放開我。”蘇珊小聲用虛言恫嚇,想讓埃瑞克自己讓步,但埃瑞克怎麼會如她的意呢?

    “那就讓他進來吧,我很樂意結識杜姆先生,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埃瑞克輕輕笑起來,他溫熱乾燥的氣息打在蘇珊臉上,手腕卻愈發用力。

    蘇珊被緊緊的摟住,心裡又慌又亂,她來的時候找了個藉口從杜姆那兒脫身,誰也不知道自己一個人偷偷去了女賓休息室換的衣服,雖然她和杜姆的關係遠不像表面那麼和諧,可是如果被發現自己這樣子來到男洗手間還是很丟臉,酒會上到處都是熟面孔,一旦出事肯定掩蓋不住,說不定會成為社交圈子裡的一件醜聞。令整個斯托姆家族為之蒙羞。一想到可能會出現的後果,她就恨不得把時鐘撥回一個鐘頭再也不進來。

    蘇珊顯然忘了那句話: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麼它就更有可能發生。

    後面的發展正是如此。

    就在她驚慌失措的時候。洗手間外面響起了別人的腳步聲,一個屬於男性的沉重穩定的腳步聲由遠至近來到了洗手間門前。

    把手被扭動了。

    蘇珊的心懸了起來。

    此刻在會場不遠處的中央公園裡。一架自北方飛來的飛行器挾著巨大的氣流緩緩降落在草坪上。在這個夜晚,沒有人關注它的到來,三百四十公頃的公園裡有的是地方讓它容身,而紐約本身混亂的治安也讓遊人對夜晚的公園望而卻步,所以不必擔心有人會注意到它的行蹤。

    奧羅羅跟著琴從飛行器上下來,她離心上人更近了一步,焦慮也隨之增加。

    “我們沒有換衣服!”她突然驚呼起來,這時才意識到自己來的時候穿著平時隨意的打扮。雖說穿條褲子參加酒會也不是不可以,但她卻不願埃瑞克因為自己的衣著受到別人嘲笑。

    “那就去買。”琴完全不在意奧羅羅的顧慮,帶著她往公園外面走去。

    “我沒帶錢。”奧羅羅吞吞吐吐的說著,碰上這種倒楣事,她簡直想把頭埋到沙子裡。

    “我也沒帶”,琴看得很開,她輕鬆的說道。“記在他帳上。”

    現在的琴就像位無所畏懼的女武神,她高傲的仰著頭,徑直帶著奧羅羅進入附近一家服裝店。

    晚上客人不多,只有三兩個店員在竊竊私語。看到有客人到,其中一個連忙迎上來,正要說話。琴變得黝黑的瞳孔望向了她,在精神力量的作用下,很快她敬畏的低下了頭,向後深施一禮退開。

    “給我們準備酒會禮服,我喜歡紅色,給她件黑色的。”琴的吩咐就是店員的旨意,她立刻照辦了,態度之恭謹比面對真正的女王也不遑多讓。

    奧羅羅看得目瞪口呆,她從來沒見過學院的人對普通人這樣濫用能力的。琴是把自己當成了高高在上的女皇,對他人予取予求。

    “這樣不好。教授知道了會不高興的。”她慌亂的說著,正想去阻攔。卻被琴抓住手拉了回來。

    “聽我說,是像只醜小鴨一樣在他面前出現,還是像只美麗的天鵝一樣飛到他面前,你自己選。”琴盯著她說完,又向店員下達命令。“快一點。”

    店員立刻在旁人的驚詫中抱著服裝用碎步跑過來。

    奧羅羅看著琴,腦子裡越發迷惘了。

    和她同樣迷惘的還有蘇珊,她感到自己的腦筋像被漿糊粘住了一樣,從踏進這個異性的私密空間,就變得不能自主。

    聽到門外的動靜,埃瑞克挽住她的纖腰,一把將她抱進了隔間。

    “你做什麼?”蘇珊小聲問道,埃瑞克的舉動讓她越來越擔心了,但她馬上發現自己的擔心仍然不夠多,因為隨著埃瑞克的視線,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徹底暴露在空氣下。

    磁場與磁場的碰撞,讓蘇珊暫時失去了隱形的能力,她剛要尖叫,就看到埃瑞克吻了過來,把她的聲音吞入腹中。

    蘇珊掙扎了幾次後,身體漸漸軟了下去,她也說不清楚自己對埃瑞克究竟是什麼感覺,是什麼原因導致自己做出了今天的事,她現在惟一能做的就是不讓埃瑞克進入得更深,保留自己最後一點尊嚴。

