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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葉霓 -【惡人窟八邪傳之一】偷人公爵 [打印本頁]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5-12-19 12:40 PM     標題: 葉霓 -【惡人窟八邪傳之一】偷人公爵

本帖最後由 fatbibis 於 2015-12-19 12:41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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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專精偷術的公爵這次要偷人!
對象是行事神秘生化博士冷君子
不過他卻對博身旁的女助理產生莫大的興趣
那高傲的性子教他忍不住直想逗弄她
破例讓她成為「入幕之賓」進入他的的盤
提議一夜情要她以身體換得想要的「自由」
幼時的傷痛使他對男女情感嗤之以鼻
她和主子的曖昧關係卻令他怒氣橫生
不相信五十多歲的老頭比得過身強體壯的他
想盡辦法將他倆隔離的結果引來了殺機
這才知道大名鼎鼎的神偷竟偷錯人了!

【出版日期】 2001年09月15日

【出版社名稱】
禾馬

【書系及編號】 珍愛小說J2036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5-12-19 12:42 PM


楔子


  離夏威夷約二十英哩處有座非常特別、美麗的小島,它屬於私人島嶼,乃法國菲爾家族的後裔菲爾公爵史坦摩赫所有。

  史坦摩赫是一個非常特別的年輕人,十四歲起便離開家,來到這座小島上生活,經過十幾年的努力,他已將這裡開發成極現代化的島嶼。

  在這段期間內,他陸續請了七位來自中國的好友利用各項高科技產物參與這個島的開發計劃,當新穎的科學研發中心建立後,大夥也將這個島視為自己的家,安穩地過日子。

  但時間磨人,在百般無聊下,這八人突發奇想以接各種CASE打發時間,不但可賺取高額金錢,還可乘機四處走走,一舉數得。

  於是他們將這座島命名為「惡人島」,平時活動的科技大樓被他們戲稱為「惡人窟」。

  他們八人各有專精,來找他們幫忙的人也會依此來挑選適當對象,三年下來,他們所接的任務不計其數,從沒失敗過,惡人窟的盛名從此在全球各地傳開。

  路徹辰——乃菲爾公爵史坦摩赫為隱藏身份,所取的另一個名字。個性詭變,專精於「偷」,任何寶貝只要他想要,絕沒有不得手的道理。由於他是惡人島之主,故大夥都以「島主」稱呼他。

  嚴皓寒——開朗多話、性情隨和,專精於「拐」。大至八十歲老人,小自剛學會走路的孩童,都無法敵擋他高超的拐騙手法,被騙的人事後還會幫他數鈔票呢。

  昝晃——粗暴易怒、脾氣嚇人,「搶」技高超,他的厲害之處在於只要走過別人身邊,東西便能得手,唯一讓人覺得突兀的是,他力大無比,長相卻清秀俊美,讓那些夥伴不知該喊他小白臉還是大力士。

  韋應玦——舌粲蓮花、油嘴滑舌,專擅「騙」術,騙人手法之高明已到了令人咋舌且嘆為觀止的地步。

  莫炘——奸詐狡獪,以「計」對付人他最在行,換言之,天底下沒有人比他更會以設計來達成目的,所有的奸計他都駕輕就熟,能靈活運用。

  賀暝——另稱「鬼才」,對數字尤其敏感,擅賭。自八歲行賭以來,紀錄只有一個,那就是贏,任何賭場的人見到他,都覺得十分頭疼,不少賭場甚至主動獻上大筆鈔票,好請這位大爺離開。所以,「贏」是他最擅長的事,且屢贏不爽呀!

  冉熾——性情冷沉、不苟言笑,「擄」術一流,他的目標往往會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落進他的「擄人網」內,而且他答應的生意,任何錢財也無法誘惑他改變心意,因此外界又稱他為「冷面煞星」。

  邵晏——霸氣天成、唯我獨尊,凡是他想要的東西,定當掠奪到手。「掠」貨一流的他喜歡一個人開著船在島嶼四處巡邏,順便掠下他看上的貨物,借此撈上一筆。

  這八人雖然技術、功夫一流,性情卻也古怪偏激,因此外人便為他們取了個「八邪」的外號,只要能徵求他們同意接下的任務,必定是萬無一失,所以近來惡人窟的生意可說是應接不暇,不過,他們在接受任務的選擇上也是非常嚴苛的。

  一、不得蓄意賴賬。

  二、委託人不能從事非法交易。

  三、黑道人物為拒絕往來戶。

  接下來,便是他們八人的傳奇故事——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5-12-19 12:42 PM


第一章


  惡人窟內,嚴皓寒快速步進會議廳內,望著路徹辰的眼中帶著抹古怪笑意。

  「島主,我接到消息,有人要來拜訪你,你見不見他?」

  「誰?」路徹辰專心於手中的報告,頭也不抬的問。

  「紐約的威廉斯。」嚴皓寒單手撐著桌面,俐落一躍帥氣的坐上桌,翹起二郎腿,狀似愜意又灑脫。

  「是威廉斯那老頭?」

  聞言,路徹辰唇邊揚起一抺笑容,那狂肆與慵懶融合成一種特殊的魅力。「他賴的帳究竟是清了沒?如果是前債未清,我連他的影子都不想見。」

  「前債?呵,這我就不清楚了,那得問問賀暝,帳務全都是他管理的。不過,我想憑賀暝那傢夥老奸巨猾又精打細算的腦子,威廉斯就算想欠債也過不了他這一關。」

  一想起賀暝,嚴皓寒打從心底就佩服他有個靈光的腦袋,真不知道他的腦子裡頭裝的腦神經是不是與常人不同,任何牌局他都不會輸,真可謂是當今賭神啊!

  不過他那要死不活的怪脾氣……噁,他想到就怕!

  「說的也是,不如把他叫來問問好了。」路徹辰點點頭道。

  「那你等等,我出去找找。」

  說完,嚴皓寒帥氣的跳下桌子走出去要找人,哪知才轉個彎,就差點與人撞上。

  「好傢夥,你走路總是這麼悶聲不響的嗎?想嚇死人啊。」嚴皓寒睨著對方,嘴角輕輕一挑。

  「是你自己心有旁騖,怪不得我吧?」對方沒有表情的看著他,眼神帶著難以解讀的莫測高深。

  說著,他閃過嚴皓寒身邊直往會議室走,而被他甩在身後的嚴皓寒對他這副跩樣早已習慣了。

  「島主,你找我?」一進門,賀暝劈頭就問。

  跟在他身後的嚴皓寒立刻張大眼,驚訝的道:「老天,我什麼話也沒說,你就知道島主在找你?」

  「我有腦子,光瞧你那副急驚風的模樣,不難猜出你正在找人了,接著你又跟著我進來,不就表示你找的人是我嗎?」賀暝眉頭微蹙,平靜的聲調略冷。

  「哇靠!」嚴皓寒不爽的罵道。他真拿這個死傢伙的刻薄沒轍。

  難怪這傢夥賭什麼都贏,原來他的腦子從一出生就在算計別人,就連詞鋒上也得搶得先機,還真是……

  算了算了,好男不跟惡男鬥,反正他也習慣了他的個性,乾脆眼不見為淨吧。想著,他便點了根煙,兀自吞雲吐霧了起來,省得又招來那傢夥的調侃。

  將這一切全都看在眼底的路徹辰不禁笑了笑,「賀暝,你的個性真是得改一改,皓寒沒有惡意,你不需要對咱們說話也板著張臉吧?」

  「對對對──」聞言,嚴皓寒連忙點著頭,得意的說:「咱們公爵大人今天終於講了句公道話。瞧瞧你,老是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你以為你是咱們當中最有錢的就跩個二五八萬,誰不知那全是賭來的。」

  他罵得可高興了,難得有島主撐腰,他非要利用機會狠狠數落他一頓不可。

  賀暝不語,只是瞇著眼將銳利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有一股深沉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本來要對他眼中泛出的冷光視而不見的嚴皓寒,突然感覺涼意直透心肺,讓他手腳發麻,於是趕緊道:「好了好了,算我受不了你,島主有話對你說,你去瞪他好了。」

  嚴皓寒攤攤手、撇撇嘴,改以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坐在一旁繼續抽著煙。

  見狀,路徹辰笑了笑,便對賀暝說:「你還記得威廉斯這個人嗎?」

  「記得,他曾經欠我們八千六百四十二萬七千九百三十六塊錢美金。」他連想都不想,嘴裡便逸出一串數字。

  嚴皓寒驀然張大眼,身上的雞皮疙瘩一顆顆冒出。「哇靠,你這腦子是人腦還是電腦啊?怎麼記得住這一些搞得人頭疼的數字?」

  「那是因為你不用心。」賀暝冷嗤道。

  「王八蛋!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以為我一直讓你就是怕了你嗎?比腦袋的狡猾我贏不了你,咱們就來比力氣。」他氣沖牛斗的吼了出來。

  「行,我一樣可以向你證明頭腦發達的人四肢並不簡單。」

  「夠了!」路徹辰沉聲喊道,「我們現在談的是公事,請你們不要把私事混為一談,要打要殺要剮,麻煩你們事後再到外頭決一生死,不過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替你們收屍的。」

  「喂!島主,你說這種話,太不道德了吧?」嚴皓寒氣憤的大叫。

  「我不這麼說,你們會停止內訌嗎?」路徹辰微揚起唇,眼底卻散發著不悅的冷峻光芒。

  熟知這是他動怒的表情,嚴皓寒立刻噤了聲,趴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睇著賀暝。

  「島主,有關威廉斯的債務,早在我的逼迫下還清了,不知道你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人?」賀暝不解的問。

  「是這樣的,他約我見面。」

  「威廉斯這個人雖然有點麻煩,討債難了些,倒還不失是位正派人物,他現在又有麻煩了?」

  「我還沒和他見面,詳情也不清楚,不過就如你所言他為人還不錯,既然有急事我還真的不能撂著不管。」路徹辰瞇起眸。

  「既然他前帳清了,後帳要追也容易點,我看你就接了吧。」嚴皓寒忍不住插嘴。

  「他說的對,我也同意你接,追帳的事就交給我。」賀暝也道。

  路徹辰揚揚眉,是驚奇的看著他們,「呵!還真難得,你們兩個也有臭味相投的時候?」

  「島主!」兩人異口同聲,不滿的道。

  「別吵,我同意去見他,由皓寒安排見面的時間吧。」路徹辰趕緊拉回正題,省得被這兩個小子夾攻。

  「行,這事就包在我身上。」嚴皓寒斜挑眉,自信一笑,接著便快步走出會議廳。

  ※※※※

  在嚴皓寒的安排下,惡人島的專屬直升機飛往夏威夷,將等待見面的威廉斯給載到島上。

  當威廉斯一踏上惡人島,立刻寒毛直豎,他不是第一次來這兒,可每每踩在這塊土地上,他便感覺似乎有道寒風吹拂著他皮膚。

  尤其想到他們惡人島討起債來那副奸詐的拐騙手法,他便不禁渾身發抖。

  其實,不是他們追討的手法殘忍狠毒,而是他們精明狡詐的邪樣,往往讓他捏了好幾把冷汗,餘悸猶存啊!

  一走進惡人窟,威廉斯便被安排在會客廳,他戰戰兢兢的坐在沙發上,等待著路徹辰。

  傳說惡人窟內有八邪,他們同樣具備不凡的功夫與頭腦,而他之所以挑上路徹辰,因為他專精於「偷」。

  而他想請求他做的,便是偷樣東西……呃!不,應該說是一個「人」。

  突然門被打開,路徹辰優雅的走進來,一看見他便笑了。

  「嗨,威廉斯,我們好像三個月前才見過面,你的事還真多啊。」

  「呃!我……」他一愣,連忙站起。

  「哈,開玩笑的,你坐啊。」

  「是。」威廉斯點點頭,尷尬的坐下,同時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說吧,這次要我為你做什麼?」路徹辰開門見山的說。

  「我……」他緊張的頻頻拭汗,「我……」

  「怎麼了,如果沒有欠下債務的話,是不必這麼緊張的。」路徹辰手指輕巧的在桌面上敲擊著。

  「我已經清了。」他趕緊解釋。

  「我知道。」路徹辰瞇起眸,擺擺手,「言歸正傳,你這次來這裡,主要是為了武器研發的問題嗎?」

  「啊,你怎麼知道?」威廉斯張大了眼,彷彿看到了怪物。

  「你別以為我們待在這座島上就等於與外界隔絕,該知道的事我們絕不會遺漏。」路徹辰淺淺一笑。

  「這個我知道,惡人島科技發達,甚至可早一步得知尚未發佈的全球新聞。」威廉斯附和著,可是仍有不解,「但是有關武器研發的事可是最機密的消息,你們……」

  「呵,不用你操心,我們自有管道。」路徹辰靠向椅背,撇撇嘴道:「這次又要我偷什麼?」

  「是──」

  「有關研究上的重要物品?」不等威廉斯開口,他便主動先問。

  「不是的。」威廉斯立即搖頭,「他不是樣東西。」

  路徹辰眉宇一擰,「那麼是……」

  「是一個人。」

  「人!」路徹辰突地站起,怒意橫生,「你當我是什麼,要我偷人!你好大的膽子!」

  「不……是這樣的,這個人是個生化科技博士,專門研究新式核子彈的專家,聽說他的研究已經有了部份成果。因此我們老闆才特地從關島將他請來,可是卻在前往紐約的途中被人綁架了。」威廉斯顫著聲說,雖然室內有空調他還是汗水直冒。

  路徹辰瞇起眸,緩著氣道:「他叫什麼名字?」

  「名字……我們沒人知道,也不知道他的長相。」威廉斯低下頭,偷覷了路徹辰鐵青的臉一眼。

  「我頭一次接到這樣的CASE,不知道姓名、不知道長相,這教我從何找起?」路徹辰當真是火大了,口氣不再和緩。

  「可我們知道他有個外號叫『冷君子』。」威廉斯小心翼翼的解釋著。他真擔心路徹辰會因此推掉他的請求。

  「冷君子。」路徹辰沉吟了一會兒。

  「對,聽說他為人孤僻,不愛說話,滿心只有研究,所以大家都叫他冷君子。」

  「哦,就跟你們常愛稱我們為『八邪』是一樣的道理囉?」路徹辰瞇起一雙冷沉的眸子,淡漠一笑。

  「對,就是這個意思。」威廉斯直盯著他瞧,等著他的結論,「不知路先生的意思是……你願不願意接這個案子?」

  路徹辰閉目沉思了好半晌,才道:「他是在何處被劫的?」

  乍聽此言,威廉斯欣喜若狂,因為這就表示路徹辰願意接了。

  「他是在飛機上被劫的。」他立即說道。

  「飛機上被劫?」這倒是怪異。

  「三天前冷君子與他的助理一塊搭上飛往紐約的班機,在飛機上突然消失了,待我們發現時卻怎麼也找不到人。」威廉斯著急不已,「我們急需要這種人才,求你千萬要將他我回來。」

  「好,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說出來,不可有隱瞞,我會盡我所能幫你找到人。」雖然這事件聽來有點詭譎,但這情況這麼具有挑戰性,他又怎麼能錯過呢?

  ※※※※

  路徹辰根據威廉斯所提供的線索,利用特別的解碼技術潛入關島機場的連線中調出當天的旅客名單,經過一個個仔細過慮後發現有三人最可疑。

  一個是法國肯亞葡萄園莊主李爾曼,另一個是日本山口組的副首領漢克.佐佐木,最後一個是英國倫敦大財閥喬克治。

  但是這三人來自不同的國家,而且生活背景、事業體系全無關聯,這倒是讓路徹辰陷入了迷陣中。

  於是他決定走一趟關島機場,從最基本的地方抽絲撥繭找出答案,當他坐上那班相同的飛機,於飛機起飛不久時,突然聽見一旁有兩個空姐在輕聲交談。

  「妳知道?五天前這架飛機上有兩個人被綁走,奇怪的是他們是怎麼被綁的居然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看見!」

  「這事我也聽說了,那後來怎麼了?上面的人有沒有找你們麻煩?」

  「找我們麻煩也沒用,人又不是被我們綁的,只是上面千交代萬囑咐要我們千萬別對外洩露這件事,就算有人問起也要矢口否認。」那空姐義憤填膺的道:「可要我不說我真會良心不安,這陣子直作噩夢,再這麼下去我一定會精神耗弱的。」

  「妳只要當作不知道就行了。」對方安慰道。

  「我偷偷告訴妳,那天發生的事我親眼目睹了,可我不敢說,就怕對方會找我算帳。」她皺著眉。

  「什麼?」另一個空姐將她拉往一旁,躲在更隱密的角落直問;「妳真的看見了?」

  「是啊,我看見一個白髮男人,在飛機即將降落的時候突然走近那兩個人,奇怪的是那兩人就突然閉上眼,不省人事了。」

  「那後來呢?」

  「我那時被叫去忙別的事,再折回來的時候就已經不見那兩個人了。」她以沮喪的語調說,看樣子是被這件事擾得坐立難安了。

  而路徹辰一聽到這兒,心中已有了譜。

  白髮男子……依外貌來看法國的李爾曼嫌疑最重,他決定從他先著手調查。

  ※※※※

  一位身材挺拔的男子手裡端著一壺茶恭敬的放在桌上,隨即轉向靠在窗邊,嘴裡叼著雪茄的李爾曼。

  「老爺,你要的茶來了。」

  「放著吧。」

  「是。」

  這名男子正要退下之際,突然被李爾曼喊住。

  「你來我這兒也好幾天了,一切還習慣嗎?」

  「多謝老爺關心,我非常習慣。」男子輕輕抬首,從微斂的眼睫下看著李爾曼的臉部表情。

  「很好,我看你是塊料,只要好好栽培必可成大器。」他伸了個懶腰,而後站起說:「這裡就交給你了,我有事得出去一趟,會晚點回來。」

  「是。」

  男子目送他離去後竟換上了張詭異笑臉。

  他輕佻劍眉,撇嘴冷笑。李爾曼有了那麼大片的葡萄園,還有一間如此先進的釀酒工廠,為何還不滿足呢?

  學著人家搞投資、合夥生意,結果在一次沒有仔細考量,便挹注大筆資金的情況下,所投資的公司一間間倒閉。最後他在不得已之下將腦筋動到那個生化博士身上,想藉由他的專長將他底下的一間生化科技廠翻身,只可惜他的想法正確,作法卻錯了,他不該挾持人的。

  李爾曼走後不久,路徹辰也跟著快步走出屋外,開車尾隨他而去。

  車行不久,來到一處山坡,他看見李爾曼停下車,走進一間木屋內,在裡頭待了約莫十分鐘才開車離去。

  路徹辰便趁這機會運用他開鎖的開鎖技巧打開木屋的門。

  他先試著推開一個小縫,查看裡面的情景,木屋的客廳內空無一人,他正欲跨進時卻眼尖的看見角落有道紅光閃過。

  路徹辰倏然一個後空翻,避過了電眼的追蹤!

  「shit!」

  他瞪著那道紅光,狠狠的啐了聲,舉槍將電眼射掉後,這才繼續朝裡面走去。

  轉過角落,他聽見一些細微的掙扎聲,循聲找了過去,才發現在隔壁房內有一男一女被捆綁著。

  男的不停扭動著身體,膠布貼著嘴,發出嗚嗚的聲音,倒是那女人鎮定得很,直瞪著他未做任何反應。

  「你就是冷君子,生化科技博士?」路徹辰走向他們,用力撕下兩人嘴上的膠布。

  他這才發現那女人很年輕,二十多歲,而男人看來年近五十,嗯,這麼說他應該就是冷君子了。

  望著眼前這為高大魁梧的男人直望著自己喊冷君子,羅勃一時之間無法判定對方是敵是友,因此半晌不敢回應。

  「我是來帶你們走的,你們怎麼連半句話也不說,這是對待恩人的態度嗎?」路徹辰蹙起眉,口氣不佳地問。

  眼看時間緊迫,他沒空再與他們耗下去,替他們鬆綁後,將他們拉出木屋。

  「從現在起你們如果要活命就跟著我,少說話,我要你們做什麼就做什麼,否則出了什麼事我可不會管你們的死活。」

  路徹辰先給他們一個下馬威,隨即將他們往車上一推,朝他事先便已經研究好的小路駛去,離開了肯亞葡萄園。

  車行了一段距離之後,羅勃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這位先生你到底是誰?我們只不過是從關島搭機去紐約,為何會被人劫持?」

  「誰要你是赫赫有名的生化科技博士,又不帶個保鏢就這麼遠赴紐約,這算是你們自找的。」路徹辰一手操控著方向盤,一手擱在窗口,狀似瀟灑的撇嘴道。

  想不到這個任務居然這麼輕鬆就解決了,還真是沒意思。

  突然,他發覺坐在他斜後邊的女助理老是以一雙大眼提防的看著他,於是回頭對她抿唇一笑,「別這麼看我,我好歹救了妳的主人,妳不用送一雙衛生眼給我,我承受不起啊。」

  她立刻轉開臉,不看他那訕笑的目光。

  「喲,妳還真冷啊,是不是跟妳主人太久了,所以也感染了他冷君子的習性?」他挑眉一笑,隨即疑慮的蹙起眉心,看向羅勃,「不對啊,你這當主子的看來還挺聒噪的,是不是受了驚,把本性都嚇出來了?以往那些虛偽的保護色全卸了下來?」

  羅勃怯生生的望了身旁的女子一眼,他再也不敢出聲,只是低著頭,任陌生男人將他們帶到未知的地方。

  不過,事情並沒有路徹辰想得簡單,他從後照鏡中看見遠方有兩輛黑色轎車疾追而來,立即喊道:「坐好!」

  他踩下油門,加速向前疾駛。

  羅勃緊抓著門邊扶手,驚愕地問:「怎麼了?」

  「李爾曼派人追來了,我現在要做個飛車表演。」

  他的話語方落,車子立刻加速,高速讓羅勃緊張得冷汗直淌,差點嚇得心臟停止跳動。

  反倒是那位女助理仍冷著張臉,對於眼前發生的事她不是不怕,而是沒空害怕。

  救他們的男人看來一臉邪樣,不見得是好人啊。

  他究竟是誰?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5-12-19 12:43 PM


第二章


  「啊!」羅勃從沒坐過飛車,嚇得驚聲尖叫。

  「閉嘴行嗎?真吵!」路徹辰吼道。

  他一邊操控著方向盤,一邊得注意後方來車的速度,耳朵還得承受這男人的尖叫聲,真他媽的讓人心煩。

  這時,其中一輛轎車的天窗突然開啟,一人探出身子拿著槍直對著路徹辰的車發射,情急之下路徹辰也從腰際拔起槍,伸出窗外,迅速瞄了一眼後便開槍。

  砰!

  精準無誤,一輛黑色轎車的左前輪中了彈,方向一個不穩,撞向路旁行道樹。

  「妙!如今只剩一輛車了。」他揚唇一笑。

  就在路徹辰的車速緩下來的同時,女助理居然跳到前座,手放在方向盤上,「你專心對付他們,我來開車。」

  「算了,妳們女人開車的速度我不敢領教,簡直可媲美烏龜。」他冷嗤了聲,隨即隔開她,右腳踩在油門上,左腳跪在椅座,探出身向後方射發子彈。

  砰!又一聲,另一輛黑色轎車也遭到同樣下場。

  「小心!」羅勃大喊,手指著前方。

  路徹辰立即坐下,握住方向盤往右一打,躲過迎面駛來的大貨車。

  「啊──」羅勃雙眼圓張,這千鈞一髮之際,他嚇暈了過去。

  「羅勃!羅勃!」女子見狀,趕緊坐回後座,緊張的喚著他的名字。

  「放心,他只是暈了過去,沒事的。」

  路徹辰扯著唇,眼光凝注在後照鏡上,雖然已將剛剛那兩輛跟屁車打發了,卻難保不會有下一批。

  他沒忽略那女人對那位膽小博士的稱呼,沒想到這個大家爭相搶奪的大博士居然有個這麼普通的名字。

  「唉……」女人輕嘆了口氣。

  「別嘆氣,妳那位膽小博士不會有事的,倒是妳,我實在為妳惋惜,跟著這樣的老闆不痛苦嗎?」路徹辰嘴角淡淡一牽,從後照鏡瞄了她一眼。

  女人不回應,只是看著窗外,此刻風和日麗,實在很難想像他們剛剛才經歷一場槍戰中。

  轉過頭,她看著駕駛座上的路徹辰。這個男人是誰?為什麼要救他們呢?

