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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葉霓 -【風學園之三】情咒 [打印本頁]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6-11 11:30 AM     標題: 葉霓 -【風學園之三】情咒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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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酒女?她的任務竟是要去當酒女!有沒有搞錯?!
校長該不會以為她只要隨便施個咒就能變身為辣美眉吧?
抱著疑惑的心冒死出任務,豈知全不是那回事
不用她去陪酒而是牛郎陪她喝酒!
只是這家星期五酒店詭異得很,才喝一杯就叫價上萬
身無分文的她眼看就將入狼口,所幸一名牛郎替她解圍
瞧他不論五官、身材均屬一流卻自甘墮落
她好奇一起竟忽然失了神,不由自主地對他投懷送抱
原來她的酒早被下了迷藥,這才會慾望難耐
以為這傢伙是柳下惠,哪知他說寧願一頭母豬站在面前
真是氣煞人!也不想想自己是頭「牛」!
當她如此認定之際,他卻又以另一番形象出現
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他?她非要查個清楚不可
只不過查一查,他忽然之間獸性大發
她連施展咒語都無效,寶貴的第一次就這樣給了他
天啊!她這趟任務不會就是為了完成這檔事的吧?

【出版日期】 2003年09月26日
【出版社名稱】 禾馬
【書系及編號】 珍愛小說 J2560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6-11 11:31 AM


序           葉霓


  這陣子真是熱,尤其在寫《情咒》的這段時間裡,霓好幾次都想向女主角借一下她的念力,看看能不能求得一絲涼意。

  快……快冬天……我最喜歡冬天了,抱著熱熱的notebook躲在被窩裡打稿子是件多麼愜意的事呀!

  霓子伸出雙手對著水晶球開始施咒——我要冬天,給我冬天,其他的我都不要……不是啦,好的我照單全收啦!

  坦白說,這本書寫來有點累。除了天氣使然,更重要的是霓子本想寫一個帶點兒迷糊的女孩,可最後竟覺得迷糊真不好寫,誰要霓子是個聰明又能幹的女人呢?嗯……不准吐!

  但無論如何,霓子已經盡力了,各位若有任何想法都歡迎告訴霓喔。

  (風學園)接下來就是那個愛玩火的孟波。大家似乎對這個名字多有微詞,可因為霓很欣賞「城市獵人」的牙羽撩,而早期翻譯名為「孟波」。所以霓二話不說就爽快用了它。

  哪知道各位竟將他聯想到另一人,唉……我怎會想這麼多呢?現在要改名已來不及了,所以……請各位將就一下。其實風學園裡的孟波一定比任何孟波都優秀,呵呵……容我老王賣瓜一下囉。

  不過在孟波之前,霓在「甜蜜口袋」還有一本書,突然發現霓將那系列訂太多本了,因為我好想寫寫現代稿。說不定哪天霓又冒出一本現代稿,否則有感覺不寫,霓就會有種會瘋掉的感覺。

  嗯……天氣熱,腦子不聽使喚,還要擠序……嗚嗚嗚……

  「親愛的編,讓我這次的序縮水一下好嗎?」

  美麗小編說:「哼,妳哪時候不縮水了?」

  「呃……說的也是,既然有前例可循,這次就依例行事了,ㄎㄎㄎ……」

  當然在縮水結束前,霓要來出題目囉!

  同樣依照慣例,全部答對者,霓將每月抽出三位可得到當月新書一本。有朋友問霓是怎麼抽的?這還不簡單,就將寄來答案的媚兒先後定下號碼,然後依當月最後一個禮拜的樂透號碼加起來的數目決定,加五號與減五號便是另兩位中書書的朋友,如果超出人數,我就減掉個位,由另三號相加,以此類推……

  各位有沒有看得花酥酥的?

  看不懂沒關係,我懂就好。不過在這裡霓要說,我只是借號碼一用,可不買它,因為我自認偏財運極……極低,幾乎是微乎其微;統一發票五年還不曾中兩百元,還是腳踏實地賺錢得好。

  《諸葛密使》題目如下:

  一、男主角為替老百姓請願、打擊貪官污吏,暗地裡成立什麼館?

  二、女主角的身份為皇上的什麼人?

  三、男主角被皇上授予密使身份前往哪個族?

  就這樣囉,歡迎大家踴躍答題,中書名單將不定期公佈。

  答案請媚兒給霓anny@myanny.com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6-11 11:32 AM


楔子   

  傳說在台灣風景秀麗的東部,有個叫「風之谷」的地方,那裡湖光山色、美不勝收,只要踏進谷裡,定會被它獨特的風光懾住了心、凝住了魂,甚至想在谷裡定居,一輩子不走了。

  在這樣無邊美景的地方,還有什麼足以讓人津津樂道的呢?

  那便是風之谷中所成立的唯一學園——「風學園」。

  顧名思義,「風」一方面是代表著風之谷這個地名,另一方面則代表著這所學校「迅速」、「雷厲風行」的教學態度。住在風之谷附近的人都知道他們所教授的東西極特殊,甚至令人匪夷所思,而且偌大的校園內只接受了六名學生,這些學生可說是風學園之寶。

  說到這裡,大家一定想知道這六個寶的秘密檔案吧?

  那就容我在這兒先做小小介紹──

  一號學員:凌琛,男,專攻「魔術」,其手法之精湛可絲毫不輸給響譽全球的大衛.考伯菲。模樣邪魅,勾引女人挺有一套。二十七歲,入園五年。

  二號學員:施靪,男,由於身體的DNA排列異於常人,時可隱藏自己,在經過學校老師發現後  ,加以特訓,終於成為可自由隱形的「透明人」。長相帥氣,充滿神秘感。二十六歲,入園四年半。

  三號學員:陸盈,女,擅於「施咒」,可以把任何人耍得團團轉。一頭俏麗短髮,可愛淘氣。二十三歲,入園四年。

  四號學員:孟波,男,在訓練中發現只要他一凝神,雙手便會射出火焰的「特異功能」,可以在對方不注意間發出火焰攻勢。眼神透析似火,一頭三分衝天髮, 整個人看來就火爆得很。二十五歲,入園三年半。

  五號學員:邵千,男,特殊腦波經試驗改造後竟能「預言」未來,個性幽默、聰明睿智,喜歡戴著一副黑框無鏡片眼鏡,讓同學們疑惑不已。二十五歲,入園三年。

  六號學員:封韻,女,從小便常夢見其他空間的人  ,因而嚮往能夠成為人與靈界之間溝通的媒介。在學校積極於這方面的研究,終於成為一位「靈媒」。一頭法拉長髮,有著魔鬼的身材、天使般的臉蛋,二十二歲,入園兩年。

  他們六人情同手足,感情奇佳,雖是「風學園」的學生,仍各自有工作與事業,成就均不得小覷。六個人分庭抗禮、並駕其驅,可謂「風學園」之光。

  今天風學園的校長李勁突然靈光一現,想考驗一下他們這些年來的學習成果,是否能學以致用。

  於是,李勁便按下分機電話將他們六人分別叫了過來,可到底跟他們都說了什麼呢?

  好奇吧?

  想知道的話就繼續看下去囉!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6-11 11:39 AM


第一章  

  陸盈無神地從校長室走了出來,什麼話也不說地一直朝宿舍走去。

  孟波見狀立刻追了過去,「喂,妳怎麼了?為什麼什麼話也不說,校長對妳說了什麼嗎?」

  「他什麼也沒說。」她噘起唇,一副不解樣,「為什麼?像是凌琛,他指定他得向大師學魔術;至於施靪,他則要他去抓賊,可我呢?他為何都不說?」

  「什麼都沒說?」孟波擰起眉頭,「可至少有交代什麼事吧?」

  「他只要我去玩,還要我去參加台北一間酒店的開幕。甚至還囑咐我凡事都不用掛心,只要盡情的放鬆就行了。」陸盈當時是愈聽愈迷糊,就連現在依然釐不清個所以然來。

  「哈……那我明白了。」孟波猛個擊掌。

  「你又明白什麼?」吊了下眼尾,陸盈忍不住撇撇嘴。

  「校長八成是要妳去當臥底酒女。哇,這一定很有意思。」接著他往後退了幾步,蹙眉仔細端詳起她的身材,「不過……」

  她蹙起眉,「你又再想什麼了?」

  「在我的感覺中,酒女的身材可是要比妳好上百倍,妳去了會有生意嗎?」孟波摸摸鼻子,笑得可詭譎咧。

  「好啊,你竟敢取笑我的身材。我身材怎麼了?你是沒眼福看見,少在那兒說風涼話。」陸盈鼓腮叫罵道。

  「喂,是不是說中了妳的要害,這才『母老虎』發威。」孟波不怕死的繼續挑釁她,「吼——好凶的虎呀。」

  「你——」陸盈當真要發威了,就見她雙手扠腰,一步步朝他走去。

  孟波張大眸,以為自己難逃「虎爪」的同時,邵千適時前來擋在他與陸盈中央。

  「孟波,別逗陸盈了,校長在叫你了。」

  「哦。」孟波斂起笑容,聳聳肩,「OK,那我進去了。這丫頭有點兒心神不寧,你勸勸她吧。」

  待孟波離開後,邵千走到陸盈面前,「怎麼了?從裡面出來就一副失神樣。」

  「我懷疑是不是我的能力有問題,要不然校長怎麼都不交代我任何事?」她瞇著眸看他。

  「剛才我聽見妳跟孟波說,校長要妳去玩?」邵千搓搓鼻翼。

  「對,去酒店玩。」陸盈無奈地吹了吹額際短髮,「真不知道校長在搞啥飛機?」

  「這任務倒是挺不賴。」邵千勾唇一笑。

  「不賴!厚……那我把這個機會讓你去好了。」陸盈一雙柳眉已挑得老高,「怎麼連你也吃了孟波的口水,老愛挖苦我。」

  「天地良心,我哪敢挖苦妳,不過忠告倒是有一句。」他帥性地倚在一棵大椿樹旁,伸手挪了挪他那副無鏡片的黑框眼鏡。

  「對了,我倒忘了你會預言。快、快告訴我,我會遇到什麼?」一張苦瓜臉瞬轉興奮地瞅著他。

  「呵,妳當我是諸葛孔明呀,我本事真那麼高的話就不用繼續窩在這兒,早出去外頭開班授課。」他搖搖頭,那笑容裡卻帶著幾分弔詭。

  「可是你要給我的忠告咧,我還沒收到呢。」陸盈就不信,她認識他又不是三兩天,每每遇上他這種故作迷糊的表情就代表其中有鬼。

  「嗯……對對,還有忠告。」他猛點頭,卻不住下說。

  「邵千,你是不是和孟波一樣欠扁,你支吾半天到底說不說?」陸盈欺上自己的臉,瞪住他。

  邵千趕緊退了幾步,心付,孟波剛才的「母老虎」還形容得真恰當。

  看來,這次要與她交手的男人有苦頭吃了。

  「STOP,我說就是。」他舉手投降。

  陸盈雙臂抱胸,靜靜地等著他的「忠告」。

  「妳這次出『玩』時切記一點,千萬別把自己給玩了下去,否則……妳將會很痛苦、很痛苦。」說著,他往後瞄了眼,「咦,好像換我了,祝妳此趟任務順利囉。」

  「喂,你怎麼說得有頭沒尾的,我為什麼痛苦呀?」陸盈大聲嚷著,可邵千早已聰明地溜進了校長室。

  她翹起小嘴兒,洩氣一歎,「什麼嘛,吊人家胃口。我哪那麼驢,把自己玩進去;邵千你竟敢這麼說,小心我詛咒你。」

  然而她嘴上雖然強硬,心底卻不禁發毛,因為邵千不說就算,可他每次開口就一定出事。唉……早知道就不要他的爛忠告了!

  ※※※※

  陸盈收拾好行李,才要走出校門,便被校長李勁攔下,交給她一張字條,上頭寫著她要去的酒店名稱以及開幕時間,接著不再多說地就離開了。

  看著李勁離去的背影,她總覺得他心裡有話沒說出口。以往她都能和校長保持一份良好的默契,可為何這次無論她怎麼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呢?

  好吧,反正她也不是個膽小鬼,更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以往因為好玩曾跟著施靪和孟波學過幾招防身術,要是誰敢欺負她,就嘗嘗她的佛山無影腳。

  提起行囊,她一個二十三歲的小女人就這麼隻身來到台北。說起台北她並不陌生,幾個高中死黨都在這裡工作定居,因此要找到住的地方一點兒都不困難。

  可偏偏就是這麼奇怪,不找他們時,他們個個像背後靈一樣不時蹦出來。可如今她需要他們,他們一個個不是出差就是出國,要不然就是無意義失蹤,甚至有一個還離奇地住進醫院!

  這該說是老天在跟她作對嗎?

  猛吐了口氣,眼看校長給的字條上頭寫的時間就是今晚,離開幕還有一段時間,於是她決定先前往醫院探望住院的老同學齊亞琳。

  「陸盈,妳終於來了,嗚嗚嗚……人家好可憐哦。」齊亞琳一瞧見她出現在病房門口,就坐在病床上發起嗔來。

  「拜託,我又不是妳男朋友,妳跟我發什麼嗲呀。」陸盈拖著一個大皮箱走了進去,然後坐進床畔。

  「啊——」齊亞琳赫然一聲高喊,嚇得陸盈趕緊站起。

  「喂喂喂,妳搞什麼,我又沒謀殺妳,妳可別害我。」說時,她還不忘轉身看向病房外,真怕衝進來的護士會把她依「謀殺」罪押走。

  「妳、妳、妳……」齊亞琳咬牙切齒地說:「坐到我的腳了!」

  陸盈一驚,連忙打開被褥,這才瞧見她一雙被包得像飯團一樣的腳正在不停抽搐著。

  「對,對、對不起,妳把腿藏在裡面,我哪知道啊。」陸盈一邊道歉一邊埋怨,反正死的她都要拗成活的。

  齊亞琳哪會不知道她的個性,只好認命。「好吧,算我不對,我該把它吊起來,讓每個探病者都可以瞻仰它。」

  陸盈聞言不禁吐吐小舌尖,「對不起嘛,我剛剛就跟妳道過歉了,別氣囉。」她看向亞琳那雙可憐的腳,眉兒蹙起,「妳到底是怎麼回事,怎傷得這麼重?」

  「唉……還不是車禍嘛!」亞琳皺起眉。

  「是誰那麼狠,我去找他理論。」陸盈最討厭那種開車不看路的駕駛人了。

  「妳別去,當時的情況很亂,妳是不會明白的。」

  這要她怎麼說呢,難道要她告訴陸盈這場車禍是樁陰謀,是對方蓄意殺人,只是她倒楣的成了冤大頭。

  唉,不行說的。依她對陸盈的瞭解,她是那種性情中人,路見不平定要拔刀相助,也不管自己的刀子利不利。

  「喝,妳倒會跟我打起啞謎。」

  「妳別問了,我要睡覺。」就怕她追問,亞琳乾脆使用「睡遁法」。

  「喂,妳先別睡啦,我有件事想麻煩妳。」陸盈繞到她面前,又用力將她給拉了起來。

  「妳到底要做什麼?」

  「我沒地方住。」陸盈噘起嘴兒。

  「妳不是住校嗎?」她倒不解。

  「瞧。」陸盈指著牆角那只大皮箱。

  「怪了,妳好好的學校不住,想逃學呀。」亞琳非常意外地瞠大眼,因為她所認識的陸盈可是非常好學的。

  陸盈挺無奈地說:「我被學校掃地出門,得在台北住上一段時間。」

  「什麼?」

  不可能!陸盈這女人向來精靈古怪。除非她自己不想待,否則任誰也趕不走她的。

  「是呀,所以我已經無路可去了,妳肯不肯收留我呀。」陸盈皺著一張苦瓜臉,直盯著她瞧。

  「妳!」亞琳仍是疑惑著,「快說實話,要不我可不理妳,妳自己去住飯店。」

  「哇……夭壽啊,住飯店一天要多少錢,妳養我啊?」陸盈怒眉一飆,活像是來討債的。

  亞琳掩面幾近痛哭,接著抬起臉猛歎了口氣,「好吧,誰要我認識妳這個冤家呢?住在醫院裡還不能見死不救,啐!」

  「妳明白就好,快給我妳的鑰匙。」陸盈看了下腕錶,時間就要來不及了啦。

  亞琳鼓起頰,只好指著一旁的置物箱,「妳自己拿吧,鑰匙在我皮包裡。」

  聽她這麼說,陸盈眼神赫然一亮,趕緊走向置物櫃找出鑰匙,然後猛地回身給了亞琳一個大擁抱,還湊在她頰上重重印上一吻。

  「我真的好愛妳哦,」

  「去去去。」亞琳拚命抹掉她沾在她頰邊的口水,「要是讓海翔看見,我可是跳到黃河也冼不清了。」

  「洗不清什麼?我有病嗎?」陸盈緊蹙起一雙眉。

  「不是妳有病,而是妳會咒語,可別咒我成為一個同性戀,我可是很愛海翔的。」像是見了瘟神,亞琳直往旁邊閃去。

  「呵……呵……」陸盈吊了吊白眼,「就算妳真是『蕾絲邊』,我也不會陪妳的。」

  轉身拿起皮箱,想到一件事,她又回過頭來。

  「妳還住在老地方吧。」

  見她真要走了,亞琳才趕緊說:「人家好無聊,妳就陪我聊聊嘛。」

  「妳不是怕我下咒嗎?」陸盈低頭偷笑。

  「厚,妳真狠,還會順著我的話說呀!」亞琳認輸了。「唉,不跟妳玩了,我知道我說不過妳。」

  「知道我是跟妳玩的就好,好姊妹偶爾鬥鬥嘴不也有趣。」她很抱歉地笑了笑,「時間真不允了,我有事得辦,等辦完後再來找妳徹夜長談,OK?」

  擺擺手,陸盈不再逗留的提著皮箱快步離開。

  ※※※※

  陸盈先將行李拿到亞琳的住處後,換上一套辣妹裝才出門,搭了計程車來到李勁指定的「眩情酒店」。

  一走進裡面,她才發覺裡頭煙霧瀰漫不說,嘈雜的音樂更是像魔音穿腦般刺激著她的耳膜。

  這可讓長年生活在寧靜的台東、過著不食人間煙火般日子的陸盈是痛楚不已。

  現在她明白了。校長根本就是假借此次任務來懲處她平日的淘氣搗蛋,還說要讓她來玩咧,或許還沒開始她便已經疲勞轟炸到神經錯亂了。

  在會場逛了一圈,她也聞了不少二手煙,眼看每個人都各忙各的,她只好坐下來學著他們點了杯酒。

  握著手中的玻璃杯,她重重吐了口氣,心想,這杯酒倘若下了肚,她還能走著出去嗎?

  「小姐,一個人呀?」突然,一位滿身酒味的男人朝她走了過來,眼神還不時瞄向她短裙下的大腿。

  陸盈見狀,立刻拉攏短裙,心底不禁碎罵:討厭,當初為了讓自己更方便在裡頭走動,才換上一套想像中酒店裡女孩們應該會穿的衣服,沒想到竟然釣來這個酒鬼兼色鬼。

  「怎麼不說話呢,哥哥我想跟妳聊聊,」那男人更過火了,居然朝她貼了過來。

  「你走開好不好?」她索性站起,拎著杯子走到另一邊。

  偏偏這男人不識相,居然緊跟著她。「別這樣,想想會來酒店的女人意圖都不單純,不是嗎?」

  「不單純?!那是你吧。」陸盈對他冷冷一哼,氣得拿起杯子悶悶地喝了一口。「呃……咳、咳,怎麼那麼嗆呢?」她深吸了口氣,可是仍壓不住從胃部嗆起的酒味。

  男人見她如此,勾起了邪佞的嘴角,對躲在角落的另一個男人眨了下眼,打記暗號。

  這時候,另一名男人也走了過來,「小姐,妳不會喝酒還來我們酒店,是因為好奇還是缺男人?」

  缺男人?!她眉頭緊緊一皺,酒店不都是男人缺女人,才來這兒撒錢的嗎?

  老天,該不會是她來錯地方?

  「小姐,妳難道不知道我們這裡可是星期五酒店?」男人逼近她,「進來這裡不找男人可是白來的。」

  「什麼?」星期五酒店!

  陸盈大大吃了一驚,隨即拿出李勁校長交給她的字條一看——眩情酒店。

  沒錯呀!可為何會是星期五酒店?這麼說這兩個男人是牛郎了!

  不,她不能再待下去,肯定有哪裡搞錯了,她得打通電話回去學校再問個清楚。

  轉身要走,她的手臂卻被其中一個男人拉住。

  「小姐,我們這裡不是妳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別忘了妳手中這杯酒還沒付費呢。」

  是呀,剛剛她點了這杯酒是還沒付錢,但那是酒保沒跟她要錢呀。

  「多少?我給。」她拿出皮包。

  「光開瓶費就三萬,連帶那瓶酒是一萬五的價錢,總共是四萬五。」那人笑著回答。

  「什麼,你居然獅子大開口!」她深提了口氣,「我現在就去找警察,讓他們評評理,搞不好你們這家酒店還是違法的呢。」

  「妳給我站住!錢不付就別走。」

  那男人用力拉住她,陸盈眉頭一蹙,猛地舉起手刀就往他手筋一砍。

  如願地,那人鬆了手,可陸盈卻忘了守在另一邊還有一個男人。就在她前後被夾阻,進退兩難之際,突然有個人開口了。

  「她欠的錢由我付,讓她走吧。」

  陸盈立即回過身看向發聲處,只見一個理著三分髮,身著黑色背心與褪色牛仔褲的男人就倚在吧檯喝著酒。

  然而他背對著她,讓她瞧不清他的模樣。

  「阿飛,你就別蹚這渾水。」其中一個男人說道。

  「今天可是老闆新興酒店開幕的日子,我想他也不希望我們鬧事吧。」他轉過身,一張深刻的五官映入陸盈的眼簾,讓她暗吃一驚。

  她之所以吃驚,不是因為他長得嚇人,而是他太過俊美邪魅,尤其是他那對如深潭般的眼瞳仿似深不見底,更像藏著許多不為人道的秘密,是她從來沒見過的眼神。

  「這……」另一人似乎被他說動了。

  「今天既是開幕慶,就該討個吉利不是嗎?」那個叫阿飛的男人又說。

  「好吧,那就算了。不過你也是,老闆請你來不是讓你只顧著喝酒,你生意不做,老闆同樣會不高興的。」丟下這話,那兩個男人便一同離開。

  陸盈基於好奇走向那男人,「謝謝你替我解圍。」

  男人皺起眉,瞇著眸看向她,「妳怎麼還不走?」

  「我不能白白讓你犧牲了四萬五,我一定會還你錢的。」陸盈可不想欠他人情。

  「等妳有了這筆錢再說吧。」他又倒了一杯酒,隨即一飲而盡。

  「你以為我付不出錢囉?」她撇撇嘴。

  沒錯,她是很窮。這次出任務學校居然連一丁點的資助都沒有,要不是有亞琳,她可能會走投無路到去睡車站。

  「快走吧,否則又得惹事了。」他瞟了她一眼,這才瞧清楚她的穿著,「妳以為妳是來參加啦啦隊的?」

  看她那身短裙加白長靴,活像是在運動場上跳著大腿舞祝興的女人。

  「什麼?」她皺起眉,低首看了看自己。

  男人看了看手錶,表情變得沉晦,「快走,妳再不走肯定會梭悔。」

  「後悔?!」本來是打算離開的陸盈,在聽見他這麼說之後反而不想走了,還送上一張媚笑的臉龐,「你說我會怎麼後悔呢?」

  「小姐,妳怎麼就是不聽勸,到底走是不走?」猛爬了下頭髮,他被她的拗性給逼急了。

  「我不走。」看樣子這間酒店當真有問題,否則校長也不會要她來了。

  「行,那就隨便妳了。」他站了起來,才要離開,卻看見酒店老闆江海朝這裡走了過來。

  「喬飛,你今天表現不錯,會替我哄女人了。」江海帶著一臉曖昧地走來,在他看見陸盈的剎那,眼神很明顯地閃過一道詭光。

  胡喬飛瞇起了眸子,對於江海他太熟了,只要他對哪個女人展現這樣的眼神時,就表示那女人已成為他待宰的羔羊。

  「江老闆,她正要走了。」當然,他也看得出這女人根本就是個涉世未深的小綿羊,這一入虎口,可難抽身。

  雖然他不認識她,更沒必要為她自找麻煩,可是為了不讓一個女孩子落入陷阱,他就必須保護她。

  「妳要走了?」江海瞇起眼對著陸盈笑問。

  「我才——」

  她正要開口就被胡喬飛握住手腕,「來,我送妳回去。」

  「喂,你憑什麼這麼做!我不走。」她大聲嚷了出來。

  一聽她這麼說,胡喬飛直想掐死她,「妳真想找死呀!」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陸盈直覺這間酒店有鬼,尤其這男人陰陽怪氣的,好像她的出現礙了他的眼,直想將她送走。

  「我是為了妳的——」

  「喬飛,既然小姐不肯走就算了,哪有開酒店的趕客人呢。」江海走上前,對著她問:「美麗的小姐叫什麼名字?」

  她下巴一揚,「陸盈。」

  「露營!我還烤肉咧。」胡喬飛撇撇嘴。這下可好,她自願留下當貢品,那他也救不了她了。

  「你說什麼?」陸盈從小到大最恨人家拿她的名字取笑她。

  「烤肉小姐,妳沒錢就別來酒店揮霍,我們這裡是不養吃白食的女人。」胡喬飛又轉向江海,「江先生,她喝酒沒付帳,是該趕她離開。」

  「飛……飛什麼的,是你剛剛說了要替我付帳,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她沒意思要佔他便宜,可是他也不能不認帳。

  「好,我就替妳付,可現在妳得給我走人,否則休怪我趕妳走。」他在心底不斷默念:快走、快走,現在是妳最後的機會呀!

  「哼!」她將嘴兒一噘,賴定在這裡了。

  胡喬飛點點頭又點點頭,漂亮的薄唇撇出一絲謔意,「是呀,妳自找的關我什麼事?妳好好玩吧。」

  丟下這句話,他正打算離開,江海卻喊住了他。

  「喬飛,這位女客人很可愛,今天喝的酒都算我請了,你就別為難人家。金太太在五號房等著你呢!快去吧。」

  胡喬飛聞言,劍眉一蹙,又回首瞪了陸盈一眼後便快步離開了。

  「陸小姐,想不想跳支舞呢?」江海出言邀請。

  她瞧向另一頭的舞池,已聚集了不少的男男女女,再看向這個叫江海的男人,他看來年約四十開外,給人一種成熟穩重的感覺,於是不疑有他地答應了。

  「好,但是我得先說好,太難的舞我是不會跳的。」瞧他們跳得好像都是交際舞,那種高難度姿勢哪是她擺得出來的,再說今天裙子穿得太短,她可不希望因而穿幫。

  「不會跳沒關係,我可以教妳。」江海笑得別具含意,拉著她的手將她帶進舞池。

  「你要教我?」心無城府的陸盈倒覺得他這人不錯。

  「我當然可以教妳呀。」江海看著她的眼神始終帶著一抹說不出的詭祟,「那就從現在開始囉。」

  說完,他伸手攬住她的腰,開始在舞池躍舞著。一開始他還頗君子風範,絲毫不逾禮,可接下來他的手竟不規炬地從她腰部往上爬升……

  這動作震住了陸盈,下一秒她便舉起手朝江海甩下一巴掌。可奇怪的事出現了,瞬間整個酒店的燈火熄滅,引起現場眾人一片驚呼。

  就在這昏暗中,陸盈發現手腕被人緊緊握住,強拉她而去。

  「放開我……喂,放開我……」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6-11 11:39 AM


第二章   

  「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是酒店的老闆還是誰,我要你放了我,你聽見沒?」陸盈直以為拉著她跑的人就是剛剛對她毛手毛腳的江海。

  「妳想死就再叫呀。」

  從她耳邊發出的聲音震住了她,他不是那個江老闆,而是那個看來倨傲又酷的男人!

  「是你?你到底要做什麼?」陸盈用力甩開他的手,「還有,好好的為什麼會突然停電?」

  「這是酒店慣有的伎倆,我剛剛才要妳趕緊走。」胡喬飛用力抹了下臉,他還真是火自己。因為他不是個多事的人,怎麼遇上這女人,他的嘴巴就變得這麼賤?