    也許是一瞬間,也許有幾分鐘,當埃瑞克放開蘇珊的時候,她臉色緋紅,豐滿的胸脯不停起伏,卻沒有如他預料的賞一耳光之類的激烈舉動。

    外面的人來了又走,現在靜悄悄的,只有兩個人在一板之隔的小小空間中糾纏。

    “抱歉,也許我不該這麼做。”埃瑞克看著蘇珊眼淚快要滴下來的模樣,輕聲向她致歉。

    蘇珊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聲音,她眼神迷離的怔了一會兒,忽然抱住他的脖項,踮直腳尖吻了過來,香軟的舌頭帶著青澀的氣息,大膽的啟開了男人的唇瓣。

    埃瑞克溫柔的陪著她親吻著,他輕輕的吮吸那條甜蜜的舌尖,沒有太過粗暴的動作,只是頻頻觸碰著,在那條香舌的側面慢慢劃動,直到蘇珊被他逗得精神恍惚,自己迫不及待的送上來才做出有力的回應。

    有時吮吸,有時撥弄,有時或輕或重的咬上一下,蘇珊幾乎被埃瑞克弄得瘋狂了,她的呼吸聲逐漸急促沉重,曲線優美的身體也不停的向前迎合,想要和埃瑞克貼得更緊。直到她修長的雙腿不知不覺中環在埃瑞克的腰間,而埃瑞克把她抵在了牆壁上,這番無視場合的大膽舉動才停下來。

    現在蘇珊整個人都懸在了空中,埃瑞克的腰和脖子就是她惟一著力的地方,如果他突然鬆開手,蘇珊毫無意外的會重重摔下來,不過她完全不在意似的把自己徹底掛在了埃瑞克的身上,渾身軟得像沒有骨頭。她低著頭,長髮遮住了表情,輕輕的喘著氣,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直到外面又一次打破平靜。

    “什麼味道這麼香?”來人用力吸了吸鼻子,然後自己也感到好笑。“我可不相信這個破酒店的特殊服務會用在這種地方。托尼,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重視生活品質。”

    他念著自己的名字,施施然放鬆了身體,一道水聲響了起來。

    然後另一個人走了進來,並肩站在托尼的旁邊。

    “斯塔克先生?”來人側過身向托尼打招呼,但托尼並不領情,既沒有熱情的回答,也沒有好奇的詢問。

    埃瑞克猜想這位花花公子一定在用他那種挑剔而冷漠的眼神打量著來人,而蘇珊聽到了那人的聲音,情不自禁的向埃瑞克的懷裡縮了一下,好像忽然著涼了一般,埃瑞克連忙托住她光滑的臀部,讓她的後背離開堅硬的牆壁。

    “我是維克托.馮.杜姆,一個商界後輩,我很早就聽過斯塔克先生的名字,見到你真高興。”不知道什麼原因,杜姆極力使他的聲音保持平穩,但卻不能掩飾住腔調裡的那種急切。

    斯塔克或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他很好保持了自己一貫拒同性於千里之外的習慣。

    “你是想說我很老了?”斯塔克的聲音很不耐煩。

    “不,我只想向你表示尊敬。我的公司現在有一個非常好的項目,我想向你介紹它……”杜姆連忙否認,埃瑞克想起來諾曼曾經說過,杜姆的公司在太空冒險失敗後就瀕臨困境,現在任何一個有可能產生助益的人他都不會放過,何況是斯塔克這樣粗壯的大腿擺在面前。

    問題在於,斯塔克的大腿不是誰都能隨便抱上來的。

    “公司的事我不管,你可以找ceo奧巴代,或者我的秘書佩珀,他們會解決。至於現在,你可以繼續呆在這兒。”托尼的衣服響了兩下,他抖了抖身體,然後束好了皮帶。“而我要離開。”

    他說著,把杜姆一個人留在了洗手間。

    對著空蕩蕩的洗手間,杜姆一肚子氣沒處發,他費盡心機才找到了這個機會,卻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難道眼睜睜的看著公司易手?

    杜姆一股怒火湧起,用力重重的朝隔板上打了一拳。

    這一拳像是打在隔板後的蘇珊心裡,她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然後無力的垂下來。

    門打開,又被用力關上。

    杜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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