  「你是誰?」忍不住,她還是問了。

  「哇!真難得!」他故作驚異狀,「若非妳剛剛喊了羅勃兩聲,我會以為妳是個啞巴呢。

  「你到底是誰?」她冷著嗓重問了一遍。

  路徹辰收起笑意,瞇起一雙利眸,淡淡的說:「我是『偷』你們的人。」

  「偷人?」

  「對,我最愛偷人,尤其是像妳這種故作正經的女人。」他眸光閃動,笑意突地湧現,話裡卻飽含訕意。

  女人倒抽了口氣,想反駁卻又忍下。她告訴自己,這十年來她早已養成不為外界所動的淡漠,專注於學問的研究,怎麼可以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動怒?不,她絕不能……。

  「怎麼不說話,是默認了?哈……」確定沒有人再跟來,他放心且愜意地往後一仰,發出更猖狂的笑聲。

  「無聊。」她的心竟因他的話強烈跳動,就連呼吸也覺得窒悶,一口氣梗在胸腔差點透不出來。

  「喂,妳叫什麼名字?」見她想生氣又不敢生氣的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在問別人姓名之前是不是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她冷冷地牽起嘴角,冷冷的話語擲向他。

  「哈……說真的,妳比那個膽小博士有意思。」他的薄唇微微勾起,噙著一抹笑意。

  她不再理會他的調侃,索性閉上眼。

  「妳不理我,小心我將妳往路邊一丟,讓妳和妳的博士在這兒自生自滅,喂,妳可是做人助手的,保護的責任妳該懂吧?」

  路徹辰忽地轉首,正好一盞剛亮起的街燈照射在他的側面上,柔和了他如刀鑿般深邃的臉孔線條。

  「你的意思是?」她瞪著他。

  「現在我可是妳的救命恩人,我說什麼妳就該答什麼。」一抹趣意在他眼底橫生。

  「宵小之輩也敢有這種要求?」她面不改色道。

  「宵小?!」他回頭凝睇著她。

  「你不是說你是個賊嗎?」她瞇著眼,淡然笑了。

  「我……賊!」他指著自己的鼻尖,突然爆出狂肆的笑聲。

  看他動不動就笑得如此狂妄,她真想大喊一聲神經病,但這種男人不值得她做出有損形象之事。

  「妳知道嗎?大夥都喊我『神偷』、『偷聖』,可沒人會像妳這麼稱呼我,不過當神當聖我當膩了,換換『賊』字輩似乎也不錯。」路徹辰深吸了口氣舒緩胸中被笑意所激起的疼痛感。

  她不愧是跟在博士──雖然他對這個叫羅勃的博士覺得有些不屑──身邊的人,雖然不太愛說話,卻一鳴驚人,口齒伶俐、不愛賣弄,倒是滿對他的胃口。

  「對了,妳和那個膽小博士是什麼關係?」他突地一問。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後便轉身面對窗外,閉目養神,懶得理會他的無聊問題。

  得到一個大白眼與她的不予回應,路徹辰只好聳聳肩,踩下油門奔馳在大馬路上。

  假寐的韓憶情能感受到車速逐漸加快,幾乎快飛起來,她不自覺的緊握雙拳,強迫自己不能緊張,不能被激,尤其面對眼前這個無聊透頂的男人,她絕不能在他面前示弱。

  路徹辰由鏡中看著她緊張的身影,嘴畔的笑意更深更濃了。

  好個女人,想不到她的脾氣還真倔呀!

  那就看看誰先投降吧?

  於是他將油門往下踩,車子更快飛馳。就此,一場心理戰展開了。

  ※※※※

  路徹辰帶著膽小博士與他的助理,三人回到了惡人島。

  剛下直升機,韓憶情被島上林木茂盛、綠意蓊蓊的景色懾住了心。

  好美、好靜謐的的方!

  「這裡是……」她情不自禁問出口。

  「我的的方……賊窟。」路徹辰帶著笑,話中有話。

  而對他倆之間的對話完全意會不來的羅勃一聽見「賊窟」兩字,立刻嚇得兩腿發軟。

  「你說什麼?賊……你是賊?!」他抖著聲指著路徹辰。

  「你給我閉嘴!」路徹辰狠狠對他吼了回去。

  可惡!自從遇上這個膽小兼白癡的博士後,他似乎很容易被他激怒。

  他很懷疑外人對這個博士所下的評語究竟是不是錯了。

  什麼冷君子,簡直就是鼠之輩!」

  此刻,惡人窟的昝晃與嚴皓寒開著車來到停機坪,一見到路徹辰,異口同聲道:「東西偷到手了?」

  「沒到手我能回來嗎?總不能丟咱們八邪的臉。」路徹辰一把將羅勃拉到兩人面前,「這就是我到手的『東西』。」

  「什麼?是個人!」

  嚴皓寒驚愕地張大一雙眸子,望著像龜孫子縮著腦袋的羅勃,「這個人真有那麼值錢嗎?會讓一毛不拔的威廉斯砸下大筆金錢,為的就是救他?」

  「你別瞧他這副樣子,他可是炙手可熱的生化博士。」

  路徹辰冷嗤了一聲,正打算走回他的房裡躺在按摩浴缸內好好享受一番,哪知身後竟響起一道非常憤慨的女聲。

  「你別走!」

  他狐疑的挑眉,徐徐轉過身,望著韓憶情微微抬起,小巧可愛的下巴,「嗯……神秘的女助理,還有事嗎?」

  「我希望你說話能夠客氣一點。」韓憶情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多事,可偏偏就看不慣他這副眼高於頂又傲慢的態度。

  流氓雜碎她見多了,可是沒有一個像他這般,讓她討厭到恨不得手上有把槍將他打成蜂窩。

  「呦,各位,我到底是哪兒不客氣了?」他雙手抱胸,雙眼閃著光芒,語帶促狹。

  「是啊,我們島主哪兒不客氣了?」昝晃猛地跨前一步,他才正要攫起韓憶情的手已被路徹辰擋下。

  他知道昝晃手勁極大,這一握,那女人少說會三天手腕不能動。

  「羅……羅勃博士並沒有得罪他,他又何必直挖苦人家?」她一對星眸直凝住在昝晃那張深邃英挺的五官上。奇怪,這男人外表清逸不凡可脾氣怎麼那麼衝?

  上天真是不公平,這些男人一個比一個猖狂無禮,為什麼還給他們無懈可擊的外貌?

  不知怎的,當路徹辰看見她直盯著昝晃瞧時,心底竟生出了極度的不滿。

  「我挖苦這位大博士了嗎?」冷哼一聲,他轉向昝晃與嚴皓寒,「把他帶進研究室,我希望他能夠善用時間,那裡就借給他發揮長才吧。至於妳……」他看向韓憶情,對她扯出詭笑,「跟我來。」

  韓憶情不得已,只好對羅勃使了個眼色,便隨路徹辰而去。

  來到惡人窟的會議廳內,路徹辰指了指一張椅子,「坐啊,別緊張,我不會吃了妳。」

  他嘴畔帶著可惡邪笑,漂亮的薄唇輕輕抿動了幾下。

  雖不願聽從,但情勢比人強,她還是壓抑住滿腹的不滿,坐了下來。

  「妳是不是看上了昝晃那傢夥?」修長的身子靠著桌沿,他開門見山就問。

  「昝晃?」他是誰?

  「就是剛剛和妳說話的漂亮小子。」路徹辰揚起唇角,似笑非笑的問道。

  「你胡說什麼?」

  她倏然站起,血液彷彿全衝到腦中,讓她覺得呼吸困難。她不懂,這些人是要救她還是害她,為何不送她回關島,還將她帶來這兒廢話連篇?

  「讓我說到心坎裡了嗎?瞧妳激憤難平呀。」他瞇眼對住她。

  韓憶情深吸了幾口氣,「抱歉,我不想理會你這種無聊的問題,我只想知道什麼時候放我走?」

  「妳隨時可以走,不過那個羅勃就得留下了。」他眼底醞釀了一股深沉。

  「不行,他是我的……我的老闆,怎麼可以讓你帶走!」她激動不已,還得考慮措詞,避免讓他聽出破綻。

  「可是他是我賺錢的籌碼。」他對她聳聳肩,露出一副無辜的可惡笑臉。

  韓憶情柳眉微蹙,「這麼說你是不可能放他走了?」

  「沒錯。」他挑眉輕笑,炯亮的雙眸閃出一抹狎光,「當然,如果妳要留下來,我也很歡迎的。」

  她考慮了一會兒,才道:「好吧,那我留下。我累了,我的房間……」

  「咦,妳不過是人家的助理,還忙著喊累,這樣有道理嗎?」路徹辰貼近她的臉,語氣輕慢的說:「既然妳的身份是助理,那就等於下人,是不是得讓我們使喚?」

  她被他這話給刺激得傻住,竟說不出話來。

  「好了,今天就讓妳休息,我現在就帶妳去妳的房間。」

  說著,他便走進右方那扇門,韓憶情猶豫了一會兒,只好跟上。當走出門外,這才發現那兒居然有個中庭,然後呈放射線分出多條岔路。

  他將她帶往左側的那條路徑,她緩步跟著。這裡有許多房間,不知是誰住的。

  直到來到最後一間房他才停下腳步,對她笑說:「這幾間是下人房,惡人島所有的傭人、花匠都住在這兒,這間房就借給妳吧。」

  韓憶情氣得渾身發抖,但為了羅勃她還是忍下了。

  「謝謝。」

  丟下這兩個字,她便閃身進屋,門要關上的那一剎那,他卻擠身進來。

  「妳這是什麼態度?」

  「我累了,先生。」她疲憊地看著他。

  不是因為身體累,而是心好累,尤其是見了他之後,體內所有的精力好像都被他壓搾光了。

  「我叫路徹辰,別喊我先生,這麼生疏。」

  「你明明是褐髮藍眼,幹嘛要取個中文名字?」她不解地問。

  「妳明明是黑髮黃膚,為何會住在關島那種的方?又跟在羅勃身邊呢?」

  他笑著以問為答,韓憶情知道他是在找機會挖她底細。

  「算了。」她搖搖頭,「請你出去。」

  「咦,我發覺妳這麼人外冷內熱,而且挺聰明的。」他欺近她,伸手撫觸著她的臉頰,「既然不是個笨女人,就該知道此時此刻妳最不應該做的事就是得罪男人。」

  「我也不敢。」她不閃躲,直瞪著他。

  「妳還很勇敢。」他的手從她的臉頰摸索到她頸後,將她壓向他,兩個人的唇只差一公分。

  「你想做什麼?」她身子微顫地問。

  「妳說呢?」路徹辰瞇起眼,對著她肆笑。

  「你若敢非禮我,小心我會告你。」韓憶情故意撂下話,希望能嚇走他。

  可是她失敗了,他並沒有放開她。

  「要告我……可以,我們八邪還沒被官司纏身過,妳可以試試。」

  「我只是隨口說說……」眼看他的臉在她眼前定住不動,她真的開始害怕,害怕他真會吻她。

  「我也可以告訴妳……」他笑瞇了眼,「妳當真勾起了我的興趣,不過……今晚我也累了。」說著,路徹辰便撤了身,眼底掠過一絲興味。

  「那請……請你離開。」她力持鎮定的說。

  「嗯……好吧,不過說實在的,我很不想離開這裡。」他看了看稍嫌簡陋的下人房,「雖然這裡的環境差了些,不過這床應該還滿軟的。」

  她沒說話,直盯著他。

  「我想如果在這張床上和女人翻雲覆雨一番應該是種非常不錯的感覺,妳說呢?」他放柔低沉的嗓音,誘惑著她。

  韓憶情沒想到他說起話來竟然這麼下流,氣恨的指著大門,咬牙怒罵,「走!你快給我走!我不會讓你碰我的!」

  「小姐,我有說要碰妳嗎?妳可別對號入座啊。」他嘴角勾出一抹笑痕,挑釁地對著她瞧。

  「滾……」她已無力反擊,只能抵著牆,強忍住眼中的淚。

  多久了,她有多久沒在外人面前掉過淚?

  「要哭就哭吧,何苦強忍著?那是會內傷的。」他搖搖頭,從口袋掏出手帕遞給她。

  她不理他,可眼淚偏偏不爭氣的在他面前掉了下來,路徹辰乾脆替她擦了淚。

  「難怪人家說女人是水做的。」

  「別碰我!」她推開他。

  「好好好,我不惹妳,好好哭一場,女人本來就該柔弱點才讓人憐愛,懂嗎?」

  路徹辰睇著她許久,就在轉身欲離開時,她卻突然跑過來,淚眼迷濛地望著他問,「我們有只皮箱,你能不能還給我們?」

  「皮箱?」

  「是的,咖啡色的小牛皮箱,裡面全是我……我們的研究資料,很重要的。」那是她多年的心血,絕不能因此付之一炬。

  「哦,原來那是研究資料。」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韓憶情以為他想侵佔它,於是嚴肅地提醒,「上面的所有重點是以記號標示,除了我們誰也不知道那代表什麼,你留著它是沒用的,還是還我吧。」

  他瞇起眼詭異的笑了,「妳以為我貪圖它?」

  「難道不是?」她蹙起眉。

  路徹辰突地收起笑容,眸光回復冷淡,「若我真貪圖那些研究報告,我只需要奪得它就行,實在不必要救你們,妳說對嗎?」

  「因為你看不懂它,還需要我們。」她拭了拭仍掛在眼角的淚,強硬地表示。

  「哈……話是沒錯,可天底下像你們這種奇才不少,三個臭皮匠定能勝過一個諸葛亮,妳敢說我拿給他們看了,在他們在集思廣義之後,會意會不出你們的暗號所代表的意義?」他撇撇嘴又說:「千萬別太自大,也別將所有人都當成大壞蛋,嗯?女助手。」

  對她邪佞一笑後,他才舉步離開了狹小的房間。

  韓憶情深吸了一口氣,仍可聞到他所留下淺淡迷人的青草香氣。

  此刻她腦子閃過的全是他剛剛那番話,不可否認的,他似乎將她的心態拿捏了七、八分,也說中了她心底深刻的駭意。

  ※※※※

  路徹辰回到惡人窟大廳中,便煩鬱的以手搓了搓臉。

  那丫頭還真是難弄,不但套不出話,還把他視為大壞蛋一個,提防得要命,啐!

  「島主,你沒把那女的怎麼了吧?」昝晃見他出現,漂亮的眉隨即一挑,調侃的問。

  「呵,不過是個女人,我若真想對她怎麼樣,她還逃不過我的手掌心。」路徹辰凝唇一笑,天底下有兩種人他最不屑,一個是愛女人愛到要死不活的男人,另一種就是女人。

  他也不相信男女之間會有所謂的真感情。

  「不愧是從島主嘴裡說出來的話。」昝晃聳聳肩。

  路徹辰一看見他那張「小白臉」,就不禁皺眉,「你能不能出去曬曬太陽,把自己曬黑一點。」

  「很抱歉,我就是曬不黑,島主羨慕嗎?」昝晃手裡正把玩著一根鐵棍,說著說著,竟將它折彎了,自言自語道:「這樣應該可以用了。」

  「你這是……」

  「拿它當武器,誰要是被我用這玩意兒給『碰』了,包準他三天無法走路。」昝晃拿起那根硬實的鐵棒,在他面前揮動了兩下。

  「你當別人的腦袋是石頭做的?」

  「反正誰惹了我,就不得好死。」昝晃雖有張漂亮臉蛋,不過比起粗暴與力量,窟裡的兄弟都甘拜下風。

  路徹辰搖搖頭,遂問:「對了,那個博士你將他送去研究室了嗎?」

  「皓寒早就將他送過去了。」昝晃突地揚眉問,「你說那個叫羅勃的有個外號是……什麼冷君子是不是?」

  「沒錯。」

  「你會不會弄錯了?那男人一到惡人島便縮著身子像龜孫子,口裡還喃喃唸著:別殺我……別殺我……本來我還不想殺他,可愈聽就愈氣,恨不得一刀刺進他的喉嚨,省得他吵人。」一想起剛剛那情況,昝晃滿肚子的火便旺了起來。

  「你是懷疑我偷錯人了?」路徹辰眼神一暗。

  「是有這個可能,難道你沒有一點懷疑?」昝晃撇撇嘴道。

  路徹辰蹙起了眉,「剛開始我是有這層疑慮,但所有研究資料全在他們身上,再說李爾曼所綁的人也是他們,要是你,你會怎麼想?」

  「要不就是傳言有誤了。」昝晃只好這麼解釋。

  「不管這些,只要我們安全的把他們送到威廉斯手上,就算交了差。」路徹辰搖搖手。

  「但願他這回別再賴帳就成。」昝晃揚唇笑說。

  「對了,威廉斯人呢?」路徹辰突然想起。

  「回紐約了。」

  「什麼?回紐約?!」

  「是啊,他有急事先離開,要你把人親自送到紐約,他還說他們老闆會支付你保護費。」昝晃話中有話又道:「其實這樣也不錯,你可順便在紐約玩玩,聽說那裡的女人都很熱情,雖不及法國女郎,但總比我們這兒好多了,陽盛陰衰,需要時還得出去覓食,喝!還真累。」

  「可我沒答應他這一條,威廉斯那傢夥怎麼說回去就回去?」路徹辰最恨別人目中無他了。

  「那天你不在,所以我們就替你答應了。」

  惡人窟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執行任務的人不在島上,在島上的其他人便可決定任何有關任務的事。

  路徹辰咬牙大吼,「你們還真夠──」

  「島主,這規定可是你自己訂的。」昝晃扛起鐵棍站起,俊秀的臉上有著幸災樂禍的表情。

  他揉揉眉心,「算了,去就去,反正老是看你們幾個男人我也煩了,去看看美女也不錯。」

  「對了,威廉斯還說他明天得去一趟義大利,五天後才會回來,要你五天後再把人帶去紐約。」昝晃交代了句,並趁路徹辰未發火之前趕緊離開了大廳。

  「什麼?喂!你別走!」

  可惡!他真是接錯了案子,那個威廉斯居然敢大膽戲弄他,還有這幾個見鬼的夥伴似乎也存心看他笑話!

  算了!等他到紐約後,一定要找威廉斯「好好」算帳。

  想著,他便走回自己房裡的浴室,脫下衣服,打開冷水,沖刷掉這種被戲侮的可惡感受。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5-12-19 12:43 PM


第三章


  韓憶情住的下人房說大不大,說小也夠放下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幾樣簡單的家具,但讓她喪氣的是,這裡居然連最起碼的筆和紙都找不到,這對她而言實在太不方便了。

  還好,當初她身上放了一枝筆和一本小筆記本,必要時可以寫下她思索的結果。

  坐在椅子上,她開始回憶起一些研究步驟,可是手邊沒有半樣研究器材,這教她……

  唉,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就像她現在這種情形嗎?

  羅勃現在不知道怎麼了?他可有利用現在的環境優勢為她做一些事呢?不知她得在這裡困到幾時,與其在這兒浪費生命,還不如克難的將研究做完。

  爺爺……希望他能平安無事。

  低下頭,她又想起那個可惡的路徹辰,不知為何,只要一想起他,她的心就定不下來。

  而此刻,路徹辰就站在門外,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看見她時而低頭思考、時而蹙眉抿唇的埋怨樣。

  呵!不知她心底有多怨他了?

  他連敲也沒敲就推開房門,直接走進去,韓憶情一看見他,立刻板了張臉。

  「這是身為僕人的態度嗎?」

  他只不過是來看看她,順便問問她需要什麼,畢竟她還得在這兒待上幾天,他說什麼也得好好盡盡地主之誼。

  可是這女人卻只會對他擺張臭臉,難道她不知道能在他惡人島住幾天可是一般人用錢也買不到的呀。

  「我要離開。」韓憶情淡然的瞅著他。

  「離開?可以,只要妳能從我的惡人島離開,我就任妳去。」路徹辰薄薄的嘴角逸出了低沉笑意。

  「我不明白你把我鎖在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她蹙起兩道細長的眉,語出埋怨。

  「我早說了,你們只不過是我賺錢的商品,等時機成熟時我自然會把你們交給付費者,到時候就算妳不想走,我還得趕妳走呢。」

  「既然如此,那麼你能不能讓我跟羅勃見一面,我不要一個人待在這裡,有很多研究計劃是我和他一起完成的,他不能沒有我。」韓憶情走向他,極力為自己爭取機會。

  「妳說什麼?他不能沒有妳!」

  他瞇起眸子,刻意複誦這句話,頓時兩人之間的氛圍變得奇特又怪異。

  「沒錯。」偏偏韓憶情聽不出來他話裡的嘲諷,還傻得直附和。

  「你們究竟是什麼關係?當真只是主僕而已?」他拉下臉,已不見方才的笑容。

  她愣了下,到現在才聽出他的話中有話,「你是什麼意思?我懶得和你解釋這麼多,請你不要隨便想像。」她深吐了口氣,面對他惡意的話,實在是無力反擊,「算了,隨便你說吧,你要怎麼認為也憑你高興,我只想知道我究竟要等多久才能和羅勃見面?」

  「只要妳盡了做下人的職責,讓我這個主人滿意了,我自然會讓妳和那個膽小博士見面。」

  他並不想這麼對她,不過這可是她自找的。當見她一臉愕然時,路徹辰不禁抿唇低笑,看著她的眼神載滿謔意。

  他倒想看看她那副囂張氣焰還能維持多久?

  「行,你說,你要我做什麼?」

  韓憶情本想反駁他無理的話,但旋即一想,若能及早與羅勃會面,她至少可以先到羅勃住的研究室,先研究她腦子裡的一些計劃,如果有了進展,她才有救爺爺的希望。

  「不錯,妳好像已經能接受自己身為下人的事實了。」路徹辰熾烈的眸光直瞧著她,「既然妳問我,那我也大方的告訴妳,能不能麻煩妳將這裡幾間下人房全打掃乾淨,做完之後,再到我的房間幫我整理一下?」

  他點了根煙,緩緩吞雲吐霧。

  可惡,這男人外表給人斯文儒雅的感覺,然而實際上卻是個說起狠話面不改色的大混蛋。

  韓憶情睖瞪著他,瀰漫她胸臆的除了憤恨還是憤恨,然而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想見羅勃還得靠他的成全。

  「別這麼看著我啊,快告訴我妳是願意還是不願意。」路徹辰微勾起淡不可見的嘴角。

  「好,我做。」她賭氣的說。

  「那很好,現在就開始吧。」

  路徹辰斜倚門框,哪會看不出來這小妮子已是怒意勃發,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幾個大窟窿。

  「我要做事,你能不能別在這兒礙手礙腳的?」她姣好無暇的容顏蹙起。

  「我得在這兒監工,怕妳偷懶啊。」他笑得狡黠萬分。

  「我聽這裡的人喊你島主,沒想到你這個做島主的還真閒,閒到為一個下人監工?既是如此你何不自己來做?」她鄙夷地哼笑,覺得他存心找碴。

  「嘖嘖嘖,沒想到那位膽小博士所請的助手還真強悍,我真不明白他怎麼受得了妳這種個性?」

  「我們全是為了公事而忙碌,彼此不單是博士和助理的身份,也是好友,哪像你──」她猛然住了口。

  「哪像我什麼啊?」

  他一步步逼近她,說話的語調就如同他的表情那般詭邪,讓她暗抽了口冷氣。

  更令她驚異的是,像他這樣的男人竟會散發著一股優雅的貴族氣質。

  「像……你究竟想做什麼?」看著他一直靠過來的臉孔,她不禁心跳狂躍了起來。

  「我想我是不是耳朵長繭,竟然聽不到妳的下文。」他帶笑道。

  「你別過來,我說就是。我說你……你簡直是個可惡透頂的大惡魔──」韓憶情痛快的罵出口,還沒結束,心臟卻突然加速跳動。

  他居然吻了她!

  路徹辰的大手箝住她的腰,熾熱的唇貼著她的,讓她無法動彈。

  「呃……」在他的調戲下,她的身子不停的發抖。

  他無意放開她,望著她那瞪著他的無辜大眼和純真的臉龐,他的心居然……

  狂肆的吻著她,他的舌尖輕挑著綿柔的唇,強勢滑進她芳郁的唇中,舔舐著兩排貝齒,企圖撬開她的牙關。

  在一陣賣力的吮吻之後,她終於棄械投降,張開了雪白的牙齒任他在裡頭掏弄、攪動,兩舌玩起了糾纏的遊戲。

  路徹辰的手探進她的襯衣下方,摸索上她高聳的雪胸,彈開她的胸罩,揉弄著她乳峰上戰慄的玫瑰蓓蕾。

  在他激情的燃燒之下,韓憶情呼吸變得急促,心跳也跟著加快。

  這輩子她從不曾讓男人這麼戲辱過,沒想到今天居然會毀在這個男人手裡!