  「慣有的伎倆?!」陸盈這才聽出語病,「可這間酒店不是今天才新開幕的?」

  「妳聽過舊瓶裝新酒這句話嗎?」胡喬飛這句話剛吐出口,現場突然卡地一聲,場地又亮了起來,可是僅有些許暈黃的光影。

  他臉色猝變,緊抓住陸盈的手。

  「快走。」

  陸盈被他那張陡轉嚴肅的表情弄得心緒一陣混亂,還來不及釐清就被他抓著跑了。但是一來到大門口,兩人卻被酒店經理堵住去路。

  「阿飛,你要去哪?」經理強尼扯著笑問,眼神卻直望著長相妍美中又帶著俏皮的陸盈。

  「這位小姐要帶我出場。」胡喬飛拉開一抹職業性的微笑,伸手搭在陸盈肩上,語氣頗帶瞹昧。

  發覺他的手觸到她的肩頭,她眉頭隨即蹙起,正打算揮掉它卻被他俐落一轉,扣住了她的手腕,讓她難以掙扎。

  「阿飛,你的生意就是這麼好,我看女人都難逃你的手掌心。」對方笑了笑,但是仍未栘開腳步,

  「好說。現在能讓我們走了嗎?」胡喬飛也發現其中有異。

  「對不起阿飛,剛剛江老闆有交代,任誰也不能出去。」

  「豈有此理!這裡可是台灣,你們眼底還有沒有法律?」陸盈板起了臉色,開始破口大罵。

  「小姐,妳也不用急成這樣,待會兒有妳爽快的。」強尼摸摸鼻子,那笑容帶著濃濃的淫慾。

  「我急什麼?我急著回去。」陸盈往前跨出一步,「走開!」

  強尼雙臂抱胸擋在她眼前,眼神轉向胡喬飛,「阿飛,帶她進去。」

  胡喬飛瞇起眸,只好拉住陸盈,「進去吧。」

  「你別直拉我,我不進去,你……別,拉、我……」雖然她極力掙扎,可仍被他拖了進去。

  而就在進入裡頭的這一剎那,她已完完全全的傻住了!

  眼前無論是沙發上或是地上,全部都是男男女女相擁交合的畫面,他們的眼神渙散,肢體動作火辣,已沉迷在這種做愛的快感中。

  陸盈只能張口結舌地看著這一幕幕熱欲橫流的景象,她臉紅心跳地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酒店裡最精采的時段。」胡喬飛回答得很平常,似乎已是見怪不怪。

  「有病,你們都有病。我要離開,我要離開。」她往後跑了幾步卻被他攔下。

  「妳剛剛看見了,妳跑不掉的。」

  「我才不信……」她掙脫他才走了幾步,腦子便感到一眩,整個身子往後倒下,他眼明手快地接住她,

  就在這瞬間,讓胡喬飛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她張開眼,眼神不如之前炯亮,反而帶著一抹迷幻,還緩緩對他露出一絲媚笑。

  更離譜的是,她居然笑著貼近他,伸出手抓住他的肩遞上自己的紅唇。

  他緊瞇起雙眼,趨近她嗅了一嗅。糟,她什麼時候喝了「忘情酒」?

  這時,他背後突然傳來江海的聲音,「想帶她走嗎?」

  胡喬飛猛回頭瞪著他,「你什麼時候給她下了藥?」

  「她今天進門就點了酒。既是開幕酒會,我當然得贈所有進場的女人一點兒不一樣的東西。」江海因為背後有大人物撐腰,行事向來是為所欲為。

  「你!」胡喬飛猛一鎖眉,忍不住握緊拳頭。

  「想要對付我?告訴你,我可是你老闆。」江海瞇著眼,「當初你可是跟我簽下一紙合約,你的未來已牽制在我手上。」

  胡喬飛不語,只能怒眉飆起地瞪著他。

  「現在可以把她交給我了吧。」江海的目的就是此刻倚在胡喬飛肩頭、把玩他頸上一條白金鏈子的陸盈。

  「你連她的身份都還沒搞清楚,我勸你別亂來。」他將她拉到身後,擋在江海面前。

  江海笑了,「在這圈子混了那麼多年我還怕惹了誰不成?你可別跟我說你對她有『性』趣。」

  「老闆,你大可放心,我對她是一點兒興趣也沒有。你到底放不放過她?」胡喬飛挑起下巴,一手箝住陸盈直在他身上摸索的小手。

  「如果我不肯呢?」

  「那好,你若堅持要她留下我就走,欠你的我只好繼續欠著,大不了你可以派人殺了我,如此而已。」胡喬飛敢對他這麼說,自然有他一定的籌碼在。

  他,一張帥勁十足的臉孔,高明的調情手腕不知受盡多少女人的愛護,要見他的人還得排隊,即便排到了還得看他高不高興接。就拿今天來說,他原本決定放任自己自由一天,只喝酒絕不碰女人。

  但萬萬沒想到,他懷裡這個女人居然壞了他的原則。

  由此可知,他踏進這圈子至今已替江海賺了不少鈔票。若非合約尚未到期,他大可另起爐灶了。

  「你!」江海不得不做評估了。

  這個胡喬飛就是這麼讓人厭,偏偏他說得沒錯,他不是怕死之徒,若真死了他可是連個渣都賺不到。

  「怎麼樣?憑江老闆你要哪個女人辦不到,你說對不?」胡喬飛抿唇哂笑。

  江海深吸了口氣,沒錯,憑他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何苦為了眼前那頭小綿羊而犧牲掉一棵搖錢樹呢。

  就當他這個做老闆的賞給他的吧。

  「呵呵……」他走近他,攀住他的肩,「阿飛,你行。就算我怕了你,把她賞給你吧。」

  「謝了。」胡喬飛的下巴朝大門點了下,「那他們。」

  江海重重地歎了口氣,最後只好走向強尼,比了個手勢,「讓他們走吧。」

  「是的,老闆。」強尼雖不解,但還是開了門。

  胡喬飛立刻抱起不停夢囈,又直對著他嬌笑的陸盈離開了酒店。

  眼看他們走遠後,強尼才問:「老闆,你怎麼讓他走了呢?他手上那女人長得挺正點的。」

  「是呀。」江海瞧了他們的背影,「但是為了表現我這做老闆的大方,今天就不計較了,改明兒個我再加倍討回來。」

  走出酒店的胡喬飛望著懷中的女人,直抱怨碎念著:「都是妳,妳害慘了我,知道嗎?」

  他深吸了口氣,煩惱著該將她往哪送?

  他並不想將她帶到他的住處,只好將她帶往附近的小旅館。所謂「小旅館」,自然是以「休息」居多,可以想見當他帶著一個半迷眩的女孩走進裡頭,櫃檯歐里桑那眼神有多低級了。

  胡喬飛已管不了那麼多了,拿了鑰匙就快速抱陸盈上樓,一進入房間便將她擱在床上。

  他正要離開,卻被陸盈罕牢抱住腰,不讓他定。

  「別走嘛,我不要你走……抱我,抱緊我。」

  糟了,這女人就是因為太單純,沒吃過這種藥,才吃那麼一些就近乎神志不清了!

  「妳醒醒。」他拍拍她的臉頰,然而更糟的是,她居然開始自行褪衣了。

  「我好熱,你幫我脫衣服好不好?」她的鈕扣已解了好幾個,裡頭胸罩已完全顯露出來。

  「喂,妳給我冷靜點!」他抓住她的手,眼看沒轍了,他只好轉身衝進浴室擰了條濕毛巾。

  再度出來時,這女人竟然已將上衣給脫了下來!

  胡喬飛立刻上前用力地以濕毛巾擦她的臉,「妳給我清醒點,喂,妳醒醒!」

  天,她叫什麼名字?露營還是烤肉?

  唉!不管了!

  「烤肉,妳再不清醒我可不理妳了。」他使勁抓住她正打算解下胸罩的手。

  其實,坦白說他沒被她曼妙的身材所誘惑那是騙人的,可他胡喬飛雖是個牛郎,卻也不是個飢不擇食之輩。

  眼看這情況,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了。

  下一秒,他已抽掉自己腰間的皮帶,將她的手用力反綁在她身後。

  「啊……不要,你放開我,我不能動了,你快放開我。」失去冷靜的她不停晃動著身體,就見她那小而渾圓的兩團凝乳,在半罩胸衣內蕩漾著動人孔波。

  胡喬飛重吐了口氣,順手拿起毯子往她身上一扔,擋下她那襲會引人犯罪的水媚身影。接著他跑到一旁沙發上倒頭就睡,故意不去聽她愈來愈激烈的尖叫聲。

  老天,再這樣下去,隔壁房間的人會怎麼誤解他們呢?

  「我要你……你不要綁我……放開我……」她喊叫著。「要你……我要給你……快來……」

  終於,她喊累了,換上的是一聲聲刺耳的嬌嘆軟語。

  「好難受,放開我嘛!」

  胡喬飛用力壓住耳朵,可她的嚷嚷聲卻愈來愈酥媚。

  「嗯……放了我……人家好熱,你幫人家脫衣好不好?」

  他索性坐直身子,並對天發誓:只要她再喊一句,他一定馬上離開,再也不理她了,任她自生自滅。

  偏偏這女人像是猜中他心裡的想法,瞬間居然不吵不鬧了。他疑惑地轉身看過去,才發覺她居然睡著了!

  他搖搖頭,這才得以鬆口氣。或許屋內突來的安靜讓他躁鬱的心瞬間平穩下來,睡意也漸漸來襲。

  伸展了下四肢,胡喬飛不得不抱怨這座沙發還真小,為了不虐待自己,他乾脆走到床邊在陸盈身側躺了下來。他安慰自己,這沒什麼好大驚小怪,反正他什麼也沒做,只是睡個覺,真的只是睡一覺而已。

  果真,夜的魅力是無窮的,窗外沁涼的晚風拂進屋裡,掩過他的臉,瞬涼的快意讓他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

  「啊——」

  一聲石破天驚的巨響狠狠地震醒了胡喬飛。

  他驚跳了起來,勉強張大一對惺忪睡眼,這才發現身旁的女人也同樣張著一雙眸子,正水汪汪注視著他。

  她好傷心、真的好傷心呀!

  通常都是她施咒將對方耍得團團轉,曾幾何時,她竟被一個臭男人迷昏了,還失身地躺在他身旁!

  「妳不睡覺在做什麼?」他瞇起眼,揉了揉眉心。

  「你……你強姦我!」陸盈瞪著他,咬牙切齒地說。「別告訴我你昨晚喝醉了,難道喝醉就可以隨便亂性?」

  「我喝醉?!」老天,如果他記性沒提前老化,應該是她喝醉才是吧?

  呵,況且她不但喝醉還誤食迷藥,若非是他,她現在已經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爛了呢。

  「你的身份可是牛郎,牛郎能做什麼?不就喝酒伺候女人嗎?」陸盈深吸口氣,用力抹去淚水,「可我……可我沒要你服務我,你怎可以……」

  討厭,她好不容易維繫了二十三年的童貞就在這一夕之間沒了!更悲哀的是,她居然連一點兒印象也沒!

  「小姐,就因為我是牛郎,可是嘗盡了環肥燕瘦,無論哪個比起妳的身材都要嗆多了。」他摸摸鼻子,隨即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告訴妳吧,昨晚我根本沒碰妳,過去、現在沒興趣,以後更不會。」

  「你還說?!那你為什麼要把我綁起來?你說呀!」她咬著唇,含淚的眼凝出一絲淚霧,身子不住掙扎著。

  經她這麼一說,他這才想起來昨晚為了不讓她發瘋抓狂,他才「好心」捆了她的。

  「昨晚妳一直吵著要脫衣服、吵著要我……」他凝上她的眼,撇嘴一笑,「要我吃了妳,我沒辦法才把妳的手給綁了。」

  「你說什麼?是我——」他這話怎能讓人相信!殺了她,她都不信自己會變得這麼淫蕩。

  「對,是妳中了迷藥,變得淫蕩得不得了。」胡喬飛邊說邊解開她縛手的皮帶。

  陸盈一得自由,立刻舉起手重重朝他的臉頰甩下。

  可胡喬飛快一步地箝住她的手,「烤肉小姐,妳別以為這裡是妳家,也別把牛郎當成奴隸,我是不吃妳這套的。」

  說完,他用力將她一推,扣上皮帶就要走向門外。

  「等等。」怎能讓他就這麼跑了?

  但當她站起來,毯子一落了地,她才發現自己的上身已近全裸!

  「啊!」尖銳的嗓音再次響起,胡喬飛眉頭緊緊一皺,回頭就看見她緊抱著自己,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又不是脫光了,妳鬼叫什麼。」他無奈地雙手抱胸,看著她的眸裡飽含一種就要被逼急的寒光。

  「你還說沒脫我衣服,這是怎麼回事?」她扁著嘴,怒不可遏地逼問著他。

  「那是妳自己脫的,還口口聲聲喊著妳有多熱、多需要。唉,我真後侮沒把剛剛那一切給錄影下來做證,好讓妳明白自己實際上有多賤了。」他一步步定近她,眼底淨是後悔的顏色。

  他真不該救她,不該同情心大發地將她拉出那個是非地。這下可好,換他身陷是非不明的漩渦裡了。

  陸盈不敢相信,她當真不敢相信自己會如此。

  她撫著腦袋,讓自己的心情平穩下來,最後理出了結論,「是你對我下了藥?我神志不清才會這麼做的對不對?」

  「我!」胡喬飛指著自己的鼻尖,隨即噴笑出聲,「妳就這麼篤定是我?行,我勸妳最好去醫院做個檢查,看看自己是不是真失了身。如果沒有,那就證明了一句話,妳就算被人下了淫藥,在我眼前還不如一隻母豬吸引我。」

  撂下這話,他不再逗留地大步離開。

  陸盈惱火地看著他的背影,「你這臭男人說的是什麼話?我……我真比母豬還不如嗎?好,你給我記住,本姑奶奶遲早會讓你好看!」

  她趕緊將上衣穿上,突然想起她身上好像沒帶錢,再看看這房間的裝潢擺設應該是屬於旅館之類的,如果那男人連房錢也沒付,那她該怎麼辦?

  若真如此,那她可是欲哭無淚了。

  ※※※※

  幸好,那男人還算有點良心,已把房錢給付了,讓她可以離開這裡。

  其實回頭想想,他說得也沒錯。雖然她是不曾做過那種事,可憑她對自己身體的感覺,應該是沒有發生任何事。

  否則,難不成真要她去醫院做檢查嗎?到時候若是被傳開了,她還有沒有臉見人呀?

  回到亞琳的住處,待了一上午,她是愈想愈不服氣,這個恥辱她是非報不可!但是,她的「施咒術」卻有一個很不好的BUG,那就是必須得到對方一根頭髮。

  唉,她只知道他叫什麼飛的。這下人家都飛走了,她還能上哪兒去找頭髮呢?

  整理一下心緒,她決定先去醫院探望一下亞琳,途中順便買了亞琳最愛吃的蜂蜜蛋糕。

  然而,就在她走進病房的那一剎那卻驀然愣住了。

  因為裡面居然還多出個男人,偏偏他不是別人,就是昨晚將她迷昏,讓她現在身處痛楚中,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的臭男人!

  想當然耳,胡喬飛在看見陸盈的瞬間,臉部的震驚表情可一點兒也不亞於她。

  「是你!」她快步走向他,瞇著的眼瞳中含有滿滿的恨意。

  「還真是冤家路窄。」他眉兒一挑,「妳去婦產科做檢查了沒?可別一來就栽贓在我頭上。」

  「你……你居然這麼說?」陸盈深吸了口氣又重重吐了出來,壓抑住想上前再度甩他耳光的衝動。

  「你們認識呀?!」亞琳愕然地看著他們。

  「我才不屑跟他認識!」陸盈鼓起雙頰,「亞琳,這就是妳不對了,我知道海翔一向對妳不錯,妳不該辜負他的。

  「我辜負海翔?!」亞琳挪了挪身體,坐直後看著她,「妳是哪根筋不對呀?」

  「我好好的,而且耳清目明,就不明白妳為什麼要看上一個牛郎。」陸盈雙臂抱胸,勾起唇看著胡喬飛,看他還能耍什麼花樣?

  哼,想釣她最要好的朋友,門兒都沒有。

  「牛郎?!哈哈……」

  令她想不到的是,亞琳竟然罔顧她的忠告,不但沒有愧色,還笑成這樣。老天!她還真為海翔不值。

  「亞琳,妳車禍只是傷了腿吧?」陸盈愈想愈不對,於是摸了摸她的額頭,「該不會妳腦袋也受了傷?」

  「妳觸我霉頭哦,我只傷著腿,腦袋再正常不過了。」亞琳張大眼,看著陸盈奇奇怪怪的反應與言詞。

  「是嗎?」陸盈小巧的五宮已皺成一團,看向胡喬飛的眼神更充滿了埋怨。

  「喂,才一天不見,妳怎麼了?阿飛他哪兒得罪妳了?」亞琳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阿飛,「阿飛你說,怎麼了?」

  「她是妳的朋友?」胡喬飛雙手抱胸。

  「沒錯,而且是最好的朋友。」

  「那我勸妳跟她絕交,省得被她影響了,所謂近朱者赤,我可不希望妳變得跟她一樣,成了——神經病!」他瞇起眸子,瞟了陸盈一眼後便站了起來,「妳歇著,我改天再來看妳。」

  「阿飛,你慢走。」亞琳帶著歉意又說:「謝謝你的水果。」

  「不客氣,是我愧對妳,答應我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對亞琳露出一絲魅力無窮的笑容後,他連向陸盈道別的興致都沒,甚至連正眼也不看她一下,就快步走出了病房。

  「喂——」陸盈氣憤地追到門口,若不是在醫院,她早就衝到他面前與他大吵一架了。

  哪有人得了便宜還賣乖,這男的到底是什麼人物,怎麼會和亞琳有牽扯?

  她折返病房,對著亞琳問:「妳怎麼會認識那個男人?」

  「其實我也不想認識他,可既然認識了也沒辦法。不過他真是個好人,長得又帥,多來看我幾次我也不生厭的。」亞琳伸手抓了一個他送來的橘子,打算吃吃解渴。

  「這是他送的?」

  「沒錯。」亞琳邊剝皮邊回答。

  「那不淮吃。」她用力奪下它,還想將剩下的一籃橘子都拿到外面扔掉。

  「喂,妳這是做什麼?」亞琳怎麼也無法理解陸盈的心態,她是見不得有帥哥來找她嗎?

  「他的東西不能吃,他可能放了迷藥。」自己受過教訓,她又怎能不勸好友提防呢?

  「放迷藥?!」亞琳一愣,不解地看向她,「陸盈呀,我就覺得妳這次出現真的很不尋常。該不會妳是在你們那個什麼『瘋』學園待久了,怎麼人也變得瘋瘋癲癲了?」

  「亞琳,妳居然不相信我?!」這教她怎麼解釋呢,難不成要她承認自己昨晚跑去星期五酒店,遇上他那個惡劣的牛郎,所以慘遭失身?

  「我不是不信妳,而是……」亞琳嘆了口氣,「人家明明就是個卡車搬運工,妳非要說他是什麼牛郎。我可以告訴妳,以他這樣的身材、絕頂的長相,如果真去當牛郎肯定是紅牌,還需要去做苦力嗎?」

  「妳說他是搬運工?」這怎麼可能!

  「對,這可是千真萬確的。」亞琳趁她恍神之際搶過她手上的橘子,「要不要我告訴妳是哪家車行呀?」

  「好,我要知道。」陸盈想都不想便說。

  「呵……呵呵……呵呵呵……」亞琳突然笑了起來。

  「妳笑什麼?」

  「我笑妳對人家有意思,見他來看我所以吃起飛醋了,是不是?」亞琳這才明白陸盈的不正常是其來有自。

  「我吃醋?!」她是有口難言。

  「好啦好啦,好人做到底,就告訴妳。」亞琳從抽屜翻出紙筆,寫好地址遞給她,還好心地畫上地圖。「拿去吧,這下可以證明我對海翔的感情了吧?況且海翔也認識他,對他,他可是放一百二十個心呢。」

  一提起男友海翔,她的臉上不免出現一道道喜悅的微笑,但是陸盈沒將她的喜色看在眼底,滿腦子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牛郎?搬運工?究竟哪個才是他?

  「別再對他有偏見了。他也怪可憐的,我偷偷告訴妳……有人要謀殺他呢。」亞琳突然壓低嗓音說道。

  「喂,妳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她還真不得不懷疑亞琳得了非常嚴重的妄想症。

  「我知道妳不信,可我這條腿是騙不了人的。」想起車禍經過她就心驚膽跳,「車禍時,那肇事者本要撞的人是他。因為我剛好路過,一個不慎就成了替罪羔羊,他這才覺得歉疚常常來看我。」

  陸盈這下茫然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次離開學校會遇上這樣的情形?

  別人的目標都是這麼明確,唯有她連要做什麼都不知道,該與誰聯繫也不清楚,只能往校長給她的線索裡跳。如今遇上這個男人,該不會……他與她此次的考驗任務有關?

  「現在妳該相信了吧。」亞琳打了個呵欠。

  「妳要午休了是不?那妳睡吧,我走了。」突然,陸盈看見自己放在椅子上的蛋糕,於是拎過來放在桌上,「這是妳最愛吃的蜂蜜蛋糕。」

  「哇,沒想到妳還記得我的喜好。」一聞到蜂蜜蛋糕的香味,亞琳趕緊打開盒子,「雖然很飽了,可我還是想吃一塊。」

  「來,我幫妳倒杯水。」瞧她狼吞虎嚥的,還真怕她噎到,陸盈遞了杯水過去。「慢慢喝,我先走了。」

  「要去找妳心目中的牛郎?」亞琳吃吃一笑。

  「去妳的。」對她一瞪眼,陸盈這才走出病房。

  到了外頭看著午後刺眼的陽光,她不禁瞇起了眼,心底暗暗打定主意,她一定要將那個男人的身份給弄明白,絕不容許自己再打這種迷糊仗。

  臭男人!我管你是牛郎還是搬運工,我是絕對不會任你這麼欺辱我的!

  看著手上的地址,她立刻攔下一輛計程車,決定去一探究竟。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6-11 11:40 AM


第三章   

  依循地址來到了那間貨運公司,陸盈一進入裡頭,就被裡面嘈雜的人群和粗俗的嚷嚷聲給嚇了跳。

  眼看這裡的男人個個只穿了件汗衫,頸上披了條毛巾,粗話滿天飛,有的還集聚在角落趁老闆不在時摸兩把,讓她真不習慣。

  倒是有兩位小姐電話接個不停,看樣子似乎生意不錯。

  「阿牛呀,你們還摸!小心老闆來剝你們的皮。時間差不多了,快出車到瑞臨工廠,他們要出貨了。」

  「小芬呀,妳幹嘛這麼急?太早過去,沒工人上貨我就要幫著開『堆高機』,才不要哩!」他操著台語說。

  「但你們也不能聚在那裡摸牌,老闆回來看見肯定會閹了你。」小芬氣得故意說重話嚇他。

  阿牛趕緊壓住重點,不信邪地挑挑眉,「他敢?我雖然欠了他不少錢,但也替他做了不少事呀。」

  「哎喲,我是跟你開玩笑的,你聽不出來呀。」小芬撫額大歎,「快快……快去把東西收一收,出車啦。」

  「好,別催了。」他認命地上了車。

  小芬看了看訂單,眉頭又攏起,「這個阿飛怎麼還沒回來,車子已經不夠了。」

  就在她唸唸有詞之際,胡喬飛終於開了輛大卡車進入停車場。

  遠遠地,陸盈便瞧見他從卡車上躍下,立刻閃身到一旁躲了起來。見他依然是穿著那件黑色背心,快步往辦公室跑去。

  「唉,你如果再不到,我就完蛋了!」小芬彷若見到了救星般,直拉住他的手,「快,這裡還有一車,你去好不好?」

  「現在?!」他看了下錶,「不行,待會兒有事。」

  「你到底有什麼事?每次過了四點就不出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你背後說話,都是我為你擋下來了。」

  小芬握著他的手臂,對他眨眨眼,嘴邊帶著的笑可是勾魂得很,看樣子她是早對他有意思了。

  「對不起,我真有事。倘若老闆說話了,看他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他拿起毛巾拭了下汗水,「我真得走了。」

  「等等!」小芬喊住他,然後往外瞄了幾眼,確定沒人看見才從身邊的小冰箱裡拿出一罐冰啤酒。「這是我買來偷偷冰在這裡的,就只一罐,騙那些臭工人是我要喝的,你快拿去喝吧。」

  「既是妳要喝的,妳就拿去喝吧。」他笑了笑,隨即轉身欲走。

  「喂……」小芬追了上去,「你怎麼搞的,老是拿人家的好意當驢肝肺,真沒良心耶。喏,拿去。」她硬是要將啤酒塞給他。

  胡喬飛拿過手,只好撇嘴一笑,「那麼謝謝妳了,小芬,領薪水時一定回請妳。」

  丟下這話,他快步離開辦公室,一到外頭就對其他夥伴揮手再見。

  「阿飛呀,你手裡拿什麼?」有人眼尖地瞧見了。

  「小芬的啤酒,我不渴,給你們喝吧。」

  他舉手朝那些人一扔,其中一人站起來接住了它,「謝啦。」

  這一幕讓辦公室內的小芬看見了只好猛跺腳,氣得火冒三丈。

  事實上,胡喬飛又怎會不明白小芬對他好,可她的好對他而言壓力太大,既是自己償不了的情,他就無意欠下。

  走出貨運行,胡喬飛快步走到一邊鐵皮帳棚內騎上他的哈雷機車。就在他疾速騎出帳棚之際,卻意外看見有個女人擋在大馬路中間。

  「吱——」他火速煞了車,可車頭已在女人大腿前面三公分處。

  媽的!差一點兒就撞上了,而她居然連閃都不知道要閃,分明是找死。

  尤其在他看清楚是誰時,那心底的火焰更熾。

  「妳這個女人,知不知道這樣是很危險的?」他利目一瞇,嘴裡吐出的儘是熊熊火氣。

  「你這個男人,知不知道這樣已經超速了?」每個女人都看上他,被他所迷惑,可她陸盈才不吃他這一套。

  「行行行,那妳能不能告訴我妳跑到這地方來做什麼?該不會專門為了抓我超速吧?若真如此,我還真是擔待不起呀。」他扭了下腦袋,知不知道戴著安全帽可是很熱的,她究竟要幹嘛?

  「你別作夢。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要做什麼?又到底是誰?」不達目的,她是絕不會離開的。

  「我是誰?」他倒是驚訝,「為了我這微不足道的小人,妳千里迢迢追著我跑呀,唉!妳也太客氣了。」

  陸盈變了臉,「誰追著你跑?」

  「沒有是不?那真是阿彌陀佛了,那麼妳我就永不再見。」他又轉動油門,機車發出「轟轟」的聲音。

  她依然文風不動地站在原地,「別跟我打馬虎眼,快說。」

  他索性熄了火,扯著抹俊魅十足的笑容,「在下姓胡,叫胡喬飛,這樣夠清楚明白了吧?」

  「胡喬飛,你既然願意在這種地方做苦力,又為什麼要去酒店當牛郎呢?」這便是她最疑惑的地方。

  他挑起眉毛,帶著謔意的笑反問:「烤肉小姐,那我能不能問妳,妳既然吃過早餐,又幹嘛要吃晚餐?」

  「我!」陸盈一愣。

  「說不出來吧,既然說不出來就別煩我,讓開。」

  「你要去酒店上班對吧?」既然答不出來,她乾脆換個方式問。

  「沒錯。」他點點頭。

  「那你能帶我去嗎?」她雙臂交叉在胸前,對他漾出一抹嬌媚的笑容。

  胡喬飛瞇起了眸子,冷冷哼笑,「難道妳忘了昨天妳已經親眼看到那些極為養眼的一幕,難道妳一點兒警覺性也沒?」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你以為我真沒去過那種地方嗎?」她眼珠子輕輕一轉,故作鎮定。事實上就是因為如此,讓她覺得那地方詭怪得不得了,所以才決定再去一趟,查個清楚。

  聞言,他瞇起眼,露出一抹鄙色,「酒店可是花錢非常凶的地方,而且我們牛郎的鐘點更不便宜,妳有錢嗎?」

  「我……我現在是沒錢,可是我戶頭裡有呀。」陸盈一對細長的眉兒一飆,說著頗有道理的話。

  她身上沒錢不代表她是個窮人,總有一天,她要拿大把鈔票壓死他。

  「哦,這麼說是我有眼無珠,妳是位名媛淑女囉。」他摸摸鼻子,發出一絲謔笑意味極深的聲音。

  「沒錯。」她彎起唇線,隨即從口袋掏出一張百元鈔塞進他黑色背心內,「花錢的是大爺,現在我要你帶我去酒店。」

  「預付訂金?」胡喬飛瞇起眸子,「不過我還是不能答應妳,請妳讓開。」

  「你不帶我去,以為我就去不了了?我不懂你到底在怕什麼?」她走向他,將雙手攀在他車把上,近距離看著他。兩張臉僅隔著一個安全帽的塑膠遮面板。

  「妳真要去,我又怎好拒絕呢?那就隨妳吧。」他挑眉睨著她,「讓開。」

  「好,既然你同意了那更好,我就不客氣了。」說著,她走到機車後座跨坐上去。

  「拜託,妳以為這樣就可以走了?妳沒安全帽可是會受罰的。」胡喬飛眉頭高鎖,他從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女人,死打蠻纏不說,還對這個她自認玷污過她的男人不加提防的接近,真是讓他不解。

  是這女人單純得接近白癡,還是她對他別有用心?