  她渾身繃緊,張開眼與他那雙沉晦的眼神相對視。

  好容易她掙脫了他的唇,對他喊道:「別碰我!」

  她不懂自己向來與世無爭,怎會碰上他這種霸氣惡劣的男人?

  「我已碰了妳,現在才喊停,來不及了。」他譏諷地瞇起眼,散發出來的陽剛氣息緊緊包裹著她。

  「你──」她白晳的粉頰已染上了一片紅暈。

  「別急,我還沒摸夠妳呢。」他兩指突地往玫瑰乳蕾上一夾,狂肆揉捏。

  她深吸了一口氣,緊推他的胸膛,「登徒子,下流鬼,走開──」

  韓憶情眼底交織著哀愁與侷促,望著他狡獪的笑臉,心底的駭意已逐漸攀升。

  她擔心就此下去,到最後他會強暴她……。

  路徹辰仿似會讀心術,逸出一抹饒富興味的笑。「我路徹辰玩女人從來不用強迫的,所以妳放心,我沒意思強暴妳。」

  「該死!你混帳!」她往後一退,緊抓著衣服。

  「罵舒服了吧?可以開始打掃了嗎?現在我就回房裡等妳,可別退縮了。」

  邪魅的對她眨眨眼,路徹辰這才退出房間,留下韓憶情紅著臉迷惘的目送他的身影離去。

  ※※※※

  韓憶情將下人房盡速打掃了一遍,這情況引來其他僕人的好奇,紛紛交頭接耳地探問著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奇怪了,這工作以前不是我在做的嗎?今天怎麼換了這個新來的?」湯姆問著另一人。

  「我哪知道,會不會是島主新請來的?」

  「那是不是表示島主要辭退我了?」湯姆緊張不已。

  「不太對呀,這女的長得漂亮,還那麼有氣質,單單那雙手就又細又滑,不像我們是個粗人。」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插嘴道。

  「也對,妳說我們要不要過去問問?」湯姆心急地問。

  「嗯……要問你自己去問。」她可不敢隨便開口。島主曾提醒他們不該多話時絕對別多話。

  「好,那我就去問她。」

  湯姆走向前,對著韓憶情說道:「這位小姐,請問妳是打哪來的?怎麼會在這兒做清潔工作?」

  「我……我是從關島來的,至於為什麼會在這兒工作,那你得去問你們島主了。」面對眼前這個年紀可當她父親的僕人,她客氣的笑答。

  「問我們島主?」湯姆一愣。

  「是啊。」她點點頭,隨即又低頭掃著地。

  「小姐……還是我來好了,妳這麼掃地是不會乾淨的。」湯姆看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掃著,好像有點心不甘情不願。

  「啊?」她臉兒一臊,沒想到她那漫不經心的態度竟被他看出來了。

  唉,還真是糗大了……

  坦白說,她平日只知專心研究,一些家事全是羅勃包辦,真要她掃地洗衣她還做不來呢。

  「我來吧。」湯姆對她笑笑,主動拿過她手中的掃帚,「妳可以學我這樣掃比較乾淨而且節省時間。我在惡人島工作已十年了,記得島主當時還不到二十歲,他是個很好的主人,我想應該不會要妳這麼漂亮的小姐做這種事。」

  她邊看邊蹙起眉,嗤之以鼻,「好主人?」

  「我叫瑪莉,湯姆說的是真的,我們都是這裡的老僕,不會說假話的。」婦人也上前幫腔。

  「那可能是吧。」韓憶情笑了笑。她一點也不相信,不是不相信他們,而是不相信那個叫路徹辰的男人。看著湯姆迅速將地掃好,突地,她叫了一聲,「對了,我還得去你們那個惡魔島主的房裡打掃,就不多談了。」

  為了能早點和羅勃見面,再不願意她也得勉強自己去幫那個惡魔打掃房間。

  望著她奔離的身影,湯姆和瑪莉不解的對望了眼。

  奇怪,島主的房間向來是不讓任何人進入的呀!

  這……這是怎麼回事?

  ※※※※

  韓憶情輕敲著路徹辰微開的房門,好一會兒沒聽到應門聲,不禁懷疑這是不是又是他玩的把戲。

  就在她氣得想轉身離開時,突地傳出他的聲音,「進來吧。」

  她用力將門推開,手裡還拎著畚箕和掃把,「我是來打掃的。」

  說明後,她開始從角落掃起,邊掃她邊偷偷打量他的房間。

  有一整面的書牆,另一頭則是一些休閒設備,還有一扇玻璃門,裡面是一台高精密研究儀──

  啊!原來他房裡就有這種東西?

  「怎麼了?妳是來打掃的,還是來研究我的房間?」他清亮的眼眸閃過一絲狎光,專注地看她的反應。

  她回首冷睇了他一眼,繼續掃地。

  為了怕他挑剔,她還將剛剛湯姆掃地的絕竅用上,果真,地面不但乾淨,也省下不少時間。

 不過花了數分鐘她已經把地面掃乾淨了。

  「好了,現在我可以和羅勃見面了吧?」她將掃帚往旁一擱,回頭對他提出她的要求。

  「不錯!想必妳這招『掃地法』是向湯姆學的?」路徹辰晶亮的藍眸瞇起,細細審視著她。

  「我……沒錯,不行嗎?」她揚起頭,又問了句,「羅勃呢?」

  「妳這是幹嘛?才不過一夜沒見,就這麼想他了?」他的笑臉驀然一斂,「原來妳是這麼熱情的女人!這麼吧,現在我就代替羅勃好了,我想我的體魄不比他差吧?」

  「你又在胡說八道了!」韓憶情深吸了口氣,「拜託,先生,我沒空和你窮蘑菇,請你依你的承諾,讓我見他。」

  路徹辰突地站起,指了指房間四周,「妳這叫打掃房間嗎?除了地板還可以外,牆角、桌面、家俱、擺飾妳可曾動手擦一擦?」

  「我……」她愣在那兒,眼眶泛紅,「你……你是故意的!」

  「就當我是故意的,畢竟是妳有求於我。要不,妳就回妳房間,別再執意見羅勃,這些事妳就可以不用做了。」

  他的眼中寫滿了深沉難懂的光芒,五官線條繃緊。不知為何,只要一想到她這麼依賴那個膽小博士,心底便暴躁不已。

  那個羅勃到底哪裡好了?傻裏傻氣,論年齡都可以當她爸爸了,她還對她這麼依戀。

  真是不長眼的女人!

  「我恨你!」韓憶情惡狠狠地對他叫罵出聲,轉身走到門邊卻聽見門鎖扣上的聲音。

  「你到底要怎麼樣?不是要我走,現在又故意將門上鎖,你……你實在很可惡!」

  「跟我一次吧。」他沉著聲說。

  「你說什麼?」她不解地看著他。

  「羅勃能給妳的快樂,我一樣可以給妳。只要妳我不說,他一樣會把妳當成寶貝的。」他邪魅地勾起唇,牢牢的盯著她。

  聞言,韓憶情瞪大眼,氣得說不出話來。

  見她久久不語,他又道:「老實說,我不曾在惡人窟玩女人,若妳願意,將會是第一個。」

  「第一個!」她發出冷哼,「意思是說以後還有了?」

  「別太貪心,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他一手扣住她的肩,另一手抬起她細緻的下巴。

  望著他的雙眸,她竟覺得渾身發熱,不禁想起方才他在她房裡的邪惡舉止,於是她趕緊揮開他的手,試圖推開他,「我不要……」

  「由不得妳哦。」他嘴角噙了抹笑意。

  「你說過,不會強迫女人。」韓憶情搬出他之前說過的話。

  「沒錯,所以妳放心,我絕對會讓妳在我身下投降的。」他故作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反正水到渠成,他就不信得不到她的人。

  「你!呃──」

  她的身子突然被他摟在懷中,「妳似乎對研究很有興趣哦?如果乖點,我房裡的研究室就讓妳自由使用,如何?」

  看來路徹辰不但懂得威脅更懂得利誘,然而這招的確受用,只見韓憶情陷入了天人交戰中。

  他這間研究室可是樣樣具備,絕對比她在關島的那間小研究室要好太多了,或許在這兒,她就可以將所要的結果實驗出來!

  再說爺爺還在等著她拿研究結果去救呀!

  「怎樣?是不是很好的條件。一夜情換妳三天自由使用它。」他瞇眼淡笑,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我……」她極力控制想甩他一巴掌的衝動,因為她真的心動了。

  「怎麼樣?」路徹辰雙手抱胸,漾出一抹誘人的笑,直等著她的下文。

  「好……我……我答應你。」她心底突燃起一股對爺爺的強烈思念,如果真要她拿貞操換爺爺的性命,她也願意!

  在答應他的話逸出口的同時,她的心驀然抽緊,可她卻發覺自己並不後悔。

  「我就知道妳是個聰明的女人。」他將她緊抵在牆上,熱唇貼著她的頸間,下一秒他已啄上她細嫩的頸部。

  韓憶情閉上眼,企圖放鬆自己緊繃的肌肉。既要做,她就不要做得這麼失敗,讓他瞧出她還是個生手。

  「嗯……真是香滑的肌膚!」

  他抿著唇低笑,在她耳畔輕浮的吹了口氣。

  「你別在我耳邊呵氣。」她趕緊摀住耳朵,怕他灼熱的氣息灌進耳朵,直達腦中的可怕感覺。

  這種癢讓她想撓又撓不到的,難過得很。

  「這種感覺不是很棒嗎?」他低頭帶笑道:「不知道妳以往的性愛遊戲是怎麼玩的,妳喜歡哪一種方式?」

  粗糙的手心摸上她的胸,一顆顆解下她襯衫的鈕釦,她胸前一涼,身子禁不住直發抖。

  路徹辰邪魔般的笑容讓韓憶情心驚膽跳,可為了爺爺,她只好強忍著這種全身酥麻的感受。

  「你……你能不能快一點?」她不要他這樣碰她,更恨自己會為他的愛撫著迷。

  「想不到妳還真猴急。」他嘶啞地說:「好吧,那我就快點。」

  話語方落,她的胸罩順勢鬆脫,兩只軟熱乳房正好落在他一雙大掌上,讓他如願的掂著那兒的重旺。

  「嗯……不錯,大小剛好,坦白說我並不喜歡大胸脯的女人。」他滿意的說。

  韓憶情才想開口,卻突然被嚇得住了嘴,他居然將她的雙乳擠攏,中間形成一道深深的溝痕,兩團椒乳已泛紅。

  「呃!」陌生的激情令她迷眩。

  「讓男人正好一手掌握的迷人玩意兒。」望著她的雪白酥胸,路徹深邃雙瞳隨之發亮。

  「別這樣。」

  生性保守的她被他這幾句狎肆的話語惹得羞紅了臉,她不瞭解男人為何都要如此才能得到喜悅。

  「放開點,現在是什麼時代,就別裝模作樣了。」

  他以為她和羅勃不清不白,做這種事也是司空見慣,所以對她此時表現出的羞赧非常不以為然。

  韓憶情的臉倏然刷白,心頭陣陣抽痛。他……他居然將她比做那種寡廉鮮恥的女人?

  她掙扎想起身,他卻將她壓得更緊,堅挺的胸膛緊抵著她的軟綿熱乳,激烈的碰觸與擠壓,讓她的胸脯在他的惡意捉弄下更形殷紅。

  「呃……」她因為用力而臉兒泛紅,眼角閃著淚光。

  「別動,妳紮到我了。」

  他邪肆狎笑,她低頭一看,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原來是她尖翹的乳頭戳進他敞開的上衣間,直紮著他的胸口。

  「你下流!」她冷著聲叫罵。

  路徹辰嗤笑一聲,「這才剛開始,如果這樣就叫下流,那妳以前和羅勃在床上的情形又叫什麼,嗯?」

  「滾──」她恨得對他叫罵。

  「哦,原來是『滾』呀!」他故意會錯意,「這種滾來滾去的遊戲我們現在才要開始呢。」

  接著,他用力擰住她一只乳房,低頭用力吮住,兩排牙齒輕囓著泛紅發脹的乳暈,直到充血。

  「不……」她受不了的深喘著,呼吸加快、身子發顫,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對了,我還不知道妳的名字,可以透露一下嗎?」

  路徹的熱唇幾乎是貼著她的乳房說話,另一手爬上她的腰際,將她牛仔褲的鈕釦解開,連同底褲緩緩拉離……

  韓憶情驀然張大眼,雙手無力的想拉回它。

  「說,妳的名字!」他用力一扯,讓她無法挽救。

  「我的褲子!」她大叫一聲,上半身抬起,卻正好將自已彈躍的熱乳送進他口中,「呃──」

  路徹辰瞇起眸細細品味著她的乳香,再次以舌攫住脆弱的她。

  他的舌尖直到那圓椎頂端旋繞不去,手掌覆上她的小腹,徐徐往下探索……

  她忽地張大眼,身子緊緊繃住,慌亂的望進他幽深神秘的藍瞳中。

  「不肯說嗎?」他瞇眼帶笑,拇指逗留在她毛髮中的兩瓣嫩唇間,磨蹭著那顆敏感的蒂兒。

  「別碰我那兒!」為何他要這麼折磨她?

  「說了,我就放開,我只想知道一個中國女孩會有個什麼樣的名字?」她應該是中國人,畢竟她能說一口流利的中文。

  「好,我說……我叫韓憶情。」她緊抓住他的大手,氣息紊亂不堪,雙頰泛紅。

  「為何會跑到關島和羅勃混在一塊?」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他……他是我父親的──的好友。」她猛地將「助手」兩字吞下,「我全說了,可不可以別再碰我?」

  「不碰妳,怎麼繼續?」他低笑,才鬆開的手再次掐住她腿窩內的柔嫩肌肉,指尖往夾縫處一頂。

  「啊!」那生澀的刺入令她吃痛,忍不住大嚷。

  「不用反應過度,只是對象不同而已。」他冷冷哼笑,突地一個使勁,整隻食指擠進緊熱濕黏的女性幽秘中。

  突地,他眼一瞇,動作驀然停滯不動。

  韓憶情嬌軟的身子狂顫,小手緊緊抓住他的上臂,臉兒已經紅透。

  路徹辰凝睇了她半晌,驀然抿唇笑道:「妳好敏感,這兒全是濕意,很興奮是嗎?」

  他邪味十足地在她柔嫩的甬道中探觸,輕壓那層抵著他指尖前方的處女膜。

  如今,他已瞭解……

  「嗯……」疼意漸漸消失,她喘著氣開口,「你……你到底要……」

  「我到底要做什麼是吧?」他卻在這時候斂去輕慢的姿態,放開了她,「我已決定把這次機會留下,改天再好好品嚐妳。」

  和他有一腿的女人雖然多不可數,可他從不動處女,因為他不希望被套上「負責」兩個字的枷鎖。當然,他也可以置之不理,但他並不是那種泯滅良心的男人。

  小時候他親眼目睹父母爭鬧的情景,父親對母親嫁他時不是處女心有芥蒂,兩人每每為此爭鬧不休,幾次還大打出手,連帶他也受到波及,於是他才在身心尚未受到重創前離開菲爾堡,獨自來到這裡。

  因此,他從不相信男女間有著什麼不渝的情感,那句「我愛你」也是狗屁!

  韓憶情趕緊拉好衣物,防備地望著他,「你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這間研究室妳依然可以用,但妳的身體我先訂下,在我還沒取用之前,別的男人是沒有這項權利的,懂嗎?」他勾起笑意,隨即便走出了房間。

  而韓憶情仍處在方才那股被熱潮包圍的震愕中,久久回不了神……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5-12-19 12:44 PM


第四章


  自從路徹辰和韓憶情之間發生那種微妙關係之後,她便開始待在他房間的研究室內,繼續著她的研究計劃。

  由於這裡的研究設備先進,以往她因為經濟能力有限而停頓下來的研究步驟能繼續進行,因此韓憶情終日守在研究室,連一分一秒都不願浪費,甚至是吃飯的時間她也在研究室內隨便打發,這情形看在路徹辰眼中真是百感交集。

  這女人比那個膽小博士還認真,或許這是她的野心,想在研究層面上超越羅勃,才會跟著他的吧?

  更離譜的是,到了夜裡,她居然還不走,仍是待在研究室,不過她為了防他,始終將那扇門鎖著。

  她以為她這麼做他就進不去了嗎?

  只是見她這麼認真,他並不想打擾她罷了。

  就因為如此,窟裡的幾個夥伴一見著他,總愛調侃他。

  就像現在……

  會議室內,韋應玦一開口便說:「你們每晚都在一塊,幾乎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你受得了嗎?」

  「我為什麼會受不了?」路徹辰性感的唇微微一彎。

  「那女人真熱情,晚上都不肯離開,我的意思是你吃得消嗎?」韋應玦和其他夥伴相看了眼,笑著詭邪。

  「好傢夥,你是嫉妒還是羨慕?當你們面對一個滿腦子裡只有研究的女人時,還熱情的起來嗎?」

  路徹辰白了他們一眼,他哪會不知道這些傢夥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他們向來苦無機會挖苦他,現在好不容易逮到把柄又怎會放過呢?

  「那女人當真那麼特別啊?我看她倒是挺盡忠職守的,就連被限制行動也不放棄幫那位博士研究。」昝晃也道。

  「對了,明天一早就得送他們離開這兒,島主,你可準備好了?」韋應玦突然提起這件事。

  路徹辰聞言,臉色驀然沉下。

  不知為什麼,他竟然不想讓她走,或許是因為他尚未得到她的緣故吧。

  「明天一早我打算讓他們分開上路,羅勃博士我會親自護送,至於那個女人……坐另一架飛機。」路徹辰將他的計劃緩緩道出。

  「島主,這我不明白,為何不讓他們一塊走呢?」嚴皓寒蹙起眉,不解地問道。

  「那個女人只不過是羅勃博士的助理,既然是助理,任何人都可以做,她不需要和他在一塊。」路徹辰獨裁地說。

  眾兄弟又互看了眼,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他們的島主分明是放不下那個女人,卻又不敢在他們面前漏餡,要讓她走又不放心她與別的男人成天黏在一塊,才會想出這種方法。

  「男的你要送去紐約,那麼女的呢?」

  「就暫時送回關島吧。」

  「既然捨不得人家,何不讓她留在咱們惡人島?近水樓台,你要騙人家的心也容易點啊。」韋應玦不忘拆他的台,揶揄的笑道。

  「去你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嚴禁所有人在惡人窟裡養女人。」

  「不准養女人,可以養老婆啊。」嚴皓寒笑著建議。

  路徹辰瞪了他們一眼,「我的事你們就不用煩惱了,等我完成這個Case,再好好請你們喝幾杯。」

  「行,我們就等你這一頓了。」嚴皓寒立即附議,「不過我想換點新鮮的,我不想再吃海產了。」

  雖然惡人島的海產既新鮮且豐富,不過他們當真吃怕了。

  「沒問題,換個地方,去日本北海道泡溫泉如何?」

  「行,就等你這句話。」眾人紛紛點頭,對這次的日本之旅充滿了希冀。

  「好了,今晚會議就開到這兒,明天一早我還得帶羅勃前往紐約,得去先歇會兒,你們也早點休息。」說完,路徹辰便離開了會議廳,回自己的房間。

  待他走出去後,嚴皓寒立刻對大夥笑道:「我就不信他回去後真會歇息。」

  「哈……就當是最後一晚的溫存吧。」韋應玦也笑鬧著。

  ※※※※

  路徹辰一打開房門,果真如他所料,那女人還待在他的研究室裡,正忙得不亦樂乎。

  「我真懷疑妳是人,難道都不用睡覺吃東西的?」路徹辰走向玻璃門外,額頭抵著玻璃慢慢吐出這幾個字。

  「我不餓,也還不想睡,你先睡你的。」韓憶情看了他一眼,再看看門鎖,確信他進不來,這才放心的坐在椅子上寫著她的研究資料。

  「這兩天來,我每次看妳總是見妳窩在裡頭振筆直書,妳究竟在寫些什麼?開開門,讓我進去看看可以嗎?」

  他凝視她張一板一眼的表情,覺得她這副認真的模樣還真是好笑。

  難道涉及研究的人都像她這個樣子嗎?難怪才二十多歲,個性卻像老太婆。

  固執又守舊!

  「你可以去睡覺,這些你不懂。」她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在望見他那雙漂亮的眼睛時,心狂跳了一下。

  天,她是怎麼了?

  為什麼自己的心已不能像過去那般自在?

  雖然她一心專注在研究上,卻始終注意著他的出現與消失,沒有一絲鬆懈。唉,這可是她懂事以來首次感受到的彷徨與躊躇。

  「妳又不讓我看,怎麼知道我懂不懂?」他挑挑眉,俊臉上勾出一道魅魅人心的笑容。

  「你是學生化的嗎?」她揚睫瞄了他一眼,語帶挑釁道:「那你知道氫氧化物加上氯化物會產生什麼樣的化學反應嗎?」

  路徹辰撇撇嘴,接著搖搖頭。

  「那就對了,你不會懂的。」韓憶情趕緊轉開臉,認真的寫著反應紙上的數據。

  「雖然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加在一塊兒會有什麼反應我不太清楚,但我能肯定的是……」他頓了下,緊貼著玻璃門,緩緩吐息道:「男人和女人加在一起鐵定會有熱慾狂濤、盡達顛峰的高潮感覺。」

  韓憶情執筆的手一頓。

  「怎麼樣,我說的對不對?」他唇邊有著股邪味十足的笑意。

  「別胡說。」一轉首,她居然看見玻璃上被他呵出一片白霧,看不清楚他的臉。

  就在這時,路徹辰伸出食指,在那片白霧上慢慢寫出六個字:妳乾柴,我烈火。

  「這樣的組合又會發生什麼樣的反應?」他的聲音低沉。

  「你──無恥。」她的心居然狠狠狂跳著。

  「喂,這怎麼能說是無恥呢?我是在請教妳呀!」白霧散去,他的藍眸中閃著曖昧的光影,唇邊漾起惡劣的笑。

  「無可奉告。」

  韓憶情拿起紙筆,繞到另一頭,背對著他,以防他再以眼神侵犯自己。

  「小姐,妳用後腦勺對著我,很不禮貌哦。」他瞇起眸子,調侃道。

  「已經很晚了,能不能請你離開,我得專心做事。」她深嘆了口氣,實在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樣的男人。

  他看來詭邪多端,時而帶笑嬉鬧、時而臉色沉肅,她已被他這多變的模樣給弄混了心與感覺。

  該死的,她不該被這種人給影響了才是呀!

  「我告訴你,求你離──啊!」她驚叫一聲,渾身震住。

  「就是因為太晚了,所以我才來看妳、勸妳,希望妳能顧慮自己的健康,別再熬夜了。」他雙手扶在她肩上,拇指輕輕在她圓滑的肩頭畫著圈。

  「你……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她的聲音顫抖。

  「就是剛剛妳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抿唇的時候。」他不疾不徐地撇撇嘴,神色自若的走到她面前坐定。

  「我門明明上了鎖。」她瑟縮一下。

  「別人的屋子我都可以來去自如,何況是自己的房間呢。」要不,他這個以偷為業的人不是太丟人了?

  「你不要……」

  她趕緊站起,卻又被他壓回椅子上。

  「別緊張,我不是來向妳討債的,我還想放著生利息呢。」

  路徹辰笑得曖昧又邪氣,深幽的藍眼中帶著一抹陰柔。

  「那你是?」她盡可能往後靠,不願與他太接近。

  「我是要來告訴妳,明天一早妳就可以離開這裡,所以一切的研究工作妳該做個結束了。」他注視著她那副錯愕神情。

  「什麼?那麼快!」她看著他,又被他深如汪洋的藍瞳膠著。

  「嗯?捨不得我?」勾起她的小臉,他一對炯然銳利的鷹眼直望進她的靈魂之窗。

  「我是指我這些才研究了一半的東西。」她趕緊撇清。

  「哦,妳真傷我的心呀。」

  路徹辰撫著胸、搖搖頭,故作失意,但他眼底浮起的深沉卻令她心底直發寒。

  「你要把我送往哪兒?」她探問。

  「關島。

  「不……我要去紐約!」韓憶情大聲叫道。

  她不能回關島呀,爺爺還在等著她去救!

  「紐約?」他眉一蹙。

  「對,讓我去紐約,但請你將羅勃送回關島。」她很認真的表示,希望羅勃別蹚入這淌渾水中。

  「不可能,對方要的是他不是妳。」他以為她在說笑話。

  「要不,你可以告訴你那個僱主,說你找不到羅勃,只救了我,由我代替他也行。」韓憶情急切地看著他。

  「不可能。」路徹辰一口回絕了她。

  「為什麼?」她的表情因為聽見他的話而僵住。

  「妳這不是要我毀了惡人窟的聲譽?我收的是對方的錢,自然得把他交到對方手上,何況羅勃當初不是收了對方的邀請費用,才赴紐約的?」他雙肘抵著大腿,撐著下顎看著她。

  「不是的。」

  「不是?那是什麼意思?」他眉一蹙。

  「這……沒……沒什麼。」她咬了咬下唇,強忍住眼眶中的濕熱。她不能說,怎麼能說呢?

  「反正無論如何妳就是得回去關島,羅勃既被指名,他是不能不去的。」他往後一仰,笑睨著她。

  「你非得將我們隔離嗎?」她蹙起眉。

  「妳很依賴他?」他瞇起雙目冷冷的盯著她。

  「當然。」她毫不遲疑的點點頭,只好退而求其次,「既然他非去不可,那能不能讓我跟著呢。」

  「不行。」路徹辰霸道的否決。

  「為什麼?」

  「分散你們便可分散敵人的注意力。明天我會隨行保護羅勃,至於妳,我會交給我另一位助手方燿。」路徹辰藍眸灼灼梭巡著她的臉,突地扯唇一笑,「沒有我在身邊,妳應該不會害怕吧?」

  「沒有你我才覺得安全呢。」她賭著氣。

  「哈……有意思。」他笑得瀟灑,「不逗妳了,明天一早起程,晚安。」

  出其不意的,路徹辰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明天我不會與妳道別,但我會去關島找妳,要回……屬於我的東西。」

  怔忡之下,她就這麼看著他步出研究室,可心底漸漸浮出的居然是對他的依戀與不捨……

  今晚她再也不能見他躺在床上,卻仍視若無睹的專注於工作上。

  忍不住紅了眼眶,她趕緊收拾好桌面,抱著資料袋奔回簡陋的下人房。

  ※※※※

  一早,天方亮,他便把羅勃架到停機坪,連去探望韓憶情一眼也沒有,其實並不是他沒時間,而是他不想讓自己陷入那種離別的怪異感覺中。

  年少便離家,在惡人島上憑著獨自進修與嚴格的特殊訓練,習得一身好功夫,其中的苦他從未對外人與家人吐露過,畢竟這條路是他自己選擇的。

  十多年來,他不是沒回家看過,走時也瀟灑如風,不留一絲眷戀,可為何今天他心底竟有種特別的感觸。

  一種無法忽略的澀意……

  「你和你那位女助理認識多久了?」路徹辰一邊駕著直升機,一邊問著坐在他身邊直發抖的羅勃。

  「我……我們認識二十五年了。」羅勃偷瞄著他英挺的側面,膽怯小聲地說。

  「二十五年!」路徹辰以為自己聽錯了,手一頓,使得機身晃了下,「你的意思是她一出生你就認識?」

  「是……的……」羅勃嚇得差點翻白眼,雙手緊抓著扶手,以為自己就要命喪在這片太平洋上面。

  「你怎麼了?」見他身體愈來愈往下沉,路徹辰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

  「我……我不要死。」羅勃哭叫著。

  「我不會讓你死的。」路徹辰忍不住皺眉,「在還沒把你交到對方手上,你的命還是我的。」

  羅勃僵著臉,緊閉著眼,直到機身漸趨平穩,他才緩緩張開眼,「你剛剛說什麼?要將我交給對方?」

  「沒錯,你這個博士身份高貴,有人拿兩千萬美金要我把你救出來。」路徹辰勾起唇角,冷嗤一聲。

  「有人拿錢要你救我?」羅勃心想,一定是那個王八蛋艾森豪了!突然,他想起韓憶情怎麼沒跟著他一塊來。「憶……呃,我的助理怎麼沒來?」

  「她回關島了。」路徹辰一手操控著直升機,態度輕鬆。

  「回……不,不對呀!」羅勃張大了眼睛,如果憶情回去了,那怎麼救老爺?

  「什麼不對了?」

  「她不是……唉呀,我該怎麼說呢?她從小就是個聰明的孩子,中學時便已跳級念上大學,其實她不是我的助理,我也不是什麼博士。」他頭痛不已,只好吐出實情。

  「你說什麼?」路徹辰臉色大變。

  怎麼會這樣?難道真被昝晃說中,這個膽小博士根本就是個冒牌貨!而自己因為粗心大意偷錯了人?

  「我本來就不是,是你一開始就認錯人,我也只好聽從博士的眼色將錯就錯了。」羅勃低下腦袋,雖沒看見他的臉,但已猜得出眼前的男人頭頂必定已開始冒煙了。

  「你……」直升機又開始晃動,配合著路徹辰陰冷的聲音,仿若要直達地獄,「說!那個該死的博士到底是誰?」

  羅勃深吸了一口氣,一鼓作氣地說了。「她……她就是你說的女助理。」反正就要下地獄了,他也不怕韓憶情會找他算帳。

  聞言,路徹辰整個人震住,心底突升起一股不妙的驚悚。

  他居然讓她和方燿返回關島,知道她身份的李爾曼鐵定不會放過她。

  「糟糕,我們得趕緊回去攔人。」

  用力拉住操控桿,路徹辰來個緊急大轉彎,機身立即傾斜轉向,再一次將羅勃嚇得魂飛魄散。

  這回,路徹辰沒有減速,直升機以極速飛回惡人島,因此機身一直上下左右搖晃,而羅勃在咬牙硬撐不下時,又一次暈了過去。

  路徹辰急得汗流夾背,根本沒有空理會羅勃,只希望一切還來得及,方燿還沒將韓憶情帶出惡人島。

  ※※※※

  「島主,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見路徹辰突然折返,昝晃不解地問。

  「我問你,那個女助理呢?還在不在島上?」路徹辰立刻抓住他問。

  「她已經走了。」

  「走了!」路徹辰的心一陣緊縮,趕緊又問:「方燿怎麼帶她走的,坐船還是開另一架直升機?」

  「船,第七號水運路線,已走了近二十分鐘。」昝晃蹙眉盯著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不過你看來挺急的,先去追吧,回來再聽你解釋。」

  「謝了,直升機裡的人就交給你了。」

  路徹辰立刻轉往碼頭,跳上停泊的汽艇,以最快的速度急起直追。

  約莫十多分鐘後,他終於看見前方有船影,可奇怪的是,怎會有兩艘汽艇並列著?

  該死!該不會是方燿遇上危險了?

  路徹辰加快速度,直衝向前,果真前方出現打鬥的身影。

  對方有三個人,在以一敵三之下,方燿已漸漸敗下陣來。

  而韓憶情正被另一個人制住,路徹辰心頭發顫,恨不得將那人的雙手打斷。

  汽艇一靠近,路徹辰立刻爬上甲板,一個飛身跳躍,落在方燿身邊,替他格開一個人。

  「島主,你……你怎麼回來了?」方燿氣喘吁吁地問。

  「先別問那麼多,你沒事吧?」

  路徹辰與他背對著背,反守為攻與對方廝殺,同時他還顧慮著韓憶情的安全。

  幾番攻擊後,方燿已不支倒下,只剩下路徹辰一人,可他身手了得,不一會兒工夫便將另兩名黑衣人全撂倒在地。

  韓憶情見狀,忍不住對著他大喊,「救我!快來救我!」雖然她不明白路徹辰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但她現在唯一的依靠只有他了!

  「別亂叫,小心我殺了妳。」扣住她的黑衣男子,直盯著路徹辰的一舉一動,手拿著槍抵著韓憶情的太陽穴。

  路徹辰立刻頓住動作,看向黑衣男子,「她不過是個女助理,放過她。」

  「哈……女助理……我們已將冷君子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她是名華裔女子,現年二十五歲,你說她是助理還是我要的人?」

  「是李爾曼派你來的?」路徹辰目光如炬的瞪著對方,不善地挑起嘴角,「你以為你們鬥得過『惡人窟』?」

  黑衣男子臉變,但仍非常強硬地說:「李爾曼才是你的敵人,而我們不過是他請來的殺手。」

  「可你忘了,我現在的敵人就是你。」

  這時被路徹辰擊昏的兩個人突然醒來。他們拔出身上小刀緩緩靠近他,準備偷襲。

  韓憶情看見了,心頭一窒,立即大喊,「小心!」

  路徹辰閃身一轉,抓住一人為支力點使出後空翻踢掉另一人的刀刃,再將被扶者往前一推,兩人就這樣撞在一塊。

  路徹辰趁乘機衝上前,用力拽住他們的臂膀,擊昏他們,「敢偷襲我?」

  他眼裡充滿了恨意,抬頭望向箝住韓憶情的黑衣男子,「我路徹辰從來不具惻隱之心,現在就可以一刀宰了你們。可你手中的女人是你的籌碼,我想你不會笨得殺了她吧?」

  「你……」黑衣男子顫抖著。

  「放了她,我可以放你走。」路徹辰瞇著眼說。

  黑衣男子猶豫道:「不,把她交給你,我以後在黑道還怎麼混?你若真要她,就自己過來奪呀。」

  對方拚命往後退,卻沒注意到身後已是汽艇邊緣,就在他和韓憶情要栽進海裡的剎那,路徹辰霍然衝上前,抓住韓憶情的手臂。

  「抓緊我!」

  韓憶情雙腿已落進水裡,另一隻手卻被黑衣男子緊抓著,她忍住淚,對他點點頭。

  可黑衣男子不肯放手,路徹辰在逼不得已下拔出腰際的槍朝那人的臂膀開了一槍。

  黑衣殺手為閃避就鬆手,路徹辰趕緊將韓憶情往上一拉,原以為兩人安全了,突然聽見一聲槍響。

  路徹辰身子定住,下一秒竟對著韓憶情噴出一口鮮血。

  「你怎麼了?」她抖著聲緊緊抱住他,看向他背後,才發現他肩膀中彈。

  「我……我沒事……趕緊回去。」

  是他太大意,沒料到黑衣男子用的是防水槍,而且受了傷還能回擊。

  「好……我們回去……」她哭啞了嗓。

  就在韓憶情要扶起他之際,船上兩個人又爬了起來,帶血的嘴噙著笑走向路徹辰。「哈……這下可好,你也去了半條命,這女人還是歸我們的。」

  「不要過來……你們要的是我,不是嗎?我跟你們走,求你們放過他。」韓憶情摟著他,以憎恨的目光盯視著他們。

  路徹辰忍著痛,高傲的說:「她是我的人,你們帶不走的。」

  「好,那就試試看吧。」

  兩人正想上前,沒想到才跨出一步,兩人同時聽見兩聲槍響,大腿猛地泛著劇疼。

  「想對付我們島主,你們找死!」方燿拿著槍對著他們,將兩人逼下汽艇。

  見路徹辰受了傷,方燿滿心自責,「都是我不好沒有保護你。」

  「這時候你說這些話幹嘛?快把汽艇開回惡人島。」

  他蹙起兩道濃眉,蒼白的唇悄悄地發顫,然而韓憶情卻沒有忽略他的一舉一動。

  「你……你真的不要緊?」看他的後背染血,韓憶情的心抽得好疼、好疼。

  她抱得他緊緊的,除了得知爺爺被綁,這輩子她從沒這麼倉惶過。

  「哭什麼?我沒傷到要害。」路徹辰微微一笑。

  「可是你流了好多血……」她啞著聲,秋水般的大眼漾滿了淚。

  「睡一覺血就回來了。」他因難的吐出話。

  「是這樣嗎?」可他現在血流得好快。「你真傻,聲譽當真那麼重要嗎?你根本可以不用管我的。」

  「呵……我們惡人窟的所有人就是為聲譽與理想而活的。」他彎起唇,嘔出一攤血。

  「怎麼會這樣?」她看得驚慌不已。

  就在他要閉眼沉睡之際,他又笑了,沾著血的唇緩緩的道:「想不到我竟然被妳騙了,妳真是……冷……君……」

  話未完,他已昏迷,韓憶情先是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可後來見他不再動作,驚愕得立刻大叫,「你怎麼了,快醒醒呀!」

  「我來看看。」同樣傷重的方燿聞聲,立刻將汽艇停下,忍著疼慢慢走向他們,並撕去他染血的上衣,「天!」

  「怎麼了?」韓憶情張大眼,緊張地問道。

  「這一槍可能傷及內臟,所以會嘔那麼多血!」方燿皺起眉,「我動作得快點了。」

  「那求你快點,需要我幫忙嗎?儘管開口沒關係。」見他同樣一身是血,她心情愈來愈沉重。

  方燿看得出她對路徹辰似乎有種隱約的情感存在,於是會心的笑了笑。

  「不用,妳好好照顧他就行,我的傷沒什麼大礙。」

  「那麻煩你了。」

  韓憶情為路徹辰拭著額上的汗水,滿心急促地遙望前方,希望能趕緊靠岸。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5-12-19 12:45 PM


第五章


  路徹辰一被送上惡人島,留在島上的昝晃與韋應玦立刻將他送到島上的醫院急救。

  這家醫院不大,可外觀新穎、設備齊全,主治醫師孟樵醫術卓越,對於各科均有鑽研與醫治經驗。

  韓憶情呆坐在等候室內,想去問個究竟,但那個叫昝晃的始終不讓她接近半步。

  「對不起,憶情,我……我將一切都說了。」羅勃此刻正坐在她身旁。

  「我知道。」她點點頭。

  「我是因為──」

  「羅勃,你不用解釋那麼多,你個性憨直,從以前就這樣,怎麼會是他的對手?」她淡然一笑。

  「我看這樣吧,趁他們正為那個島主傷神,沒空管我們,我們趁機逃走好了,走一個算一個,妳先走。」羅勃突然道。

  「走?」

  韓憶情仰頭一嘆,本來她好好的在關島研究她的工作,怎知會天外飛來這場災厄,還讓她認識了他。

  這份糾纏怎是一個「走」字就了得的?

  「對,開直升機我不會,但開汽艇可就難不倒我。」羅勃年輕時做過遊艇的生意,對於任何型號的遊艇他都能駕馭自如,唯一讓他難堪的是至今他還學不會游泳。

  她搖搖頭,淡淡地說:「若行得通,你先走吧。」

  「難道妳不想離開這裡?別忘了老爺還需要我們去救呢。」羅勃一提及老爺,便激動不已。

  「我怎會不想救出爺爺?可是……可是我不能不管他。」

  儘管他救她是為了任務,為了這個什麼窟的聲譽,可是他怎麼說也是她的救命恩人,現在他生死未卜,她又怎忍心趁亂偷偷離開這裡?

  「這……」羅勃想想也對,「可是妳現在不做任何動作,只怕老爺會遭到對方毒手。」

  「我知道、我知道,你就別再逼我了。」她的心亂了,想留下又有好多事讓得她身不由己,她更明白,或許等會兒就有人會接替他的任務將她送走,因為他說了,他活著是為了聲譽……

  一想到這兒,她開始慌了,在該不該留下中難以抉擇。

  「好吧,我們只好靜觀其變了。」羅勃嘆了口氣。

  這時,昝晃朝他們走了過來,悶著聲說:「走,我們該回窟裡了。」

  「現在嗎?」韓憶情倏然站起。

  「沒錯,天色已晚,莫非妳想留在這裡過夜?」他漂亮的臉蛋揚起冰冷的笑容。

  「如果可以,我願意留下,就算照顧他也行。」她急切地說,表情裡滿是認真。

  看她那副急躁的模樣,昝晃不禁撇了撇嘴,「妳好像很關心路徹辰?」

  「我……」韓憶情臉孔一熱。

  「關心就關心,喜歡就喜歡,別假裝矜持害羞,像妳這種表裡不一的女人我們看多了。」昝晃冷睇著她,「奉勸妳,別愛上我們惡人窟裡的人。」

  他可是為她好,一方面他們得經常出生入死,哪天怎麼了都沒個準;另一方面喜歡他們的女人太多,他們不會為了一朵小花放棄整片花園,就算是一朵上等玫瑰、牡丹也一樣。

  尤其是路徹辰這個從沒對哪個女人付過真心的男人,為了不讓她最終得到「傷心傷神」四個字,他只好奉勸她。

  「我沒說我愛上他!」她對他大叫。

  愈表現得激動,他愈能確定這女人定是愛上他們島主了。

  「那更好,你們這就跟我回去。」昝晃立刻道。

  「我一定得走嗎?」她回頭往門外望了望。

  「沒錯。」他雙手環胸,白淨的臉上已出現不耐煩。媽的,他可從沒對一個女人好耐性過,這次可是完全看在島主的面子上。

  不過,她如果再這麼多嘴,他發癢的拳頭可能就要揮出去了。

  「好,那我能不能再問一個問題?」她放心不下的又問。

  羅勃看出昝晃臉色的不對勁,那眼底的陰沉讓他四肢抖個不停,於是他拉拉韓憶情的衣角,「行了,我們走吧。」

  「等一下,我只想知道他狀況如何?脫離險境了沒有?」

  韓憶情一雙大眼完全被水氣所覆,眼底的憂鬱昝晃不是看不出來。

  「我們惡人窟的人沒那麼容易死的。」

  「是嗎?」她氣得雙拳緊握,「你們怎麼說的都一樣,不會死、不會死,以為自己是金剛不壞之身?」

  昝晃瞇起眸,帶笑凝視她半晌才道:「呵,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我們島主會冒死救妳。放心,他已沒事了,早就換到普通病房,妳可以放心了吧?」

  說著,他便朝外走,羅勃和韓憶情也只好跟著他走,但她卻怎麼也放不下路徹辰這個才認識幾天的男人。

  ※※※※

  羅勃躲在窗口,住屋外探了探,又跑到韓憶情身邊,小聲的說:「憶情,我們走吧,現在外面才兩個人在看守著,只要我們對他們用一些化學藥劑,他們一定會乖乖睡著的。」

  他手裡拿著兩瓶液體,本來是打算到紐約以備不時之需,哪知道現在就派得上用場。

  「這樣好嗎?我們逃跑的話,他會不會……」路徹辰會不會找她、恨她、埋怨她?

  「別管這麼多,再怎麼說他與妳都沒有任何關係的。」羅勃直勸道:「老爺的性命還在妳手上呀。」

  「我……我當然知道我還要救爺爺。」她閉上眼,無力的說:「好,就照你的意思,我們逃離這裡。」

  「好,那我先將外面那兩個人弄昏。」

  羅勃雖然膽子不大,卻是忠心的好人,從她的爺爺開始,羅勃便跟著他父親在韓家幫忙,一直經歷過韓家老爺、大公子、一直到她這一代,可說是韓家資歷最深的管家了。

  她五歲那年父母遭遇空難,幸好還有爺爺照顧她,爺孫兩人就這麼相依為命至今。

  孫女長大了,做爺爺的總希望她能找到一個好歸宿,偏偏她一心放在最愛的研究上,為此荒廢感情,如今已二十五歲了卻沒談過一次戀愛。

  她不准羅勃喚她小姐,於是他們就以名字相互稱呼,感情似父女,所以他覺得自己必須盡力的保護好她與老爺。

  在她的努力不懈下,不但年紀輕輕就拿到了博士學位,還對生化武器研究出興趣,得到不少人的好評。

  本以為日子會這麼平實的過下去,哪知道有天爺爺居然被綁走。對方自稱是紐約的大財閥,言明要她前往紐約為他工作,一定要在期限內交出最新的生化武器製造藍圖。

  於是她就在身受威脅的不得已情況下答應了對方的要求,之後……

  她被劫持,繼而認識了他,她失去了原有的自信與無憂,一心牽絆於他。

  就在她恍神之際,羅勃已折返。

  「他們已經昏過去了,看來我調的這瓶暈眩劑還挺有效的。」

  「哦。」她面無表情的應了聲。

  羅勃見她如此,瞭然的嘆了口氣,「那我們可以走了吧?動作得快,我擔心那個美男子又跑來監視我們。」

  「要走了?」韓憶情無神的看著他。

  「對,該走了。」

  「好,我們走吧。」其實她好想再回去看看他,好再回味一次與他在一塊時那些零星且來不及捕捉的片斷。

  轉頭看了看四周,韓憶情知道她這一走就不可能再回來了。

  再見了……希望你早日康復。

  ※※※※

  路徹辰一清醒,身上傳來的疼痛立刻喚醒了他的記憶。

  他被偷襲,最後昏厥在韓憶情懷裡。

  天,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有人在這裡嗎?快來人!」他揚高聲,也不管會不會扯痛傷處,直對門外吼著。

  「該死的!要是沒人,來個鬼影子也行!」等了半天居然沒人理他,他不禁氣得狂嘯,傷口不停抽疼著。

  「我說島主,你在叫魂啊。」嚴皓寒打開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你到哪兒去了?」路徹辰擰著眉問。

  「我就睡在外面長椅上呀。」

  「這裡不是還有張床,你幹嘛睡外面?」他指著旁邊的小床,一臉疑惑的看著嚴皓寒。

  「你這裡頭全是藥水味,我可是被熏得一夜沒睡好。」他又打了個大呵欠。

  「我昏迷幾天了?」這才是路徹辰關心的。

  「幾天了?我看看啊。」嚴皓寒舉起手,看了下表上的時間,「嗯……算算應該三天了吧!」

  「什麼?三天!」路徹辰忘了他還是個病人,猛地從床上躍起,一陣劇疼泛過傷處,他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島主,你傷及肺部,三天能復原至這樣的程度已算很厲害了,你該不會現在就打算去爬山涉水吧?」嚴皓寒當然知道他在擔憂什麼,故意開他玩笑。

  「看來已經遲了,我毀了約。」路徹辰一拳擊在床上。

  「遲什麼?」

  「紐約的雇主還等著我把人帶過去,可是我卻躺在這個該死的病床上,你說這不是毀約是什麼?」

  「哦……你是指這事呀。」嚴皓寒坐在床畔,翹起腿,悠哉地說:「你好好養病,你沒毀約。」

  「你們替我做了?」

  路徹辰心猛跳了下,胸中突生一股不好的預感。他並不希望韓憶情去,這一去她好像會發生什麼事似的。

  他亂了,在她的安危與毀約背信中難以抉擇。

  他搖搖頭,「不是,我們哪個不忙?能輪流在這兒照顧你已經是很了不起了,誰有那閒工夫替你送人到紐約?」

  「那麼是?」路徹辰覺得嚴皓寒說起話來挺詭異的,他這一昏迷,彷彿世上所有的人與事都背棄了他。

  「她已經自行離開了。」嚴皓寒無所謂地聳聳肩。

  「你是說──」路徹辰咬著牙。

  「她走了,與那個羅勃開著汽艇離開了惡人島。」他對路徹辰眨眨眼,「昝晃早猜出他們想逃,就在汽艇上準備好了充足的飲水和乾糧,還把船的控制鎖解開,讓他們順利離開。」

  見路徹辰的臉色泛黑,他得意的說:「島主,你說我們是不是很聰明?不費吹灰之力就幫你把人送到紐約了。」

  「你們是很聰明,不過氜們怎麼知道他們是回紐約,而不是回關島或其他的方。」路徹辰扯出一抺淡笑。

  「你以為我們就這麼簡單讓她走?我們自然會派人跟著她,直到確定她坐上直達紐約的班機,又前往威廉斯所交代的的方,我們的人才放心的回來。」嚴皓寒覺得他們處理得很完善。

  「你們的膽子還真大,既然知道李爾曼已派人盯住她,居然還讓他們兩個自己走?真不知道你們居心何在?」路徹辰一生氣,胸口突覺悶疼,「該死!」

  「呵,你想若是你是李爾曼,猜得出我們會放他們自行離開嗎?」嚴皓寒不以為意的說。

  「這……」路徹辰猶豫了。

  「不會對不對?想必他們也會因此而疏忽掉,瞧,我不是自吹自擂吧?」

  「是你出的主意?」路徹辰瞇起眼道。

  「是啊,也唯有像我這種超級天才,才能想出這麼妙的計策。你是不是要謝謝我?放心,我要的不多,只要你放我一個月的假,去馬爾地夫好好的休息一陣子,這樣就足夠了。」

  說到這兒,嚴皓寒開始幻想在馬爾地夫的海灘上與眾多美女裸泳嬉戲的情景。

  「馬爾地夫啊!」路徹辰笑著點點頭,隨即補上一句,「你最好祈禱韓憶情沒事,否則我轟你去非洲草原左擁右抱食人族的美女。」憤怒地咒罵了聲,他便急著要從病床上爬起來。

  對他的威脅不已為意,嚴皓寒趕緊將他推上床,「喂,你這是在幹嘛?」

  「我要起來趕到紐約。」

  見狀,嚴皓寒蹙起眉對他吼道:「你瘋了啊?你已經沒責任了!韓憶情一到達那地方,我就打電話去求證,對方也親口表示我們這次的任務已圓滿完成,會在近期內將錢匯過來。」

  「我……我不信任威廉斯,如果他跟上次一樣賴我們的帳呢?所以我必須親眼看看才能放心。」路徹辰隨意掰了個理由。

  「這事不用你插手,咱們不是有個最會討債的賀暝嗎?把這事交給他就行了。」嚴皓寒忽地低笑。

  其實島主最近的心態轉變,他們惡人窟裡的兄弟哪個瞧不出來?島主肯定是中了美人計,他還以為他們全是瞎子嗎?