  「受罰?無所謂,反正罰你呀。」她得意地大笑著。

  胡喬飛重重一哼,扶著把手的雙手一放,跳下車便步進貨運行。

  「啊——你怎麼可以……」陸盈沒料到他居然連車子也不管就走了,害她一個重心不穩,差點連人帶車地重重摔下。還好她及時扶住把手,才免除這尷尬的一摔。

  不久,他從裡頭走了出來,手上多了頂安全帽。他毫不客氣地將它往她身上一扔,「戴上。」

  陸盈趕緊伸手接住,忍不住惡狠狠地瞪著胡喬飛,「你還真粗魯,一點兒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我就是這樣的男人,妳如果受不了,那妳去找個會憐妳的人呀。」胡喬飛板著張臉,對現在的處境可是不滿極了。

  「哼,我偏不走。」她戴上安全帽,壓根兒沒有下車的打算。

  胡喬飛搖搖頭,重新坐上去發動機車,在下一秒便加速到極限,往前疾衝而去。

  「啊——」她嚇了跳,下意識伸手抓住他,緊緊抱住他的腰。

  感覺到她緊摟住他的動作,胡喬飛不禁撇撇嘴,得意自己的詭計得逞,誰要這女人這麼煩人呢。

  「妳不怕我又一次強姦妳嗎?還把我抱得這麼緊。」他勾起嘴角,冷冷地笑了笑。

  「我……」她眉頭一蹙,早已確信這男人根本沒對她做什麼非禮之事。只是她不服氣,不服自己被他當玩具耍,連問個真相都不允。

  所以,她今天非得再去一趟「眩情酒店」,查出究竟是誰偷偷對她下藥?

  就算是虎穴,她今天亦非得親眼去瞧瞧不可!

  「還是妳覺得被我強暴的感覺挺不錯?」見她不語,他忍不住想說出更毒的話好激激她。

  「你少來了,我知道你什麼事也沒做。」他騎得好快,讓她連鬆一下手都不行。

  「既然知道,又為什麼要在別人面前亂嚼舌根?」胡喬飛最看不起這種女人,老以為信口開河別人就得對她負責。

  「你是指亞琳嗎?」她挑眉一笑,「我奉勸你死心吧!人家亞琳早已是心有所屬,你可別以為人家替你受了傷,就連人也要賠給你。」

  聞言,他整張臉都板了起來,「這些是她跟妳說的?」

  「沒錯,怎麼?我可是她再好不過的朋友,她不跟我說該跟誰說呢?」瞧他那副防她的模樣,還挺不舒服的。

  他不說話了,只是專心騎著車。

  陸盈又道:「另外我再跟你說一次,我的名字叫陸盈,海陸的陸,盈餘的盈,才不是什麼露營烤肉。」

  「對妳的姓名我沒興趣知道。」他回答得好無情。

  「算了,我知道你嫌我沒錢,所以看不起我是不?」她眼珠子往四處瞟了瞟,突然看見有家銀行就在眼前。

  有銀行就一定有提款機了不是嗎?

  「喂,停車、停車。」她用力敲著他的肩膀。

  胡喬飛停下車,不耐地看著她,「妳到底還要幹嘛?」

  「我要向你證明一件事。」說著她便跳下車,但跑了兩步又轉過身,「你可別跑哦,到時候我身懷鉅款,成了歹徒覬覦的對象,那是很危險的。」

  他沒理她,當然也沒真的不管她,只是無奈地抓了抓頭髮,一張緊皺的臉撇向一邊,冷漠到了極點。

  看著他,陸盈不禁一笑,接著快步走向提款機,將她僅有的十萬元儲蓄全領了出來。

  「瞧,我說過我是很有錢的,這樣夠了吧?」她以為打腫臉真能充胖子。手捧著這些鈔票,臉上帶著笑靨,可心裡卻在滴血。

  嗚……嗚……這可是她數年來辛苦的積蓄呀,今天居然就要毀在這個臭男人手裡。好不甘……可又沒辦法!

  看著她像獻寶般地將鈔票奉上,胡喬飛卻連施捨一眼都懶。

  「拜託,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靜默了?是在想法子怎麼從我手上弄到它們是不是?」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嗤冷低哼,「我現在不是已經將東西給你了,還不快拿,你快拿去呀。」

  「小姐,我敢打賭,妳一定從沒去過星期五酒店。」他別具含意地看著她。

  「我……我……」她深吸口氣,「好,我承認我沒去過。但這也不能怪我,我又不是怨婦,去那地方做什麼?」這人欠扁。

  胡喬飛性格的雙眉輕擰了下,「好,那麼我可以告訴妳,妳這疊錢光給我塞牙縫都不夠,頂多拿到PUB找一些下三濫的男人作陪。」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把錢收起來吧。」他眉心一揪,「何苦將自己辛苦存來的積蓄花在這種地方,到時候真沒了,妳晚上睡覺可別抱著枕頭痛哭。」

  「我……我……」陸盈噘起唇,心底已是紊亂不堪,「你怎知道我根本沒什麼錢呀。不過有句話你倒說對了,如果我真的將它們撒在牛郎身上,何止會抱枕痛哭,還會歇斯底里地哀號咧。」

  「真正來撒錢的人是拿金卡來花,甚聖還會為我們辦附卡,了嗎?」他眉宇一攏,「還不趕緊收好。」

  「收就收。」陸盈將它們全塞進背包裡,接著坐上機車,「那我就去瞧瞧,不花錢我一樣得進去。」

  反正她就是鐵了心。與其說她想弄清楚酒店內情,倒不如說她想知道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妳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眼光倏然暗下。

  算了,他該做的也都做了,她真要往崖谷裡跳,他也阻止不了。

  「那是因為我有非常濃厚的冒險精神。」

  這女人竟不知道自己就要陷於什麼樣的處境,居然還在那兒沾沾自喜的。

  「是哦,我佩服妳。」胡喬飛又加快油門駛著機車,這回的速度是緩緩加快,讓她坐來比剛剛要平穩多了。

  就這樣,他們一路上沒說話,很快地就到了「眩情酒店」。

  在要進門的前一刻,胡喬飛突然說:「再給妳五秒鐘考慮的機會,妳要後悔現在還來得及。」

  「我下定決心的事就絕不反悔。」她抬起高傲的下巴,笑望著他。

  「好吧,到時候妳可別喊救命。」斜睨了她一眼,他放好車,快步朝酒店大門走進去。

  陸盈心底雖害怕,卻不容自己面帶懼色,尾隨著他走進這嘈雜的地方。

  可她萬萬沒想到,一進去又和江海打了照面。

  「是妳,妳又來了。」江海正打算出去,沒想到會與她再度重逢。或許這外表看來單純的小綿羊,已對他們酒店的遊戲玩上癮了。

  「對,我又來了。」她勉強自己拉出笑容,另一隻手卻不知是故作大膽,抑或是缺乏安全感地直摟住胡喬飛的手臂。

  「這麼說,我們喬飛夠猛、夠嗆囉?」他語帶曖昧地瞄了眼胡喬飛。

  就見胡喬飛吊了吊眼珠子,一副不予置評的模樣。

  「對,我是喜歡他,他好夠味哦。」陸盈為了不露出馬腳,只好順著竿往上爬了。

  江海聞言,似乎不太高興,但仍笑著,「那麼喬飛,帶人家到處玩玩,喝杯小酒、跳個舞都成。我有事出去,這裡就交給強尼招呼。」

  「是的,老闆。」直到目送江海離開後,他才綻出一抹不見心思的笑意,「我什麼時候讓妳這麼滿意了?妳該不會是在作夢吧。」

  「沒錯,我就是作夢夢到的,怎麼樣?」她偏著腦袋笑了笑。

  「那妳好好玩吧,最好找個真正能讓妳覺得又猛又夠味的男人。」說著,他便往一旁閃了進去,她正想追上,卻被裡面類似保鏢又像保全的男人擋下。

  「小姐,這裡是我們少爺休息的地方,妳不能亂闖。」

  「可是——」

  「妳那邊坐好嗎?」那人指著角落的位置。

  她點點頭,隨即朝那兒走了過去,坐下不久便發現已有不少客人陸陸續續進來,而且全數是女客。

  她們就好像識途老馬般,一來就走向老位子,等著親點的牛郎來伺候。

  眼看她們等到的人一個個來了,一見面就彷似天雷勾動地火般緊緊相擁,當下纏綿愛撫了起來。這一幕不禁讓她想起昨天那場熱欲高揚,沸騰如火的畫面,全身也不由自主地冒出敷不清的雞皮疙瘩。

  她是可以後侮,趁現在無人之際趕緊走人。但是,只要一想起她還沒弄清楚胡喬飛那個男人,她就不想離開了。

  不久有個男人朝她走了過來,他一來便貼近她坐下,綻放著他自以為帥勁十足的笑容。「小姐,怎麼一個人呢?需不需要我為妳服務?」

  她一震,轉首笑望著他,「你能給我什麼樣的服務呢?」

  「那要問客人需要到第幾級的歡娛了。」他居然大膽地回問。

  陸盈往後一仰,餘光掃到他肩上掉下的一根頭髮,她刻意漾開一抹甜笑,動手拍拍他的肩膀,「別這樣,這裡人那麼多,我會緊張的。」

  「這沒什麼好緊張。」男人扯開一絲笑,接著又說:「我請妳喝一杯,酒精可以鬆緩神經。」

  「那怎麼好意思。」她笑得嫵媚。

  「只要以後妳常來找我就成了。」他笑著對她眨眨眼。

  眼看他走向吧檯,陸盈趕緊打開手心,看著頭髮,專心地默默念著一些咒語,直到施咒完畢,那人也回來了。

  「我剛看妳坐在這兒唸唸有詞的,在念些什麼?」原來他一直注意著她。

  陸盈心下一驚,立刻說:「沒什麼,我喜歡亂哼歌而已。」

  「哦……等會兒我們可以去房裡聽歌。」他別有含意地笑著,將手中有著金黃色酒液的酒杯遞到她面前,「喝一杯吧。」

  「謝謝。」她接過酒杯。這次她可學聰明了,哪敢喝他們的酒呀。

  「怎麼不喝?」

  「我怕我會醉。」她撫著額頭,露出一絲淡淡的笑。

  「不會的,這酒很淡的,適合不會喝酒的女人。」他直勸道。

  陸盈斜瞪著他,心底直罵:是哦,然後喝得神志不清就任你們這些臭男人蹂躪了,是不是?

  「好,那我喝了。」她拿起酒杯,可視線卻看進他眼底,嘴裡又開始默念了一堆碎語。

  對方好奇地看著她。說也奇怪,他的眼神開始變得散漫,開口竟說了句:「有事妳儘管吩咐。」

  「你進去把那個叫阿飛……胡喬飛給叫出來,他若不肯出來就用拐的。」她抿緊唇,開始下命令,

  「是。」男人站了起來,往裡頭走去。

  陸盈趕緊將那杯酒倒掉,等著她要等的人。

  胡喬飛,你以為你耍帥裝酷就成了嗎?

  告訴你,除非我願意,你是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

  「阿飛,外面有個女人找你。」那男人走進休息室後便走到胡喬飛面前。

  正在舉啞鈴練身的胡喬飛回頭問道:「誰呀?」

  「我不知道。」那人像凝了神似地直瞪著前方。

  胡喬飛直覺奇怪地看著他,「你怎麼了?」

  他雖然在這間酒店也待了好幾個月,可做人向來淡漠,旁人直以為他孤傲,所以不太有同伴會找他聊天,因此他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唯一的印象就是這個人一向是他們牛郎中最油嘴滑舌的,也因為自己的生意始終贏他,因而激起他的反感,往往經過他身邊就少不了有意無意地譏諷。

  今天他怎麼會突然願意替他傳話了?更奇怪的是,他的眼神和說話方式都好像失魂一般,連一點兒生氣也沒。

  「外面的女人要見你。」他又說了一次,然後微微笑了起來。「她很美,你如果不去那我就要上她了。」

  對,這話倒是像他會說的。見他又回復正常,胡喬飛又轉身舉他的啞鈴,「那你去吧,我今天沒心情接客。」

  「你真不去?」他抬起眸瞪著胡喬飛。

  「嗯。」

  「那我去了,那女人不太會喝酒,應該醉了吧。」

  胡喬飛一聽見他說這話,連忙震住動作,心裡同時晃過陸盈的身影。他憂心地蹙緊雙眉,懷疑他口中的女人就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女人!

  唉,管他的,他沒事擔什麼心?被人給吃了、玩了,也是她自找的呀。

  「你還是不肯去?」那人又問。

  「對對對,你去享用吧。」一想起她,胡喬飛便愈想愈嘔,那種不識好歹的女人是該給她一點兒教訓。

  「好,我出去了。」這人傳了話後又走出休息室。

  胡喬飛仍覺有異地回頭看著他,眉頭漸漸深鎖了起來。

  當他一來到陸盈面前,她便急著看向他身後,「胡喬飛呢?」

  「他不肯來。」他淡淡地說。

  「不肯來?」她鼓起腮,「我不是要你用拐的嗎?」

  「拐?!」他似乎會意不過來。

  「唉,算了,我想你就只會拐女人,拐男人卻不會。」她站了起來,「如今,只好我親自出馬把他給揪出來。」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就在這瞬間那男人飛撲了過來,緊抱著她的身體不放,「我要拐妳……拐妳……」

  「你太過分了吧?」她用力一個旋身,才要對手心中的頭髮再度施咒,卻發現那人已離開她,接著是撞倒沙發的碰撞聲響起。

  她意外地張大眼,瞧見胡喬飛就站在她眼前,以一雙利目瞪著她,「妳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後悔的話現在就給我滾。」

  「我是跟你來的,你不能不理我。」她揚起瞼,就是不肯屈服在他的「惡勢力」之下。

  「那妳能不能別動不動就讓人進去叫我,我很忙的。」他雙手擦腰,因為氣悶,胸口起伏不已。

  「忙什麼?難道裡面也有女人可玩?」她的語氣滿是不屑。

  「我不想理妳。」

  胡喬飛才剛轉身,躺在沙發腳下的男人又開始喃喃囈語著,「拐妳……我要拐妳……」

  他趕緊走上前扶超他,「喂,你怎麼了?說說話呀。」

  他剛剛使出的拳頭並不重,沒道理這人會傷得這麼嚴重呀。

  瞧那人一副神魂顛倒樣,陸盈忍不住噴笑出聲,「活該!」

  胡喬飛疑惑地看著她,滿心狐疑地問:「是妳動的手腳?說,妳到底對他做了什麼?他怎麼看來這麼失神無魂的。」

  「誰敢對我動歪腦筋,就準備像他一樣吧。」她偏著腦袋,笑了笑,「所以我才說,你千萬別以為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當真這麼好欺負。」

  他們的交談正好被江海的手下強尼聽見,他趕緊打了手機給江海,告訴他這奇怪的事;而江海立刻囑咐他,絕不能讓那女人跑了。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妳,勸妳還是快走吧。」他拉著她的手,就要往外頭帶。

  「喂,你不能強迫我。」

  就在門口,他們又被強尼擋下,「你們要去哪兒?」

  「你不能三天兩頭限制我們的行動吧!」胡喬飛擰起眉。

  「好玩的正要開始呢,你不陪你的女人好好地開心玩一場嗎?」強尼邊說邊對裡面某個人眨了眨眼。

  就在這一瞬間燈火突然又暗了下來,她猛然想起昨天那火熱的場景,渾身不禁發麻。

  「你們到底在搞些什麼?老是關燈做什麼?」她忍不住破口大罵。

  「我早叫妳別進來,現在才在發飆,無聊。」胡喬飛撇撇嘴,心底卻急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早在他看見江海的眼神時就知道他這回不會放過這女人,怪也怪她外表漂亮又一副稚氣樣,這才引起江海的好奇。不過他倒想說他沒眼光,哪個男人沾上她,就像永遠擺脫不了的水蛭。

  「我是因為——」

  「別吵,既然來了,就進去歡樂一場吧。」他硬是拉著她走到裡頭,並附在她耳邊說:「剛剛我看見妳桌上有杯酒,妳沒笨到喝了吧?」

  「當然,你真以為我笨到無藥可救?」她衝著他低語。

  「行,那妳會演戲吧?」他瞇起眸。

  「演戲?!」她抿唇笑了,「在學校我還是話劇社社長呢。」

  光聽就知道她在瞎掰,胡喬飛撇撇嘴,「妳那麼行,就交給妳了。待會跟我親熱時,那種放浪的動作做得出來吧?」

  「啥?」她一愣。

  「反正就是像昨天吃了迷藥一樣,極盡所能的勾引我。」他看了看其他人,「就跟那些女人一樣。」

  「什麼?」她的瞼兒已被激成了豬肝色,話還沒出口就被他拉到角落。

  接著,他二話不說地縛住她的身子,嚇得她直想張口大罵——非禮呀!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6-11 11:41 AM


第四章   

  陸盈張大嘴,「非禮呀」三個字正要從她口中逸出,胡喬飛已快動作地咬住她的嘴,堵住她吐出的話語。

  「唔……」她震驚地瞠大眼,她怎能讓他輕薄呢,於是開始猛力掙扎。

  「別亂來。江海正派人監控著我們,說不定他馬上就到了,妳得裝成喝了迷藥的樣子,才能掩人耳目。」他貼在她唇邊說。

  「為什麼?我可以闖出去。」陸盈身體繃得緊緊的。

  「妳以為那麼方便?他們手中都有傢伙,妳有嗎?」他冷下臉,嗓音和語調都極為沉重。

  她深吸了口氣,目光偷偷往角落搜尋,果然看見那個叫強尼的男人就站在那兒直盯著他們瞧。

  「那我……我該怎麼辦?」她眉頭緊緊一攏。

  「演戲呀,就當我們演床戲,會不會?」說完,他翻過身,用力壓住她的身子,並吻上她的頸窩,動作激狂熱情,一點兒也不像演戲。

  陸盈閉上眼,渾身發熱著,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好,只能任他親、任他吻、任他亂摸了。

  該死的,如果這情形讓「風學園」裡的同學看見,肯定會有兩種反應。一種就是張嘴結舌,另一種便是笑掉大牙。

  不,她可不能讓他再這麼繼續,否則一定會一發不可收拾的!

  對,唸咒語……她得趕緊唸咒語。

  眼看他的頭髮就在她臉上拂動,她趕緊抓起一些用力一拉。

  「呃——妳在做什麼?」胡喬飛抓著頭髮,「沒想到妳居然有虐待狂。」

  「我!」她鼓起腮、瞪大眼,「你才有虐待狂。」

  「別說了,他們在看了。」他很是火大。不單單是被她那單純的傻樣弄得火氣飛揚,更因為她身子的柔軟芳郁,加深他體內的燥熱難耐。

  雖然她的身材不算豐滿,但是凹凸有致,胸部也算是小而美,一點兒也不亞於那些波霸。

  這樣的身段,這樣的柔軟度,他可是個正常男人,又怎能視若無睹呢。

  而手裡已抓了他好幾根頭髮的陸盈趕緊閉上眼,嘴裡開始喃喃念著咒語,「咕滋烏斯里可佳那……卡蘇亞地伊——啊!」

  他在幹嘛?怎麼可以摸她的胸部呢,不行呀!

  「住……住手……」

  「妳在唱什麼?激情時妳還有時間唱歌,是在刺激我是不?」胡喬飛以為她在哼歌。

  怎麼辦?那咒語怎麼失靈了?!她得再重來一次才行。

  「咕滋烏斯里可佳那……卡蘇亞地——」

  「妳還唱?好,我就看妳還怎麼唱下去。」

  她的咒語不是失靈,而是幾次被他打斷,可偏偏打斷咒語後,那語意與施咒方向完全變了調。

  本來她是打算制止他孟浪的手法,可如今反而變成激發他更狂狷的手段。

  這樣的結果完全不是她所能控制的。本想再來一次,可他已不打算再給她「唱歌」的機會,火辣地掀起她的上衣,大手爬上她的胸口,並剝下她的內衣按住她粉嫩的乳頭。

  「啊!」

  幸好這裡燈光昏暗,他們的春光並沒讓旁人所窺知,但她更明白再這樣下去,她的清白鐵定不保。

  她貼近他的耳畔問道:「我們能不能別在這裡,有人看呀。」

  胡喬飛抬起臉,瞇起眸望著她,他似乎並沒有完全被她的咒語所迷亂心神,還聽得懂她的話意。

  他回頭看了眼強尼,而後俐落抱起她,「走,我們去房裡。」

  「什麼?」陸盈張嘴結舌。她可不是要換場地,而是要停止呀。

  就在這晃眼間,她已被他帶進一間房內,整個人被重重地拋向床上。

  「哎喲,好痛呀。」她愕然地看著他,「你不能那麼粗魯呀。」

  他瞇緊了一對眸,一隻膝蓋跪上床面,上半身欺近她,「妳要我是不是?我知道妳是需要我的。」

  陸盈看著他帶抹陰邪笑容慢慢朝自己逼近,只能對他傻笑,「你不要這樣看著我,這裡沒別人了,你……你不用再演戲了。」

  可他完全不理會她說什麼,只是一寸寸逼近她的臉,最後蠻橫地抱住她,用力剝除她的衣服。

  「胡喬飛,你怎麼可以?啊!」她當然知道這一切是她咒語念錯所致,但要彌補已經來不及了。

  穿著一件黑色皮褲、黑色背心的他,看來是這般的豪放不羈。他迷眩的黑眸隱隱散發著誘人狂野的魅惑波影,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起,完完全全表現出他慵懶又性感的笑容。

  「妳話真多!」他俯下身,眼神中帶著一道道迷魂光影。

  她一抬眼,看見他微敞的領口有條菱形的銀墜在閃爍著,上頭刻著兩個醒目的英文字母——HS。

    就在這一瞬間,他竟含住她袒露的乳頭,以齒囓咬著,舌尖大膽地撩撥她體內陌生的熱慾。

  「啊……」她的身子忍不住緊繃起來,兩只蓓蕾在他的玩弄下漸漸挺立,更掠過一道道止不住的戰慄。

  他熟稔地愛撫著她的全身,大手緊攏起她渾圓的酥胸,看著它們在他的把玩下變得更為暈紅、脹滿。

  「阿飛,不行……我們不行再繼續……呃!」

  他不管她的拒絕,手指游移到她的雙腿,另一隻手開始解開她的褲釦。

  他的動作讓她瞪大了眸子,還來不及說話,她的長褲已被他用力一扯,脫離了她的下半身。

  陸盈一震,雙手急急掩住腿,但他已摸索上去,曖昧地來到她的大腿間,惹來她臉紅心跳。

  「阿飛,不要這樣,我警告你,你做了鐵定會後悔的。」她拚命想找話喚醒被咒語控制的他。

  「後悔?!」胡喬飛一震,撫弄她腿部的動作有了幾秒的停滯。

  「對,你會後悔……住手……別碰我!」她抓住他的手,一雙祈求的眼直對著他眨動著。

  胡喬飛半閤起眼對著她瞧,可下一秒他竟抓起她的腿,親吻著她柔蜜的小腿,以更惡魔式的手法摸遍她全身。

  「不──你醒醒,不……」她倉皇地大喊著。

  他緊抓著她妄動的身子,一雙黑瞳變得更加深邃,「別動,我要妳……」

  就在那要命的「我要妳」三個字之後,他褪去她身上唯一的屏障,巨掌扣住她一隻纖細的腳踝開始往上舔吻著。

  「呃……」本來直掙扎的陸盈也在他熱情的擁吻下漸漸軟化了。可她內心仍不停拉拒著,為什麼她會著迷在這份激情中?這種事不是要和自己深愛的男人做才會有感覺嗎?

  然而,就在他的手撫上她腿間,做出邪惡的撥弄時,她心底的不安已被這激狂難抑的感受所取代。

  她雙腿顫抖著,才要夾緊,他的指頭就已夾住她最敏感,且無人褻玩過的苞核無情扯弄著。

  「啊──」她身子一彈,渾身酥軟。

  老天,這是什麼感覺,他簡直就是撒旦,一個讓人抵抗不了的惡魔!

  接下來最可恨的事情發生了。她眼睜睜看著他褪下自己身上的衣物,最後不在乎她的害怕,就在她驚懼的眼神下打開她雙腿,猛力一個俯身,悍然地奪去她的清白。

  「不……」她嘶喊出聲,指甲深深掐入他的肩膀中。

  幾乎在同一時間,胡喬飛也赫然清醒了,他瞪大眼看著此刻的情況。

  該死的,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他會跟她……

  「走開,你走開。」她用力推抵著他,不停打著他的胸膛,「你好可惡,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好痛……痛死了!」

  陸盈又哭又吵,但下體卻因為不歇的疼意緊緊夾住他,壓根兒沒要讓他離開的意思。

  胡喬飛深深重喘著。他是男人,美色當前,他又怎會放過?尤其這一切來得這麼莫名其妙,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呀!唯一讓他清楚的是她那穴中如此綿滑、如此柔軟,如此誘惑著他的心靈和慾望。

  不行了!

  他深抽口氣,而後重重往下深搗,有如脫韁的野馬般不停地在她體內疾馳狂奔,那熱力幾乎令她暈眩。

  「啊──」快意席捲著陸盈的身子,讓她忘了自己剛剛所承受的痛楚。

  胡喬飛明知自己不該繼續,可他卻隱忍不住,眼看她雪白的胸脯隨著他的攻戰而上下起伏躍動,那體內快感更熾。

  此時,躲在外頭偷聽的強尼直搔起了腦袋,不停嚥下口水,被裡頭的龍吼燕吟給弄得渾身燥熱不已。

  不行,他得趕緊找個女人解決才行。

  為了解決自己的慾望,強尼撇下他們就走,忘了自己監控的責任。當然,就連他們何時離開的也不知情了。

  ※※※※

  「你放開我!」陸盈用力甩開他的手,眼底滿是淚霧。

  她沒想到自己當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更沒想到這男人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辦完事後也不給她喘息的時間,就逼著她穿衣、逼著她跟著他跑,這感覺好像她真是個自動送上門的女人似的。

  突然她想起邵千給的那句「忠告」——千萬別把自己玩下去,否則妳會很痛苦!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不但玩進了身體,隱約中還玩進自己的感情。如今,她終於瞭解為什麼會「痛苦」了。

  「妳不走就得死在裡面,汪海是因為有事非得離開不可,否則上妳的人是他。」胡喬飛對於剛才那件事也很自責、可是……他只能說他完全是被動的。

  突然,他想起剛剛發生在酒店內另一名同事不正常的行徑,莫非從頭到尾,全是這女人搞出來的把戲?

  「說得好像我該感激你似的。」她蹙起眉頭,直瞪著他。

  「我剛剛完全無意識,正想問妳我怎麼了?」胡喬飛雙臂抱胸地瞪著她。

  「你!」她臉兒一紅,隨即轉過身,「是……是你霸王硬上弓的耶,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呢?」

  「我霸——」他重重點點頭,「是,表面上的確是我的錯,可我不知情,直到我清醒時已經……已經佔有妳了。妳說這又是怎麼回事?」

  「呵……呵……」她這下臉兒變成黑的了。「這麼說,你之前對我做的一切是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了?」

  怎麼會這樣呢?她可是被他摸光、吻光了呀,他竟然不知情?早知道她就不該對他下什麼咒。更沒想到的是,她學了那麼久的咒語居然一出校門就輸得奇慘,還真是虧大了。

  「坦白說我也很懊惱,為什麼我會不知道呢?要不然我就能知道妳是怎麼迷惑我的。」他嗤冷一笑。

  「你!」她深吸一口氣,「你太過分了!」

  丟下這話,她轉身就胞。

  胡喬飛本想追上,但繼而一想,他就算追上她又如何?此刻他腦袋一片空白,他已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了。

  兩個還算陌生的人莫名其妙地發生這種事,能教他親口對她說「他會負責」嗎?那實在是太牽強、太荒謬了!