  路徹辰輕皺眉頭,接著又道:「總不能將每件事都推給賀暝,讓他以為咱們惡人窟沒有他就全得吃白食嗎?這回我不靠他,靠我自己。」

  「可你總得先把傷養好吧,別急於這一時,我們絕不可能放你離開。」

  對他下了最後通碟,嚴皓寒又補充了一句,「別想偷溜,昝晃已將所有汽艇與直升機的啟動密碼都換掉了,想走……嘿嘿,除非你能飛、能遊得出去。」

  對他佞笑了下,嚴皓寒立刻走出病房。

  路徹辰憤懣的蹙起五官,雖然躺在病床上,可是他卻怎麼也睡不著。

  ※※※※

  半個月後

  韓憶情此刻正在紐約財閥艾森豪旗下的高級研究室內。

  這裡的設施與路徹辰的研究室同樣新穎,看來這個威脅她來紐約的艾森豪定是早有準備,一心想奪得那份生化武器的製造圖。

  若是以前,她能進入這樣的研究室,一定會興奮極了,可現在她卻無心於此,心底塞滿的全是路徹辰的影子。

  不知道他的傷勢好些了沒?

  不知當他發現她偷溜之後是不是非常生氣?

  她與他那日一別,可有再見面的機會?

  只是她不能再心有旁騖的過日子,更不可以再將所有心思全擺在他身上,因為對方給了她一個期限,她必須在這個期限內完成他要的東西。

  她便在心情混雜、壓力又重的情況下度過了半個月的時間,可是手中的研究還是沒有一個完美的結果,儘管她用了各種數據推算,依然無法得到最好的解釋,到頭來她的辛苦成果依舊等於零。

  天知道她該怎麼辦啊?

  就連羅勃也為她著急、擔心,直向她嘮叨著爺爺的安危,她剛剛忍不住一氣之下將他趕回房,只想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突然,一道晚風吹拂而過,讓她不禁抖瑟了下,正想起身將門窗關上,才轉身竟發現眼前有個人。

  韓憶情想大叫,對方卻迅速摀住她的嘴,在她耳畔說著,「是我,別出聲。」

  她瞪大了一雙水亮的眸子,直凝在路徹辰的臉上,害怕這個黑色的影像只是她另一個夢境而已。

  「是你!」直到他放開她,拉遠了距離,就著光影能看清楚他的五官時,她才驚訝的吐出話來。

  「沒錯,就是我。」他撇唇一笑。

  「為什麼來?你不該來的。」

  「我是來偷人的。」

  「偷人?」

  她怔忡地凝睇著他的眼,四目交接令她感動得無以復加。

  路徹辰深沉的眼瞬也不瞬的瞅著她好一會兒,「快跟我走吧。」

  這半個月來他一直想盡辦法要來找她,可傷勢未癒,那些多事的夥伴輪流把他盯得死緊,讓他寸步難行。

  好不容易,他趁他們全有任務在身,不得不出島之際,逃過方燿的眼睛,趕來紐約找她。

  「等等,你的傷?」才半個月,他的傷勢應該不會好得那麼快吧?

  「沒事了。」扯唇一笑,他還對她開玩笑,「別人一個禮拜就出院了,我沒道理躺一整年吧?」

  「你是真的好了?」她眼中浮現淚光。

  「別太感動,只要妳跟我走就行了。」他拉住她的手,直往另一頭靠窗的方向走去。

  「不,我不走。」她定住身,望著他,「你當初的責任就是要將我送來這裡,現在又為什麼要帶我走?」

  「我──」他竟語塞了。

  「是不是只為了要回你的權益,你說過從不讓人欠債的?」她覺得愁苦,認為他來的目的只是想得到她。

  「嗯……就當是這樣好了。」他瞇起炯眸,訕笑了聲。

  其實他也說不出為何非得帶她走不可,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我不能走,也走不了。」

  她甩開他的手,轉過身去,聲音帶了一股掩不去的哽咽,「我想天底下女孩子那麼多,少我一個你應該不會太介意才是,如果你真要討回什麼代價,可以再給我半個月的時間嗎?到時候我……我會履行約定。」

  「為什麼是半個月?」路徹辰發現事有蹊蹺。

  「不為什麼,只因為我答應對方在這裡留一個月為他研究東西,已過了一半的時間,不就還剩半個月嗎?」

  韓憶情刻意避掉有關爺爺被綁的事實,畢竟這是她自己的事,她不該再將他扯入另一場危機中。

  爺爺她自己會救,即便救不回,她也會與他一道,不想再將他這個局外人拉進她的世界。

  只是她真的不瞭解,憑他一個島的島主,還有許多事等著他處理,何苦為了向她索債千里迢迢遠赴紐約?

  「不必為那種人耗費時間了。」

  在來此之前,他已經對這位財閥做了調查──艾森豪,美國邁阿密人,道上的人都喊他艾老大,一心想進入政治界卻由於身份難漂白被拒於門外,此次特地將她從關島請來,就是為奪得生化武器製作藍圖的第一手資料,好以此為籌碼達到他的目的。

  雖然他與威廉斯是以合作的名義對外成立生化科技公司,但事實上威廉斯只不過是他利用來與他們惡人窟連繫的工具而已。

  「為什麼?」她瞇起眼。

  「他不是好人。」路徹辰臉色陰鷙地暗下。

  「那又如何?你也不是好人。」她的心一緊,冷睇著他那張五官深邃的俊臉。

  「對,我不是好人,所以今天我要用狠招了。」凝唇一笑,路徹辰展露他魅惑眾生的笑容。

  「你的意思是?」

  「剛剛我說過了,當然是偷妳走囉。」

  說著,他將她敲昏,扛上肩,沿著來時路,神不知鬼不覺離開了研究室。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5-12-19 12:45 PM


第六章


  韓憶情只覺後肩一陣酸疼,接著眼前一黑,隱隱約約感覺到身子在晃動,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然後她便完完全全的沒了知覺。

  當她再度張開眼,肩上的疼仍在,可眼前的景物已變得陌生了。

  這裡是哪兒?她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妳醒了,怕妳亂叫壞了我的行動,只好……抱歉了。」突然路徹辰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嚇了她一跳。

  轉過頭,她才發現他正點了根煙坐在窗臺上,透過簾縫觀察著外面的動靜。

  「你敲昏我?」她摸著後腦,仍覺得疼痛。

  「不這麼做妳會跟我來嗎?」就在他回首的剎那,視線直勾勾的落在她胸口處。

  她覺得奇怪,看向自己的胸前,才發現她的上衣鈕釦可能在他扛她逃走時不小心扯落了兩顆,胸前風光若隱若現在他眼前挑勾著。

  「你怎麼可以?」她趕緊拉緊衣服,雙頰已通紅。

  他卻笑得像朵燦爛奪目的罌粟花,迷人又耀眼,「美麗的事物都是供人欣賞的,有什麼好遮的,再說欣賞的人是我。」

  她瞪大眼,「無恥!」

  「別再罵我無恥了,我可是救妳的人耶。」他不以為忤,仍對著她笑。

  「我說了,我不需要你救。」一想起自己這一消失,極可能威脅到爺爺的生命安全,韓憶情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妳是我的,這由不得妳。」路徹辰的表情一僵。

  「我是人,不是東西,不是你想偷就都得了的!」她心情一亂,不禁對他狂吼出聲。

  「是嗎?那妳的心呢,是不是早就遺失了?」他撇撇嘴,炯亮的冰冷藍眸直膠著在她臉上,渾身散發出一股霸氣。

  「我……」她心一痛,卻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韓憶情故作平靜,強迫自己千萬別因為他那句曖昧不明的話而弄得整個人都不對勁。

  「哦,不懂?我會讓妳道出妳真正的心思。」他跳下窗臺,走近她。

  「我不是你在別人面前炫耀的工具,更不是你用來打發時間的玩意。這裡不是惡人窟,只要你去街上晃一晃,肯定可以讓一票女人臣服於你,你又何苦對我窮追不捨?放過我吧,該還你的我事後一定會親自奉上。」她激動地表示。

  「親自奉上?」他肆笑了聲,「奉上什麼?妳的錢?還是妳的身體?」

  「你……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她紅著臉睇著他。

  「妳的錢我不要,不過妳的身體……我可是有著百分之兩百的興趣。」

  「我現在沒空,得趕緊回去。」她垂下小臉。

  「為什麼執意要回去?」路徹辰坐到她身畔,一手搭在她肩上。

  她轉過臉去,不肯回答。

  「好,不說沒關係,那就別想回去,以後妳就待在這兒陪我。」他強勢的以手轉過她的小臉,盯著她的瞳眸。

  「不!我一定要回去。」韓憶情臉露驚慌。

  「那就告訴我為什麼。」既然如此那就耗下去吧,她愈想隱瞞,他愈不可能讓她離開。

  韓憶情抬起眼,全身乏力的看著他,「不肯讓我走,就是因為想要我?不達目的你誓不罷手對不對?」

  他微勾嘴角,不應允她說的是對或錯。

  「好,那就來吧。」她閉上眼,揚起臉,一副從容就義的模樣。

  「哈……」路徹辰赫然大笑,「小姐,妳這模樣有點像赴斷頭台,跟我做愛真的那麼恐怖嗎?」

  「你這人為何說話都不知收斂?」韓憶情瞪著他,全身血液彷彿在一瞬間滾燙起來。

  「我第一次聽說在床上做那種事得收斂。」他咧開嘴,笑得更猖狂了,「通常女人都希望男人能放開、能持久,可以給她們最大的滿足。」

  「你……」她怔住,整張臉倏然轉紅。

  「來,把眼睛閉上。」他誘哄道:「感受我是怎麼愛妳的。」

  望著他那張魅惑人心的臉孔,韓憶情聽話的閉上眼,聽著他富有磁性的嗓音。

  路徹辰緊捏住她的下顎,醇酒般醉人的聲音在她耳畔迴盪,「吻,是一種兩情相悅的表徵。」

  兩情相悅!

  韓憶情倏然張開眸子,忖度著:他們之間有這四個字的存在嗎?

  正欲開口問他,他卻突地俯身吻住她的菱口,她的問話到了他口中變成一團含糊的低吟。

  他伸長舌,挑弄她的唇瓣,細舔著那柔嫩的感覺,一反以往的狂野放肆。

  她被他溫柔的的挑逗弄得心跳加速,心彷似就要跳出喉頭,身子不禁瑟縮了下。

  「每次吻妳妳都很緊張。」他取笑著,溫熱的氣息吹在她已紅透的耳根子。

  「我才沒有。」她輕顫了下。

  「是嗎?那這是什麼?」路徹辰灼燙的指尖觸及她頸側,笑看她頸動脈處不停狂跳著。「讓我試試妳這兒是不是一樣激躍得厲害。」

  他的笑意裡夾了抺興味,接著拉開她的衣服,粗糙的掌心按在她熱騰騰的左乳上。

  「呃!」她又抖了下。

  「嗯……的確跳得厲害,再這樣下去,後面的妳怎麼承受得起?」路徹辰低啞笑出聲,指尖隨即拈住那微顫的乳頭。

  韓憶情深吸了好大一口氣,這種親密愛撫的舉動讓她下腹泛過一道灼熱,小嘴不禁逸出聲聲嘆息。

  「沒有人摸過妳這兒是不是?」路徹辰揚唇一笑,手指輕輕的在她椒乳上爬行。

  「嗯。」她迷惘地點點頭,想告訴他只有他碰過。

  他微微扯唇,俊美無儔的五官上帶著一絲輕淺的笑意,眸色藍得令人想沉淪在其中。

  韓憶情癡迷的看著他,她知道自己已經無怨無悔愛上他了。

  在他緊錮的臂彎中,她早已迷失自已蠢動的心。

  「上回我之所以沒有立刻要了妳,是因為知道妳是處女。」他的眼神有如發亮的藍寶石。

  聞言,她眼底雖然滿是驚疑,卻也有著幾許羞澀。

  「所以妳放心,今天我會很溫柔的。」他瞇起眸,突然壓低嗓,用力將她往自己的身上帶,兩個身子就這麼隔著衣物緊緊貼在一塊。

  這裡是紐約第十五街的一家平價旅館,房裡的設備非常簡單,除了桌椅外,只有一張床,動作時它還會微微搖晃著,發出刺耳的咿呀聲。

  路徹辰皺起眉,「若不是為了躲過艾森豪的追查,我絕不會住在這種的方,今天委屈妳了。」

  他邊說邊脫掉她的上衣和長褲,直到她全身赤裸的躺在他面前,他才止住動作,以深邃的雙眸打量著凹凸有致的玲瓏胴體。

  韓憶情屏住呼吸,羞怯地別開臉,他伸出手,覆上她的雪胸,擠壓那白嫩的胸脯,直到粉紅色的蓓蕾敏感挺立、發硬、發脹,這才鬆開手,霍然低頭含住它。

  「嗯……」

  韓憶情閉上眼,急促地喘著氣,面對他的碰觸與陽剛氣息的壓迫,她的身子居然燥熱了起來。她情不自禁喟嘆了聲,扭動起身子,讓自己的兩只乳房在他的把玩下變得紅透又迷人。

  他伸手直接撫摸她的下腹毛髮處,眼底掠過一道暗影。「妳這兒好軟、好熱。」

  「呃!」她駭然地顫了下。

  「別怕,男人這麼碰女人,這是很天經的義的。」他低笑,一手煽情地擰住她私處前端那顆敏感的核果。

  她屏住呼吸,茫然的張大眸,望著眼前帶著邪肆笑容的男人,感覺私處在的揉撫下漸漸發燙,讓她痛苦的深抽了口氣。

  為什麼被他撫觸的的方會這麼緊繃、痠麻?身子像被一道熱流拂過,渾身熾熱難受。

  他瞇起眼,欣賞她天真的反應和嬌弱的呻吟,男性的軀體漸漸緊繃,掠過一絲快感。

  眼前嬌美胴體蠕動著,有著女人最真切的熱情反應。

  「說真的,妳實在是太敏感了。」他嘶啞地說。

  「嗯……」已迷失在他挑情手段下的韓憶情,根本無法意會他那句話的意思。

  「喏,才揉揉這兒,就濕成這樣。」他幽邃的眸底掠過邪肆笑意。

  「濕!我沒──」她以為他在取笑她尿尿了!

  「我知道妳沒偷尿,這濕液和那個不同,黏黏稠稠、剔透晶瑩。」他嗓音嘶啞,似笑非笑的盯住她火紅的臉龐。

  倏地,他將一指戳進她腿間幽密處,掌住她的腿窩,邪惡的在裡頭掏弄。

  韓憶情逸出聲,耳聞他如此露骨的話語,身體又承受他這般親密的對待,心再一次淪陷了……

  「雙腿放軟,別繃著,這樣妳會不舒服的。」他有力的手指再一次擠進她密實的穴洞,動作又快又深。

  「啊!」她下體一抽,不自覺淌下了疼痛的淚。

  看見她的淚水,他的眼神轉為灼熱,動作更顯輕佻,「別將腿閤上,我要好好看看那兒。」

  他驀然低頭,一邊望著她腿間花蕊的豔美,一邊擰住緊繃的兩枚乳蕾,大膽的扯弄著。

  「別──」韓憶情緊閉上眼,身子不住發抖。

  她無法想像為何在他的撫弄下,她的身體會產生一股熾熱的灼燙,下身又痠又癢,好像他這麼做不夠似的。

  老天,她何時變得這麼淫蕩了?

  「讓我看清楚些。」

  他掰開她的腿,伸手撥弄著微開的粉紅花瓣,她的身子傳來一陣陣快意的抽搐,一股濕滑的黏液從那兒淌出,小嘴再也控制不住的呼出輕喘。

  「告訴我,這是什麼感覺?」他抬起眼,與她半閤的星眸對望。

  韓憶情直搖頭,想像自己此刻發浪的模樣,簡直無顏面對他,可她又捨不得退卻,不能否認的,在他的愛撫下她已達到快慰的境界。

  「現在我要進去了!」

  說著路徹辰便迅速褪去束縛,高舉她的雙腿,用力衝刺,一舉插進了痙攣的幽穴中。

  「啊呀──」

  那撕扯的疼讓韓憶情痛苦得扭曲了五官。

  原以為自己會死在這種剽悍的掠取中,可在他愈來愈狂野的律動裡,居然有著沉淪、歡慰、喜悅的感覺輪番掠過她的身體,原來的疼慢慢消失了。

  她的女性幽密處在他的摩擦下漸漸泛紅,身子也變得火熱,在彼此情慾的沸騰顛狂中,她吶喊出最快慰的呻吟。

  這一切看在路徹辰眼中、聽在他耳裡,全是情慾的催化劑。

  他炯炯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著那柔媚的嬌容,兩手將她的臀部掰開,狠猛的刺入,直到他的下腹繃脹到了極點,倏地在她的子宮裡噴灑出一道熱源……

  ※※※※

  韓憶情躺在路徹辰身下輕輕喘著氣,她羞紅著臉,偷覷著眼前五官深幽,又英俊挺拔的男人。

  「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還要是不是?」路徹辰魅惑一笑,深濃的目光仿若一泓不見底的深潭。

  「才沒。」她推抵著他結實的胸。

  路徹辰攫住她一雙柔荑,「妳真的很天真,像這種男歡女愛的事並不只是單方面的,妳也可以要求我啊。」

  他眉眼微彎,那英俊如魔鬼的臉孔散發著一絲迷人氣息。

  韓憶情凝視著他,明白自己的心已落在他身上,再也離不開了。

  「你就會說這種話,討厭!」她害羞地垂下臉,試著從他身上抽離起身,可是這男人真重,又蓄意壓著她不肯離開,任她怎麼推也推不開。「讓我起來啦!」

  他是善變的,一會兒給她冷沉如冰的感覺,一會兒又調皮的逗弄著她,這麼一個難以捉摸的男人,她如何駕馭得了呢?

  還有他們之間可不可能有未來?

  見他動也不動,她咬著下唇看著他,「要不,你要怎麼樣才肯讓我起來?」

  「親我一下!」他漾著笑容,任由曖昧的氣息迴盪在彼此之間。

  「親……才不!」她別開臉,抿唇憋笑。

  「真不要嗎?」他緊扣著她的手腕,對著她嬉皮笑臉的。

  「已被你佔了一晚的便宜,人家──」韓憶情突然頓住了話,緊張地抓住他問:「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天已亮,早上了吧?」路徹辰皺眉望著她,「怎麼了?」

  「不好了,我得趕緊回去。」

  韓憶情突然使盡全力推開他,從床上跳起,找到衣服急著穿上。

  她穿衣的手卻被路徹辰拽住,「幹嘛那麼急?妳到底有什麼事,怎麼不肯說出來?」

  「我……」她躊躇了。

  「快說!」路徹辰改抓她的胳臂,臉上是強勢且不容違背的堅決神情。

  「我是因為……」天,她要怎麼說呢?

  「是為了羅勃?」他擰緊兩道濃眉。

  「不是的,是為了我……我爺爺。」韓憶情抬起一雙被淚霧所覆的眸子,盯著他一雙利眸,「艾森豪挾持我爺爺,逼我為他做事,可他要的東西我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給他,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哦!」

  路徹辰擰眉細想,本來他以為艾森豪不過是個貪戀政治的野心份子,可沒想到他居然還會做出這種下三濫的勾當。

  威廉斯那老頭也太過份了,竟然找了顆老鼠屎來污辱惡人窟。

  「所以我必須趕回去,我擔心他們發現我不見了會對我爺爺不利。」她只希望那些人能放過她年邁的爺爺。

  望著她的淚眸,路徹辰雙目閉起細想了下,睜開眼道:「妳知道妳爺爺被監禁在哪兒嗎?我想辦法救他出來。」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

  「沒關係,這事交給我。」路徹辰唇邊凝了抹清淺的笑痕,要她放寬心,「別緊張,嗯?」

  「可……」她不回去真的可以嗎?

  「相信我!」他攫住她的雙肩,加強語氣道。

  「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韓憶情輕揚眼睫,說不出心底湧上的熱騰騰感受是什麼,覺得受寵若驚。

  「妳說呢?」他笑著反問。

  「我該給你的都給你了,本就不再有瓜葛,你可以回你的惡人窟,不用管我。」這是她的事,不該將他拖下水。

  何況他對她愈好,她愈不能害他。

  他雙眼倏地瞇成一直線,久久才扯開嘴角,「是啊,不再有關係,該我的我已討回,我純粹是看不慣艾森豪的為人,與妳無關。」

  也不知怎麼了,聽她這麼說,他居然覺得非常不爽快。不過他反過來自問,她說得並沒錯,他們是沒任何牽繫了。

  唯一的牽繫大概就是剛剛那場肌膚之親吧。

  可笑的是天底下與他路徹辰有肌膚之親的女人可說是不計其數,他何苦因為這個爛理由硬要把自己與她拴上一條線呢?

  「是這樣嗎?」韓憶情不自覺發起抖來。

  她撫著自己的雙臂,發覺上面竟然起了無數的雞皮疙瘩。她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覺得好冷呢?

  「妳怎麼了?」他觀察她的反應。

  「沒什麼。」她雙手不停摩擦著自己的胳臂,企圖將粒粒疙瘩磨去。「我想我還是走好了,你要對付艾森豪是你的事,我得以我爺爺為重。」

  韓憶情覺得心中像塞了個沉甸甸的石塊,怎麼也擺脫不了,明知道他的真心真情是如此遙不可及,為何她還放任自己的心隨著他的態度與言詞起伏?

  「我說妳不用回去,到底聽懂了沒有?」路徹辰指著自己的傷口,「我的傷是為誰受的妳該知道,難道還要我再為妳傷一次嗎?」

  「我沒有,也不需要。」她張大眸。

  「我既已開口要管妳,妳就是我的責任。」路徹辰堅持道。

  「我不是你的責任,你沒必要這麼做。」她大喊著,身子無端端打了個冷顫,挫折的看著那令人迷醉的俊逸臉孔。

  他目光一閃,隨即鬆開眉宇笑了笑,「放心,我們惡人窟的人從不做虧本生意,既然我已得到妳的身體,為妳做些事是應該的。」

  「我給你不是出賣身體,而是我……」她怔忡了,可恨的是「愛」這個字她居然說不出口。

  「我沒說妳出賣身體。」路徹辰揚起一對俊眉星目,臉色倏然沉下,帶冷的語氣在她耳畔迴盪。「妳好好待在這兒,我這就去調查妳爺爺的下落。」

  韓憶情仿似傻了愕在當場,耳邊揚起的全是他剛剛不帶感情的話語。

  再看看自己,半裸的身子、殘缺的心,是如此的脆弱、墮落……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5-12-19 01:31 PM


第七章


  路徹辰快步走在街上,現在的他腦子亂心更亂。

  他究竟是怎麼了?居然會被那個小女人搞得心神大亂!

  媽的,簡直是集天下之亂事,全亂成一團了。

  一開始他並沒有探究自己為何執意來找她?為了離開惡人窟,他幾次差點與昝晃大打出手,如今他終於來了,也將她救出,可那個該死的女人卻不領情,偏要與他劃出一道鴻溝。

  好吧!她既然要與他隔開關係,他也不用自討沒趣的奉上笑臉,就如她所言,他該得到的不是全得到了嗎?何苦死不肯走,非得攬下這一堆麻煩事?

  「你不是摩赫嗎?」

  突然身後揚起一道女聲,定住了他的腳步。

  已經好久不曾聽見別人喊他的本名了,怎麼會有人在大街上這麼喊他?