  在大仇未報之前,其他的事他根本不想多談。

  只是,剛剛那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個看來有點兒粗枝大葉的女孩或許並不如外表這麼單純,以後他們最好是不再有交集,彼此才不會為對方所傷。

  何況,他還是個危險人物。

  他往前走了幾步,突然一個五十開外的中年男人擋在他面前,「少爺,我總算找到你了。」

  「寇叔。」他眉一攏,看著管家寇洋,「你怎麼找來這裡的?」

  「你一離家,老爺可是請了不少人在打探你的行蹤呀。」他直望著胡喬飛,「少爺,回去吧!『胡氏』不能沒有你呀。」

  「不單單是爺爺,還有許多人都不會放過我。」胡喬飛扯唇一笑,將他拉到一邊,「以後別再來找我了,我不想讓他們以為我還與你們有聯繫。」

  「為什麼?難不成你要與老爺、與胡家斷絕關係?」寇洋驚愕地問。

  「哼,是呀。斷了關係才有可能活命,不是嗎?我早厭惡了活在未知險境中的生活,很沒有安全感,你知道嗎?」他撇撇嘴,嗤冷笑著。

  「你的意思是?」管家寇叔一愣。

  「我的意思是……你就放我自由吧!眼看凱琴死在我面前,我當真怕到了,那種驚懼的感覺不是你能明白的。」他露出一副「無能」、「怕事」的窘樣。

  「我當然知道你心頭有個解不開的死結,可老爺已派了大批保鏢保護,就不信胡策他真能厲害到無孔不入!」寇叔激動地說。在他印象中,少爺可是個最有擔當的青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怕事了。

  「那我們能夠防他一輩子嗎?寇叔,我真的怕了,我也不想再過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你快回去。」胡喬飛非常執意地說。

  「那公司怎麼辦?『胡氏』絕不能一日無主。」他可是胡家的老僕,一直以來盡忠職守地維護這個家。

  「我爺爺還在不是嗎?我想他老當益壯,定能將公司掌理得很好。」胡喬飛只知道趕緊推卸責任。

  「少爺!」寇洋走到他面前,「老爺身體已大不如前,代掌總裁只能暫時呀。」

  「那很簡單,不如就交到胡策手中,他不是一直巴望著『胡氏』嗎?那就做個人情送給他,不但他高興,我們也平安呀?」他咧開嘴,對從小看他長大的寇洋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不是這樣的人,真的……我真的難以相信!更讓我難以置信的是你竟然跑去當牛郎,這事你要我怎麼跟老爺說?」

  「那你就別說。」胡喬飛見他那張失望的臉色,就快說不下去了。「其實我去星期五酒店幹牛郎不過是為發洩,發洩我心底的害怕、膽懾,你想……像這種可賺錢又可發洩苦悶的行業已經不多了。」

  寇洋直搖頭,「你變了,少爺,你真的是徹底變了。我求你……求你不要讓老爺失望,好不好?」

  「我無意讓他老人家失望。可是我有我的想法、我有我做人的自由,請你替我轉告他,就說……就說我不孝,我只想平穩度日,其他的一概不敢多想。」胡喬飛重重閉上眼,嘴裡雖這麼說,可心底卻是在滴血。

  寇洋流下老淚,「這話我不會對老爺說,也不敢。少爺,我真的希望你能想通了趕緊回來,我們都會一直等你的。」

  再抬頭看了他一眼後,寇洋這才失望的轉身離開。

  眼看他憔悴的身影一步步消失在他眼前,胡喬飛只能強忍住滿心苦澀,直到確定剛才一直躲在角落監控他的人離開後他才得以吐口氣,用力朝一旁電線桿猛捶了下。

  實際上他的身份是「胡氏集團」的現任總裁。離開本業,跑去幹苦力、做牛郎,為的就是替胡氏解除危機、為不幸因他而枉死的女友報仇,不讓小人得逞。

  然而這些事他只能吞進肚中,因為目前唯有靠他獨自一人才可能扳倒對方,即便很難、很危險,他也得全力以赴!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努力已久的計畫竟會被一個小女人破壞,如今他要如何再博得江海對他的信任與無疑呢?

  仰首輕歎了口氣,突然如皎的月亮閃進他眼底,感覺就像那個單純無垢卻又異常神秘的陸盈。

  但願她就此消失,不要再往這深井裡跳了,否則她真會將他給拖下水呀。

  ※※※※

  江海一回到酒店看不見阿飛和陸盈,立刻將強尼的手下小林給喊了過來,「強尼呢?」

  他可是要強尼好好看著他們,如今丟了人,他自然要找他。

  小林支支吾吾地說:「他……他……」

  「快說!」江海火氣一揚。

  「他跑去找女人了。」他嚇得趕緊說出口。

  「找女人?!他平常玩的女人還不嫌少呀!」他狠狠一瞪,「真是該死!也不看看時候。」

  「因為強尼瞧見阿飛和那個女人在親熱,所以忍不住就跑出去解決了。」小林趕緊為強尼說話,就怕強尼知情後會找他麻煩。

  「什麼?你說阿飛跟那個看來有點脾氣又美得嬌氣的女人已經……」江海臉色瞬變。

  「沒錯。」

  「呵,沒想到阿飛當真是捷足先登?他明明知道我看上那女人的。」江海恨得咬牙。

  「老闆,阿飛就是靠他那張臉吃飯,沒有女人能逃得過他的魅力。想當初他還在『胡氏』就身為各商業雜誌票選的最佳黃金單身漢,以這樣的名聲和氣勢加入咱們酒店可為咱們招攬不少生意,您就別怨他了。」小林忍不住說著胡喬飛的好,還真觸及了江海的霉頭。

  「夠了,你好話說完了沒?我想阿飛要是聽見你這麼維護他,將來若還有機會回到胡氏,說不定會給你個經理做做。」江海冷冷一哼。

  「我……」小林這才知道自己說錯話,結巴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其實也不是他蓄意說著胡喬飛的好,而是胡喬飛平時雖看來冷漠得很,但往往都會為他們這些做手下的說話,見老大要罰他們也多會開口勸阻,看在眼中,他能不心存感激嗎?

  就在這時候,強尼回來了,一驚見江海出現在酒店,立刻顫著上前道:「老……老闆,您回來了?」

  「我如果還不回來,這間酒店被賣了我都不知情呢。」江海惱火又道:「怎麼?發洩完了就知道回來了。」

  乍聽老闆這麼說,他吃了一驚,隨即轉向小林,怒聲低斥著:「該死的,是你說的?」

  「你別自己做錯事就想找別人出氣,我也不想怪你,只想問你阿飛和那個女人呢?」江海瞇起眸問。

  「他們?!」強尼立刻指著上頭,「他們在樓上的房間呀。」

  「樓上房間?」江海搖搖頭,「我看你還在作夢吧。」

  「怎麼可能?難道他們已經……」他是確信他倆都累癱了,屋裡不再發出聲音才走人的呀。

  莫非他又中了阿飛的詭計?

  「算了,要你辦件事,沒有一次讓我滿意的。」江海重吐了口氣,「你再這樣下去,小心我可是會將你酒店經理的職務給撤換掉。」

  「是的,老闆。」強尼雖虛心應和,可滿腹怨氣卻全逼向小林。

  小林一接收到他那雙怨忿的眼神,立刻嚇得往一旁閃退,臉上顯現滿滿的驚懼之色。

  「還有,下回那女人如果再來的話,可千萬別再讓她溜了。阿飛他嘗過的女人我又怎能放過?」江海勾起邪惡的嘴角,嘴畔沾滿一抹淫惡之色。

  「是,我這次就算跟阿飛拚命也要搶下她。」強尼立刻回道。

  「笨!誰要你跟阿飛拚命?別忘了他可是咱們酒店台柱,只要對外打上『胡氏』最年輕的總裁下海當牛郎,將會有多少女人自動找上門、多少鈔票滾滾而來?」 雖然女人重要,可他也不會跟錢過不去。

  「那麼老闆……您要我怎麼做呢?」

  「這就要你智取了。」江海丟下這話便站起身,「我累了,到客房睡一覺,有事再通知我。」

  「是的,老闆。」強尼目送他離開俊便走向小林,猛地拉住他的衣領,「說,你是不是想把我拉下台?」

  「我、我不敢。」小林張大眸子,雙腿都軟了。

  「還說不敢!我一出門老闆就知道所有事情,你究竟是存著什麼樣的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

  「那是老闆要問的,我又不敢不說,對不起喔,強尼。」小林將腦袋垂得好低。

  「強尼哪是你喊的,叫我經理。」強尼雙目一凝。

  「經……經理,我現在可以出去做事了嗎?」小林怕與他獨處,擔心被殺了都沒人知道。

  「滾!」他用力一推,五官臭到了極點。

  小林逮到機會立刻溜人,緊張中他只知加快腳步,一跑到酒店樓下,差點就撞上剛進門的胡喬飛。

  「小林,你怎麼了?什麼事這麼急。」胡喬飛伸手抓住差點被彈開的小林,就見他滿臉驚色。

  「沒……沒事。」小林戰戰兢兢地看了看站在遠處的強尼,縮著身子就跑了。

  胡喬飛循著他的視線看向強尼,「你又罵他了?」

  「他是我的人,我要罵就罵!」強尼怒火飛揚地說。眼神倏然轉為犀銳,「你居然玩我?」

  「我玩你?」胡喬飛眸光一冷。

  「難道不是嗎?你昨晚明明就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怎會一下子就離開了?」他冷著嗓子問。

  「照你這麼說,我們還得留下來讓你偷聽第二次了。」他嘴角一抿。

  「你知道?」強尼眉頭緊蹙起。

  「你的那幾招把式我會不清楚嗎?」壓根兒不想理他,胡喬飛朝裡面走去。

  「站住,你要去哪?」強尼揚聲喊住他。

  「工作去。裡面可還有不少女人等著我呢,說起那些女人……唉,不寵寵怎麼行呢?」胡喬飛對他眨眨眼,露出一副「受不了」的酷樣。

  強尼看得臉紅脖子粗,「別以為你這麼說就可以躲過我的逼問,說!那女人住哪兒?」

  「客戶機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事實上,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強尼點點頭,「好,你該知道江老闆早就中意她了,居然敢不顧及他的想法先對她下手。我說胡喬飛,你是不要命了?」

  「那又如何?」

  「別以為你還是胡氏集團的總裁。現在的你在我眼中什麼也不是,只不過是個供女人玩弄的種馬!真有種你就回去,回去呀。」強尼蓄意激他。

  胡喬飛半瞇起眸,本想說什麼卻放棄了。

  「君子不跟小人鬥。」說完他一旋身,正好看見一位女熟客走進酒店,他立刻走向她。「小苔,妳怎麼那麼久沒來了?」

  「公司忙嘛,而且你這個大忙人老讓我找不著,你還好意思說呢。」叫小苔的女人勾媚地挑起眉。

  「以後妳可以事先打電話給我,其他女人我可以往後挪呀。」說時,他不忘對強尼撇撇唇以示自己的能力,「走,我請妳喝酒。」

  眼睜睜看著他帶女人進入座位,強尼沒轍地暗啐了聲。

  胡喬飛,你不要以為江老闆得靠你維持生意,我強尼可不把你看在眼底。你一定沒想到不僅我是江老闆的人,更是胡策派來的眼線,只要你一有不對勁的情形發生,我就會讓你不得好死!

  強尼在心中撂下狠話。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6-11 11:42 AM


第五章   

  回到住處的陸盈,心情可說是沉入了谷底。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自從走出校門的數天裡她好像什麼事也沒做,校長交代的任務她掌握不了;自己賣力練了那麼多年的施咒術,在這麼重要的情況下也毫無施展餘地,甚至幫了倒忙,突然覺得自己的運氣好背呀!

  對這次的試驗她可是滿心期待也非常慎重行事,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個局面?

  她失了身……失身給一個牛郎!

  更讓她受不了的是,她居然不傷心、不難過,心底還有種微漾的熱?就是因為如此她才覺得好難受,真的是徹徹底底的心情灰敗。

  不,她不能再這麼下去,她定要打通電話給校長問個清楚。

  從背袋中找出手機,她立刻撥了李勁的專用電話,響了好一陣子電話才接通,彼端響起李勁鼾睏的嗓音。

  「誰呀?」天還沒亮吧,是誰擾人清夢?

  「是我。」陸盈抿著唇。

  「妳……」是女人的聲音,挺熟的。李勁坐直身子,轉了轉腦袋力圖清醒,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想起來了。「妳是陸盈?」

  「沒錯。」她的聲音帶著梗塞。

  「怎麼了?」聽出她似乎哭了,李勁立即喊道:「任務不順利嗎?還是遇上什麼難解的問題?」

  「我的問題自從走出校門就一直跟著我了。」她用力抹去淚,「校長,你要我玩……盡情玩,我玩出事了!」

  「什麼?」李勁愈聽愈迷糊。

  「我……沒什麼,我只是想問清楚,我這次來到那個酒店到底要做什麼?我就不信你真不知道那地方是星期五酒店!」她很大聲的對他說。

  「我當然知道了。」說起這個,李勁忍不住笑了。

  「您知道!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我去那玩,您不知道這對一個女孩子而言是很危險的?」她因為激動,嗓音驀然加高。

  「我當然知道,不過我更清楚憑妳那點兒小聰明怎會吃虧,妳說是不?」李勁這麼一句話就堵回她滿腹的怨言。

  「這……這……」要她怎麼說,說她真笨得吃了虧?

  「好了,沒事的話就別鬧,快睡吧。」

  「校長,我不想猜了。」她深提口氣,「您快告訴我,我該做什麼好不好?拜託。」

  李勁聞言,這才笑著端正起瞼色,「妳要投降啦?妳一向都很自負的。」

  「我笨,我承認了。」如今的她哪還有自負可言。

  「哈……妳這丫頭,八成是遇上難題了。本來是想訓練妳遇事的應變能力,畢竟妳還太年輕,好吧,我就告訴妳。」李勁瞇起眸,想了會兒問道:「在酒店可發現什麼奇異現象,包括人?」

  「哪個酒店不奇異,倒是有個人挺討厭。」她鼓起腮。

  「我就知道依妳這性子定會吸引那個人的注意,也一定會注意到他,那個人叫做胡喬飛是不是?」

  李勁這句話讓她狠狠吃了一驚,「校長!」

  「別這麼激動,我的耳膜都快被妳喊破了。」李勁揉了揉耳朵。

  「您快說,您怎麼知道是他?他又跟您、還有您這次考驗的任務有什麼關聯?」她可沒心情管他的耳膜,她在乎的是自己的清白。

  「他是我一位長輩的孫子。」

  「長輩的孫子!那您是要我……」

  「我是要妳勸他回去,不要再流連酒店,那種生活並不適合他。」李勁本希望她能憑第六感來執行這件事,沒想到她還是沉不住氣。

  「他回不回去關我什麼事?」她不明白。

  「算是幫助一個老人家,早日成全他的心願。」

  「好,那我就直接跟他說,如果他要做個孝子就趕緊回去,免得讓他爺爺傷心。」這樣做應該沒錯吧。

  「等等,不能告訴他妳是他爺爺委託的。」李勁及時制止。

  「為什麼?」

  「誰不知道他性子如此?他爺爺胡笙不知道曾派人勸他幾回了,他完全不理會老人家的懇求,所以只好求助於我。」

  「他那麼不孝呀!既然如此,就讓他去當牛郎呀,等他精乾髓盡,還怎麼騙女人,哼!」陸盈撇起嘴角,不屑地說。

  「妳誤會他了,他可是很孝順的。這其中牽扯太多故事,但我不想全部說透,這樣考驗妳就沒意思了。」李勁歎了口氣。

  「這……那您的意思是如果我成功勸他回去,就表示這次的任務成功了?」她靜默下來,慢慢想了想。

  「可以這麼說。」李勁很乾脆地回答。

  「好,那我一定全力以赴。」既是如此,那她只要趕緊將事情達成,就可以回到學校,再也不用面對他了。

  「妳能這麼想是最好的。時間還早,快去睡吧。」他昨晚忙到三點才就寢,現在四點不到,正睏著呢。

  「我知道了,校長您睡吧。」好像知道李勁心裡的想法,她淡淡地說。

  「呃——我睡不睡無所謂,主要是妳……沒事吧?」學生有了問題,他這個做校長的就算再累,也不能撇下她的問題下管。

  「沒事了,對不起校長,那麼晚還打擾您。」說著,她無力地將電話掛上,閉上眼重歎了口氣。

  校長為何要挑她做這種事?可笑的是,他又會聽她的意見嗎?

  唉……校長究竟給了她一個什麼樣的好差事呀!

  ※※※※

  陸盈一夜無眠,一直挨到天亮才趕緊到外頭買了些東西,打算趕往醫院探探亞琳。可就在醫院門口,她瞧見胡喬飛比她早一步從另一邊走進醫院。

  本來見到他,她是打算不進去的,哪知道她卻意外瞧見有個人鬼鬼祟祟地跟在他身後,接著竟也進入醫院。

  就在這一剎那,她赫然想起亞琳曾說過那場車禍是有人蓄意加害的。這麼說來,胡喬飛一直以來都身在險境中了?

  深怕那個男人會對胡喬飛不利,她俏俏跟了進去,果真看見那人就站在病房外,假裝散步般正偷聽著裡面的談話。

  這下,陸盈火氣十足地旺了起來。

  她無聲無息地走向他,站在那人身後輕問了句:「請問你到底想偷聽些什麼?偷看些什麼?」

  那人沒料到會有人不動聲色地從他身後冒出聲來,嚇得他整個人跳了起來。

  「妳……妳是誰?」他愕然地問。

  「我是你姑奶奶,快說,我朋友是不是你撞的?」她咄咄逼人地盯著對方瞧,洪亮的聲音已傳進了病房內。

  胡喬飛聽見聲音,立刻從裡面走了出來,腳步聲嚇得那人猛回身,拔腿就跑。

  「哼,有種怎麼不留下了,再偷看呀。」見那人溜了,陸盈不禁得意了起來,她轉向胡喬飛,「你該謝謝我,若不是我,你可危險了。」

  他面無喜色,反而冷言冷語地說:「拜託,妳以後仿任何事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別妄自而為,行嗎?」

  「你說什麼?我替你趕走壞人還得跟你商量?」陸盈瞠大了眼,看他那副霸氣樣簡直不敢相信。

  「妳或許不知道妳的多事壞了我的大事!」胡喬飛非常憤怒地強調。

  「那你說,我壞了你什麼事了?」這男人未免太過分了吧,他以為她喜歡管他的死活嗎?還下是他關係到她的學業成績!

  「我……」他噤了聲,實在是這事情說來很長,尤其是跟這個女人說,恐怕會牽扯更多更複雜,到時仇報不了還連累了她。

  「你說呀!為什麼不說話了?」她繞到他面前,咄咄逼人地望著他。

  他閃過她身邊,嘴裡直叨念著:「孔夫子說得沒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什麼?」她瞪大一雙杏目,「你怎麼可以在……在那件事之後,對我還是一樣冷漠?你以為我真是花錢找快樂的女人?」

  聞言,胡喬飛停下腳步,轉過身望著她,「問題是,妳好像連一毛錢也沒花不是嗎?」

  好生氣、好生氣……她不停喘息著,然後打開皮包,掏出上回領出來根本沒機會花的錢扔在他臉上。

  「這點錢夠了吧?那我祝你生意興隆!」吼完,她不再逗留的直往醫院外跑。

  討厭的臭男人,她再也不管他了,大不了被退學、大不了讓學校裡的那些傢伙取笑,也好過被這男人侮辱!

  既然決定不再管他,為什麼她還會覺得臉上濕濕的呢?伸手一抹,原來她哭了……她陸盈向來是個樂天派,怎麼可以被他弄哭呢?

  可惡的是,她愈是不讓自己哭,臉上的濕意卻更濃。

  她一味只顧著傷心,淚水早巳模糊了視線,令她完全沒注意到路況,在紅燈下穿越馬路。

  「吱——」

  「啊!」

  正當一輛小發財車就要撞上她時,緊急的煞車聲和她的尖叫聲同時響了起來。

  可下一秒,她竟被一股極大的力量往後一拉,躲過了發財車的撞擊,重重撲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她慢慢抬起臉,緊抱著她的胡喬飛看見的是張滿滿淚痕的小臉;而她瞧見的卻是那張令她憎恨的可惡面容。

  「妳以為當了車下冤魂,以後要找我報仇比較方便是不是?」他沉靜的嗓音從他薄悒的唇瓣間慢慢逸出。

  「你走開!」陸盈用力推開他,伸手抹去淚水,不想讓他看見狼狽的自己。「對,我就是要找你怎麼樣?怕了吧!」

  「好怕哦。」他還有心情裝模作樣地搞笑。

  她斜睨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我很討厭你?你走吧,以後我不會再去找你,也不會再去壞你的事,這下你安心了吧!」甩開他,她起身朝前走。

  看著她那任性的背影,他當真是不想理會。可是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冒出,就和在酒店頭一次看見她,當時他不忍她深陷情慾世界,急著拉她脫離那地方一般,此刻他又不忍她孤寂的離開。

  不管昨晚他是不是被下了藥或是中了蠱,他奪去她的童貞是不容反駁的事實啊!

  唉!早知有今日,他當初就該冷漠看待人世。

  「陸盈!」他揚聲喊住她。

  陸盈頓下腳步,還以為自己耳背聽錯了。直到聽見他在她身後慵懶地開了口。

  「如果妳不嫌我是個牛郎,我們……做個朋友怎麼樣?」

  「朋友?!」她沒旋身,只是反問。

  「別誤會,就朋友……非常單純的朋友。」媽的,他又怎麼了?淨說些不該說的話,可已經說出口了還能收回嗎?

  老天保佑,讓她拒絕吧!狠狠的拒絕他吧。

  但她卻不合他意地慢慢轉首,笑望著他,那對仍含著水霧的大眼笑得很天真,「好,我答應你。」

  「嗯……」這下換他後悔莫及了。

  「怎麼了?不願意就說,我又不會強迫你。」她噘起唇,「我就知道男人的話不能信,漫天大謊也撒得出來,算了!」

  她說完才轉身,便聽見他非常肯定的語氣,「沒騙妳。如果願意就讓我盡份心,咱們去吃頓中餐如何?」

  「你請我?」

  「喏,從這些錢裡扣吧。」他伸出手,掌心裡握的全是她剛剛朝他臉上扔出的鈔票。他拿起她的手,將它們全還給了她,「拿去。」

  握著這些含有他體溫的鈔票,她竟有些羞愧。自己剛剛那樣的做法真是不對,難道他不恨她?

  「喂,你會不會是想用別的計策報仇?」她揚眉睨向他。

  「妳說呢?」他勾唇一笑。

  「我!」

  「敢挑戰就別退縮,嗯?」胡喬飛熾熱的眸光中含著某種挑釁之色。

  「你以為我會怕你不成?好,那就去吧。」她甜甜一笑,篤定的臉上還晾著剛剛大哭後的淚影,看在他眼中竟然有種莫名心疼的感覺。

  或許,就是因為她還不知道他過去的身份,所以對他沒有任何探究與挖消息的心態,讓他跟她在一起時有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不能否認,這丫頭不時給他出狀況,讓他後悔認識她,但她給他的樂趣總要比這些缺點多太多了……甚至於在見不到她的時候,他竟然會想她……

  「走。我沒錢請妳吃豪華大餐,路邊攤怎麼樣?」他摸摸自己有點乾扁的口袋。

  「路邊攤?雖然不太有誠意,但我喜歡。」對他俏皮一笑,陸盈勾住他的手臂,兩人一塊兒離開。

  ※※※※

  既然是朋友了,那她更不能不管胡喬飛的死活。

  於是,她開始亦步亦趨地偷偷跟蹤著他,就怕他又遇上那些詭異的小人。問題是,他究竟遇上什麼事?校長只說他是他一位長輩的孫子,希望她能勸他離開牛郎生涯,趕緊返家,但她卻忘了問校長:胡喬飛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他原本的身份又是什麼?

  看來,要知道這些就必須靠她自己了。

  雖然她不像邵千可以預知未來,可她有水晶球,可以問出這個人的過去。

  如今只要能拿到他的一根髮、一滴血,他便會像透明人一樣展現在她眼前,對於他過去的所做所為亦能瞭若指掌。

  嘻嘻嘻,胡喬飛,你最好沒做過什麼狗屁倒灶的壞事,要不然看我怎麼損你?陸盈暗暗地想。

  然而胡喬飛似乎知道她在跟蹤他,晚上故意不去酒店,反而跑到PUB狂飲一晚,有時還會搭訕漂亮小妞,兩個人就這麼一塊兒搭車離開,害她一個人站在PUB門口瞪著他們遠離。

  更惱人的是,每每看見他這樣的表現,她的心竟會有種悶澀的感覺;尤其在親眼目睹他和其他女人打情罵俏時,她體內深斂的火氣就會沒理由的上揚,恨不得衝上去拉開他們。

  好險她的理智及時止住自己衝動的行為。不過換個角度看,制止是制止了,可心底的不滿還是那麼濃烈。

  他怎麼這麼花呢?還真像天生就是做「牛郎」的料呀!

  對這樣的男人,她要怎麼做才能拉住他的風流心?

  鼓起腮,她無聊地踢著地上的石子,打算買些點心去看亞琳。聽醫生說,她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而亞琳善解人意地不讓她搬離,寧可自己跑到男友海翔那兒住,對於亞琳的好,她還真是銘感五內。

  可是,她也不能仗著有地方住就一直不回校。但依目前情況看來,她幾時才能完成任務,幾時才能回學校過她快樂天堂般的生活呢?

  就在她看著地面胡思亂想之際,突然看到好幾雙腳出現在她眼前,猛抬頭一瞧,原來是酒店裡那幾個看門狗。

  「做什麼?」她連他們的名字都記不得。

  「我們江老闆要見妳,跟我們走吧。」強尼率了一些手下堵住她的去路,並指著後面那輛黑色高級轎車。

  「他在裡面?」她瞪著那輛車。

  「不,他在酒店等著妳。這輛車是專門來迎接妳的。」強尼撇撇嘴。

  「我如果不去呢?」看著這些人的歹惡嘴臉,她頭皮居然開始發麻了。

  「不去的話,那我們就……」他朝身旁幾個男人眨眨眼,隨後他們各個亮出黃板牙,笑得好邪惡。

  陸盈深吸了口氣,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你們心裡沒法律了嗎?大街上想劫人呀。」

  「妳要不要試試呢?」強尼上前用力攫住她的手腕。

  陸盈瞪大眼睛,開始左顧右盼,張嘴就喊:「救命!有人要打財劫色呀!救命呀──」

  「妳這女人真是個麻煩貨。」一氣之下,強尼用力往她頸後劈下,陸盈只覺腦後一陣劇疼,接著便不省人事。「快,趁那傢伙去風流快活,趕緊將她帶回酒店。」他一聲令下,身旁一干人立刻抱起她往那輛黑色轎車內送。

  就在他們驅車離去不久,另一邊的胡喬飛卻突覺眼皮直跳個不停。

  怪了,他已經很久不曾眼皮跳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低頭看著身邊的女子不停在車中搔首弄姿,他居然有種煩鬱的悶,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剛剛究竟是哪根筋打結了,居然會答應她帶她去遊街。

  這下讓他想後悔都找不到藉口了。

  但奇怪的是,這女人雖然對他做出許多騷媚樣,卻唯有一種動作是從頭到尾不斷重複的。那就是——看錶。

  打從一進入車內,她便不停看著手錶,好像每過一分鐘,她就可以重重鬆口氣似的。

  「妳有事嗎?」他忍不住開口。若真有事,他絕對同意花錢讓她離開。

  「沒事。」她很急促地回答。

  「沒事?」胡喬飛眉頭倏然緊攏,「若沒事幹嘛一直看錶,我還以為我耽誤妳的時間呢?」

  「沒……沒有呀,我怎麼有看錶……」她立即澄清的模樣帶著緊張,眼珠子也昀動不安的四處轉著。

  胡喬飛心下一沉,隨即想到什麼似的立刻掉轉車頭。

  「你要去哪兒,怎麼回頭呢?」身旁女人見狀,連忙問道。

  「臨時想到要去個地方。」他直接加速。

  「喂,你現在是跟我在一起,時間是我的。」她極力反對他這麼做,「我不想去嘛。」

  「那妳下車呀。說,妳下不下車?」他頭一撇,冷冷注視著她。

  「我?」她一陣怔忡,隨即想起強尼的陰狠表情,若是她弄砸了這件事,他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於是她立刻撲向胡喬飛,緊緊抓住他的手,「別回去,不要回去——」

  胡喬飛眼神一凝,「說,是不是有人故意要妳騙我離開PUB?」

  「沒有!」她立刻白了臉色。

  「還說沒有?快說,究竟是誰要妳這麼做的,拐走我又是為了什麼?」瞧她那張泛白的臉色,他已篤定自己的猜測。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她大喊,雙手仍不住地阻撓著他。

  胡喬飛一氣之下立刻將車子開往路旁,找出放在車中的細繩,將她的雙手緊緊箍在車邊把手上。

  雖然不知道這女人的目的,可他的心跳聲居然有著前所未有的失序感,直撞著胸臆間攪得他渾身發疼。

  「你不要去,求你別去。」女人被捆住手,仍不放棄地哭嚷著。

  「為什麼?」他利目一閃,逼視著她。

  「我……我……」她倉皇地別開臉。

  「快說!」這下他更確信自己的判斷無誤,這中間定有問題。也不知為什麼,總覺得他們要加害的人是陸盈,若真是她,那此事定和強尼有關了。

  「別逼我,強尼他不會放過我的,求你別逼我。」她開始不住發抖,看來也是被迫才這麼做的。

  聽了,他已不需要再問了。是強尼……真是強尼搞的鬼,這麼說定和陸盈有關了!

  其實他一直清楚她還是不放鬆地緊跟著他,雖不明白她的意圖,可他相信她對他沒有惡意,甚至已習慣她如此的亦步亦趨。

  如今她為了他而有了危險,他能不擔心嗎?

  再怎麼說他們也是朋友,彼此更有著那份瞹昧、卻都不願坦言的關係。

  愈想他心底愈急,車速也跟著無限加速,狂飆了起來。

  一到了酒店外頭,胡喬飛立刻衝了進去,就連那女人的手都沒空解。就當他要闖入裡頭之際,已有好幾個人堵在門口,似乎早有防範。

  「讓開!」他對著他們吼道。

  「阿飛,看我們共事一場,你就不要勉強我們了。」有人開口道。

  「江老闆在裡面?」胡喬飛瞇起眸,指著裡頭。

  「沒錯。」

  「還有一個女孩子?」他的嗓音發沉了。

  「這不關你的事,阿飛。」他們知道阿飛身手不錯,由於從小生於富貴人家,他對跆拳道、柔道、空手道學得樣樣精,幾次有人來鬧事他都會主動出面擺平,每每出手都是又狠又準。

  就因為如此,再加上他生意極好的份上,江老闆才會事事容忍他。如今要為一個女人扯破臉,怎麼值得呀?

  「怎不關我的事?那女人是我的朋友就關我的事。」他跨前一步,卻被他們連排擋下。

  「阿飛,你已嘗過味了,就輪咱們老闆一次又如何?」這時強尼已從樓上走了下來,帶笑的嘴角漾出一絲奸佞顏色。

  「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胡喬飛握緊拳,目光不時瞟向樓上,看來他不能再耽擱了。

  「知道又如何?你如果真有本事就回去當你的總裁、大少爺,何苦在這裡做個看女人臉色的牛郎呢?」他就是有意激他,如果他真回去,必然會死在胡策手上。

  「怎麼?是我佔了你在這裡的風光嗎?好,你要的話我讓你,台北市這麼大,我就不信只有這間星期五酒店。」胡喬飛一個箭步跨上前,強尼出手擋住他。

  但下一秒,他的胳臂已被胡喬飛用力一拗,箝制在身後。

  「啊!」強尼痛得大叫出聲,「你們快……快上……啊!」

  他話還沒說完,手骨已整個被胡喬飛給撂下,那種痛真是蝕骨地讓他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窩在一旁冷汗直冒。

  「你們敢上,我就折了他另一隻手臂。」胡喬飛瞇起眸,「跟我上去。」

  強尼沒辦法,只好跟著他一步步跨上樓。近距離看著胡喬飛那雙滿載恨意的怒眸,這時他才發現,原來這男人耍狠時比任何人都狠!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6-11 11:43 AM


第六章
   

  迷迷糊糊中陸盈張開了眼,當看見這陌生的房間時,赫然想起剛剛她被突擊的事情。

  她立刻坐直身子,卻看見江海就坐在眼前的椅子上,對她笑瞇了雙眼。

  「是你!你要見我可以用說的,何必耍這種詭計?」陸盈心生膽戰,可嘴上仍不饒人地叫罵著。

  「別這麼生氣,這樣對身體不好的。」江海扯著一抹奸佞笑容,「再說……我喜歡妳又怎會害妳,別怕,嗯?」

  「我怕?!」她嗤鼻一哼,「我哪會怕你呀!我只是不喜歡你想見我的方式。」

  她說著就站起身,走到房門前卻怎麼也拉不開門。

  「你?」她回頭瞪著他。

  「對,我是上了鎖,怕的就是妳溜人呀。」江海站了起來,慢慢走向她,「我很欣賞妳那份坦率不做作的天真,跟我認識的女人差好多。」

  「拜託,你欣賞我,可我並不欣賞你,讓我走。」陸盈的聲音已控制不住地發起抖來。

  「何必這麼凶呢?妳愈辣我可是愈喜歡哦。」說著,他競用力抓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

  「你放開我……」陸盈抓住他的手,卻拉不開他。這下,她終於有了危機意識,明白自己今天很可能會遭受他的狼爪。

  「來,讓我親一下,我就會放過妳。」江海咧開嘴角,笑得邪惡,正打算一親芳澤時下腹競猛地發出一陣劇疼。

  原來是陸盈用膝蓋頂了他的命根子。

  「好啊,妳這臭娘們,看我怎麼治妳。」江海被她這一擊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抓住她的身子就往地上摔。

  「啊——」好痛,就算她沒死,也去了半條命。

  就在這時,門外的胡喬飛一聽見陸盈喊叫的聲音,立刻使盡全力踢開房門,乍見江海俯身壓縛住陸盈,忍不住咬牙說道:「放開她。」

  江海早被他撞門的巨響嚇住,又看見強尼落在他手中,眸子倏然大睜,「強尼,這是怎麼回事?」

  「他……他突然闖了進來,我也……也沒辦法。」一向傲慢的強尼現在倒成了龜孫。

  「江老闆,你平日待我不錯,我還願意好好跟你說。如果你再不放人,我也不惜在這場子鬧事,或許你不在意這裡多個死人吧?」胡喬飛從短靴中拔出一把皮革刀,架在強尼脖子上。

  「江老闆不要……我不想死……」強尼一看到那把閃閃發亮的利刃,兩條腿都軟了。

  江海這才鬆開縛住陸盈的手,而躺在地上的陸盈強忍著疼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向胡喬飛。

  「妳怎麼了?」看出她的異樣,他不禁擔憂地問。

  「我沒事,快走。」即便她全身骨頭都被摔傷了,可目前能走則走,她不要再留下一秒鐘。

  「真沒事?」他仍不放心。

  「對,我沒事。」她點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接著,胡喬飛押著強尼跟在她身後,直到了酒店外的轎車旁,他才打開車門將裡頭的女人給拉了出來,然後把她和強尼的手腳綁在一塊兒。

  「強尼,就委屈你和這位小姐綁在一起了,我想你們應當認識才是。」和陸盈一塊兒坐進車裡,他便火速加油離開。

  江海從酒店內追了出來,一看見強尼便斥道:「我派了那麼多人給你用,你居然還辦不成事,你簡直要氣死我呀!」

  「對不住,江老闆,我現在就帶人追上。」他垂著腦袋說。

  偏偏他的手栓著那女人的腳,害他必須狼狽地蹲著說話。於是,他將滿腹怨氣都發在她身上。

  「要妳將胡喬飛拐離現場,妳怎麼成事不足呢?」

  「我已經盡力了,哪知道他突然說折回就折回,我怎麼攔都攔不住,」她嚇得直解釋著。

  「別跟我說這些,看我等下怎麼修理妳!」

  「夠了!」江海喊住他,瞇起眸道:「你還好意思怪別人,自己敗事有餘不說。下次再出紕漏,我是不會管你的命的。」

  他重重一哼,轉身步進酒店。

  這一切讓強尼滿心怨惱,恨不得立刻就將胡喬飛給碎屍萬段。

  等著瞧,他會做到的!

  ※※※※

  胡喬飛開著快車,盡可能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江海的惡勢力範圍。可他愈開愈覺得不對勁,依照以往經驗,只要是陸盈坐在他身側,一張小嘴定會聒噪個不停,但今天她怎麼異常安靜呢?

  猛轉頭一看,他這才驚愕地發現她正閉著眼,額上、鬢邊都滴下了汗水,緊攏的五官在在說明她身受的疼痛。

  「妳怎麼了?」他關心地問。

  「沒什麼。只是剛剛被姓江的一摔,全身骨頭都快散了一樣,有……有點兒疼。」她咬著牙說。

  有點兒疼?他怎麼看都不是這麼回事,分明是快疼斃了。

  「妳再撐一下,我帶妳去醫院。」

  「不要,人家不去醫院。」她極力反對。

  從小到大她最痛恨醫院裡的藥水味,也不喜歡醫生那副談論生死卻面不改色的冷酷模樣,更厭惡那一支支針管,活像要人命的工具。所以,打死她她都不去醫院。

  「可妳傷得挺重,不去醫院我怎放心!」他衝口而出。

  聞言,陸盈的小腦袋一轉,直望著他的眼睛,「你也會關心我?不放心我?」

  「這……」他聲音一啞,「我們不是朋友嗎?」

  「哦。」她虛應了聲,心裡卻想,他們就只是朋友嗎?

  為什麼聽他這麼說,她心裡會好失落,好失落呢?

  唉,陸盈呀,妳到底在想什麼?該不會妳真因為這幾天的相處,就喜歡上一個牛郎吧?

  呵呵,如果她真愛上牛郎,是該得意還是悲傷?

  「怎麼?不屑我的關心?」他瞇眼看著她那張看不出所以然的臉色。

  「不會呀,感動得痛哭流涕呢。」看著窗外,她的心竟變得好沉重。

  終於,她不再否認,她是——愛上他了。

  為了掩飾住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她忘了身體的痛,挪了挪坐姿,「啊……好痛!」

  「該死,妳忍忍,就快到了。」他踩下油門加速。

  「我不去醫院。」她仍咬牙堅持。

  「是是是,就不去醫院。」

  聽他這麼說,陸盈才放下心,可她已疼得沒精神問他究竟要帶她上哪兒去。

  又過了約莫五分鐘車程,就看他將車子開進一棟大樓的停車場,車子停好後,他迫不及待的繞到她這一頭將她抱了起來。

  「這裡是?」她好奇地問。

  「我住的地方。」胡喬飛簡單回答。

  「什麼?」她居然淪喪的跑到牛郎家裡,老天!

  「妳不想去也沒辦法。我要替妳治療,只能這麼做了,難不成妳願意讓我進入妳的香閨?」他撇撇嘴低笑。

  「才不。」她頭一偏。

  「這就對了。」

  走進電梯內,很快地,他們終於到了他的住所。

  躲在他臂彎中的陸盈難得這麼近的距離瞧著他的側面,發現他的俊魅還真是一種無懈可擊的武器,就連在風學園天天看俊男都快看爛的她,也會敵不過他的魅力呀!

  就在她看傻的瞬間,他突然出聲,讓她嚇了一跳。

  「來,坐在沙發上。」

  他將她輕放下來,接著便離開了。陸盈心底有種說不出的一絲絲失望,不過在這空檔,她倒是有機會好好看看他這間屋子。

  一直以來,她就非常好奇牛郎的住處究竟是一副什麼樣貌?是不是A片、色情錄影帶四處亂扔?要不就是在牆面上貼滿了著名AV女郎的寫真相片?

  可是他這間屋子全沒有這些東西,甚至有點兒白……除了一些必要擺設外,裡頭連一點點的裝潢、家飾也沒有,給她一種非常「潔身自愛」的錯覺。

  牛郎潔身自愛?!呵……虧她想得出這個形容詞。就不知道他玩過多少女人了?還真是風流……不,應該說下流。

  就在她下定最後結論之際他又出現了,手上多了件寬大的襯衫,一走到她面前就遞給她。

  「把衣服脫了,穿上它。」

  「我為什麼要穿它?」她嚇得往後一挪。

  「快穿上。」見她這樣,他索性替她褪衣。

  「喂,你要幹嘛?」陸盈嚇得抓住他的手。

  「該看的都看過了,還怕我給妳換衣服?若妳不換也行,我就乾脆將妳脫光幫妳療傷,這樣還方便呢。」

  「方便什麼?大色狼。」她轉過身開始脫衣服,嘴裡仍不住嘟囔著,「玩那麼多女人還不夠,還想再一次佔我便宜呀。」

  哎喲,好痛……手舉不起來啦。

  見她脫件衣服老半天都脫不下來,他乾脆一鼓作氣替她把衣服從頭上拉下來,再動手解她的內衣,而後又為她套上那件大襯衫,將鈕扣一顆顆扣上。

  陸盈瞠目結舌地瞪著他,他自始至終都面無表情地為她做這些親暱的動作,難道她的身材當真就這麼不可取,連正眼瞧她都懶?

  可她卻不知道他是用盡多少力氣才能安撫下腹部的脹痛,因為他們是朋友……是朋友……

  為她攏好衣服,他伸出手從她背後鑽進衣內,在她身上摸索了起來。

  「你在做什麼?好癢哦。」她開始吃吃笑了起來。

  「我正在檢查妳身上是不是哪裡骨折了,怎麼會疼成這樣。」瞧她笑得直抖著,沒穿胸罩的兩團胸脯也跟著上上下下跳躍,雖隔著衣物,但仍看得出那掩在衣衫下,微突的乳頭正誘惑著他的媚惑姿態。

  可她卻一點兒也不配合的亂扭亂動,滑嫩的肌膚在他手心中游移,是要逼得他動欲嗎?

  「別動!」他忍不住喝斥。

  「幹嘛呀,那麼凶。」瞧他那張凶神惡煞般的臉孔,她只好閉住氣不再笑,但他的手直在她身上拂動,那感覺還真怪。

  也就在這時候,她才明白他為何要她換上這身寬敞的衣服,因為這樣,他的手才方便在她背後摸索傷勢。

  胡喬飛的指尖突然朝她背骨的一處地方壓下,痛得她再也忍不住地叫嚷出聲。

  「啊——」

  「妳這裡傷著了。」他擰起眉,「而且傷得不輕。」

  「我不要去醫院。」聽他這麼說,陸盈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傷,而是他會不會逼著她去醫院受苦。

  「我知道!」胡喬飛沒好氣地對她吼回去。接著他又舉起她一隻手臂,「我得用氣功打通妳這邊的淤傷,然後再去買幾塊狗皮膏藥貼上去。」

  她既不肯去醫院,只好用這種克難方式了,至少不會讓她的傷勢繼續惡化。

  「你會氣功?」還真看不出來,在她印象中,那不都是阿公阿婆練的嗎?

  「我會的可多著呢。」最後一個字才剛落下,他便使勁將她的手臂往後一拉,然後將掌心按在她肩頭處,徐徐往下移……

  陸盈閉上眼,隱約中感覺到一股熱力,讓她原本僵直的背部倏然軟化下來,變得好舒服。沒想到他還真有兩把刷子。

  「好些沒?」他低聲問。

  「嗯,好多了。」哇!真是通體舒暢。

  「那就好。」他收了體內氣體的運行,而後起身倒了杯水給她,「喝了吧,這時候喝水有助於血液循環。」

  「哦。」她半信半疑地看著他,既然他這麼說她就照做啦。

  「以後,不要再跟著我了。」突然他冒出這麼一句話,差點害她被口中的水嗆到。

  「為什麼?」她蹙起眉,「難不成你真當牛郎當上癮了?」

  「這是我的工作。」

  「全世界的工作有多少,你為什麼偏偏熱愛這一行?」她才不相信他鬼扯的這些話。

  「拜託,妳就不要管——」

  「是你說的,我們是朋友了對不對?朋友之間就是要彼此關心,就像你這次賣力地將我從江海手中救出來是一樣的道理啊。」她直盯著他那對孤傲的眼,據理力爭。

  「不可否認,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職業的自由,妳好好想想吧!我去幫妳買藥。」彷似有意逃避她繼續追問下去,胡喬飛立刻找理由掩門而去。

  見他毫不理會她的忠告,陸盈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沒想到這男人的脾氣似乎比她還倔,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那她根本幫不了他啊!她究竟該怎麼做呢?

  ※※※※

  「胡先生,這些就是胡喬飛這陣子的行動,還有接觸過的人。」強尼依約定來到胡策的辦公室內,將手中這幾個月來的跟監資料交到胡策手上。

  胡策立刻打開袋子,掏出裡頭的東西,翻閱了幾頁,就見他眉頭愈皺愈緊,終於開口問道:「陸盈!她是誰?我看你寫的幾乎全部都是她,她和胡喬飛走得那麼親密嗎?」

  「這女孩子也是前陣子突然冒出來的。她幾次跑去江海的酒店卻不消費,據我觀察,她好像也沒什麼錢,但為什麼要跑那種地方我也不清楚。」

  「那胡喬飛跟她又是什麼關係?」胡策沉著聲,目光猛然一閃。

  「他倆的關係有點曖昧,我只知道他挺護著她,甚至壞了江海想對那女的下手的好事。」強尼據己所知的回答。

  「真有這種事?」胡策瞇起眼,突然笑說:「好,那我就要會會那個女孩子,瞧瞧她究竟有什麼背景,居然會讓胡喬飛這種人傾力相護。」

  「好,我這就去查查她的落腳處,有了結果就立刻通知你。」強尼極力奉承。

  「等等,你回去告訴江海,我要收買他那間酒店。」

  胡策一說出這句話,強尼馬上張大眸,非常震驚地說:「胡先生,那間酒店的營運並不是很好,你買下它做什麼?」

  「我要親自監控胡喬飛,想瞭解他究竟在做什麼,是當真墮落成了牛郎?或者這只是他的保護色而已?」他並不是笨蛋,心中早有著顧慮。

  「這……這整個台北市的牛郎店那麼多,那傢伙有可能這邊不待待別家啊!你買了,不怕他又離開了嗎?」強尼實在想不透胡策的想法。

  「他當初在你們那間酒店應該是簽了約吧?」胡策扯唇笑了笑。

  「對啊,我怎麼忘了。一般牛郎進來少說也要簽個三年,這三年他可是哪也去不了。」說到這兒,強尼不得不佩服胡策的智慧。

  「所以說,你就聽我的,照著辦就對了。」胡策擺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強尼點點頭,就在回頭走了幾步時,他又想起了什麼,轉身說道:「胡先生,這事我實在沒把握。你也知道江海這人性子挺拗,這間酒店雖然不怎麼賺錢,可也是他這一輩子的心血,你要他放棄談何容易。」

  「如果給他錢呢?誰不貪財,我想只要那價格抵得過那家酒店,他一定會同意的。」胡策坐進辦公桌,打開抽屜拿出支票簿,簽了張支票遞給強尼,「你看這上面的數字夠了吧?」

  「這麼大的數字!」強尼眸子一亮,「夠,一定夠。除非江海是傻瓜,否則這穩賺的生意他怎麼會不做呢。」

  「那就好,把它拿去給江海,我要馬上接手那家酒店。」胡策眸子半閤,嘴上叼上了煙斗,恣意一笑。

  「是,有錢好辦事,我馬上就去。」強尼笑著退下。

  胡策扯開嘴角也笑了,心付:胡笙,我就看你這把老骨頭還能霸佔「胡氏」到幾時?過一陣子,我就要你親手將它整個所有權讓出來!

  ※※※※

  強尼離開胡策辦公室後便直接找上江海,開門見山地跟他提及胡策欲買這間酒店的事。

  江海乍聽此事先是吃了一驚,但當強尼交出那張支票時,他一瞬間便明白了一切。

  「原來你是胡策的人,是他派到我身邊盯著阿飛的?」江海半合起眼,微揚起下顎看著他。

  「是……是的,江老闆。」強尼垂顏說道。

  「好大的膽子!你竟敢唬弄我!」江海用力拍著桌子,「胡策和阿飛之間的事為何要扯上我?」

  「江老闆,您別生氣。我知道您平日待我不錯,可我也是非常盡心盡力地替您做事,不是嗎?」強尼扯了抹笑。

  「哼,話雖沒錯,可是那種感覺就像是徹底被他利用了,真是窩囊!」江海不停喘著氣,心情糟透了。

  這下可好,一心想得到的女人他沾不到邊,如今跟在自己身邊多日的手下也是旁人派來的眼線,他這個老闆到底在下人眼中還有幾分重量?

  「江老闆,別懊惱,你明知道這間酒店完全是阿飛在撐場,偏偏他又愛來不來,你又拿他沒轍,這種生意就乾脆放手吧。」強尼笑著指指他手中的支票,「這是我們胡先生的一點心意。」

  「這是?」江海低頭看著上頭驚人的數目。

  「剛剛我說了,是給您的。」強尼笑瞇著眼。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不會接受。」他江海可不是個才剛在道上混的小弟,什麼樣的黑白兩道沒見過。拿這張支票要換他親手創建的酒店,他說什麼也不會放棄,

  「您為何要執迷不悟呢?看看這支票上的數字吧,就算您賣了兩家眩情也比不上這價位,有了錢您要開幾家酒店都行。」

  強尼這句話倒是說到了重點,讓江海的意念有了些許動搖。沒錯,這麼大的數字足夠他另起爐灶,在更好的地段重新開張。

  好吧,既然他要這間破酒店,就送他好了。

  「好,我讓給胡策。」他答應。

  「謝謝江先生,那我現在就去回覆他。」

  強尼功成圓滿地離開後,便開始積極打探陸盈的下落。因為胡策交代給他的另一樣工作,便是他要見她一面。

  然而陸盈卻不知道自己正深陷在這樣的危機中,仍沒日沒夜地跟在胡喬飛身後,讓胡喬飛是既無奈卻也拿她沒辦法。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6-11 11:43 AM


第七章   

  「妳不要跟著我了行嗎?」被跟了幾天,胡喬飛今天終於忍不住轉過身來,蹙眉望著站在他身後的陸盈。

  「不行。你不答應我離開酒店,我就一直跟著你;你如果進去我就進去。」她抬起高傲的小下巴,表現出固執的一面。

  「難道妳不怕又被江海逮了?」胡喬飛沒轍地一歎。

  「不怕,因為有你在。」她抿緊唇,甜甜一笑。

  「妳喲,我又不能一輩子保護妳。」他有時冷漠有時熱情,渾身帶著一股既狂又內斂的氣質。

  「只要我跟著你,你就不能裝作沒看見我,不是嗎?」她勾唇一笑,像翩翩彩蝶般飛舞到他面前,「好不好嘛?」

  「什麼東西好不好?」他注視著她。

  坦白說,這丫頭是愈看愈有意思,模樣也是清秀可人,要他真不管她、任她被江海欺陵,他還真做不出來。

  「別做牛郎了。」她抓著他的手,很想告訴他她會吃醋的。

  「為什麼?」見她那副撒嬌勁兒,他不禁笑了出來,「如果妳說出個好理由,或許我會答應妳。」

  「真的?」她咬著唇,眼珠於開始轉動著,「因為……因為……」

  「找不到理由那就請妳止步,我已好幾天沒去酒店,很多女客都在等著我呢。」丟下這話,他雙手插在褲袋內繼續朝前走。

  「因為我不舒服嘛!」她拔高聲音,對著他的背影吼道。

  胡喬飛定住腳步,卻沒回頭,過了好一會兒才笑問:「妳哪兒不舒服?」

  「我的心不舒服。」既然他要問,那她就說開好了,反正她也不是那種只會含蓄靦覥的女人。

  見他仍沒回過頭,她氣極敗壞地衝到他面前。

  「你別老用屁股對著我說話,我要你看著我。」

  「妳這是做什麼?知不知道我是個過一天算一天的男人,一事無成,妳對我動心是沒用的。」他雙眼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這話雖說得雲淡風清,可她聽來卻刺耳極了。

  這不就擺明了拒絕她嗎?

  「可我已經動心了,那怎麼辦?」陸盈往前跨近一步,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瞅著他。

  「難道妳忘了?我們只是『朋友』。」他眼神一黯,笑臉背後藏著抹捉摸不定的深沉。

  「是嗎?我真的和你只是永遠的朋友?」陸盈直勾勾地望著他,根本沒有離去的意思。

  「對。」他轉開瞼,看著遠處的霓虹燈。

  「我沒有你的心如止水,沒辦法學你裝成自己是個無心的人,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心裡有人了?」若真如此,那她也不願當電燈泡。

  他強持漠然的心又是一震,可依舊面無表情。「別鬧了,妳還是回去吧,像妳這樣年紀的女孩子不是喜歡找同伴去逛街嗎?對了,亞琳出院了不是嗎?妳可以找她去。」

  「你少找理由趕我走,我不會上當。還有你救了我,江海會放過你嗎?你堅持回去不是找死?」她豈能讓他去送死。

  「江海不敢對我怎麼樣的,妳可以放心。」他繞過她,直接往前繼續走。

  可他依舊聽見後頭發出的細碎腳步聲,看樣子她是鐵了心跟著他了!

  唉……這小女人到底要他怎麼樣才肯放他自由呢?

  「我求妳別跟著我行嗎?」他受不了地回頭對她吼了出來。

  「你!」她垂下臉,小手緊緊握住,眼底盡露委屈的紅影,「好,既然你那麼討厭我、嫌我,那我走就是,朋友……也不必了,咱們永不再見!」

  氣話一說完,她回頭便跑,他伸手想喊她卻只得作罷。

  其實,她這麼決定對她而言不無好處呀!他不過是個身負仇恨,身處險境的男人,她離他遠點應該是安全的。

  搖搖頭,他往酒店走去。當他一進入裡面,就已有不少女人點名要他作陪了,在與幾位嬌貴的小姐打情罵俏一番後,也不知為什麼,他的心競漸漸浮躁了起來。

  為何在看見她們那一張張的笑容,就會讓他想起剛剛那個大膽說為他動心的小女人呢?

  媽的!

  他索性拿起桌上的酒,大口暢飲了起來。而後他轉移到另一桌,也一樣不說話地猛喝酒。

  「阿飛呀,你幹嘛老顧著喝酒?我今天肩膀繃得緊,來幫我按摩按摩。」這一桌是位貴夫人,可能是從老公那兒得不到溫暖,進而跑到酒店找尋她要的刺激。

  而胡喬飛便是她每每來此必然會找的男人,因為他按摩的技巧一流,往往按得她通體舒暢。

  胡喬飛勾唇一笑,站超身走到她身後,為她按摩著。「對不起,今天我有點心神下寧。」

  「哦,和女朋友吵架了?」她閉上眼,享受著他指尖壓在肩頭的快意。

  「我哪有女朋友?」他失笑。

  「少來了,我剛剛進來時就聽見有位小弟說……說什麼你的女人找到了。」她回頭笑睨著他。

  胡喬飛按摩的手一滯,沉聲又問:「妳真聽見有人這麼說?」

  「對呀,不過好像是什麼機密一樣,兩人交頭接耳的,還說……說要去通知強尼。對了,聽說強尼離開了,他們都想跟著他過去,而你們這家酒店也換人經營了是嗎?」

  「換人經營?」他怎麼不知道。

  「怎麼,你不知情?連你這般大紅人也不清楚嗎?」瞧他這反應,她看出他是被蒙在鼓裡。

  胡喬飛心下一驚,眉頭緊緊蹙起,「妳稍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他衝到門口,果真不見經常圍堵在那兒的強尼。

  這時候小林朝他走了過來,在他身後輕喚了聲,「阿飛。」

  「小林?」胡喬飛聞聲回頭。

  「我有件事想告訴你。」小林左右看了下,便把他拉到一旁隱密的小房間內,「你知道強尼離開這裡,而江老闆也把這家酒店頂給了胡策嗎?」

  「什麼?這是哪時候發生的事?」胡喬飛震愕不已,原來這些全是真的!