  他徐緩轉身,是一個美艷的紅衣女子,「請問小姐妳是?」

  「你不記得我了嗎?」女子誇張的大叫了聲,「前年你不是去了趟菲爾堡,我就是在那時見到你的。」

  「前年……」

  路徹辰想了下。沒錯,前年是他祖母七十大壽,所以他曾回去過一趟,不過他對這個女人一點印象也沒有。

  「是啊,那時菲爾老夫人曾向我介紹,你就是她孫子,也是現任的菲爾公爵,我沒說錯吧?」女人熱情走近他,主動環住他的頸子,噘起紅唇誘惑的說。

  「很抱歉,我對妳沒印象。」他技巧的揮開她的手,冷著面容。

  「哎呀,你是怎麼了?我叫娜娜,以後不可再忘了我喔。」她死纏爛打。

  「我還有要事在身,得先走了。」這女人找錯時間了,他現在心情可是糟透了。

  「你住哪兒,我晚上去找你。」娜娜窮追不捨。

  「我在紐約不會待太久,還不知道會去哪兒。」他直朝前走,而女人的高跟鞋他身後發出追逐聲。

  「喂,你別走那麼快,聽過紐約富豪艾森豪.肯特嗎?」她霍然大喊。

  一聽到這個名字,路徹辰立即停下腳步,「妳說什麼?」

  「怎麼?是不是被艾森豪這個名字嚇到了?我就說嘛,誰能擋得住金錢的誘惑。」娜娜自得一笑。

  「哦,妳也認為我是那種人?」他瞇起眼。

  「當然不是,誰不知道菲爾公爵是多麼有錢有勢,怎會在意金錢權力呢?」娜娜掩嘴,笑得花枝亂顫。

  「那妳是艾森豪.肯特的……」

  「我是他外甥女,他是我親舅舅。」娜娜撥了撥那頭金中帶褐的波浪鬈髮,「我現在住在他那兒。」

  「原來如此。」他點點頭。

  「你可不可以來看我,或是告訴我你住哪兒。」娜娜嬌媚的請求著。

  「好,有機會我一定拜訪,只是……」他停頓了下。

  「只是什麼?」

  「那是肯特先生的居所,我這麼貿然拜訪,方便嗎?」路徹辰故意這麼問,多了這女人的「協助」,或許他今後的行動會更順利些。

  「當然可以,我舅舅無兒無女,他最疼我了。」娜娜得意一笑,「想想他有大筆產業,今後不都歸我嗎?」

  「是的,我想這是妳的福氣了。」路徹辰搓了下鼻翼,揚眉偷偷觀察著她的表情和反應。

  他要知道她之所以出現在他面前,是真的不期而遇還是蓄意的。

  如果是蓄意,那就表示艾森豪已掌控了他的去向,也知道他的身份和來歷,才叫她來接近自己;如果只是不期而遇,那他倒可利用她。

  「所以囉,如果你我能在一起,我想憑我的財加上你的名,不論在政界或商界一定可以無往不利。」娜娜想以自己的優勢換取他的感情。

  「這個嘛……能否讓我仔細想一想?」他客氣的說。

  「嗯,也好,不過你放心,你絕對不會後悔的。」她笑開了嘴,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

  「不過我現在有事在身,得先離開,我們以後再聯絡了。」他笑了笑,心中自有盤算。

  「等等,你這一走我們要怎麼聯絡呢?」娜娜大膽拉住他的手,並塞了張名片在他手中,「這上面有我的電話,你隨時可以找得到我。」

  「謝了。」他正欲抽手,她卻抓得更緊。

  「我要你的電話。」娜娜漾出一抹酥軟人心的笑容。

  「嗯……」路徹辰突地哼笑了聲,「好吧,既然是妳開口,我又怎能說不呢?不過,我身上沒帶名片。」

  「那沒關係,這兒讓你寫號碼。」她突地拉開領口,露出裡頭的黃色性感內衣。

  他搖頭輕笑,遂從口袋掏出筆惡意的寫在她的乳溝上,邪魅的說:「洗澡時看到它,記得來電啊。」

  「死相。」她心花怒放的咧開嘴。

  「再約時間見面了。」

  路徹辰對她眨眨眼後,隨即離開,娜娜此刻眼中燃起熾烈火焰。

  對他,她勢在必得。

  熱,足以燃燒彼此的真情,昇華到最高境界的愛戀。

  可太熾、太濃、太烈……是會燒傷彼此,弄得兩敗俱傷。

  娜娜就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放火者。

  ※※※※

  路徹辰回到小旅館時手上拎了兩份餐盒,當他看見韓憶情還在房裡時,明顯的鬆了口氣。

  「你去了哪兒?好久。」她看著他,直擔心著他就這麼跑去對付艾森豪,還好,他並沒去。

  「我到艾森豪的高級住宅四處看看。」他放下餐盒,望著她道:「餓了吧?快吃點東西。」

  「嗯,謝謝。」她走到桌旁,打開餐盒,裡面是一個八寸的小披薩,還熱騰騰的。

  「趁熱快吃。」他催促道。

  「可我身上沒有錢。」她望著他俊挺的側面,故意這麼說。

  「錢?」路徹辰不解地回視她。

  「是啊,你不是說,做任何事都要取得代價?」韓憶情凝視他的臉,想找出他真實的反應。

  「哈……妳真當我是視錢如命的人?」他拿起一小塊放在餐盤,端到她面前,「放心吧,買披薩的錢我還付得出來。」

  「是嗎?」她接過,拿起披薩咬了一口,卻食不下嚥。

  「妳怎麼了?我才出去一下,妳就好像變了一個人。」路徹辰放下餐盤,端詳著她臉上的表情。

  「我沒事。」她別開臉。

  「生氣了?」他伸手制住她的臉。

  「沒有。」嘴裡雖這麼說,但她心裡可不是這麼想。她是真的氣他,氣他剛剛走時的決絕。她之所以留下就是在等,等著看他是不是還會回來。

  沒錯,他是回來了,意外的是他換上了一張笑臉。

  他……他為何能這麼簡單以一個微笑換得女人的諒解?

  「才怪,妳們心裡想什麼只要眨個眼,我就明白了。」他放開她,恣意往床邊一靠。

  「我們?」她抬起眼瞪著他。

  「嗯……我怎麼聞到一股酸味?」

  他特地吸了幾口氣,那模樣逗得她又想哭又想笑。

  「你真討厭。」她拭了拭被他激出的淚。

  「快吃吧。」

  韓憶情看了看桌面,「沒飲料,單吃披薩會太乾的,嗯……我去買兩罐可樂好了。」

  「我去吧。」他立即說。

  「不,我去,你放心我會小心的,就在附近買,不會走遠。」她知道他心底的顧慮。

  「也好,那妳得小心點,快去快回。」路徹辰叮嚀道。

  「我知道。」韓憶情轉身就要離開,卻想起她被「偷」了出來,身上連一塊錢也沒有。

  「我……」

  她還沒說出口,路徹辰已經掏出幾張鈔票交在她手上。

  「這些先拿去用吧,不夠再跟我開口。」

  韓憶情將這些錢捏在手上,覺得這情況有點怪,好像是丈夫拿生活費給妻子的感覺,有點甜甜的滋味在心頭泛開。臨出門時,她不禁回頭對他開著玩笑,「請問,這個不用算利息吧?」

  「利息!妳說什麼?喂,回來──」路徹辰正想逮她,她卻一溜煙跑了。

  「啐,這個小女人,居然也學著調皮起來了?」

  路徹辰邊笑邊坐回椅子上,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起,原以為是方燿的連繫電話,哪知道一接聽,居然是女人嬌滴滴的嗓音。

  「摩赫嗎?」

  是她!他沒想到這女人的動作居然這麼快,沒一會工夫就追蹤來了。

  「喂,你怎麼不說話?不知道我是誰呀!」娜娜撒著嬌。

  「妳是娜娜。」他咬了口披薩,含糊地說著。

  「還算有點良心,咦,你在幹嘛?聲音怎麼變得怪怪的?」

  「我正在吃午餐。」他漫不經心地回答。

  「你吃午餐了啊!」她喪氣的喊道。

  「怎麼了?」

  「人家本想約你去餐廳吃飯的,你怎麼吃得那麼快嘛?」

  她噘起嘴說著,從另一端傳來的聲音嗲得不得了,直刺激著他的耳朵。

  路徹辰將話機拿遠,搔了搔耳朵,「不用了,我已經吃飽了,改天吧。」

  「那也只好改天了。」說著,娜娜雙眸頓然一亮,興奮不已的補充道:「摩赫,你知道嗎?剛剛我一回家就將你的事告訴我舅舅了。」

  「哦,他怎麼說?」路徹辰立刻正襟危坐,眼瞳射出一道利光。

  利用這個機會調查一下艾森豪,或許可以及早查出憶情她爺爺的下落。

  「他一知道你就是菲爾公爵,馬上要我請你來坐坐,你什麼時候有空啊?」娜娜嬌柔地笑說。

  他雖然看不見她的臉,不過光聽她嬌嗲的嗓音他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若是平時,他才懶得理會這種女人呢。

  不過為了達到目的,他必須做做樣子,對她說好聽的話。

  「好啊,妳說什麼時候方便。」他放柔聲音,緩語誘惑道。

  「當然是愈早愈好了。」見他沒反對,她更積極了。

  「那就明晚吧,會不會太唐突了?」

  「怎麼會呢?對了……我想知道你對我的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一點喜歡我?」娜娜逮到機會便不停追問。

  路徹辰皺起了眉,沒想到她居然是個這麼大膽的女人,真沒一點女人該有的矜持。

  不過,在情勢考量下,他依舊得哄哄她、騙騙她。

  「我當然喜歡妳,妳是這麼溫柔、這麼漂亮,又如此的美艷大方,是我認識的女人中最令我難忘的。」他壓低嗓,磁性的音律中佔滿了挑逗。

  「你……你說什麼?」她的心在狂躍。

  「要我再重複一遍,嗯?」路徹辰笑出聲。

  「你沒騙我?」娜娜心花怒放。

  「我什麼都騙,唯獨不騙女人。妳信我嗎?」

  他爽朗的笑聲隱隱流竄在小房間裡,此時剛好買可樂回來的韓憶情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

  她愣住了,不知道該不該進去,更不知道突然變得空蕩蕩的心該如何挽救。

  「好,那就明晚見。對了,你……能否在這兒過夜?」娜娜故意放緩音調,營造曖昧氣息。

  「妳留我過夜?」他笑得狂野。

  「如果你願意,我們還可以──」

  「可以玩床上遊戲?」路徹辰替她說了。

  「你還真是──」娜娜咯咯嬌笑。

  沒料到他居然這麼邪惡又放蕩,不過,這正合她的口味,她欣賞的不就是這種帶點壞又不是很壞的男人嗎?

  「嗯,或是要我說得更白一點,我們可以做愛做的事、巫山雲雨一番?」他笑得更放肆了。

  「你真壞!」娜娜張嘴大笑。

  「我這就叫壞嗎?想不想見識一下更壞的?娜娜……」他壓低了嗓喚道。

  她的名字由他的口中喊出,聽得娜娜的心狂跳。

  「我等你哦。」

  最後,她朝話筒送個飛吻,啵一聲,這才心甘情願的掛了電話。

  路徹辰收起手機,赫然發現外頭傳來輕微的響聲。

  「誰?」

  他飛快打開房門,便看見拿著兩罐可樂的韓憶情正要離開。

  他猛地拉住她,「妳聽見了?」

  「想不到……你在紐約也有女人。」她抬起眼,模樣看似平靜,心緒卻已大亂。

  路徹辰先是不語,隨即逸出一串耐人尋味的淺笑,嗓音低沉的說:「算是吧,其實很多女人都是突然冒出來的,全沒在我的印象中。」他一對幽光更熾的藍瞳凝睇著她,展現他瀟灑不羈的神采。

  韓憶情揚睫,對上了那對充滿趣意與興味的眸。

  「也是,你是夜裡無數個星辰中最閃亮的那顆,自然誘惑著異性的追逐。」她眼中浮現淚光。

  「妳呢?是不是也是追逐者之一?」他綻出俊美無比的笑容。

  她忽地僵住,「你總是這麼的自傲嗎?」

  「自傲就是我的本錢,這麼說……我猜對了?」

  「明晚你與她有約?」她不回答他這種傷人的話。

  「沒辦法,突然被她追蹤到,死纏爛打的,不去不成啊,算是賞個臉吧。」路徹辰兩手一攤,笑得玩世不恭。

  韓憶情撇撇薄嫩的唇,「就必須在床上會面嗎?」

  她雙拳悄悄握緊,心漸漸涼了。明知他不屬於任何女人,為何她又不自量力的想單獨擁有他?

  他雙眼緊瞇,露出狎光,伸出修長的手指輕撫過她的下巴,展露出魔魅又頹蕩的氣質,「別太小心眼,剛才我和她說的只是應酬話,妳別硬是放在心上。」

  韓憶情淺笑了一下,「本來這就不關我的事,我也無權管那麼多。」她走進屋裡將可樂放在桌上,「喏,我也該回去了。」

  「妳要走?」

  「嗯,回去後才有可能救出爺爺。」她怎能讓他這個大忙人為她分神?

  「不聽話,妳給我坐下來吃東西!如果妳真以為憑自己就可以達到目的,妳就走啊。」他生氣了,口氣僵冷。

  韓憶情愣住了。想救爺爺她真的不具任何信心,不過最後她還是選擇坐下,拿起桌上的披薩吃著,可是怎麼覺得這味道淡然無味、仿若嚼蠟?

  ※※※※

  隔日路徹辰依約來到艾森豪位於皇后區的高級住宅,尚未進門,娜娜已從裡頭如彩蝶般飛舞出來,直撲他懷裡。

  「咦,你的車呢?」她疑問道。

  「沒準備車子,反正計程車很方便。」他坦然道。

  「不如這樣,我叫我舅舅送你一輛車?」她故作大方,當然路徹辰也聽得出來她正在自抬身價。

  「這怎麼敢當,妳的好意我心領了。」

  「哎呀,你跟我還客氣什麼?」她直拉著他走過前院往前廳去,「快來,我舅舅他正在等著你呢。」

  「難道妳沒等我、想我?」路徹辰故作親暱地擰了擰她的鼻子。

  「我……當然有。」她笑睨了他一眼,「我舅舅本來有約會的,可是為了你他全推掉了,你說,我舅舅是不是很看重你啊?」

  「哦!這是我的榮幸。」路徹辰眼光一黯,心底直盤算著待會碰了面他要如何套話。

  「那你就快點,別讓他久等了。」

  娜娜將他拉進屋內,路徹辰開始打量起屋內的高級裝潢與設計,完全充滿了歐洲風情,仿若來到貴族的家中,在通往餐廳的路上,兩側檜木牆上均掛著價值不菲的畫作,展現出艾森豪本身的身份與地位,當然亦可看出他生活的奢華了。

  「來,就是這裡。」娜娜推開一扇鍍金雕花廳門,往內一望,入眼的是一張黑檀木餐桌。

  坐在主位的顯然是艾森豪。

  「舅舅,我把菲爾公爵請來了。」娜娜興奮的介紹著。

  「今天能請到菲爾公爵真是我的榮幸,快請坐。」艾森豪站起,對路徹辰露出一抹客套的笑容。

  「多謝你的招待。」路徹辰欣然入座,僕人端上餐點後退下。

  「哪兒的話,希望我特地命人準備的餐點能讓公爵滿意。」艾森豪也跟著坐進椅內,兩個男人就這麼對視著,眼光灼利。

  「哎喲,舅舅,你們是在幹什麼?幹嘛那麼客氣,吃頓飯還這麼恭維,會消化不良的。」娜娜見狀,立刻不開心的叫道,對著艾森豪猛嬌嗔。

  「是啊,肯特先生太客氣,那我就先用了。」路徹辰主動執起刀叉,切了一塊肉放到嘴裡。「嗯……這牛小排煎得恰到好處,滑而不膩,很爽口。」吃了幾口,他忍不住讚美道。

  「廚師是我從紐西蘭請來的,能合你胃口算他功夫到家。」艾森豪笑意盎然地說。

  「對了,我有個不情之請。」路徹辰的藍眸望了下娜娜才道。

  「好,你說。」艾森豪很大方的表示。

  「我希望能和娜娜在紐約找個安靜的地方度假,只是我對紐約還很陌生,所以希望身為地主的你能替我出個主意。」路徹辰抿唇一笑。

  「你……你真要帶我去度假?」娜娜不敢置信的說。

  「妳不願意嗎?」

  「當然願意。」她立即轉向艾森豪,「舅舅,你在曼哈頓區的東村不是有幢別墅?我可以帶摩赫去逛逛第五大道。」

  「第五大道!我說娜娜,妳又想大採購了?」在紐約的第五大道是流行與昂貴的代名詞。

  「人家才不是呢。」她噘起唇。

  「紐約實在不是個有趣的的方,除了學校、教堂就是一些商業大樓,我看你們不如去其他州玩玩。」艾森豪建議。

  路徹辰微撇嘴角,他愈是趕他去其他地方,他就愈覺得可疑。

  「不過我時間有限,只能在這兒度週末。」

  「好嘛,舅舅,你別小器了,就讓我們住幾天,我還可以帶他到下城的南街海港看看街舞呢。」娜娜十分希望能趕緊成行,於是在一旁推波助瀾。

  艾森豪見狀,雖然有些遲疑,也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好,就讓你們住吧。對了,何時啟程呢?」

  「我看就明天如何?」他得盡快找到韓憶情的爺爺韓天健才行。

  「明天!會不會太快了?」艾森豪有點猶豫。

  那個生化博士才剛逃走就冒出這個人來,未免太巧合了,更令他疑惑的是,他查過紐約各大飯店居然都沒有那丫頭的影子,難道她當真在紐約市蒸發掉了?

  「不會的,舅舅。人家摩赫不是說了,不會在這裡留太久嗎?」她不明白向來大方的舅舅怎麼會變得這麼小氣,以往他從不會考慮這麼多的啊。

  「嗯……好吧。」見外甥女一臉期待,他也不好再說什麼,於是轉向路徹辰道:「今晚就在這兒過夜吧,這個家就任你使用,當然……也包括我最疼愛的外甥女了。」

  「舅舅……」娜娜臉兒羞紅,可心底卻開心極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的盡情享用了。」

  路徹辰一雙藍眸倏然一暗,在艾森豪面前大膽摟住坐在他身側的娜娜,伸舌輕滑過她細膩的面頰。

  兩人就當著艾森豪的面大膽調情,果真有效的降低了艾森豪對他的疑心。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5-12-19 01:31 PM


第八章


  夜晚,黑幕逐漸降下,待在旅館裡的韓憶情始終等不到路徹辰,原有的熱情也在等待中一點一滴的冷卻了。

  他與那位叫娜娜的女人約會,怎麼那麼晚還不回來?

  她當真可以將救爺爺的事交給他嗎?

  爺爺是她的,她該負起所有責任,不能全靠他,他自己的私事都那麼多,哪還有時間為她忙碌呢?

  於是她決定不再依靠那個詭異多端的男人。

  走出偏僻的小旅館,韓憶情直接趕往當初艾森豪為她安排的研究室。

  躲在研究室外的走道,眼前空盪盪的問口教她怔住了。

  奇怪,居然一個守衛都沒有,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會不會羅勃已經被艾森豪給──

  一想到這,她衝了過去,打開研究室大門,卻見羅勃被綁在椅子上,嘴上貼著膠帶,直對她搖著頭,不知在暗示什麼。

  但韓憶情沒有警覺心,她連忙奔向他,為他撕去膠帶,「怎麼了?是誰這麼對你的?」

  「是我們。」一旁突然走出兩個彪形大漢。

  「憶情,我不是搖頭叫妳別過來快走嗎?」一能開口說話,羅勃直叫道。

  「你們是要來抓我去見艾森豪是不是?」事到如今,她已不覺得害怕了。

  「沒錯,肯特先生要我們在這守著,沒想到妳果真回來了。」其中一人抓住她的胳臂便往外推。

  而羅勃則由另一人架住,將他們倆送往艾森豪的豪華宅第。

  ※※※※

  一到目的地,韓憶情與羅勃便被分開,她直接被帶往大廳,等候與艾森豪見面。

  「你們要把羅勃帶去哪兒?」韓憶情緊張地問。

  「放心,只要妳乖乖的,他不會有事。」對方冷冷地說,隨即又道:「妳上樓吧,肯特先生在二樓起居室等著妳。」

  韓憶情即便對這人的態度極為不滿,也不能反駁,只好認命的上樓。

  到了二樓,她突然聽見第二間房裡傳來了男女曖昧的調情聲。

  那聲響輕喘、低吟,摻雜著嘶啞的男性沉吼聲,更傳來一絲絲做愛時熱慾橫流的味道。

  韓憶情頓時紅透了臉,趕緊閃過,繼續往前走,果真看見一處靠陽台的房間裡坐著一個男人,莫非他就是艾森豪?她暗忖著。

  因為她一來到這兒就被帶往研究室,所以至今還不曾見過他。

  「妳來了?」他聽見腳步聲,倏然轉過臉面對她。

  「你就是艾森豪?」她看著他問。

  「沒錯,我請妳過來是想知道究竟是誰把妳劫走的?」他目光一冷,威脅性十足。

  「沒人劫我走,是因為我根本達不到你的要求,所以自己溜的。」她別過臉說謊。

  「哦,妳當我那些手下全是爛泥、窩囊廢?」艾森豪狠狠一哼,才走近她,他的眼神就倏然一亮,癡迷的望著她那張姣好又美艷的容顏,「妳沒上妝吧?還那麼漂亮,好美呀!」

  沒料到會聽到這樣的話,她先是愣住,隨即冷哼道:「我來這裡不是聽你跟我說這些。」

  「我知道。」他露出垂涎的笑臉趨近她,「如果妳真沒辦法交出我要的東西,我想……人也行。」

  「你!」韓憶情難以置信地蹙緊眉。

  「大家都知道我除了要錢要名外,也喜歡色。」艾森毫赫然抓住她,箝制住她的雙臂。

  「不──不要!」她嚷出聲。

  就在他要霸王硬上弓時有個聲音打斷了他的好事。

  「舅舅!舅……」

  娜娜一見起居室的情景立刻聰明的定住步子,可跟在她身後的路徹辰卻明顯的臉色大變。

  她!她怎麼來了?

  韓憶情看著他,震驚絲毫不亞於路徹辰,想到剛剛聽到的曖昧聲響,難道就是他和那女人……

  明知道他在與女人約會,為何親耳聽到時還會這麼難受?

  四目交接,她與路徹辰門隱隱漾出的怪異氛圍沒逃過艾森豪的眼睛。

  「什麼事?」他不耐的看著娜娜。

  「我……我是要告訴你我想和摩赫出去玩,想借你的跑車。」

  「去去去,鑰匙在我的書桌上。」

  「等等,娜娜,我累了,不想去了。」路徹辰突然說:「倒不如我們就留在這兒與肯特先生聊聊天。咦,這位小姐是誰?」

  韓憶情心一擰。他……他不認識她嗎?或者是故意的?

  「我叫韓憶情。」她看著他,似水的眸蓄滿了恨。

  娜娜見到這種情形,眼底出現敵意,「摩赫,我們走啦,你問她那麼多幹嘛?她是我舅舅的女人,你可別打人家的主意。」

  「等等。」他輕拍她的手,轉向艾森豪,「我有點關於金融方面的問題想請教你,不知現在可以嗎?」

  「呃,好,請坐。」艾森豪看在他是公爵的面子上,不好回絕,但也道:「你明天就要和娜娜去度假,有什麼問題可以回來再問呀,菲爾公爵。」艾森豪想試探他與韓憶情的反應,刻意這麼說。

  果真,韓憶情神情一窒,驀然張大眸望著路徹辰。

  路徹辰得知他已起疑,小心翼翼的回答,「與娜娜度假之後我就要回法國,所以能與你長談的機會只剩今晚了。」

  艾森豪見狀,眼底含笑,又道:「哦,只要你娶了娜娜,你我要見面的機會多的是。」

  「不過這也得娜娜願意呀。」路徹辰微微一笑。

  「我當然願意。」她嬌媚的說。

  「娜娜剛才已讓你試用過了,感覺如何?」艾森豪語出曖昧。

  「哈……對男人來說,她的床上功夫可說是百分之百完美。」他瞥向娜娜,並在她的唇上熱情的一吻。

  她立即激烈地回吻,起居室裡上演著激狂糾纏的戲碼。

  韓憶情低下頭,只覺自己的腦海空白一片,再也不願看著一齣足以讓她扯心撕肺的戲碼。

  她想離開,想在他們眼前消失……

  「那好,改天我得親自去一趟菲爾堡與菲爾老夫人見一面,提提你和娜娜的事才行。」艾森豪大笑。

  「多謝肯特先生成全。」路徹辰雙眸瞇緊。

  「好了,所以什麼問題都不急,你們走吧,我要──」他看了韓憶情一眼,眼底滿是慾念。

  路徹辰將這一切看在眼底,已知情勢不對,再看看手錶,心想自他發訊號給方燿後已有三個小時了,這段時間應該夠讓他找到韓天健才是。

  「好,那我們該走了。」

  說著,他卻出其不意衝向韓憶情,一抓住她的手便往外跑。

  艾森豪雖懷疑他們早已認識,可沒想到他居然當著他的面想將人劫走。他究竟是誰?一定不單單只是一個年輕公爵而已。

  「來人,快追呀!」他大聲一嚷,剛剛那兩名大漢立刻奔上樓。

  這時,路徹辰居然是帶著韓憶情直奔三樓,找到一處陽台,打算跳下。

  「你這是幹嘛?女人玩完了又抓著我來玩命,恕不奉陪!」韓憶情氣憤的吼著,直覺被他戲弄得快瘋了!

  「妳不要救妳爺爺了嗎?」他回首覷著她。

  「我爺爺可以自己救!」她怒氣勃發地回睇他。

  「妳拿什麼救?女人的本錢嗎?」路徹辰使勁抓住她的手,「快走,再不走就太遲了。」

  當聽見後面有追逐聲,他再也不延宕的抱住她往下躍。

  就在韓憶情張嘴呼喊的同時,他突地以唇蓋住她的小嘴,吞下她驚喊的聲音,在碰到柔軟草地的的同時,抱住她前滾翻降低撞擊力,以自己為墊保護她。

  刷白了臉,她驚魂甫定。

  「妳沒事吧?快走。」

  路徹辰拉起她往後門方向直奔,果真看見方燿已坐在駕駛座等著他們,當韓憶情一坐進車內,赫然發現她爺爺與羅勃都在。

  「爺爺!」韓憶情激動地抱住他,淚已雨下。

  「憶情……」韓天健輕拍她的肩,「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妳了。」

  「不會的,無論如何憶情也會救你出來。」她抬頭望著思念許久的老人家,這才明白路徹辰並沒騙她,他的確幫了她。

  「對了,羅勃,你怎麼也會在這兒?」韓憶情不解地問。

  「他剛剛被送到韓先生被困的別墅,正巧被我遇見。」方燿說明。

  「是的,我和老爺全是他救的。」羅勃點點頭道。

  「而我卻是依我們島主的命令行事,所以救了你們的可是我們島主。」方燿邊注意車後有沒有人跟來,邊幫主子說話。

  韓憶情這才看向路徹辰,他卻不回應,氣氛頓時變得尷尬。

  當車子接近路徹辰暫住的小旅館時,他才開口道:「方燿,你停車,我和韓小姐要先下車,你記得將韓老先生和羅勃安排在安全的的方。」

  「我明白。」

  方燿一停車,路徹辰便將韓憶情用力拉下車,「妳跟我來。」

  「我不去──」

  ※※※※

  一到旅館房間內,路徹辰板著臉對韓憶情說:「看見沒?我答應妳的事並沒失言,我不是救妳爺爺出來了?」

  「菲爾公爵,你是要我謝謝你嗎?」韓憶情勉強露出一抹苦笑,心在滴血。

  「別這樣,妳看著我,我要妳仔細看著我的眼睛,我為妳做的這些,要的不是妳的感謝,而且也不要妳用這種懷恨的目光看著我。」路徹辰深邃的眼睛瞇成一條線,眼瞳開始凝聚冷光。

  韓憶情冷了心,頓時被他理直氣壯的模樣震住,淚水就這麼止不住的淌下。

  「你不要以為救了我爺爺就可以為所欲為,我是很感激你,但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愛上你。」她抹著淚,可淚水又迅速淌下。

  「問題是妳早已愛上我了。」他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眸光似火炬燃燒著她的理智。

  她不明白,明明她該恨他、怨他,可是為何一接觸他,她又會被他的一舉手一投足迷亂?

  「我不愛你,即便是曾經愛過,現在也不愛了,謝謝你救了我爺爺,看要多少價錢你開出來吧。」她已吃了秤坨鐵了心,不打算與他有任何瓜葛。

  「代價!妳要付我代價?」他稜角分明的五官明顯一僵。

  「沒錯,你開口吧。」韓憶情冷了心,淡漠地說。

  「我不明白妳為何要恨我,老實告訴妳吧,幫妳是出自我自己的意願,就算沒有任何代價我也幫定了。」

  「你別騙我了,我再也不相信你,不相信你這個濫情的男人,你知道嗎?我聽見了……我聽見你和那個娜娜在房裡……」她咬著下唇,嗓音顫抖不已,「你……你說我們女人會出賣自己的身體達到目的,可你呢?為何也要使出這種手段?我不要你這樣──」她忍不住對著他咆哮,被傷得肝腸寸斷。

  「我是因為──」

  「你別再說了,我不想聽,難道她的呻吟、你的嘶吼全是假的?」這段回憶不斷啃蝕著韓憶情飽受創傷的心靈。

  眸光一沉,他突地一笑,「瞧妳說的好像我是牛郎似的,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和女恩客發生感情?」

  韓憶情閉上眼,不願聽他這似是而非的話。

  「妳的意思是我濫情?我自問從沒允過任何一個女人的感情,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他攀住她的肩,「妳太單純,對於那檔事還只是一知半解,我沒必要對妳解釋。」

  沒錯,他是和娜娜上了床,不過這其中根本不帶任何感情,這不就跟他以往為求發洩所玩的情慾的遊戲一樣嗎?在他路徹辰心裡,情與慾本就不同,這個女人為何要用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來煩他?

  「沒錯,我是不懂,可最起碼我知道你應該──」突然,韓憶情噤了聲,這才想起他從未允她任何感情,她又有什麼資格在這兒爭風吃醋呢?

  「小傻瓜,我知道妳在吃娜娜的醋對不對?」他使壞地漾起一絲笑痕,唇角掛著一抹興味。

  韓憶情愣愣地望著他。那令人迷醉的俊逸風采是如此的出眾強眼,可為何他的血是冷的?

  「別發抖,相信我,我之所以從惡人島趕到這來,只是為了幫妳啊。」

  她愣了下,在這時候他的頭傾靠在她的頸頸動脈,緩緩的說:「別再胡思亂想了好嗎?」

  她突然驚醒,猛地推開他。「別碰我!你我不再有任何關係。」

  路徹辰嘴角微揚,凝睇著她那閃爍著憤怒的熠熠瞳眸,「妳這是做什麼?過河拆橋嗎?」

  韓憶情眉頭深鎖,緊咬著下唇,「別耍嘴皮子,我這就帶我爺爺和羅勃回關島,你究竟要多少酬勞列出一張清單,我會盡可能賺給你。」

  「喲,別這樣嘛,妳要是生氣了我可是會心驚膽戰的。」

  他伸出胳臂又將她拉回懷裡,伸長舌頭親暱的舔著她發顫的瑰紅唇瓣。

  「把自己的心看牢,不能太愛我哦。」他偷偷解著她的衣服。

  韓憶情的腦子被他這句話弄得一團亂,壓根沒注意到他在做什麼事,直到他摸上她的乳房,這才發現自己已近赤裸。

  「你這是做什麼?」她驚喊了聲。

  「沒做什麼,只是想蒸發妳的滿腹醋意。」他在她耳畔吃笑,側臉觀賞她紅透耳根的嬌媚樣,唇際再度揚起一道邪惡的弧度。

  「你走!我死也不會吃你的醋!」她開始在他懷裡掙扎。

  「是嗎?那麼咱們就來嘗一嘗欲死欲仙的滋味。」

  他嘴角雖掛著笑意,卻已是滿腹火氣,沒想到他為她做了這麼多,她卻冷著張臉回報他,待會兒他就要她在他懷裡熱情如火,喊著不夠。

  當韓憶情白晳的嬌媚胴體完全袒露在眼前,路徹辰的眸光突變深沉,緊緊壓覆住她。

  「別發抖,明明喜歡的不是嗎?」他握住她挺翹的胸脯,用力揉擠著。

  「就算需要,我寧可到大馬路上隨意攔下一個男人,也不要你──」她為擺脫他,口不擇言。

  聞言,路徹辰立刻冷了嗓,「妳何時變得那麼開放了?既然如此我更要好好的愛妳,讓妳記住我。」他笑著握住一團白嫩的豐盈,拇指頂在蓓蕾上頭細細摩挲。

  「呃……」她胸口一熱,身子慢慢抽緊起來。

  「為什麼不等我、不聽我的話,擅自跑去找艾森豪?是不是妳也把他當成那些男人的其中之一?」他緊盯著她的眼,藍色瞳眸因被激怒而變得深沉。

  韓憶情咬牙恨恨地說:「沒錯,他有錢有勢,我把身體給了他不但可以救回我爺爺,還有不少好處呢。」

  「原來所有女人都逃不過『虛榮』兩個字。」他的嗓音變得粗啞,眸底掠過一抹幽暗的火燄。「說!妳本打算怎麼為艾森豪奉獻的?」

  他目光一凝,握住她身子的手勁又加重幾分,另一雙手卻蠻橫的抬高她一隻腿,強力揉捏著她柔嫩的私處。

  「別這樣,你弄痛我了!」她含著淚、紅著臉,啞著聲音喊道。

  路徹辰咧開嘴,揶揄道:「是不是要我把妳的褲子全脫了,這樣摩擦才不會感覺痛呢?」

  說完,他立刻粗魯的扯掉她底下的遮體物,一手捏著她綿軟的乳丘,看著它發脹充血。

  「啊……」韓憶情冷著心,漂亮的大眼蒙上一層水霧,雙腿更因為被他撐開而不住抖動。

  「放過我!」她抬起淚霧朦朧的眼,對著他陰沉的眼瞳苦苦哀求。

  「我沒得到妳最真實的回應,不放!」路徹辰俯在她兩腿間,低頭細看她幽穴不停顫動的美麗景象。

  她的心跳加速,接觸他眼底慾望的光束,她居然害怕了起來。

  「老天,妳這兒好繃好挺。」他緊緊捏住前端的花核,不停的搓玩,直到她呼吸加快,意亂情迷的直搖著小腦袋時才鬆手。

  和娜娜在一塊時他從沒顧慮到她的感覺,也知道像她那種早就被男人玩爛的女人要的只是男人狠猛的衝刺和摩擦而已。

  可這小女人不同,雖然有過一次經驗,但那次她痛得幾乎昏厥,根本沒感受性愛高潮的喜悅,這次他要徹底讓她明白兩情相悅會到達什麼樣的顛峰。

  他用力的撥開花瓣,好讓她底下花唇完全顯露出來。

  韓憶情的身子被他調戲得發軟,臉上出現不自然的紅暈,髮絲散亂,星眸半閤,低低喘息。

  「嗯……」她突覺下腹一熱,她的腿間濕了。

  怎麼搞的,她是該怨他、恨他,為何在他的撩撥下,還這樣的心神蕩漾又抗拒不了?

  她終於不得不承認,她是愛他的,愛到了撕心裂肺的的步。

  見她的表情迷醉,路徹辰的鼠蹊部逐漸脹大。媽的,她就快逼死他了!

  「妳這兒好熱。」他瞇起眸子,胯下火熱。

  「我──」她想開他挑弄的邪惡手指,可是渾身無力。

  「怎麼,很舒服吧?」他低笑著調侃她,一手重新攫住她右側的暖熱乳房,不住的揉捏。

  手下的柔軟觸感讓他眸色一濃,瞬間低下頭吮住那只被他揉得腫脹的嬌乳,舌尖頂住那絲綢般的乳丘,邪氣地兜轉、深吮、狂吸……

  「啊!」她無力抵抗,難耐之下她變得更加徬徨、激動。

  他塞在她私處的指頭不停抽動,攻擊她軟熱的幽道,拇指壓著那顆鼓起的小核緩緩摩擦,她的蜜液流出沾染了他滿手。

  「來,再讓妳歡慰一次。」

  他瘖瘂著嗓,手指開始急促抽動,她忍不住嬌喘,身體產生陣陣令她無法抑制的緊抽。

  「說,妳愛上我了嗎?」他直勾勾的望著她緋紅的臉蛋,下身因強忍著慾火而堅硬如鐵柱。

  「我……不愛……」她深吸了口氣,倔強的說。

  「是嗎?」他挑眉低笑,一點也不相信。反而伸手撫觸她底下早耳腫脹的小蒂兒,引起她止不住的狂顛。

  「不要這樣!」她搖著頭。

  「這是懲罰妳說謊。」路徹辰挑釁地說。

  「沒……啊!」

  他居然在她開口之際突地往她的核心一掐。

  「告訴妳,妳除了會研究那些亂七八糟的化學元素外,騙人的伎倆還有待加強。」他抬起她一隻腿靠在床邊。

  「你……」韓憶情抽了口氣,腦子已一片混沌。

  這時,他竟俯身含住她那兒,舌尖抵在穴口處輕輕撥弄,突地灼燙的舌猛然一頂。

  「不要──啊呀!」

  舌尖在裡頭輕轉,他揚起眼看著她為之瘋狂的媚樣。

  「臉兒都紅透了,是不是又達到高潮了?」他抬起身,近距離的逼視她。

  「嗯……」她被他那灼熱的氣息一噴,驚得臉兒更是羞紅。

  「是不是足以讓妳欲仙欲死?」路徹辰眼底的流光更深了。

  「別……別──」她喘著氣,「去找娜娜,她才承受得住你。」

  她語不成句、吟不成聲,誘人的體態讓路徹辰雙目染上赤紅且血脈僨張。

  「娜娜……她太火辣,不是我喜歡的調調,只有妳才能滿足我。」

  他笑著揉著她下身的敏感處,引發她止不住的嚶嚀嬌喘。

  「是不是想要了?」低啞的嗓音吐自他溫潤的唇。

  「不……」韓憶情慌得搖頭。

  「小騙子。」他的眸子突然變得深幽,霍然拔出亢奮抵在她戰慄的核心上。

  她害怕的閉上眼,上回的深劇刺疼在她心上留下陰影,她不敢再嘗試啊。

  突地,他一個深推,粗實的陽剛就這麼滑擠進她的緊窒中。

  「啊!」奇異的是,這回的疼痛居然消逸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狂肆且熱慾奔驣的充實感。

  「舒服嗎?」他啞著嗓,開始往前推進。

  「嗯。」她喟嘆了聲。

  「要不要我再繼續?」路徹辰忍著強抑的煎熬,盯住她的臉,眸光深幽。

  「我……」

  她難抑的動了動,情不自禁的捲緊腳趾,雙腿猛地夾緊他,這樣的動作幾乎讓他失控。

  「天,妳惹『火』了我。」路徹辰難忍的開始在她的私處抽拔,一手擰住那腫脹的花蒂,帶給她不同於上回的激狂摩擦。

  「辰!」她的腿繞住他的腰,獻出最真實的自己。

  「對,就是這樣。」他一次又一次衝鋒陷陣,激情狂野的與她嬌柔的身軀相互糾纏,隱約中他似乎明白自己再也不能沒有她了。

  那是什麼感覺?是害怕、驚慌。

  他不是一向不喜歡為女人所捆綁,也絲毫不相信有所謂的真情真愛的嗎?可這回怎麼會……

  罷了,至少他這次要徹底的擁有她。

  在他一次次猛浪的衝刺下,韓憶情嬌喘不休的逐步登上最美的情慾高潮。

  ※※※※

  韓憶情最終還是拗不過路徹辰的逼迫,與韓天健、羅勃再度回到惡人島。

  因為她考慮到爺爺的安全,若回到關島,那裡沒有保護,如果對方找上門,她一樣得迫於強勢而就範。為了其他人的性命安危她選擇回到這裡,再怎麼說路徹辰是她在世上唯一可以依賴的人了。

  儘管對他的心、他的人,仍是這麼不瞭解,可她還是只能選擇相信他。

  「嗨,島主,恭喜你們凱旋歸來。」當他們一到惡人島,嚴皓寒一看多了不少人,又笑說:「滿載而歸呀。」

  「別耍嘴皮子了,快將他們帶進客房休息。」路徹辰睨了他一眼。

  「好的,沒問題。」嚴皓寒立刻將韓天健與羅勃帶走,只留下韓憶情一人。

  「妳怎麼不去休息?」路徹宸轉向她。

  「你除了是島主、公爵,我想知道你還有沒有其他的頭銜。」她不想走,只想找機會多瞭解他一些。

  「嗯,這很重要嗎?」他帶笑地問。

  「我……」她只是不想再與他之間鴻溝加深。

  「想瞭解我?」他替她說了。

  「可以嗎?」她望著他,眼底有種說不出的渴望。她希望自己所愛的男人能完全清朗的呈現在她面前,不要再如此深沉難測。

  「坦白說,窟裡的兄弟都不太瞭解我,連我都無法解說我自己。」他瞇起眸對住她的大眼,「就如同妳不肯坦白自己的心是一樣的。」

  她渾身一緊。他是在怨她沒有坦言對他的愛嗎?可他呢?

  「那就算了。」她冷冷丟了這句話,轉身欲走。

  「喂,生氣了?」他一把拉住她,眼對眼的與她膠著,「不可諱言,我們在床上的感覺倒是挺合的。」

  「不理你了。」她別過臉。

  「我最怕女人恨我了,別這樣嘛。」他逗著她,「笑一個,我研究室再借妳用,怎麼樣?」

  「不稀罕!」她瞪著他,「當初我是為了爺爺,現在我才不怕你。」

  「真不怕嗎?」他惡意靠近她,正欲吻她時,韋應玦卻不識相的現身了。

  「島──」見此情況,韋應玦立刻摸摸鼻子轉過身去。

  韓憶情又羞又惱的躲到路徹辰背後。

  倒是路徹辰笑得開懷,毫不在意。「什麼事?」

  「艾──」

  「等等,我們到會議廳再談。」路徹辰阻止他繼續說下去,轉身對韓憶情說:「妳也累了,去歇會兒吧。」接著他便與韋應玦快步離開。

  韓憶情站在原地,直覺有異。

  為什麼路徹辰不讓他繼續說下去?愛……或艾……莫非是艾森豪又在搞亂子了?

  禁不住好奇與滿心憂慮,她決定跟去看看。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5-12-19 01:32 PM


第九章

  路徹辰一進會議廳,便發覺惡人窟的成員幾乎都到齊了。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他有某種預感,神情也跟著緊繃。

  剛從外的回來的邵晏,勾起一道邪惡笑弧,凝視著路徹辰,「你惹了兩派人馬,看來這下有得玩了。」

  「你是說……」

  「我昨晚從夏威夷要回島時,才發現那裡潛藏著兩派人馬,看來都是針對著那位漂亮女博士而來。」他恣意的說。

  「哦,知道是哪兩派嗎?」其實路徹辰心底已有了譜。他將韓憶情帶回來,明顯是與李爾曼與艾森豪作對。

  尤其他犯了最大的禁忌,那就是劫走雇主所要的東西,想來他們是不會放過他的。

  「島主,你別裝傻了,我想你知道才是。」邵晏挑眉哼道。

  「哼,他們這次肯定不會輕易罷手,應玦,麻煩你加強島四周圍的防守,千萬別讓有心人越咱們惡人島一步。」路徹辰立即命令道。

  「我懂,其實我倒想看看熱鬧。」韋應玦不失風趣幽默,瀟灑輕笑。

  「面對兩大敵手,我倒是想試試看他們有多大能耐?」邵晏翹起二郎腿,一點也不在意。

  「小心艾森豪,他要比李爾曼難對付多了。」路徹辰撫著眉說。

  「這你放心,不過,島主,剛剛我用高倍數望遠鏡觀察的結果,代表艾森豪前來找碴的可是一位亮眼的金髮妹妹哦。」韋應玦扯唇一笑,眼底滿是曖昧。

  「女的?」路徹辰擰眉一想,「該不會是娜娜?」

  「娜娜?她又是誰?該不會是……」韋應玦對著其他夥伴眨眨眼,「咱們島主泡妞的技巧高超,我們都得自嘆弗如啊。」

  「是啊,改天得向島主討教兩招。」嚴皓寒跟著起閧。

  不一會兒,原本瀰漫緊張氣氛的會議卻傳來陣陣笑鬧聲。

  站在門外偷聽的韓憶情卻笑不出來,有的只是滿滿的壓力,都是因為她的關係才會讓他們陷入這種腹背受敵的困境中。

  她該怎麼辦?難道繼續住下找他們的麻煩嗎?而那位娜娜對路徹辰是勢在必得,自己又爭得贏嗎?

  眼看他們大夥都為了她在忙碌,她又於心何忍?再怎麼說他對她不過是個有過肉體關係的男人而已。

  他未曾向她訴愛,她也一樣,彼此相處的曖昧,實在可笑。

  就讓這段還沒開始的感情就此結束吧,如果她去見艾森豪,至少可以替這兒解圍。

  如今她只好將爺爺交付給路徹辰,請他好好照顧他,事後將他老人家送回關島,如此一來她也可以放下一顆心。

  既然心意已決,她就別再留戀了,及早離開,他們便能及早獲得平安,他們的生活能盡早回復以往。

  韓憶情轉過身走了幾步,可心底惦念的還是路徹辰,再度回首,她溢滿柔情的眼中再度流下淚來。

  拭去淚,她毅然決然朝碼頭走去。

  一到了那兒,她才發現汽艇竟然全上了鎖,這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自己絕不能再回頭,更怕被島上巡邏的人看見,她本著自小在關島長大,擁有不錯的泳技,勇敢跳下水,決心往前遊,她相信對方的人一定很快就會發現她。

  果然,就在她遊得虛脫無力時,遠方有艘汽艇快速向她駛近,汽艇上的人迅速地將她拉上艇,帶離了惡人島的勢力範圍。

  ※※※※

  娜娜手持長鞭,不停在韓憶情身邊踱來踱去,最後失去耐性之際喚來手下。

  「去提一桶水來,將她潑醒。」

  「是。」

  當一桶冰涼的水潑在韓憶情的臉上時,她霍然驚醒,連咳了好幾聲。

  她緩緩抬起頭,看見的便是滿臉憤怒的娜娜。

  「我說博士,妳終於醒了,要等妳睜開眼還真是困難。」

  「我既已在妳手上,就悉聽尊便。」韓憶情此刻的表情視死如歸,反正她已落入他們手裡,沒有為自己作主的權利了。

  娜娜雙眸冷銳地一瞇,「妳現在已是我的階下囚,居然說話還敢這麼大聲!」

  「敢出來面對你們,我早已不怕死了,也請妳順便告訴妳舅舅,他要我做的事我辦不到,即使殺了我也辦不到,我的能力有限,請他另謀奇才。」她唯一掛在心上的就是那個始終讓她惦念的男人,或許一死什麼都遺忘了,就由他們去吧。

  「我舅舅拜託妳這件事對妳可是有好處的,如果妳達到他的目的,他給妳的酬勞定是不少,妳何必逞強使性子呢?」娜娜走向她,「我可不像我舅舅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人,妳若再不答應,小心我抽爛妳的臉,無論是我舅舅還是摩赫絕不會喜歡上一個醜八怪!」她目露凶光,執鞭的手已隱約顫抖著。

  「哼!」韓憶情別開臉,一點也不為她的話中意恐嚇。

  「好,那我就打死妳吧!」娜娜一氣之下高舉鞭子,卻在這緊要關頭被艾森豪喝止了。

  「娜娜,妳住手!」

  「舅舅,你怎麼來了?」一看見他,娜娜吃了一驚。

  舅舅不是待在紐約嗎?什麼時候追來這兒了?

  「妳不可以徇私報復,韓小姐本來就是我從關島請來的客人,妳怎麼可以這麼對待人家?」他帶著笑走向憶情,「不要太執著了,惡人窟裡的人可沒一個好東西,他們性情弔詭、無情又殘酷,否則怎麼會有八邪這個外號呢?」

  「就算他們再不好,也比你好多了。」韓憶情連看也不願看他一眼,眼前的艾森豪明顯一副色鬼的嘴臉,讓她看了直想吐。

  艾森豪臉色一變,惡狠狠的道:「那好,我們就等著瞧,看我是不是比他們狠?來人,把這女人給我押走,我要看看惡人窟那些小子會不會來救她!」

  韓憶情被帶走後,娜娜立即問道:「舅舅,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就得回紐約了?」

  「我們一時還走不了,李爾曼現在已經把目標擺在我們身上,我們得見機行事才行。」說到這兒,艾森豪不禁眉頭緊蹙。李爾曼也不是個好惹的人物,再加上惡人窟那幾個小子,他還真是頭疼呢!

  「你猜摩赫會來嗎?」娜娜只想著他。

  「我想應該會吧,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要提高警覺。」

  艾森豪說的滿面愁容,娜娜卻是一臉興奮與得意。

  她就要再看見他了!

  她已決定就算是玉石俱焚,她也不會再讓他離開。

  ※※※※

  路徹辰深沉的盯著前面一片汪洋大海。

  此刻,他正一個人駕駛著汽艇直往夏威夷靠近,他知道那個該死的女人現在就在彼岸,正等著他去救!