  「前兩天。」小林壓低嗓音又說:「我為了生存,可能會留下來為新老闆做事。看在平日你曾保護我的份上,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聽說胡策要見常跟你在一塊兒的那位陸小姐。強尼已查出她的住處,現在正帶了人去找她,而且已經得手了。」小林不停看著外頭,就擔心被人撞見。

  胡喬飛雙手緊緊一擰,指關節不時發出劈啪的聲響,臉上出現的淨是憤懣的線條,接著不再多言地轉身就走。

  看著他離開的小林直為他祈禱,希望一切還來得及呀。

  ※※※※

  當陸盈回到住處門外,就見強尼站在那兒等著她,還開門見山地說有一位胡先生要見她。

  當弄清楚他口中的胡先生是胡喬飛的大伯父之後,她反倒主動隨他前往,最後在一間大房子裡見到了胡策。

  「喂,你真是阿飛的大伯父?」她有些懷疑地看了看這裡的上等擺設與氣派的裝潢。倘若阿飛真有個這麼有錢的大伯父,何苦去幹牛郎呢?

  「沒錯,我就是。」胡策挪了下老花眼鏡,仔細看著她豐富的臉部表情,「不過若說得詳細點,我應該是他的堂伯父,」

  堂伯父?!這倒是牽得遠了些。

  「難怪你過那麼好的生活卻任他自甘墮落。」她不屑地撇嘴說著。

  「妳不知道他的確實身份?」胡策倒是難以置信,像胡喬飛這麼有名的年輕商業鉅子,應該是沒幾個人不認識的呀。

  「他除了當牛郎、卡車司機兼搬運工之外,還有什麼身份?」若他真還有其他身份,她只好祈求不會有比牛郎更撼動她的了。

  「胡氏集團聽過嗎?」胡策半合著眼問。

  「胡氏?!」她的柳眉一蹙,「好像聽過,打從我很小的時候就聽過了。老闆……老闆好像是叫胡笙,瞧,我沒說錯吧?」

  「胡笙是他的親爺爺。」

  胡策這句話像是一陣悶雷重重地打在她心上,令她整個人瞬間呆愣住了。

  「你騙人的吧?」既是如此,那他是腦袋秀逗了嗎?還是想玩免費的女人,才找這行當副業?

  「我沒必要騙妳,確是如此。既然他瞞著妳,就表示妳在他心裡沒什麼份量了。」

  這話狠狠的灌入她耳中。沒錯,她對他而言不就是這樣嗎?除了讓他厭煩外,根本沒有任何份量,一點點也沒有。

  驀然她想起上回兩人在親熱時,她親眼瞧見一條垂掛在他頸項的白金鏈墜,上頭刻著的「HS」,不正代表著「胡氏」!

  原來他的身份背景這麼硬,而她簡直就是馬不知臉長,硬要去配人家,難怪他會對她說出那麼狠的話。

  「看妳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我說中了。」胡策拍了拍手,結果走進兩個男人,「妳既然在他心目中沒有份量,那妳活著也沒意思了對吧?」他的話嚇了她一跳。

  她往後一退,直瞪著眼前兩個彪形大漢,「你想殺我?你……你真敢殺人?」

  「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殺個人算什麼。」他一副無所謂的語氣,接著轉向那兩個人,「還不動手?」

  「等等,你們總得讓我留句遺言吧。」她深吸著氣,不停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要想辦法拖延時間。

  「妳去跟閻羅王留話吧!」他們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兩個男人立即衝向她。

  學過幾招防身術的陸盈矯健的閃過,可是接下來就不妙了,她似乎激怒了他們,被他們以蠻力箝住她的身子。

  她強硬地抵抗著,伸手一抓正好抓下其中一人的頭髮,見機不可失,她默默念起咒語。

  接著怪事發生了,本打算對付她的兩個男人彼此竟然變成了對打的激烈局面,這一幕讓胡策看得目瞪口呆。而陸盈趁這空檔飛快溜了出去,就在大門外與胡喬飛撞得正著。

  「妳沒事吧?」胡喬飛沒料到她能平安走出來,剎那間他緊緊地擁住她,像是失而復得般地珍惜著。

  莫名被他攬進懷中的陸盈嘴角不禁上揚,他還是關心她的,她在他心目中應該還是有份量的。

  不巧的是,突然有一群人從裡面跑了出來,直對著陸盈喊道:「妳是妖女,居然會巫術!」

  「誰會巫術,你們別信口雌黃。」她惡狠狠地瞪著那些人。

  「不管妳會不會巫術,今天我們要殺了妳!」說著他們竟朝她舉起槍,就在扣下板機的瞬間,胡喬飛立刻掩倒她,手臂為她頂了一槍。

  「殺人啦……殺人啦……」路人瞧見立刻驚喊出聲,卻讓開槍者頓時慌亂不已,紛紛先行逃逸。

  「阿飛,你怎麼了?」她看著他身上流下的血跡,嚇得頓然失措。

  幾秒後她找回冷靜,立刻拿出手機叫了一一九,而後抱緊他不停喊著他的名字,直到救護車來到將他緊急送醫。

  ※※※※

  醫生為胡喬飛動手術取出彈核,而陸盈則經過警方不停的盤問。到現在已是大半天過去了,她早已筋疲力竭。

  見他僅是傷著手臂,人是平安無恙,令她寬了心。

  可這男人就是不聽勸,明明醫生要他留院觀察,他就是不肯。而她這個被他救的人為報恩,也只好跟著他回家了。

  「妳實在不用跟我回來。」到了住處,他竟然又跟她說這種漠離的話語。

  「你又來了。」她現在可是一點兒也不在乎他怎麼說。

  她心裡明白,他只是嘴硬而已,若真對她沒好感,也不會捨身救她。

  她將他扶到椅上坐好,「你也真是,為何不待在醫院呢?」

  「我是為妳著想。」他轉過臉看著她。

  「為我?」她指著自己,疑惑地反問。

  「妳不是害怕醫院的藥水味,不喜歡醫院的醫生冷漠的表情嗎?」他拿她說過的話堵她。

  「話雖沒錯,可你比較重要啦。」她噘起唇,「你都為我受傷了,我如果還以此拒絕留院,還算是人嗎?」

  「我並不是為妳受傷。」胡喬飛斂下眉。

  「什麼?」

  「如果換成任何一個人,我都不允許對方因為我而受到傷害,會盡全力去保護對方。」他僵起背脊,吐出的話很傷人。

  一聽之下,陸盈傻住了。

  她怔忡地看著他那張冷硬無緒的表情,小臉隨之頹喪地垂下,半晌不語。

  「妳怎麼了?」見她這樣,他競厭惡起自己的無情。

  「沒事,你一定累了,快去睡吧。」她佯裝不在乎地抓住他另一隻沒受傷的手臂,將他帶進房間。

  胡喬飛轉過身,「我不想睡。」

  「那你就躺一會兒,我去幫你弄些東西,你一定餓了吧。」她雖笑著,可臉上卻帶著抹形容不出的黯然,「放心,我手藝可不錯哦。」

  她離開後,他坐在床上重歎了口氣,想著她方才那失落的表情,為何他的心口會扯痛呢?

  或許是受傷時流血過多,他身體虛了些。而床鋪的溫暖,讓他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當陸盈端了麵進房,看到的就是他倚在床頭沉睡的臉。本想將他扶下躺好,可又怕驚醒他,她只好坐在床畔定定地看著他。

  「為什麼?為什麼你的嘴總是要那麼毒,總是要這麼不留情面的傷我心?」她極小聲地問著。「你到底是誰?真是一位揚名國際的大總裁嗎?」她心頭有種不安定的感覺。

  就在這時,她眼角餘光突然瞧見他肩上有一根落髮。

  對了,她何不以咒語來問問水晶球,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過去?如此一來,她或許可更容易走進他心裡。

  主意一定,她小心翼翼地取下他肩上的髮,再以棉花沾了下他尚留在手臂上的一絲絲血漬,而後退出房間來到客廳,將它們擺在桌上。

  接著,她拿出藏在衣內的項鏈,底下垂吊著的小玻璃珠便是水晶球。

  她將胡喬飛的血擦在上頭,再用他的頭髮吊起它,嘴裡開始唸唸有詞,一面觀察裡頭流轉的影像——

  隨著那一幕幕的片段劃過眼前,陸盈的小嘴也愈張愈大。

  沒錯,他就是「胡氏集團」總裁,在他主掌期間,「胡氏」的業績可說是蒸蒸日上。至於胡策則從他接任開始便一心想將他拉下台,因為胡家除了他和年邁的胡笙之外,胡策是唯一的繼承人。

  偏偏胡喬飛在任期間做得太好,股東們全部支持他,讓他想扯他後腿的機會都沒有。於是他便狠了心決定一下做、二不休,找了殺手取他性命。

  但萬萬沒想到,當時胡喬飛正和女友凱琴在餐廳用餐,殺手一個失誤卻要了凱琴的性命。

  就此,他震怒、他震驚,變得落落寡歡、成日黯然神傷,過了一陣子後他竟然自動卸下總裁職務,甚至遠離家門跑到工地打工、做苦力、卡車司機,甚至做牛郎來麻痺自己。

  看到這兒,她已無力地垮下雙肩。

  校長當初是故意不肯說清楚的嗎?他可能怎麼也想不到這次的考驗,會讓她失去好多好多自在的心情,因為她已遺落了心在胡喬飛身上呀!

  原來他真有女友,而且她還為他而死,難怪他會這麼傷心、這麼難過,難過到失心喪志,難過到放逐自己,任她怎麼說都沒用。

  唉……為什麼他要這麼做?難道他愛那個叫凱琴的這麼深,所以這種沉重的痛他永遠也無法忘懷?

  而她又要怎麼做才能讓他走出這片陰影,接受她呢?

  ※※※※

  胡喬飛驀然從睡夢中驚醒,發覺他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慢慢地,他想起自己為了救陸盈而受了傷,也進了醫院動了次小手術,接著是她將他送回家中。那她現在人在哪兒?該不會回去了吧?

  迅速走出房間外,他赫然瞧見陸盈就躺在外頭沙發上,窗子大開,她身上卻什麼也沒蓋。

  他搖搖頭走向她,輕輕推著她,「陸盈,別睡了,要睡去房裡睡。」

  她緩緩轉醒,當抬起臉看向他時,他暗吃了一驚。沒想到她居然是滿臉未乾的淚痕!

  「妳哭了?」他眉頭輕蹙。

  「阿飛,我想問你……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剛剛她是哭累睡著了,可在迷濛中她仍不時夢見他,如今她只想弄清楚一切。

  「妳!」他一震。

  「你是『胡氏』的總裁,為何不回去?」陸盈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瞧。

  「我是誰不關妳的事,我不懂妳怎麼會問這些話?胡氏是什麼我從不知道。」他步向沙發,目光炯利地回睇她。

  「對,是不關我的事,可我不希望你欺騙我。」她站了起來,非常激動的表示著。

  「呵,妳是我的誰?我有沒有欺騙妳有那麼嚴重嗎?」他攤攤手,臉上激狂的笑容很傷人。「妳說吧,妳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

  他有種被監控的感覺,而且還是一個他信任的女子在監控她,她到底是誰?又為何會突然知曉了他的身份?

  「我接近你……我接近你會有什麼目的?你心裡明白我們認識得並不刻意,從一開始是你接近我的耶。」她氣得對他咬牙。

  「好好,那麼就算我們都不曾認識過。妳失了身,算我這次受的傷抵過吧,妳可以走了。」他凜著氣,嘴裡說著讓她吐血的話。

  陸盈難以相信地望著他,「你……你怎麼可以……好,我走,我這就走!」

  拎起外套,她轉身就朝大門定去,可到了門口她競後悔了。她何必走?何苦因為他一句話就失了冷靜!

  「我不走了。」她徐緩轉過身對著他笑道。

  「怎麼?是不是還沒挖到妳要的消息?」他雙臂抱胸,勾唇冷笑。

  「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是因為凱琴的死讓你無法承受嗎?」她衝到他面前,指著他的瞼。

  胡喬飛張大了一對眸,此刻他那張俊魅容顏如同撒旦般懾人地彰顯在她眼前,「妳又怎麼知道凱琴的,說!妳到底是誰?」

  「不用你管。」他既然什麼都不肯跟他說,那她又何必說明。

  「陸盈,我一直以來都被人給逼到牆角動彈不得,現在可是步步為營、草木皆兵,我希望妳能說清楚。」他用力扯住她的衣領,「別讓我失望。」

  「我讓你失望?」她揚高嗓音,「是你讓我失望吧。我們認識也不是兩三天,你不是說了我們是朋友嗎?既然是朋友,為什麼不肯告訴我你的事?」

  「那妳先說妳的事,我再說。」他凝著一雙眼,

  從一開始他就不瞭解她,只是一味的認為她是個單純女孩,說不定等她一說出她的身份或來意,他會嚇一跳呢。

  「我說了你真會說?」她深吸口氣。

  「對。」

  「好,我說。」她閉上眼,「你聽過在東部有所『風學園』嗎?」

  「風學園?!」他靜默一想,「有印象,好像是專教授一些不尋常的技藝。」

  「對,是不尋常,而我就是裡面的一名學生。」她抿緊唇,目光如炬地盯著他臉上的反應。

  「哦,那妳是?」

  「我學的是咒語,知道為什麼上回你會莫名其妙要了我,那是因為我咒語失敗才導致的結果。而你知道上午在胡策手中,我為何可以從裡面逃出來,也是我及時以咒語迷惑對方,讓他們相互毆打。」她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楚。

  「這麼說,妳也是一直在迷惑我了?」胡喬飛瞇起眼。

  「我迷惑你?如果是真的,你說我成功了嗎?」她笑了出來,卻凝出了淚水。

  他轉開臉不說話,只是撇撇嘴,皮笑肉不笑。

  「我徹底失敗了。因為你心裡只有凱琴。她的死讓你傷心、她的死讓你自責,所以你自甘墮落、所以你寧可當牛郎來麻木自己——」陸盈繞到他面前,一張天真的小臉上卻有著極不搭調的憂慮。

  胡喬飛轉過臉,「妳還沒告訴我,妳怎麼知道凱琴的?」

  「我學的雖然是施咒術,但如果要知道你的過去,也不成問題。」她半合著眼,眸底藏著絲絲她所控制不住的愛戀。

  「呵,真沒想到我胡喬飛是得了什麼運,居然會認識妳這個魔女。」他彎起唇線,嘴畔掛著絲絲陰冷的笑。

  他並不是看不出來她眼底的真,此刻他就是被她瞳仁中那認真,且蓄滿深情的凝眸擊中心底最無法防範的角落。

  但是他不能接受。像他現在身處危險之中,凡是與他有關係的人都難脫離危險,他又怎能害了她?

  「我不是魔女!」她極力為自己澄清。

  「電視上不是都這麼演嗎?會魔法、會咒語的女人都是魔字輩的,所以我謝謝妳,請妳離我遠點吧,我真是怕了妳。」他擔心倘若胡策得知她有這項技能,一定不會放過她。

  「你怕我?」她閉上眼,「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會害你,我也不是你所想像的無所不能的魔女。」

  見他不語,陸盈接著緊緊握住他的手。

  「你告訴我,是不是她的死讓你消沉,是不是不替她報仇,你就永遠不肯回到原來的生活?」

  「我的事妳別管好不好?」他無奈地爬了爬頭髮,語氣是憤懣激狂,隨即將她用力往屋外推,「妳走,妳趕緊走!」

  被他蠻橫的力量推到門口,陸盈卻回過頭,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並貼著他的臉喃喃吐息,「不走,死都不走。」

  他眸子一瞠,「妳真是——」

  「我就是這麼傲慢、霸道。」她含著淚,再也忍不住撲向他。

  自從知道他有這麼一段不為人知的苦澀、孤力無援的過去,還有那段摯愛的情人被誤殺的情殤,她就為他好心痛。

  她能理解他為何會拒絕她、為何會不信任她,質疑她的心,因為他身邊的仇敵太多,就如他剛剛所說,他是在草木皆兵的情況下過日子的。

  「陸盈,妳別亂來,妳知不知道妳在做什麼?」胡喬飛重重將她推到門板上,利目冷睇著她。

  「我知道,而且我不後悔。」她絲毫不退縮,目不轉睛地接受他火熱的眼神。

  「好,我現在可以告訴妳,我心裡愛的、想的,念的就只有凱琴,妳根本什麼都不是,別傻了。」他使勁地掐在她的肩頭,疼得她皺起雙眉,可她卻緊咬下唇, 硬是忍下。

  「你早說過,我什麼都不是。」好痛!他怎麼那麼殘忍,疼得她眼淚都狂飆出來。

  見她淚如雨下,他心都緊緊束起來,最後他發狠地將她擲向一旁的沙發上。「妳就是要我是吧?」

  「對,我要你,我發誓我會讓你忘了凱琴,全心投注於我。」她凝視他的瞳心,非常有信心地說道。

  「真有心呀。」他勾起嘴角,扯開戲謔的笑容。

  「那你願意賭嗎?」陸盈瞇起眼,淡淡笑了笑。

  「好,那就成全妳了。」

  就像被她那道犀銳的多情眼神所惑,即便他不能再觸及她、不能再與她續情,可他已忍不住滿腔控制不住的熱欲、與對她早已叢生的愛意。

  用力摟緊她,他的大掌已在她身上曖昧撫動著,創造出另一番毀天滅地的激情之旅……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6-11 11:44 AM


第八章   

  胡喬飛緊壓在她身上,綻出笑容,「妳不是會咒語嗎?怎麼不再一次在我身上施法呢?」

  「不,這次不施咒語,我要你依自己的感覺愛我。」她閉上眼,等著他吻上自己的唇。

  望著她那兩片如果凍般鮮嫩的唇瓣,胡喬飛再也控制不住地俯身動情地吻住她,頓時像一個著了魔的狩獵者,強勢地擁緊她,舌焰似火,熾燙地深吮住她誘人的小嘴。

  「嗯……」她閉起眼睛,感受他剽悍的熱力直驅她心中,並將奇異的感覺灌入她嘴裡,讓她渾身不由自主地發麻發熱。

  這份狂肆的熱力讓她難以自持,下意識開始挪動起身子。

  不……她受不了了,原以為已不是第一次她一定承受得起,可沒想到他竟能讓她渾身發燙,直蔓延到身上每一處末梢神經,令她敏感得幾乎要尖叫出聲。

  「別動,既然要,已不得妳再拒絕。」他渾身熱力被她挑了起來,她怎能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

  他以陽剛的驅體緊緊壓縛住她,不顧她的不安,持續狂吻著,大手開始在她身上摸揉,火熱的指尖深情撩撥著她。

  就在她被他吻得失魂之際,她上身的襯衫已被他扯下,胸衣也被他挑了起來,凝乳般的玉膚驀然敞開在他面前。

  此時,她的呼吸聲已變成難以壓抑的喘息,「呃……」

  他的狂舌也離開她的唇,炙燙地找到她豐滿的酥胸,往上頭如莓般誘人的紅果進攻──

  「阿飛……」她的嗓音變得嘶啞。

  而他卻更煽情地以濕濡的舌尖舔洗著她的乳暈,以及她身上的每一吋,不惜延長這撩人的折磨,也要讓她投降。

  「怎麼樣?這就是妳想要的激狂。」他高舉她的小腿,狂舔著她秀氣的腳趾,含在口中,磨人地撩撥著她。

  「不要……阿飛不要……」她難抑地挪動起身子。

  不理她的話,他孟浪地捧起她的臀部,吻著她那兒如絲般柔滑的彈性肌膚。

  「老天,妳真香!」他低啞地嘆息,抬頭看著她緊閉雙目,卻混合交錯著一種期待又怕受傷害的表情,與她起伏顫抖的雙峰。

  接著,他更大膽地分開她雙腿,撫觸她最溫柔敏感的腿間奧祕,見她在他的撫弄下又綻放如花。

  天,她怎麼會在他的愛撫下變得這麼飢渴,陣陣酥麻的感覺就要淹沒她,讓她的嬌胴香汗淋漓。

  就在這時,他用力扯下她的小內褲,舌尖輕劃過她的大腿內側,徐緩往上游移。

  「啊!」她緊抓著他的手臂,小腦袋向後仰,吐息如蘭。

  她的手正好壓在他受傷的地方,疼得他額冒冷汗,可他已不在乎了。此刻他早已被她這抺嬌媚樣迷亂了自己向來冷靜的思維,一心只想得到她,讓她知道他胡喬飛不是個說說就算的男人。

  他的熱唇再度佔領她胸前嬌嫩的熱乳,一手探向她柔軟的幽谷入口,輕按著上頭嬌嫩的花心。

  「阿飛──」她難抑地仰起頭,喊出他的名字。

  這是什麼感覺?她只覺全身掠過一股股電流,還有那一波波歡愉的浪襲,更有一種熾燙的狂熱該死的衝擊著她的下腹,使她泌出一攤溫潤。

  「是不是想要我佔有妳?」他迷魂的嗓音在她耳畔揚起,手指如賦有了魔法的怪物讓她全身發熱不休。

  這時,他的舌尖離開她的胸乳,並撥開她密合的花瓣,猝不及防地以舌尖舔弄著她香滑的瓣芯。

  「啊……啊……」怎麼會這樣?她壓抑不住體內激發的潮騷,失控地大喊。

  胡喬飛不滿意地以更狂野的方式吻弄著她,直到他確定她小巧的幽穴不住收縮放開,淌出熱情的花蜜,他的舌尖也更激浪的猛力吸吮了起來。

  「啊……」她難耐地大喊出聲,雙腿已無力發抖。

  不行了,她該怎麼辦?怎能繼續承受?

  「阿飛,不要了……我不行了……」怎麼那麼熱、那麼麻,她用力抬起頭,卻看見他正俯在她小腹上賣力舔吻、輕旋誘惑。

  「呃……」她的小腦袋往後一仰,難以自制的呻吟嬌喘。

  終於,胡喬飛也受不了了,他迅速褪下身上衣物,全身赤裸地與她交纏在一塊兒。就在他低頭吻著她酥胸的同時,他已一個沉身,深深頂進她體內──

  陸盈倒吸口氣,秘密處緊緊吸住他,身在狂熾的慾海中浮沉。

  在她極力的吸吮下,他控制不住地開始在她體內剽悍進出,摩擦著她絲緞般滑嫩的緊窒。

  那熱力已火辣貫穿她全身,她的小嘴已不住呼出滿足的熱氣,溫潤了他的心、他的身體。

  俯下身,他愛憐地親吻著她的唇角,直想告訴她她早已佔據了他的心、早已令他的心不再空乏;更想告訴她,其實凱琴算不上他的女友,當時他們只是在同業的推波助瀾下見過幾次面,卻被公認是一對可憐的男女。

  但不可否認,對凱琴他有份歉意……一股永生無法抹滅的愧意。

  若不是他,她不會死,絕不會在年紀輕輕時就香消玉殞!

  為了排除自己滿心無奈,他將所有的不滿與郁氣全部發洩在她體內。激情相擁下,兩具赤裸的軀體交纏得更緊,終於迸射出一道道燦爛煙火……

  ※※※※

  狂浪般的激情緩緩退了潮,她坐在地毯上等著他說話。

  「妳已經得到妳想要的,是不是可以走了。」

  她沒想到她等到的居然是這麼一句話。

  「你為什麼就那麼討厭我?」她回頭望了他一眼,依然看見他那冷漠的側面。

  「我如果討厭妳,就不會一而再的跟妳上床了。」他說得倒挺白的,但她聽不懂。

  「你的意思是,你和我上床不是因為對我有好感,而是不討厭而已?」

  「沒錯,更可以說是被妳逼的。」他揚起笑容,「妳剛剛不是主動霸住我?我若不聽命行事,妳還不知會耍出什麼讓人厭的手段。」

  「你竟然說出這種話?」她深吸了口氣,直望著他那張殘酷的表情,但過了會兒她卻站了起來,咧嘴笑了。「我知道你說的不是真心話,我知道的……」

  「妳何必執迷不悟?」他的眼眸瞬間冰封,「別忘了我是幹牛郎的,玩過多少女人,這麼爛的男人妳何苦相逼?」

  「我相信會說自己爛的男人又怎會爛?」她目不轉睛地睨著他那張在剎那間變了色的臉孔,「何況,你不是真心願意做個讓女人擺佈的牛郎。在水晶球裡我看見了,你頂多為你的女客按按摩、瞹昧調戲,可從沒真正在床上為她們服務過,我想你也是有骨氣的。」

  「妳!真是女妖!妳還知道什麼?」

  真糟,他怎忘了她看得見他的過去!那麼他的心思、他的愛意,她也能猜得出來是不是?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無法從水晶球猜出你的心思,但我對自己有信心。」她勾起唇,那唇線彎起的弧度真是漂亮。

  「妳不要用這種嘴臉對我說話,我才不屑妳有沒有信心。妳已得到妳要的,還不走嗎?」他陰鬱的嘴角堆滿了心事。

  她咬著下唇,心在滴血,可仍假裝不在意,「我說過我會成功的,你等著,我會讓你承認愛上我。」

  揚起一絲最甜沁的笑容後,她這才轉過身,不再言語地離開了。

  望著她那襲纖弱的背影,他的心競在這一瞬間被撕得好碎好碎……為什麼?為什麼會讓他遇上她呢?他實在不希望將她帶進他危險的生活中。

  陸盈……離開我吧!徹徹底底的離開我吧!

  一個拳頭敲在桌上,他忍不住仰天長嘯了聲。

  突然他張大了眼,不行!他怎能要她回去?既然胡策已知道她的住處,一定會處心積慮地找她,他怎能將她推回去呢?

  於是,他立刻衝了出去,將剛下樓的陸盈攔了下來。

  「阿飛!你怎麼了?」她張大眼,瞧著他那急促喘息的模樣,看樣子他肯定是跑得很急了。

  「別走。」他扣住她的肩。

  她得意在心裡,帶著份掩斂的笑容,「你留下我了?」

  「別誤會,我這麼做沒有任何意思,我只是想將妳送到另一處安全的地方。」他瞇起眸,心底正在盤算著。

  目前唯有將她送往爺爺那兒才安全吧,諒胡策怎麼想也不可能想到他會這麼做。何況爺爺身邊請了保鏢,至少可連帶保護她。

  「我不去。」她才不要被他軟禁。

  「非去不可。」他立刻拿出手機打著寇洋的電話,不久接通了,他立刻道:「寇叔,你有空嗎?」

  「少爺,您決定回來了是不?」他嗓音帶著興奮。

  「不……不是,我是有件事想麻煩你,你能在一個小時後到咱們經常見面的那個小公園嗎?」

  「當然可以。」寇洋趕緊應道。只要是少爺吩咐的,他就算再忙也會趕去。

  「好,一個小時後見。」

  他掛斷了手機後,陸盈趕緊問:「你要把我交給別人?」

  「為了妳的安全就必須這麼做。」他不想多做解釋地將她拉往地下室停車場。

  「我不去——」她用力甩開他的手,淚盈於睫,「既然關心我,你就該負責保護我,不是將我推給別人,我不是包袱!」

  「妳聽話。」他使勁將她的手腕用力一抓。

  「為什麼?你既然不肯承認喜歡我,又為何要管我的死活,我不要去!」她用力與他掙扎。

  「既然妳扯上我,就非聽我的不可。」他眸子瞇起,眼底翻湧出滾燙的火苗,手臂一個技巧性的輕轉,立刻制住她的動作。

  「你好狠!」她吸了吸鼻子。

  「隨便妳罵。」胡喬飛快速趕往小公園,一看見寇洋便將陸盈交給了他,「請你和爺爺好好照顧她。」

  寇洋一開始不太明白少爺怎會為一個女孩子煞費心思,可是就在他們兩人眼波交流之下,他驀然明白了。

  於是他笑著答應,隨即將陸盈給帶走。

  ※※※※

  被帶回胡公館的陸盈終於見到了阿飛的爺爺胡笙,他是個老好人,對她極為客氣又慈藹。

  她好想問他:你那麼好,為什麼你孫子就是這麼討厭?討厭到了極點,脾氣又這麼拗,比起她有過之無不及。

  但是她發現了胡笙在提到阿飛時,眼底出現的思孺之情,難怪他會在沒辦法的情況下找上了校長李勁。

  不過,她並不打算告訴他她就是李勁派來的人,想想自己任務都沒達成還得被別人保護,真讓他知道,她豈不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

  「妳就是陸盈嗎?」胡笙開口問她。

  陸盈一驚,詫異地說:「呃……對,胡爺爺,您怎麼知道呢?」

  「哈……李勁早跟我說過了,也傳真妳的相片讓我看過。」胡笙笑聲爽朗。

  「原來校長什麼都已告訴你了!」她抿緊唇,乾澀一笑。

  「對,這陣子真是辛苦妳了。」

  「不,怎會辛苦?是我差勁,達下到你要求的事,他仍執意做他的牛郎,我……我會再盡力的,請您放心。」她趕緊解釋。

  「快別這麼說,我知道妳已盡力了,更瞭解喬飛那孩子是很不容易規勸的。」胡笙收起笑容,輕歎了口氣。

  陸盈不忍見他如此,「胡爺爺!」

  「妳就直接喊我爺爺,可以嗎?」胡笙一看見她就很喜歡她,尤其從寇洋口中得知她是喬飛委託他照顧保護的,這表示她在那孩子心底的份量不小。

  「好,爺爺。」她笑著喊道。

  「那好,妳一定也累了,就先去樓上休息吧。」聽她喊著「爺爺」,就好像從喬飛口中聽見,讓他覺得寬慰不少。

  「嗯,謝謝爺爺,時候不早,您也早點兒休息吧。」她站起來,在寇洋的帶領下來到二樓的房間。

  坐在屋內,她覺得心中好不平靜。爺爺對她那麼好,她竟幫不了他的忙,不單單壞了學校的名聲,更讓她覺得尷尬。

  還有阿飛的安危她又怎能置之不理,一個人躲在這裡受保護呢?

  不,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再這麼下去,她絕對沒辦法得到阿飛的真心話,永永遠遠只會讓他摒棄在心門外。

  如今他們最大的仇人就是胡策,倘若找出他曾命人暗殺阿飛,卻誤殺了凱琴的證據,她就可以完完全全毀了他。

  對,她必須這麼做,可待在這屋裡,她可以說是完完全全沒有機會。

  陸盈走到陽台往外瞧,二樓的高度並難不倒她,可是外圍那些保鏢呢,她又該怎麼逃過?

  不管了!他們主要的目的是保護爺爺,她何不用調虎離山之計?

  主意一定,她準備趁夜逃跑。於是立刻走到床邊拉起床單,將之剪成長條狀結在一塊兒,再綁在裡頭的衣櫃門把上,從窗口徐徐放下後她便慢慢爬了下去。

  一落地,她立刻往大門跑,一邊喊道:「快、快,裡面有壞人,誰去救爺爺呀!」

  守在大門外的保鏢聞聲立即奔了進去,眼看大門處已空無一人,她不得不滿意自己的小聰明而咧高嘴角,繼之大搖大擺地走出了胡公館。

  胡喬飛,我倒要看看你怎麼限制我的行動!

  今後咱們各忙各的,看看是我先成功,還是你?

  ※※※※

  陸盈並沒有回去住處,反而在外頭逗留一夜。天一亮,她竟然跑到胡策家中,指名要找他。

  「死丫頭,妳知不知道胡先生派了多少人在找妳?」胡家守衛一看見她自動送上門,立刻箝制她,大笑道。

  「我知道,因為不想讓你們太麻煩,所以我自動送上門。」她揚起笑,雖然心裡害怕得要命,可表情一點兒也不帶懼色。

  但願……但願那個胡策可不要一看到她,就想殺了她呀。

  「有種,走吧。咱們胡先生正好在,他看見妳定會非常開心的。」

  在守衛的拉扯下,她走了進去,和胡策見了第二次面。

  「聽說妳是自己回來的,妳膽子不小呀。」胡策抽著雪茄,笑望著她。

  「我……我回來找您,但您會殺我嗎?」她故意表現出怯然的模樣。

  「我殺妳?」

  「是呀,昨天您不是就要殺我……我好怕。」她抿緊唇,謹慎回應,「如果您不逼我,我可以聽您的。」

  「這就奇怪了,胡喬飛那小子不是犧牲了自己救妳,妳跑來找我,豈不是對不起他?」他胡策可不是好騙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他……他……嗚嗚……」說到這裡,她竟然大哭出來。

  「怎麼了?」

  「那……那個胡喬飛有病呀!」陸盈的哭聲愈來愈悲戚,還隱隱約約帶了抹駭意。

  「他怎麼了?」他拿下雪茄,專注地望著她。

  「他學了巫術。」陸盈抬起頭,偷偷冷覷著他。

  「巫術?」

  「是呀,難道您不覺得奇怪嗎?昨天您不是要兩個男人殺我,可他們怎麼會突然大打出手?」她這句話倒是說中了胡策心中的疑慮。

  沒錯,昨天他可是為這件事百思不解,事後問過那兩人,他們也同樣是一頭霧水,根本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妳的意思是……那是胡喬飛動的手腳?」他半瞇起眼直盯著她。

  「對,我本來也不知道。可我跟他回去後才發覺他竟學了一些怪異的妖魔法術,成天和一些類似道士的人在一塊兒。」她開始胡謅,只要逼真,她就不信騙不了胡策。

  「哦?」胡策的臉色沉重了起來。

  「他呀,還說要對您作法,最後居然不信任我,要把我軟禁起來。」她摀著胸口,「我好怕他現在的樣子,像中邪一樣,我好怕他會害我,而我想……能保護我的只有您了。」

  見他直沉思不語,她又加重音調開了口——

  「胡先生,您願意保護我嗎?我願意為您效勞,您別殺我好嗎?」她懦弱地在他面前跪了下來,「饒我吧,胡先生。」

  「妳會什麼?」他現在正煩著,她還真吵。

  「我會的很多,我可以煮、可以寫、可以做女傭。若您看得起,我也可以做您秘書。」她握住他的手,笑得嬌甜。

  「秘書?!」胡策看著她,突然笑了,反握住她柔嫩光滑的手背,「好,就讓妳試用看看。」

  「謝謝……謝謝胡先生。」看著他直撫弄著自己的手,陸盈還真想朝他吐口水,可為了阿飛,她非得忍,一定要忍。

  「那妳去歇著吧。」他現在沒空,否則絕對會跟這嬌美的女人好好玩玩。

  「呃,我要去哪兒歇著呢?」她羞赧地問,故意迷亂他的心。

  想想自己身為女人,可是唯有這時候才能展現自己最嫵媚的笑容,只不過竟是對一個糟老頭。

  「三樓全是客房,妳自己挑吧。」胡策勾起嘴角。

  「好,謝謝胡先生,真的謝謝您。」她才要上樓,卻突然喊道:「胡先生,您肩上有掉髮,我幫您拿掉。」

  她走向他為他拍拍肩頭,接著又幫他按摩著肩膀。

  「我上樓前幫您按摩一下,如何?」

  胡策閉上眼,一邊享受著她的按摩,一邊細想著她剛剛所說的話。胡喬飛練了奇怪巫術,並和那些道士有聯繫,接下來他會使出什麼樣的手段?

  就在他凝神之際,頸後卻突生一股刺痛,他立刻回頭抓住她的手,厲聲問道:「妳在做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怪只怪我的指甲太長,不小心抓傷了你,嗚……嗚……不要殺我……」她又哭了出來。

  「好好好,不哭不哭。」胡策揉揉眉心,「妳去吧。」

  「謝謝,謝謝胡先生。」她眼珠子轉了轉,而後步上三樓,找了一間最遠、最角落的房間。

  一進入裡面她就鎖上門,不浪費時間地坐在桌前,將指尖一點點血漬用身上所帶的面紙擦拭起來放在面前,再拿出水晶球以胡策的髮吊起來,開始觀測著他的過去。

  隨著咒語喃喃念出口,水晶球的影像愈來愈清楚,她終於找到了胡策命人暗殺胡喬飛的經過。

  他是指派強尼買通殺手余呈來執行這個殺人任務的。余呈是名黑道殺手,警方通緝的罪犯之一。

  既然已找出兇手,抓了他就不難讓胡策伏法了。

  她立刻掏出手機打給李勁,一接通立刻說:「校長……有件事我要麻煩您。」

  「什麼事那麼急?」李勁現在正為施靪的事惱著,怎麼連這丫頭也頻頻出狀況?

  「您不是要我勸胡喬飛遠離酒店生涯,趕緊回家嗎?」陸盈邊說邊走到門外看看有沒有人監聽,「您只要幫我個忙,就一定可以達成這件事。」

  「好,那妳說。」李勁這才正襟危坐地專注聆聽。

  「校長,您得趕緊找到一位叫余呈的殺手,找到他就能幫胡喬飛達成心願,他就可以放心回去了。」她急促地說完。

  「妳是說那個讓警方頭疼的殺手余呈?」李勁詫異地問。

  「對,就是他。」

  「我不明白,妳能不能把話說清楚?」

  「不行了,我沒時間了,而且我怕被人發現。」陸盈眼眶紅了。「校長,這事拜託您,如果……如果我回得去,一定會親自買您最愛喝的煙酒去孝敬您。」

  「陸盈,妳是什麼意思?」她說這話跟訣別沒兩樣。

  「沒……就這樣了,再見……校長。」梗了嗓,她慢慢掛了電話,心卻好酸。

  說真的,她一點兒也沒把握能不能從這兒離開。從窗子望出去,外頭的保鏢比昨天還多,想來胡策已對她多了些許提防。

  坐回床畔,她不禁想起胡喬飛。

  阿飛,你會想我嗎?我想,我這輩子可能沒辦法親耳聽見你說愛我了,但無論如何,我仍堅信你心裡有我……一定有我!

  彷似這麼想像,她才有勇氣繼續待下去,不會在還沒死之前就先崩潰了。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6-11 11:45 AM


第九章   

  「寇叔,你說什麼?陸盈不見了!」這天,胡喬飛從寇洋的來電中得知這個消息。

  「對不起,少爺,我們不知道她會溜呀。」寇洋揮著汗水。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胡喬飛渾身神經全緊繃了起來。

  「三天了。」

  「那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三天了!整整三天,她會去哪?現在又否平安?

  「我……老爺說您會生氣,所以要我派人先去找,可找了那麼多天仍不見她的人影。」寇洋洩氣一歎。

  「該死!」胡喬飛怒斥了聲,隨即道:「好,這事交給我,我去找她。」

  掛上電話,他急速衝到了陸盈暫住的地方,卻意外看見亞琳在裡面。

  「亞琳,妳看見陸盈嗎?」他趕緊問道。

  「陸盈?!」亞琳皺起雙眉,「我正要問你呢。兩天前我回來就已不見她,偏偏我打了她手機卻沒人接,看樣子她是有意不接電話了。」

  胡喬飛揚起臉,忍不住重重一歎,「我去找她。」

  「等等,你知道她在哪兒嗎?」亞琳喊住他。

  他搖搖頭,眼眶已控制不住地泛熱,「我不知道。」

  他有預感她會去找胡策,說不出為什麼,他就是知道她定是去找他……因為她曾說過,她要讓他親口承認愛她,那她就必須盡早解開他的仇、解他的危機。

  「那你要去哪兒找人?」亞琳擔憂地問。

  「我自然有辦法,妳等我的消息。」丟下話,他便離開了,直接來到胡策家中。

  「我要見胡先生。」他一到門口便直接說道。

  「胡先生現在正和他的秘書在後面山坡地散步,你得等一下。」保鏢攔住他的方向,

  「秘書?」胡喬飛眸子一瞇,「我怎麼不知道我堂伯父什麼時候身邊多了個秘書?」

  「她是前幾天才到的,姓陸,你應該不陌生才是。」他那語氣有著滿滿地調侃之意。

  「姓陸?!」胡喬飛用力推開他,「讓我進去。」

  「喂……你怎麼可以這樣?」那人追上他,「胡喬飛,你別以為你還是『胡氏』總裁,我可不怕你。」

  「不怕我?」他緊扯住那位保鏢的衣領,「你最好閃開點。告訴你,我現在若回去,你看我還是不是總裁,會不會運用所有資金抵抗你們胡先生?真要硬鬥,我還未必會輸。」

  他之所以不跟他硬鬥是不想傷害無辜,傷害他爺爺,倘若胡策將他逼急了,他鐵定會盡全力反擊。

  「這……」那人被他這句話嚇住,支支吾吾地開口,「那……那你進去,但是可別說是我——」

  「笨蛋!胡策怎會用你這種人。」怒瞪了他一眼,他快步朝後邊走去。

  直到半路上,他競瞧見陸盈攙扶著胡策朝這兒走了過來。

  陸盈看見他,先是一愣,接著轉首對胡策說:「胡先生,那個可怕的怪人來了。」

  胡喬飛變了臉,快步走向他們,一把抓住陸盈的手腕,「跟我走。」

  「我不走……」她用力甩開他,躲到胡策身後,「胡先生,他好猖狂呀,我看我們快回屋子裡吧。」

  她這麼做只是要爭取胡策的信任,好找機會讓胡喬飛脫身;更要為校長爭取一點兒時問,就怕余呈還沒抓到手,胡喬飛就已落在他手中了。

  當知道胡喬飛學了巫術後,胡策對他突然有了懼意,「你……你要做什麼?」

  「我不想做什麼,我只想帶她走。」胡喬飛瞇起眸,又一個箭步朝陸盈逼近。

  「她不會跟你走的。」胡策雖然不明白他會耍什麼手段,可也不是膽小怕事之輩,他暗地往胸前配掛的一個圓形鈕按下,不久就過來好幾名保鏢。

  「胡先生,有事請吩咐。」

  「把他給請出去。」胡策冷著嗓,瞪著胡喬飛,「你若不走,我可要取你的命,管你練過什麼巫術。」

  「我練巫術?」胡喬飛眉頭一擰,隨即看向陸盈,就見她趕緊撇過臉看向另一邊。

  「出去。」胡策又道。

  「我不走。」胡喬飛顯然是和他對上了。

  胡策揚起下巴,隨即勾起笑,「就你一人嗎?可以,那我倒要瞧瞧憑你一個人要如何應付?」說著,他朝屋子的方向一比,「進去坐坐。我們聊聊之後,我再決定放不放人。」

  眼看胡策帶著陸盈從他眼前走過,就算知道危險,他還是得跟他們一道進屋裡。

  一入廳,胡策立刻坐上椅子,對著站在門口的胡喬飛說:「我們叔侄倆已好久沒聊天了,現在倒可好好談談。」

  「我不想跟你談。」他雙臂環胸,「我向來對仇人不太感興趣。」

  「哈哈……」胡策大笑,將陸盈往他身上一拉,她只好僵硬地坐在他大腿上,「那你對她感興趣了?」

  胡喬飛眉頭一斂,拳頭緊緊握住,「別碰她。」

  「我非要碰。」胡策將她一把拉了下來,就要吻她。

  這下陸盈再也偽裝不下去了,她立刻推開他站了起來,「你不要碰我!」

  老奸巨猾的胡策終於看出來了。「原來從頭到尾妳都是騙我的?」

  「我……」陸盈深吸了口氣,「我沒騙你,只是……只是我不習慣。」

  「那妳的意思是……妳不喜歡他了?」胡策綻著微笑,指著怒目瞪視著他們的胡喬飛。

  「我……我當然不喜歡他。」陸盈連看也不敢看向胡喬飛。

  「你聽見沒?她說她一點兒也不喜歡你,既然如此,你就死心吧。」胡策冷眼看著這一切。

  「對,你不用管我,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你快走,聽見沒?你快走呀。」陸盈在一旁推波助瀾,只祈求他能平安離開。

  「不,我現在不打算讓他輕易離開。」胡策看著她又瞟向胡喬飛,「剛剛我要他走他卻不走,現在他要走就沒那麼容易了。」

  「這正合我意,我也不想走。」胡喬飛索性走向沙發坐下,蹺起二郎腿,大膽與他對峙。

  「胡喬飛,你怎麼這麼無聊,就不能向胡先生低頭認錯嗎?」見他如此,可是急壞了陸盈。

  胡策突然對一旁的保鏢說:「去把珊雅叫來。」

  「是。」

  保鏢離開不久後,進來了一位嬌媚動人、身材高佻的外國女子,她是胡策的眾多情婦之一。

  她一來,胡策便指著胡喬飛,「去,這是我侄兒,妳要是讓他感到快樂,我會重賞妳。」

  那女人聞言立刻走向胡喬飛,一到他身邊便跪了下來,大膽地解著他的褲腰帶。

  胡喬飛眉頭一緊,用力推開她,「妳這是做什麼?」

  「如果你讓她為你服務,我就放你走。」胡策就是故意要他在陸盈眼前與其他女人親熱,好看看陸盈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你沒權利要我這麼做。」胡喬飛鐵青著臉,「你要殺就殺,少來這一套。」

  「胡喬飛,你傻瓜呀!反正你不就是幹牛郎的,跟外國妞親熱一下有什麼關係?快……快去呀。」陸盈當然不希望他和其他女人做那種事,可為了他的安全,即便是心如刀割,她也得這麼做。

  「妳!妳跟我說這種話?」他直勾勾地瞪著她,「當初是誰說她愛我……很愛、很愛我?」

  陸盈臉色一陣蒼白,趕緊看向胡策,「你別胡說……我不愛你、不喜歡你,你儘管去……去親熱,去做愛、去做你想做的事。」

  她別開臉,強忍住心底那份幾近噴淚而出的感覺。

  胡喬飛撇撇嘴角,直瞪著她,「好,妳可以無情,可以說變就變,無妨。可我不是那種無義的男人,今天妳不走我是不會走的,更不會跟這個女人做什麼該死的事,妳給我閉嘴。」

  「很好。」胡策用力一拍桌,冷冷一笑,「那我就看你骨氣有多少吧?來人,給我斃了他!」

  「不……胡先生您不能殺他,不能!」陸盈立刻擋住那些人,「他曾救過我,我不想看他死在我面前。胡先生,您答應我給我三分鐘,我一定能勸動他。」

  「哦,好,妳試試。」胡策勾唇一笑,又點燃雪茄深吸了一口。

  陸盈轉向胡喬飛,直望著他的眼瞳深處,一手撫在胸口,因為她一直將他的髮結在鏈子上。

  她眼底蓄滿濃烈的愛意,凝著淚眸說:「阿飛,聽我的勸,去……去愛她,大方的去愛那個女人。」

  她邊說邊走近他,嘴裡還喃喃念著一些詞。胡喬飛見狀,已明白她正在對他施咒語。

  媽的,他是來救她,她居然擺他一道?!

  但現在知道已來不及了,他的心雖喊著不能,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身體、他的意志力都快要抵擋不住。

  「妳——妳——」他仍強持著最後一丁點兒意識,抓住她的衣領,利目對視她的淚眸,「妳住……住口。」

  陸盈非但不住口,反而愈念愈快,每句話都刺激了他的心,最後他鬆了手,緩緩朝那個叫珊雅的女人走了過去。

  陸盈落下淚,凝目看著他撲向那女子,而後狂野地、激情地吻住她。雖然她的心在滴血,可她必須忍住。

  她揮去淚,故作開懷地走向胡策,「胡先生,您瞧,他不是聽我的嗎?」

  「呵,原來這小子剛剛的正經全是裝出來的。」胡策一笑,又抽了口雪茄。

  「胡先生,那等會……等會兒結束後,您會放了他吧?」陸盈轉過臉,故意不去看那一頭。

  「那得看他表演得精不精采了。妳怎麼好像不高興?」胡策握住她的下巴,殘酷的把她的頭往裡一轉,「我要妳看。我哪會不知道妳在搞什麼花樣,其實妳根本就愛他對不對,否則又怎會為他的生死那麼擔憂?」

  「我……」陸盈只好看向胡喬飛,看著他怎麼親吻那女人,怎麼剝她的衣服。

  但是接下來,卻出現一幕令她意外的景象——

  只見胡喬飛從黑色短靴內掏出一把皮革刀,用力往自己的手臂上刺下,頓時血流如柱。

  「阿飛,你這是做什麼?阿飛!」她看得心頭猛然一陣重撞。

  奇怪了?她只要他和別的女人親熱,又沒要他自殘,為何他要這麼做,為什麼……

  這時,胡喬飛身下的女人看著他的手中刀,嚇得趕緊抓起衣服胞了。而他卻不顧自己仍淌著血的傷口,一步步朝他們走近,目光瞬也不瞬地盯在陸盈驚訝的小臉上。

  「別以為我真會為妳所惑,別以為沒人能破妳的咒,傳說中放血可破解咒語,沒想到還是真的。」

  「什麼?會巫術的是妳!」胡策用力推開她,指著他們對保鏢下令,「快……快把他們都殺了,快!」

  胡喬飛擁緊陸盈的身子,擋在她面前,「會咒語為何不對他下咒?妳這丫頭,為什麼?」

  「咒語不是每個對象都行。怪就怪我第一天找上他時,為了博取他信任而告訴他你學了巫術,但沒想到他第二天就在身上放了一大堆符咒擾亂磁場,讓我無法得逞。」她淌著淚,看著眼前這個她深愛的男人。

  「呵……說妳傻,妳還不承認。」這時候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對,我就是傻,傻得等你一句話。」她苦笑,「我們就快死了,能不能成全我呢?」

  胡喬飛閉上眼,將她用力一攬,下顎緊緊地抵在她的小腦袋上,只是說道:「妳……還是傻。」

  「好了,遺言彼此都交代清楚了吧,快開槍。」胡策氣極敗壞地看著他們卿卿我我的一幕。

  赫然之間,子彈上膛聲響起,胡喬飛與陸盈同時看向持槍者,眼底已無畏懼。

  就在這間不容髮之際,一聲破門的巨響驀然打破了這片生死交關的寧靜,接著大批警員朝這兒衝了進來。

  胡喬飛趁保鏢被這聲響弄得一滯的剎那,趕緊撲向他,奪下他手中的槍。

  一瞬間,原本握有主控權的胡策反倒成了警方的囚犯。

  他驚訝地問:「你們抓我做什麼,我又沒犯法?」

  「余呈是誰,你該認識吧?」一名警員問道。

  「余呈……我跟他沒關係,一點兒關係也沒……」他趕緊澄清,可表情已是慌亂到了極點。

  「他已供出一切。你曾命他殺人,他手上還握有當初的一些證物,你抵不掉的,快走!」警員硬將他押上車帶走了。

  這時,為首的警察走向陸盈,「妳是陸小姐吧?李勁校長說是妳提供的資料,真是謝謝妳了。」

  「呃——不客氣……」她偷偷瞄向胡喬飛,發覺他臉色不對勁。

  「我們警方很感激妳。其實我們早就懷疑胡策和黑道殺手勾結,甚至殺了不少人,但苦無實證,現在非得讓他伏法不可。」

  「嗯,我相信司法會給那些被他陷害的人一個公平交代。」她笑著回應。

  「那我們告辭了。」

  當警察全都離去後,剎那間的無聲竟讓陸盈控制不住自己猛烈起伏的心跳。

  「李勁校長是誰?」胡喬飛轉首瞪著她,

  「他……他是……」她眼角餘光瞟到他手上還在滲血的傷口,「等一下,我去找點東西幫你包紮一下。」

  「不用。」他緊扣住她的手,「李勁是誰?」

  「他是我的校長。」她垂下眼,淡淡地說。

  「就是妳那個什麼風學園的校長?」胡喬飛半瞇起眸子。

  「嗯。」

  「他跟我的事又有什麼關係?」他不喜歡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

  「你能不能不要問了?」這一問,她可得什麼都攤開來說,包括他爺爺的委託,那豈不是更造成他們爺倆間的誤解?

  「我為什麼不能問?我不喜歡這種被控制,被出賣,還有……被妳欺騙的感覺!」他大聲吼了回去。

  「我欺騙你?」她蹙起眉,「我給你的感覺僅是如此?我為你付出那麼多,你全都沒收到嗎?」

  胡喬飛背轉過身,故意冷著嗓子,「妳所做的一切我全明白,但我更想相信那只是妳的手段之一。」他猛回頭,瞇起一對狹長雙眼繼續說:「陸盈,讓我告訴妳,我非常……非常……可以說是極其厭惡這種被人家玩弄在股掌間的感覺。」

  「你的意思是,我不但欺騙你,還……還玩弄你?」她的身子在顫抖。

  「差不多了,甚至更過分的是……以為自己會幾招巫術就想擺佈我?哼,我勸妳離我遠點兒,我不會再上當了,妳有精力就去玩弄其他男人!」

  扔下這句絕情的話語,他竟然就這麼離開了,不帶一絲情感、一絲留戀的離開了。

  陸盈定定看著他,直到他的背影完完全全消失在眼前,她才驀然清醒,發現原來自己早已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

  胡策被逮,胡喬飛理當回家繼續接任「胡氏」總裁的位置。

  但是他卻依然故我,雖然星期五酒店他不再去,可是他仍繼續幹他的卡車司機、甚至於到工廠做搬貨的苦力,這一切看在陸盈眼中是難過不已。

  偏巧這時候她從校長那兒得知施靪重傷的消息,只好暫時放下手邊的事,趕到醫院看他。

  在這趟探病之中,她明顯察覺到一直照顧著施嚀的女孩對他有著很深很濃的愛意,可就是不肯說出口。而施靪對她也有著潛藏的恨意,以至於重病清醒後,他仍不願提及她。

  唉……為何情路就是這麼難走?而她不也一樣要在校長面前、同學面前,表現出開心的笑容、無憂的神色嗎?尤其她不想在邵千面前顯露出「痛苦」的神情。

  可又有誰知道她的心有多郁、多悶?

  今天,她又來到那間貨運行等他,等了好久好久,她才看見他開著卡車回行交車。待他一走出車行,兩人四目相對,世界好像都無聲了……

  胡喬飛的心緊緊一揪,眉頭不自覺地攏起。

  好幾天沒看見她了吧?他還以為她就這麼走出他的生命,不再出現,沒想到他還有再看見她的機會。

  「為什麼不回去?」她啞著嗓,輕聲問。

  「我回不回去關妳什麼事?」原來她來找他不是因為想他、或是有其他私人感情在,還是一心一意要將他勸回家。

  「爺爺會為你擔心。」她不忍見胡笙日日發愁呀。

  在來這之前她去看過他,只見他鬢邊白髮似乎更多、更濃了,可以想見他真的希望阿飛能回到他身邊。

  而如今她能確定的是,他之所以不回去主要是因為她,因為他氣她一直瞞著他某些事,所以他消極反抗,說什麼也不肯回去。

  既是如此,她這個罪魁禍首再怎麼也得盡盡自己的一份心意。

  「爺爺?!」他嗤笑,「什麼時候妳也喊他爺爺了?感情變得這麼好,我怎麼不知道?」

  「你別這樣。」陸盈走到他面前,定睛看他,「阿飛,我死心了。」

  「什麼意思?」胡喬飛半瞇起眸。

  「我不再祈求你會承認愛上我,因為我知道你的脾氣就像牛……要讓一頭牛低頭談何容易。」說時,她的眼角已濕濡。

  「陸盈,我不是不承認愛上妳,而是根本不可能愛上妳。這樣妳可以把妳那顆心死得更徹底一點了吧?」冷哼一聲,他拿起頸子上的毛巾用力擦了擦臉,又快步朝裡面走去。

  「阿飛?你要怎麼樣才肯回去。」她揚聲喊住他,

  「那是我家,我高興哪時候回去就哪時候回去。」他微鎖眉心。

  「是因為我,你才不回去的是嗎?」陸盈走到他面前,與他眼對眼。

  「怎麼了?是不是又想用那種巫術還是妖魔法來蠱惑我的心神,想讓我凡事聽妳的?」他撇起嘴角,笑得有絲激狂。

  「你放心,我不會再對你使用那種方法了。」說著,她突然笑了出來。

  「妳笑什麼?」這妖女又再耍什麼詭計了?

  「看來,你還真是被我嚇壞了。我只是平凡女孩,別把我當成一個凡事都必須用這種特殊技能達成的妖女好不好?」她嘴畔掛著難堪的微笑,親耳聽他這麼說自己,她能不傷心嗎?

  顯而易見的,他已將她視為一個對任何事都必須以咒語來解決的女人。

  「妳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他凜著一張臉,「我不想跟妳這種女人說話,請妳讓開。」

  她低著頭,兩隻小手相互攪扭著,接著抬起頭又對他嫣然一笑,「我不走,除非你答應我回家。」

  「呵,妳倒是拗性堅強呀。」他冷謔一笑,轉身坐上那台哈雷機車,再也不逗留的離開她眼前。

  陸盈不死心,她立刻衝到大馬路上攔下一輛計程車,在他後頭急起直追。

  直到他停在住屋大門外,她也正好追了上去,緊緊跟在他身後,直到他進入屋裡,她快步衝了進去。

  胡喬飛受不了地瞪著她,「妳有完沒完呀?」

  「在你回去之前,我會一直跟著你。」她深吸了口氣,非常勇敢地對他說。

  「陸盈!」胡喬飛火了,他瞇起眸直逼向她的臉,「妳真要將我逼到盡頭才肯罷手,是嗎?」

  「如果你不願意讓我逼,我就奉勸你一句話,快回家吧。爺爺身體已大不如前,他很想——」

  「夠了!他是我爺爺,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他拉住她的衣領,怒火填膺地說。

  「你知道?你就只會傷他的心不是嗎?」她咬著下唇,重重反擊。

  「媽的!我問妳,妳是我的誰,妳說呀!妳有什麼資格跑到我面前指責我的不是?」他利光炯迫的眼瞪著她。

  「我知道我什麼也不是,可我不忍見爺爺日漸消瘦。」她已能瞭解他根本不愛她,過去是她太過自信了。

  「這麼說,是我爺爺授予妳這項權利了?說吧,他拿多少錢買通妳?」他大笑出聲,「我已經查出來了,當初妳之所以接近我,就是我爺爺請你們校長幫忙的是不?」

  「你!」她錯愕地看著他,「你知道了?」

  「別忘了有句話說『紙包不住火』,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已清楚一切,妳就別再耍什麼詭計了。」他憤恨地瞪著她,「如果識相點,不想再弄得自己面子裡子都沒了,那就請滾吧!」

  她一愣,「是因為這樣,你才將恨意轉嫁到爺爺身上嗎?」

  「我不會再回答妳任何問題!」他用力一吼,「滾——」

  她走向門邊,回頭又看了他一眼,「阿飛,我只想再說一句。如果你回去,我將答應你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我說的是真的。」

  見他沒回頭理會她,陸盈小臉一皺,立即奪門而出。

  既然他已知曉一切,看來她是勸不動他了。因為她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對她的恨意有多深!

  想著想著,她競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胡公館外,或許她是想在離開之前再看爺爺一眼。

  但讓她震驚的是,當她一踩進胡公館,卻發現裡面的人亂成一團,還看見救護車來到這裡,他們緊急下車奔進屋內,最後將胡笙給扛出來,而寇叔老淚縱橫地緊跟在後。

  「寇叔……爺爺怎麼了?」她急急衝上前問。

  「老爺突然中風了,他現在昏迷不醒呀。」寇叔邊說邊要跟著上救護車。

  「什麼?」她瞠大眼,又問:「那你通知阿飛了嗎?」

  「還沒,哪有時間呀!」

  「你去通知他,我去的話他不會信我的。」陸盈趕緊說。

  「可老爺……」

  「我可以跟他一塊兒去醫院,寇叔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爺爺。」說著她便跳上救護車。

  寇洋見狀,只好趕緊去聯絡少爺。

  在救護車上,陸盈握住胡笙的手,不停對他說:「爺爺,您要振作,相信您自己,一定要好起來,一定!」

  可是他氣息愈來愈短促,雖然罩著氧氣罩,整張臉卻已泛黑了。

  眼看不對勁,她趕緊撫上他的髮,在他耳畔喃喃說著咒語,希望能將他的心神找回來。她不斷命令他清醒……要完完全全清醒。

  就這麼經過了數分鐘,胡笙終於張開了眼,他看著依舊閉著眼在他身上施咒的陸盈,心疼地拍拍她的手。

  他的動作讓陸盈的心一動,她趕緊回握他的手,「爺爺,您醒了?」

  「對,我醒了,我看到妳正在為我努力呀。」胡笙仍虛弱地說著。「是妳救了我吧?」

  「沒的事,是爺爺您的身子骨硬。」見他清醒了,她心底有著說不出的喜悅。

  胡笙點點頭笑了笑,雖然她不承認,可剛剛他是親眼所見。若非她,他或許是不會清醒了。

  「別說話了,您趕緊閉上眼休息一會兒吧。」她露出一抹笑靨,安撫著老人家的心靈,就見胡笙慢慢閉上眼後,她這才倚在椅背重重吐了口氣。

  如今她的臉慘白得厲害,剛剛為了救爺爺,那段咒語耗費了她許多精力。但是她一點兒也不在意,只要爺爺能活下去,一切都值得的。

  阿飛,你快回來吧!爺爺真的很需要你呀。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6-11 11:46 AM


第十章   

  胡喬飛在得到消息後,二話不說地便趕往醫院,當他看見胡笙好好地坐在病床上喝著開水時,立即傻愣在門口。

  不單單是他,就連管家寇洋也愕然地又驚又喜,「老爺,您沒事了,您真沒事了呀!」

  「對,我已經好了。」胡笙笑了笑,接著又說:「寇洋呀,我的水喝完了,再去幫我買一罐礦泉水好嗎?」

  「是,是,我這就去,馬上去。」

  寇洋一離開,胡笙便對胡喬飛說:「喬飛呀,過來,你怎麼還不過來呀。」

  胡喬飛慢慢走近他,這時胡笙又開口了。

  「瞧我現在這模樣,是不是懷疑我中風住院也是騙你的?」

  胡喬飛垂下頭,「我沒這麼說。」

  「瞧你,沒這麼說,可心底卻這麼念著,對不對?」知孫莫若爺。

  「爺爺——」

  「你別解釋了。我沒騙你,在送上救護車時我已腦充血,完完全全的神志不清了。」他深歎了口氣,繼續說:「多虧有她,是她救了我。」

  胡喬飛眉頭一蹙,爺爺雖沒有道出是誰,可他已能猜出個大概。因為寇叔在來這之前,就已經告訴他是誰陪著爺爺來醫院了。

  「我知道你已經猜出是誰了。」胡笙銳利的雙目直望進他眼底,「沒錯,就是陸盈。她為了救爺爺便在救護車上施了咒,但因為爺爺病得太重,她耗費了太多精力,走時整張臉還是蒼白如紙,四肢還在發抖呢。我本來不准她走,可她卻堅持要離開,因為她說……她不想讓你見了她而生氣。」

  「沒錯,我看見她真會生氣。」胡喬飛故意這麼說,好讓自己那顆思念她的心能趕緊收回來。

  「唉,難道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她?」

  「她有什麼好擔心的?她會咒語,連爺爺的病都能救好,萬能得不得了呢。」他那口氣分明很酸。

  「你這孩子,說來說去就是脾氣差。你真以為會咒語就萬能了,她只是能緩和我發病的時間,到了醫院,我還是得經過醫生的急救。如果咒語真是無懈可擊,她怎不對你施咒,讓你自動回家呢?」

  「我……」他深吸口氣,「爺爺,請你別混亂我的思緒。」

  「我混亂你的思緒?!」胡笙撫著胸口,「你如果真認為我很煩,那你就走吧!我也不需要你回家可憐我了,請你離開,我想睡了。」

  他愈想愈氣,乾脆掀起被子躲進裡頭,他敢保證若他再繼續跟這小子交談下去,定會二度中風。

  胡喬飛怎麼也沒想到爺爺也會消極地排斥與他交談,只好搖搖頭暫時走出病房。但是就在這一刻他已決定回家了。

  爺爺這陣子凸顯的蒼老他不是感受不出來,即便他心裡再不舒坦,也不該挑在這時候與他老人家嘔氣。

  ※※※※

  陸盈在隔天回到了「風學園」。她回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來到校長室,向李勁道歉。

  「校長,很抱歉,我失敗了。」她沒有將胡喬飛成功勸回家,反而弄得自己滿心是傷,還真是失敗得有夠徹底。

  「妳沒失敗。」李勁笑說。

  「怎麼說?」她抬起小臉,眼露不解。

  「剛剛我已和胡老通過電話,胡喬飛已經在今天正式回公司主掌『胡氏』了。」李勁握住她的手,「另外,他還要我謝謝妳的救命之恩。」

  「我根本沒做什麼,再說……如果任何人遇上那樣的事情一定都為傾盡全力救他,這不算什麼。」她直搖頭,對「救命之恩」四個字著實是受之有愧。

  「別這麼說,有些人就算想救也無能為力呀。」李勁一逕地給予她安慰,像是明白她心底那份深藏的秘密。

  「謝……謝謝校長誇獎。」她尷尬一笑。

  「妳也累了,快去歇會兒吧。」她的臉色實在是太差了,李勁不忍再追問她事情經過。

  「謝謝校長。」她是真的累了,身體累、心更累,尤其是那滿腔愛戀如今只能涓滴不剩地放任給記憶,每每回想又是一陣心痛。

  此後,她每天就像行屍走肉般地沒有笑容、沒有表情,讓老師們見了都心生不忍。還好向來喜歡與她抬槓的孟波執行任務未歸,否則見到她這張臉,肯定又有一番逼問。

  就這麼半年過去了,而身在「胡氏」的胡喬飛呢?

  他的回來可以說是「胡氏」的幸運,非但把公司經營得有模有樣,還比以往的營收多出了百分之二十,對整體員工而言是一種特別的激勵。

  但是唯一的缺點,就是他變得暴躁易怒,對下屬的要求更是嚴苛厲色,以至於每個人見了他都得退避三舍,卻不知總裁為何會變得這麼不可理喻。

  然而,這一切看在胡笙眼中全都明瞭。這孩子明明是嘴硬,其實他非常思念陸盈,卻怎麼也不肯說出口或表現出來,愈是壓抑,他就變得更加暴怒,何苦來哉?

  唉……看樣子他若不好好想個法子解決,胡氏的職員遲早會被他嚇得跑光。

  於是,今天他故意挑在胡喬飛下班回家的時間講起了電話,唱起自導自演的獨腳戲來。

  「什麼?林警官,你沒說錯吧?」

  「真的嗎?!胡策逃獄了?」他口氣這下變得急促。「那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今早呀,老天……」

  「哦,我知道我知道,謝謝你,我會叫喬飛小心的。」

  「啥?還有陸盈也很危險?」他白花的眉一攏,「我該怎麼保護她呀?」

  「派個保鏢?好好,我盡量。謝謝,謝謝林警官。」

  當他放下電話,等了許久,終於瞧見胡喬飛推門而入。

  他已能從喬飛那張泛白的臉上,看出他已完完全全聽見他剛剛的談話了。

  「喬飛,你下班了,就快吃飯了,你去梳洗一下吧。」胡笙揉了揉眉心,蓄意不告訴他真相。

  「爺爺,您剛才說……胡策逃獄了!是真是假?」他現在哪還有心情吃飯呀。

  「什麼?你……你聽見了!」胡笙故作震驚樣,「這……」

  「到底是不是?」他走近胡笙,坐在他對面。

  「沒錯,剛剛我是接到一通警局來的電話。」胡策笑了笑,「逃就逃了吧,現在他不過是天涯淪落人,沒什麼把戲好耍的。」

  「什麼沒什麼把戲好耍?他平常養了多少小人,這時候一定有人接濟他的。」胡喬飛激動地握緊拳,心底開始擔心……擔心逃獄的胡策會對陸盈不利。

  「接……接濟就接濟,你擔心什麼呀,難不成現在他還敢找你算帳嗎?別擔心,我想先去洗個澡,等會兒就吃晚飯了。」胡笙故意淡化這件事的嚴重性,裝模作樣的上了樓。

  「爺……」見他走後,胡喬飛再也待不下去地迅速離開家門,直趨「風學園」。

  即便他不能原諒她的欺瞞,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遇害,他一定要救她!

  ※※※※

  「陸盈,走,我請妳去看電影。」陸盈的導師李芸見她一直無法展開歡顏,於是在下課後對她提出邀約。

  「李老師,我想回宿舍休息了,謝謝妳。」陸盈笑著拒絕。

  「真不要?這可是妳最欣賞的道格拉斯主演的。」她仍不放棄。

  陸盈依然搖搖頭,「對不起,我真的好累。」

  「那……好吧,反正還有幾天才下檔,過幾天我再問問妳囉。」李芸這才發現陸盈當真是嚴重的失意。

  以往,只要是道格拉斯演的片子,她從沒錯失過,如今她竟然毫無心於此,可見佔據她心靈的某個人或某件事已經大過一切。

  「嗯。」陸盈仍是甜美笑著。

  「那我先回去了。」

  「老師再見。」

  李芸一走,陸盈一個人走在回去宿舍的路上。突然她聞到遠方飄來野薑花微淡的香味,驀然想起這季節正是野薑花盛開時期,而學校後山就有成片的野薑花。

  像是受了它的香氣誘惑,她緩步走出校門,朝後山而行。

  然而就在半路上,她竟瞧見了他!

  她的身子經不住地一顫,雙眸直瞪著他,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妳……妳為什麼不待在學校裡?我知道你們校園戒備森嚴,但為何要跑出來?」他聲音發沉。

  「先生,請問你是?」陸盈終於找回說話的能力。

  「妳!」他眉頭猛地蹙起,「我就不信妳會忘了我。」

  「我是個妖女,不記得你這個凡人,請你讓開。」她眸子一斂,打算從他身側走開。

  胡喬飛橫身一擋,阻絕了她的去路,「我話還沒說完,妳不能走。」

  「那就請你快說,可以嗎?」她回過臉,撇唇一笑,那對帶笑的美眸迸射出堪稱玩味的銳利。

  她的笑眼竟會莫名揉痛了他的心,可當初是他拒她於千里之外,他又能說什麼來挽回呢?

  「好,妳聽我說,聽說胡策逃獄了。」他吐了口氣,微嘶著嗓音說。

  陸盈一愣,卻沒將任何情緒表露在臉上,只是淡淡地問:「謝謝你告訴我。就只是這件事嗎?」

  聞言,胡喬飛十足震愕,「陸盈,妳不要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可知道他逃獄對妳有多大的威脅性?」

  她微斂眼瞼,頓了會兒才抬頭對他笑說:「我現在只是個普通學生,他應該不至於找上我,這請你放心,倒是你……你自己要小心才是。」

  「我勸妳,別掉以輕心,胡策的為人我太瞭解。當初是妳抓了他的證據,他首當其衝便是找上妳。」他走到她面前,用力抓住她的肩膀。

  陸盈揮掉他搭在肩上的手,「你不要碰我。」

  「陸盈!」他的臉部線條赫然僵凝,「我是為妳好。」

  「不需要。你別忘了,我是妖女,我會咒語,胡策他鬥不了我,你的擔心是多餘的。」陸盈一雙烏瞳直瞅著他,抿緊的唇角隱約帶了抹輕愁。

  就在這一剎那,他才猛然察覺她似乎清瘦了不少。

  「有件事我一直忘了跟妳說……謝謝妳救了我爺爺。」半年前若不是她,胡笙絕對逃不過中風的噩運。

  「哦,我終於懂了,你是因為這件事才對我有了突兀的關心。呵……害我嚇了一跳。」本以為他對她還有一絲留戀,原來這麼做全是因為爺爺呀。

  「我不是——」

  「你不用說了。就算胡策找上我,是死是活我都無所謂了,你就不用再假惺惺,請你走吧。」她要的不是他的感激,更不是他這種言不由衷的關心,對於他…… 她放棄了。

  「難道妳忘了妳曾說過的話?」他掐握成拳的手掌收了又放、放了又收。

  「我說過什麼?」

  「妳說妳會等,等到我承認愛上妳。」他重重地說出每一個字,卻不知這句話已深深傷了她的心。

  沒錯,她是曾經這麼說過,她是對他有著篤定的信心。但是她的堅持、她的決心,已在他那殘言冷語中粉碎得一絲不剩。

  「我忘了。」丟下這話,她舉步又走。

  數步遠後,胡喬飛再也忍不住地快步趕到她面前,在她不及提防下,用力抱住她,吻上她柔嫩的嬌唇。

  陸盈先是一震,接著強烈掙扎了起來,眼看他絲毫沒有放開她的念頭,她慌得舉起手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他撫著臉龐愕然看著她。

  而陸盈也同時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手,顫著嗓說:「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但請你離開,別再來打擾我了行嗎?我只想自己一個人好好的生活。」

  她節節後退,直到一段距離之後便轉身往校園直奔。然而她的心卻在落淚,離開他實在是情非得已,因為她是人不是東西,不是他煩鬱時踢往一邊,心情好時才給予莫名的關心。

  阿飛,什麼時候你才可以給我我所要的真情真意呢?

  若不能給我,我寧可放棄……而且已經放棄了。

  ※※※※

  「陸盈,最近妳在唸咒語時老是心不在焉,再這麼下去,妳的期末成績可能就不合格了。」李芸眼看她這陣子是更加失常,不得不開口勸導她。

  這孩子真不知該怎麼幫她,請她看電影她不去、約她去逛街她嫌無聊。好吧,那就邀她一道去吃晚餐,可她又說浪費,寧可一個人躲在宿舍啃泡麵,讓她是既頭疼又無奈。

  「我……對不起老師。」陸盈垂下臉,實在無言為自己辯駁,因為這陣子是她入學以來最不認真的時候,她明知自己不應該卻無法收心。

  「妳光說對不起是不行的。我向校長替妳爭取一次補考的機會,妳一定要把握才行。」李芸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

  「我懂。」她點點頭,可是對這次的補考卻一點兒把握也沒。

  「好,那加油了。」李芸看出她眼底的茫然,忍不住搖搖頭。

  「嗯,我會的。」陸盈微微笑著,「那我就留下來再練會兒。老師妳放心,我定會努力找回以往的實力。」

  「那我先走了,妳也別練得太累了。」

  「我懂,老師妳去忙吧。」

  在老師離開後不久,陸盈正欲閉上眼練功時,眼角餘光卻發現門外有個影子。她回眸一瞧,看見邵千愜意地靠在門邊,帶著抹笑直望著她。

  他這種古怪笑容,讓她潛意識裡感覺有事發生。

  她瞪著他,朝他走過去,「你笑什麼?」

  「我笑妳這丫頭竟會為情所困這麼久。」他眉一挑。

  「你少在那五十步笑百步,前陣子失意的人可不止我一人而已,有個人更嚴重呢。」她笑睨了他一眼。

  「好好,算我說不過妳。我來找妳也不是為了和妳抬槓,而是校長要我叫妳過去。」他揉了揉鼻子,笑出一抹興味。

  「校長要你叫我過去?」陸盈一雙柳眉輕輕攏起,心付,該不會她這幾個月來的心不在焉已傳進他耳中?

  唉,這一去,免下了又是一陣數落。

  「沒錯。」邵千點點頭,「快去吧,他在校門口的守衛室等著妳呢。」

  「守衛室?!」她眸子一張,直覺不可思議,「為什麼要我去那兒?」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還是請妳過去一趟吧。」邵千聳聳肩,可嘴角銜著的可惡笑容卻一點兒也不像不知情。

  「不說拉倒,我去了不就知道了嗎?」對他吐了吐舌頭,陸盈走出教室直趨大門口。

  一到那兒,她竟意外瞧見李勁正與寇洋對峙著,一個是想衝進校門,另一個卻是說什麼也不肯放他越雷池一步。

  「校長,您找我?」陸盈緩步朝他們走了過去。

  「沒錯,這個人直想闖進校門,他說非得見妳一面不可,所以我才讓邵千把妳叫來,問問妳打算怎麼處理?」李勁口氣不善地望著站在門外的寇洋。

  校長會有這樣的反應,陸盈並不覺意外,因為在她剛進校門時校規就明定:入校學習時期校內學生絕不容許與校外人士見面,以免影響學習成果。倘若校外人士硬要闖入校園,學校有權將他送交警局查辦。

  這樣的規定從沒被人破壞過,如今頭一次碰上卻與她有關,難怪校長一看見她就火冒三丈。

  「校長,他是寇叔,也是您那位長輩的管家,您不認識嗎?」這點倒是讓陸盈不解。

  「我當然認識他,所以好言勸他離開,但是他說什麼都不肯走,寧可讓我轉送警局也要見妳一面。好吧,既然他這麼說,我只好讓妳見見他,至於他的未來就只好讓法官決定了。」李勁故作冷硬地說。

  「校長,我真難以想像您是這樣的人。」陸盈走向寇洋,「寇叔你已經看見我了,就快走吧,我們學校是不讓人隨便闖入的。」

  「在我來這之前就已聽說『風學園』有這項規定,可是我不見妳不成呀,因為我們少爺失蹤了!」寇洋心急如焚地說。

  「失蹤?!」她心一提,「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二十幾天了。」

  「二十幾天?!」她低首想了下,那不就是他上回來找她的時候嗎?

  那時候他是為了告訴她胡策越獄了,若真是失蹤,會不會跟胡策有關,或者該說……他已落入胡策手中?!

  「寇叔,難道他這段日子都沒跟你或爺爺聯絡過?」她急促地問。

  「沒有……就是什麼都沒有,老爺才要我來問問妳。」

  「我……」陸盈心亂了,她咬著下唇,競在不知不覺中淌下淚來。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最後,她索性推開李勁,不顧一切地衝出校門。

  「我去找他。」

  「喂,陸盈,妳給我回來。」李勁企圖喊住她。

  陸盈什麼也聽不進去,只一味地往後山跑去,希望能在那兒再度看見胡喬飛的身影。

  眼看她義無反顧的跑遠了,李勁笑著走向寇洋,拍拍他的肩,「他們這對冤家也磨得太久了,是該有圓滿結束的時候了。老寇,沒想到你還想得到這個主意呀!」

  「你的意思是……以為這是我編出來的謊言?!你錯了,我說的全是實話,我們少爺是真的失蹤了。」寇洋的臉上不見鬆緩。

  「什麼?真的失蹤!」李勁挑眉叫道。

  「是呀,就不知道陸小姐是否真能找到咱們少爺了。」寇洋無力一歎,如今只好祈求上蒼幫幫忙。

  ※※※※

  陸盈在大街上找了一整天,後來又不死心地跑到他以前租賃的屋子,還不忘到貨運行與酒店問問,然而一切希望都落空。

  當她再度回到風學園已經是三天後了。

  走到宿舍外,她無力地坐在外頭長椅上,看著外頭的星星。

  「星星呀,能不能告訴我他究竟是不是安全?他到底有沒有落進胡策手中?」

  「原來妳還是關心我的。」

  乍聞這嗓音,陸盈連忙回頭一瞧,看見胡喬飛一如以往般意氣風發地靠在牆邊,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你……你沒事?」她抖著聲問。

  「當然有事,怎會沒事?」他緩緩走近她,讓她瞧出他臉上那隱現的憔悴線條。

  「你這陣子跑去哪兒了?」她真的好想好想抱抱他。

  「追著妳跑呀。」他伸手捶了下頸後,並轉了轉腦袋,露出一臉疲憊。

  「你追著我跑?!」陸盈錯愕,「這是什麼意思?」

  「那天我來找妳後就沒和妳分開過,一直守在妳身邊。」胡喬飛撇唇一笑,因為在那段日子裡,他已明顯感受到她對他同樣有著念念不忘的愛戀。

  「這怎麼可能?」風學園又不是公園,哪是他想進來就可以進來的?!

  「我向貴校應徵工友,而且錄取了,妳說我能不能隨時跟著妳呢?」他笑了,笑得如沐春風。

  「你一直跟著我……那你不就什麼都看見了?」她的一張小臉乍紅乍紫,簡直是無地自容了。

  記得在她拒絕他之後,幾乎天天在傍晚時分躲在後面的草皮上,暗自掉著淚,低訴著思念他的心情,這一切的一切不就……不就全被他看光了!

  「應該是吧。」他笑著點頭。

  「你……你……」陸盈已氣得說不出話來。

  「別這樣,氣得一張臉都紅了。」他伸手撫了撫她的腦袋,將她牢牢納入懷中,「我也不想再隱瞞自己的心了。盈……我喜歡妳,我愛妳,這不是妳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嗎?我現在可以很坦白告訴妳,在妳第一次問我的時候,我的心已向你妳服了。」

  「你騙我!」她用力推開他,「我才不信,我不信!」

  為什麼?為什麼就在她完全絕望時,他才要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我說的全是真的!」胡喬飛極為激動地對她說著。

  「若是真的,當寇叔來通知我你失蹤時,為什麼你不跳出來讓他安心呢?」她甚是惱火地問。

  「我是故意不出面的。」

  「為什麼?」她疑惑地回問他。

  「因為……算我自私。我想知道妳會怎麼找我,更想從這點讓妳明白,妳對我的感情是永遠也無法消失的。」他雙手插在褲袋中,半瞇起一對深邃多情的眸子。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變態!」她罵出口後,趄身快步朝宿舍走去。

  「陸盈——」胡喬飛快步追上她,攔在她面前,「別這樣。我知道我這個方法很爛,可是妳也不能欺瞞自己的心吧?」

  「我的心不關你的事。」她鼓起腮,學著他當初拒絕她的口氣,「讓開。」

  「妳真不肯原諒我?」他眸光炯利地望著她。

  「對。」她板著張瞼。

  「好吧,既是如此,我再待下去也沒意思了。那我走,可是為了不讓妳再身陷胡策的迫害恐懼中,我會去找他把帳好好算一算,妳……好好保重。」

  眼看著他轉過身就要離去,陸盈一顆心揪得緊緊的。

  她好想上前阻止,可又不想稱了他的心。討厭、討厭,她好討厭這種感覺!

  但就在他轉過牆角的那一刻,陸盈終於忍不住向他喊道:「別去,我不要你去——」

  她拔腿朝他奔了過去,雙手一張,橫隔在他面前。

  「你……你……你就要氣我是不是?明知道胡策不好惹,你要拿什麼去找他算帳?」

  胡喬飛勾起嘴角,緊緊扣住她的手臂,「別替我擔心,不把他抓回牢裡,我無法安心。」

  「我……」她深吸了下鼻翼,按捺不住滿心愛意,張臂抱住他,「我愛你……我喜歡你……」

  「盈!」胡喬飛拍拍她的肩,釋然一笑,「有妳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但妳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臨去之前能聽見她再度開口說愛他,對他而言已是種莫大的助力。就衝著她的愛,他一定要幫助警方盡快將胡策逮捕入獄。

  「阿飛——」她仍不肯放他走,「如果你堅持,那我跟你一道去。」

  「傻瓜,妳想我會同意嗎?」

  「你不同意我也要跟。」陸盈執意著。

  「妳不要逼我,逼急了我會把妳捆在大床上,到時候妳哪也不能去。」他可不是說假的,為了她的安全他真會這麼做。

  「你……你那麼狠!那你捆呀!快捆呀!」她才不信他真敢這麼做。

  「好,那妳就別怪我,我……」說著,他竟在附近的鐵桿上找來一捆尼龍繩。

  陸盈嚇了一跳,拔腿就要往外衝,卻不期然地撞上了校長。

  「嗚……好痛。」她揉著鼻子抬起頭,一見是李勁,連忙護著胡喬飛,「校長……你別怪他,他應徵工友是為了保護我,你可不能將他送警局呀。」

  「誰要將他送警局?」李勁走向胡喬飛,笑看著這個年輕人,「沒想到你的個性跟你爺爺是一個樣,同樣固執。」

  「李校長……」看著手中的尼龍繩,胡喬飛趕緊藏到身後,「我……我……」

  「陸盈這丫頭向來調皮,要綁就儘管綁,綁回去我也沒意見。」李勁見狀,忍不住大笑出聲。

  「校長!」陸盈抿緊唇,用力一跺腳。

  「哈……別氣我,等我說了下面這段話,你們會更氣另外一個人。」李勁笑著繼續說:「其實胡策還好好的待在獄中,根本沒逃獄。」

  「可是我明明聽見爺爺說——」胡喬飛張大眸子,恍然大悟,「原來這全是爺爺搞的鬼!」

  「你要謝謝你爺爺,若非是他,你們兩個不知道還要失常到什麼時候。快吧,帶陸盈去見他,他在家裡等著你們等了好久了。」李勁對他們眨眨眼後便識趣地離開了現場。

  「我爺爺居然用計耍我?」胡喬飛嘔極了。

  「怎麼樣?你後悔了?若不是爺爺,你永遠都不會來找我對不對?」睨了他一眼,她轉身就走,「就說嘛,男人的花言巧語哪能信!」

  胡喬飛飛快追上她,從身後緊緊抱住她,在她耳畔調笑著說:「可偏偏女人就愛聽男人的甜言蜜語。」

  「我才不愛聽呢!」她大聲朝他吼回去。

  「真的嗎?那我就將心底的一大篇甜言蜜語找其他女孩子說去囉?」他放開她,假意離去。

  「你敢?!」她站在他身後大喊。

  「呃……有個野蠻女友管著我,妳說我敢嗎?」他轉過身,朝她張開雙臂。

  「你……好討厭。」陸盈落下淚,又惱又嗔地說。

  「嫁給我,妳就可以討厭我一輩子。」胡喬飛雙臂張得更開。

  她深吸了幾口氣,忍住滿腔酸澀又甜蜜的感覺,朝他飛奔了過去。

  兩人緊緊相擁,彼此都因為感動而輕歎了聲。

  想想,這段感情能有這麼完美的結果,還真是得感激爺爺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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