  真不懂,她究竟要任性到幾時,讓他深陷幾次險境她才甘願?

  這次若是找到她,他一定要將她緊緊摟在懷裡狠狠吻她幾回才行。

  那日下午當他發現她不在的時候,那份焦急與憂簡直快令他崩潰!從那時開始他才驀然發現她給他的感覺已不單單是喜歡、順眼、或是他常掛在嘴裡的肉體契合,而是來自於內心一種他無法漠視的深沉感觸。

  這感覺是什麼?

  他想了好久,莫非這就是一般人嘴裡的愛?

  可他能相信「愛」這個字嗎?

  ※※※※

  路徹辰一到達夏威夷,好不容易找到艾森豪的落腳處,這才發現李爾曼的人手並沒有離開,依目前的情況而言腹背受敵的人應該是艾森豪了。

  他搓搓鼻翼,撇嘴一笑,慢慢朝別墅探進。

  繞到屋子後面,他迷昏了幾隻看門狗,透過窗看到韓憶情雙腳被鐵鍊綁在角落,他正想找地方進入,卻看見她竟砸碎一個瓷盤,拿起碎片想自殺。

  他雙眼大睜,連忙破窗而入,窗子的破碎聲震住了韓憶情,在她愕愣之際,路徹辰已奪走她手中碎片。

  「傻瓜,妳這是在做什麼?想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過妳要是死了可永遠見不到我了!」他眼神灼利,望著她眼底浮現的淚光。

  「我不想害你們,你們救了我,我怎麼能再連累你們呢?」淚水一顆顆滑落,她怨自己,如此深愛著一個人,卻無法說出口讓他知道,只能任由這股濃烈的深刻情感縛鎖在她的靈魂深處。

  「妳太小看我們惡人窟了,李爾曼和艾森豪雖然是滿強的對手,不過我卻沒將他們看在眼底,妳何苦自動送上門?」

  「你們沒必要為我做這些。」韓憶情蹙起秀眉,涼意一寸寸漫至心窩。以他倆現在這種什麼也不是的關係她又能賴著他一輩子嗎?

  他說過,他不會為一個女人安下自己的心,她又何苦拿自己的私事與他牽扯不清?

  「妳怎麼──」

  「快走吧,娜娜每隔半個小時就會過來探一探,我怕她快來了。」她伸手推著他,「你我的關係就到此為止吧,就當我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希望你能將我爺爺與羅勃平安的送回關島。」

  路徹辰寒著臉,四周突然變得死寂。

  韓憶情不敢面對他,趕緊低下頭。

  「當真只是一名過客?」他突地逸出一抹冷笑,以手抬起她的頭。

  「對,是過客,而且我已付了費。」那費用昂貴不已,是她的整顆心啊!

  他瞇起眸,審視著她滿含傷痛的眼,「嗯,我懂。」

  「懂的話就快走!」她抹去淚,直推著他,「快走……遲了就麻煩了。」

  「要走可以,妳跟我一道走。」他解開捆住她腳踝的鐵鏈,「就如妳所言,再遲就麻煩了。」

  就當他們要離開之際,突然出現了五個男人將他們團團圍住,而站在最前方,一臉憤恨的人就是娜娜!

  「摩赫,我對你這麼好,這麼愛你,你為何不肯接受我,就是要她?」她臉部肌肉扭曲,氣憤的朝他們走了過來。

  「娜娜,這跟要不要誰是不一樣的。」路徹辰灼利的炯然雙眼閃過一道詭光。

  他暗暗看了看四周幾位粗壯男人,心底已有了譜。

  「這麼說你愛的還是我了,那她……她又是什麼?」娜娜原本忿忿不平的臉轉為喜悅,但一雙敵視的眼還是狠狠瞪著韓憶情。

  「她?」路徹辰望了下韓憶情,突地勾起嘴角,「妳說呢?我們惡人窟是靠幫人達成目的收取高額費用而生存,我之所以這麼幫她,當然也是因為收到價質不菲的代價。」

  「你的意思是幫她完全是為了工作?」娜娜總算放了心。

  「可以這麼說。」他淡淡的說。

  韓憶情看著他們一來一往的對話,好像她是多餘的一個,這情況真的好突兀啊。

  「如果你跟她結束了這場交易關係,是不是就不會再與她來往了?」娜娜仍有著懷疑。

  「小姐,妳的問題很多哦,到底肯不肯讓我們走?」路徹辰知道不能再耗下去,否則等會兒艾森豪來了,可就得多費許多力氣。

  「可以,不過在此之前我可以出高價要求你一件事嗎?」娜娜瞪著韓億情。

  「好,長話短說。」他等待著下文。

  「殺了她。」她狠狠的指著韓憶情。

  韓憶情吃了一驚,連忙看向路徹辰,卻見他絲毫不帶訝異的揚高嘴角,唇邊還隱約勾出一抹笑,「妳開玩笑吧?」

  「我不是開玩笑,我看得出來你心底有她,除非殺了她,否則我不會相信你。」她高傲的說,毫不退讓。

  「娜娜,我不跟妳浪費時間了。」

  說著,他抓住韓憶情的手直往前衝。五個壯漢隨即湧上,麻煩的是,他必須一面對付他們,一面保護她。

  路徹辰緊抓住她,僅靠雙腿的勁力踢開來者,另一手持手槍反擊,絲毫不敢鬆懈。

  眼看自己將成為他的負擔,韓憶情是既擔心又後悔。都是自己任性而為才會又害他遇險,如今只有她死才能救他!

  情急之下,她用力掙脫他的掌控,向另一頭奔去。

  「憶情,妳回來!」路徹辰沒料到她會這麼做,霎時背脊竄過一股涼意。

  砰!砰!

  連續兩聲槍響發自娜娜手中,韓憶情中槍倒在路徹辰眼前。

  「憶情……」他迅速解決阻撓他的人,這時遠方傳來了警笛聲。

  娜娜聞聲正想逃走,卻已來不及了,幾名警察荷槍實彈出現在現場。

  「聽說這裡有人持槍械鬥,跟我們回警局。」

  由於娜娜手中正好有槍,想當然耳的被帶走,至於路徹辰呢?

  他早在混亂中抱著韓憶情離開現場,只留下滿地的血跡……

  ※※※※

  「島主,她會沒事的,孟樵醫術高明,你就別操心了。」

  韋應玦跟在路徹辰身邊,看他這幾天愁眉不展的模樣,還真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明白依路徹辰的個性是不喜歡被縛綁的,更不容易去談男女情感,在他的思想觀念中男與女唯一契合的地方就是在床上,什麼個性相投、紅粉知己全是騙人的。

  所以,此刻他才會陷入感情的混沌中,不知是要坦承自己的情感,還是要對自己心動的女人視而不見?

  「我知道。」他吁了口氣,自從知道憶情脫離險境後,他就不在她身邊守著了。

  「你!」

  韋應玦向來嘴皮子厲害,可一碰上他現在這副樣子,完全沒轍。

  「我受不了了,一定要說一句你不中聽的話。」韋應玦深吸了口氣,一古腦兒脫口道:「喜歡人家就告訴人家,既然不放心她的傷,就去看看她,這麼做又不會少塊肉。」

  「你別煩我。」路徹辰揉揉眉心。

  「我煩你?喂喂喂,我可是勸你耶,有沒有想過是因為她命大才得以撿回一命,如果死了呢?到時你想說都──」

  「閉上你的烏鴉嘴!」路徹辰霍然朝他大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沒有要與那個女人相守一輩子的打算,平常逢場做戲可以,但一旦動了真感情那就不好玩了。」

  「是不好玩,因為有了責任。」

  「去他媽的責任!」路徹辰懊惱的道。

  「咦,我又沒惹你,你對我火大做什麼?算了,我好話說盡,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他準備轉身離開。

  「對了,李爾曼的人走了沒?」路徹辰喊住他。

  「我已對外放出韓憶情已死的風聲,剩下的就得問昝晃,他到夏威夷查探,應該不久就會回來。」韋應玦看了下表。

  「還有,那些警察也是你找去的?」路徹辰突地一問。

  「沒錯,咱們惡人島平日繳了不少稅,那些上層還會聽我們的。」他眨眨眼,笑意盎然的離開。

  路徹辰為自己泡了杯咖啡,企圖用咖啡因鬆弛自己的神經。

  「我回來了,聽應玦那小子說你找我?」

  「對,我想知道李爾曼與艾森豪是不是全都走了。」他擔心他們還想對韓憶情不利。

  「艾森豪的外甥女攜槍殺人被帶回警局對艾森豪的政治前途可是一大威脅,為此他可是快氣瘋了,哪還有心清再管什麼武器研究;至於李爾曼,他的手下親眼目睹韓小姐中彈,自然相信我們放出的消息。」昝晃愜意地往牆上一靠,緩緩道出他最新的調查結果。

  「那就好,真是這樣的話,她就可以回關島了。」路徹辰揉揉眉心道。

  「什麼?你的意思是要讓她走?」昝晃不解的看著他,「既然如此,當初你實在是不用費事的將她帶來惡人島,早該放她回去才是。

  「因為那時她很危險。」不可諱言,他是關心她的。

  「現在沒有了危機,你就可以棄她於不顧了?」昝晃冷沉的目光直睨著他。

  「我……」

  沉吟半晌,昝晃突然說:「如果你願意,我們惡人島多一位島主夫人似乎也挺不錯的。」

  「島主夫人!」路徹辰瞪著他。啐,他還真會說笑話!

  「OK!反正這是你自個兒的事,我不予置評,累了一整天,我得去休息了。」昝晃不想與他爭論有關女人的事,反正他言盡於此,聽不聽就在於他了。

  看著他離開,路徹辰的心底居然對「島主夫人」四個字狂跳不已。

  難不成他的心當真為她著了魔?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5-12-19 01:32 PM


第十章


  足足一個月,韓憶情總算痊癒了,只是她心痛的是為何這麼多日子裡居然不見路徹辰來看她。

  就連另外七邪也都曾來探望她,為何唯獨他始終對她不聞不問?

  他是害怕她傷好了會再糾纏他?

  或者他真心喜歡的人是娜娜,而她卻是害娜娜入獄的罪魁禍首?

  唉……她該怎麼辦?又該何去何從?

  剛剛與爺爺商量過了,他們決定離開這裡回關島,祖孫倆和羅勃一起過著簡單的生活。

  只是在臨行前,她想再見見他,於是她去找韋應玦。

  「韋先生,我有件事想麻煩你。」她客氣有禮的說。

  韋應玦正在窟內的茶坊泡茶,一聽見「韋先生」三個字時,口中茶水忍不住全噴了出來。

  「你怎麼了?」她擔心的問。

  「妳別逗我好不好……」這一句「先生」害他差點嗆到不行了。

  「我說錯什麼了嗎?」她不解的望著他。

  「從沒人喊我什麼韋先生,我的妞都喊我小韋。」好不容易緩了氣,他無奈的對她笑了笑,「妳就是這樣一板一眼、一本正經的,我們島主才怕……」

  「怕我嗎?」韓憶情透著孤寂的眼底隱隱泛著淚水。

  「呃……」他該怎麼說?難道跟她說,就是因為她太正經、太嚴肅,不是個可以玩弄的女人,所以島主才避著她,為的是怕傷害她?

  「算了。」她勉強笑了笑,「我和我爺爺決定要離開這裡,在離開之前我想見見他,可以嗎?」

  「這……」韋應玦真想咬自己的舌頭。

  他可是擅變又擅騙,可這回碰到她,怎麼他那些優點全不見了?難怪島主那傢夥會如此小心謹慎了。

  管他的,那是他的事,他在這兒攪和什麼?

  「惡人窟後面有座高爾夫球場,他在那兒打球。」他對她眨眨眼,「讓他留住妳會不會?」

  韓憶情被他這句話問傻了,離去前,扯著牽強的笑容道:「我不會。對了,麻煩你幫我準備汽艇,我待會兒就要走了。」說完,她轉身就走。

  「喂!」韋應玦望著她,心裡直喊道:路徹辰啊路徹辰,醒醒吧!

  ※※※※

  當韓憶情來到高爾夫球場,詢問後她在休息處找到路徹辰。

  走近他,她開了口。「你在打球?」

  沒料到她會來這兒找他,他怔了一下。

  「妳……身體好些了?」他坐在椅上擦拭著高爾夫球桿,折起的衣袖下是常年運動練成的結實臂膀,還有幾道或深或淺的傷疤,想必這是他長年在黑白兩道穿梭,與危險打交道所換來的。

  「好多了。」她望著他稜角分明的臉與性感的唇,淡淡的說。

  「身體剛好,不該到處走動,妳還跑來這麼遠的的方。」他揚眉笑說,對於彼此間弔詭的關係僅是低調處理。

  見他如此平靜的與她說話,韓憶情的心重重的抽痛了一下。

  她眼中含淚,對住他刻意展現的陽光笑容,忍不住大聲喊道:「我要走了!我要離開了,你聽到了沒有?」

  聞言,路徹辰猛地一震,「妳說什麼?」

  「我……我已經好了,沒必要再留下來麻煩你,所以決定等一下就離開。」她忍著哭泣、繃著聲音,自從認識他這難懂的雙面人後,她已習慣掩斂心思、懂得自我保護。

  「妳!」他站起。

  「是不是要告訴我一路保重?」韓憶情不閃躲他灼烈的逼視。

  「嗯……妳要我這麼說也行。」路徹辰啞著嗓,近乎冷酷的回答。這幾天為了她,他不停的思考,可仍找不到答案,或許再回到從前的生活,他一樣可以過得自在。

  「對了,你的報酬要多少?」猶記得上回他與娜娜說的話——她與他不過是一種交易關係。

  他揉揉鼻子,輕哂道:「我不是已經得到妳的身體,算扯平了,這樣我也不會有罪惡感。」

  「你真以為就這樣扯平了?」韓憶情決定不再沉默,也不再掩飾心傷,既然要走,她就要將心底的話對他說個明白。

  「妳……」他說不出當看見她的淚時,心底那股撕扯的疼代表著什麼。

  「把我失去的心還給我。」她鼓起勇氣說。

  「我還不起。」路徹辰被她這副理直氣壯的模樣震住。

  「對,你根本無意還我,記得你曾問我,我愛你嗎?」她揚起淚眼,「其實,不知在什麼時候我對你的愛已逐漸成形了。」

  韓憶情眼底寫滿了濃烈的情感,毫無隱藏的映上他不定的心。

  路徹辰只覺得心底仿似有個漩渦,幾乎將他的五臟六腑、心思意念全攪和在一塊了。

  他轉過身,刻意乾笑了兩聲,「呵,我早知道的。」

  「那你愛我嗎?」

  她一句細喁般的問句讓他的心弦狠狠震動了一下。

  「你不用回答我,我知道答案的。」她忍住滿腹心酸,卻抑不住淚,「你為了任務、為了所謂的職業道德不得不保護我,卻因而害娜娜被抓,所以恨我對不對?」

  路徹展蹙起眉看著她,「妳胡說八道什麼?」

  「我沒胡說!」她喊道。

  他搖搖頭,「我從沒愛過或喜歡過娜娜,我不喜歡被約束,這是我一向的原則與習慣。」

  「就因為這樣,你怕極了我糾纏你,所以自從我受傷後你就沒來看過我是嗎?」她激動的哭道。

  「誰說我從沒去看妳?」他目光一冷,怒氣已逐漸凝聚。是他那些該死的爛兄爛弟嗎?

  在她昏迷不醒的那幾天,是誰在韓老先生離開後徹夜守著她?是誰為了她到處尋覓良藥治傷?

  「不需要別人告訴我,我自己感覺得出來。」她語氣冰冷地說。

  「好,算我無情好了。」他用力爬了下頭髮。

  「你本來就無情。」她悲哀地抿緊唇,又道:「我就要走了,這次不回關島,至於去哪兒落腳也還沒個數,我想我們以後是不會見面了。」

  什麼?她不回關島!

  路徹辰雙手緊握,極力想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可為何心會寸寸揪疼,難道這一別將成記憶?

  見他不語,她只好唱起獨角戲,「從今後我會學著談感情,不會再將青春和時間耗費在那些化學元素上。你說的對,我是該好好改變一下自己。」

  「妳要談感情?和……和別的男人……」

  這是理所當然的,他不愛受拘束,也不該限制她,應該祝福她才是,可這話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甚至……甚至還霸道的命令她不准嫁給別人!

  「也許吧。」她聳聳肩,「在臨走前我還想說一句……即便我嫁給別人,最愛的男人還是你。」

  伸出小手,她輕撫過他剛毅的臉龐,淚已哭乾,此時竟無淚無緒。

  「韓憶情……」他輕逸出她的名字。

  「再見了。」

  對他扯出最痛楚的笑,她狠下心離開了他。

  路徹辰想喊卻喊不出聲,任由她從他眼前消失。

  站在原地,他持著球桿的手不停輕顫,眼看時間一分一秒滑過,他想起這段時間他們相處的情景、她的善解人意、她的擇善固執,失去了她他人生還有意義嗎?

  明明這幾天他都是在想她與該不該去看她的徬徨中度過的,若不是深愛她,他不會如此心神不寧!

  走了……再也看不到了……他當真再也見不著她了嗎?

  「媽的,真煩!」

  他拿起高爾夫球桿用力砸向椅子,塑膠椅裂開了,就好像他那顆已裂開一條縫的心。

  「島主,砸椅子沒用,要砸就砸你那顆死腦袋。」不知何時昝晃和嚴皓寒已來到他身後。

  「走開!別來吵我!」路徹辰朝他們吼道。

  「我們再不煩你,你就會後悔一輩子了。聽見沒?她說要離開關島、要找男人談感情,還要嫁給他。喂,你是聾子啊?」昝晃沒好好和人溝通的性情,一開炮就轟得路徹辰灰頭土臉。

  「夠了,別再說了。」他已經夠頭疼了。

  「島主,我們一向尊敬你,除了賀暝之外,我認為你是最聰明的,但今天看來好像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嚴皓寒冷冷地說。

  「你是什麼意思?」路徹辰頭頂冒火了。

  這兩個傢伙是針對他來的嗎?在這節骨眼上還一個勁的嘴碎,說一些他聽了會嘔血的話!

  「我是說你愛上的那個女人就要搭上汽艇,『永遠』的離開你,到時候你要是後悔,就會欲哭無淚了。」嚴皓寒刻意加重「永遠」兩個字,隨即拍拍昝晃的肩,「我們走吧,等他哭了,記得使出你大力土的力量揍他一頓。」

  臨走前,昝晃突地轉頭,看著路徹辰說:「對了,忘了告訴你,剛剛警方來了通知,娜娜已交保出獄了。」

  「什麼?」路徹辰眸子暴睜。

  「算算時間,她若不死心,可能已經來了。」昝晃低聲一笑。

  路徹辰心頭一緊,用力丟掉球桿,直衝向碼頭。

  ※※※※

  就要出發了。

  韓憶情看看身後。多希望能再見徹辰一面,不過看來這只是她的癡心妄想。

  「要走了,憶情。」羅勃站在汽艇上,遠遠地對她喊著。

  「嗯,好,我這就來。」她回過神,趕緊應道。

  她爬上甲板,不久汽艇啟動,看著她與惡人島的距離慢慢拉遠,她居然覺得心好空。

  「妳過來這裡坐,站在邊上太危險了。」韓天健又怎會不瞭解孫女的心思,但這種感情事是誰也幫不上忙的呀。

  「爺爺,我再站一會兒,馬上就過去。」她回頭對著韓天健說,卻在剎那間她的腳踝被人一抓,接著硬生生被拖下水。「啊!」

  「我要妳死!」娜娜身穿潛水衣,冒出水面,用力壓住韓憶情,一心要讓她沉屍海底。

  「不……救命……」韓憶情雖會游泳,可是在娜娜的蠻鬥下,她已筋疲力乏抗拒不了。

  「摩赫是我的,妳敢搶我的男人!告訴妳,早在我第一眼見了他就深深愛上他,無奈苦於探不出他的下落,可現在我又見到了他,怎能讓妳捷足先登?」她用力壓著韓憶情的後腦,就是不讓她抬起頭。

  韓憶情連喝了好幾口水,鹹澀的海水嗆入她鼻子、氣管、肺部,讓她無法呼吸,眼前也變得一片黑。

  她真的要死了嗎?不……她不想死……她還想再見徹辰一面……

  「憶情!」韓天健與羅勃見狀,忍不住大喊。

  「我要去救她。」韓天健已準備跳下海。

  「不,你別去,我去。」羅勃拉住他,可糟的是他雖愛玩汽艇卻不會游泳啊!

  管他的,至少得嚇嚇那女人才成。

  羅勃正要下水時,遠遠竟看見有另一艘汽艇朝他們疾駛而來,距離一拉近,他認出上頭的駕駛者就是路徹辰。

  他一到,便迅速跳下海,仿若海中蛟龍直朝韓憶情遊去。

  「放開她!」路徹辰以手敲向娜娜的頸後,將韓憶情拉出水面。

  娜娜暈沉了下,但仍不死心的抓住路徹辰,「你為了她打我,好,我就讓你們同歸於盡。」

  「妳瘋了!」他用力拉開她的手,見她仍死纏不休,又一次往她頸後敲下。

  娜娜痛叫了聲,昏了過去,見狀,羅勃立刻拋下一個救生圈,路徹辰拉過救生圈,讓娜娜趴著。

  他趕緊將韓憶情送上他的汽艇,緊急為她做CPR,直到她咳出不少海水,慢慢張開眼,虛弱的喘著氣。

  見她已好轉,路徹辰才放心道:「妳等我一下。」他拿了繩索綁住已昏迷的娜娜,將她交給羅勃,「快開到惡人島,把她交給我那些兄弟處理。」

  「好,我這就去,可憶情……」

  「她沒事的,只是吃了水。」

  「哦,那我們這就回去。」羅勃與韓天健對望了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他們離開後,路徹辰趕緊找來一條乾毛巾,緊緊裹住韓憶情。「妳還好吧?」

  「我……我還好。」她疲憊地抬起眼,「你……你怎麼來了?」

  「我是來要求妳的原諒。」路徹辰摟住她,讓她靠在他的心窩處,感受她的心跳回應著他的。「我不能沒有妳。」

  他終於瞭解,自己不能沒有她!當他目睹娜娜欲置她於死地的那一幕,他心急如焚,真想殺了敢傷害她的人!

  見她沒事,他心底湧現的全是喜與樂!

  韓憶情不敢相信的望著他。是不是由於缺氧的關係,她腦子不清楚,才會以為他說這種話?

  又咳了幾下,稍稍順了氣後,她才說:「我不懂你的意思。你……你不是來送我的嗎?」

  「我不是來送妳的。」他噙著一抹微笑,專注地望著她。

  「那麼你是?」不知怎地,她的心居然狂亂跳了起來。

  「我是來留住妳的。」路徹辰的眼中滿是懊悔,「留下來,答應我留下來好嗎?」

  她張大了眸,溢出了淚,「你……你是真心的嗎?我已決定要離開,再也禁不住你的玩笑──」

  「別走!」他的下顎抵在她的額頭,嗓音帶著激昂與嘶啞,「我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是真心真意的。」

  「為什麼?你……你不是討厭我?」韓憶情身子泛起一陣戰慄。她是不是聽錯了?

  「我沒有討厭妳,妳怎能亂想?我只是……只是不想讓自己陷入情愛之中。」說到這兒,他眼底不由得泛起一絲淡淡的憂鬱,腦海裡又浮起幼年那段苦澀的回憶。這段回憶他從沒告訴過別人,就連窟裡的兄弟也不是很清楚。

  「為什麼?」她關切地問。

  「我小時候目睹了父母不美滿的婚姻生活。他們為逞口舌之快不惜惡言相向、為達目的,曾在我面前拿出刀刃互毆,這讓我受不了……腦海裡也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雖然他已將近三十歲,可提起這段過往,心中仍帶著許多感慨。

  「所以你才對愛情產生恐懼,甚至不信任它?」她坐起身子,凝視他眉宇間深刻的愁思。

  「應該是吧,我總認為男女只要一涉及感情便會有佔有慾,緊接著所有惡習都跑出來了,所以我曾告訴自己這輩子只玩男女關係不談感情。」

  「那我……我是不是跑出了惡習,你才會怕我?」

  她濕透的髮黏在頰上,海水滴在她因衣服濕了而曲線顯露的胸前,仿似出水芙蓉,看來是這麼的美。

  「我怕妳?」他挑起眉,笑看她。

  「怕我糾纏,所以才逃之夭夭、避之唯恐不及,可為何現在又要留下我了?」聽了他這段過往,她為他好心疼,但她必須激出他心底最真切的言語,否則她寧可離開,也不要這種不完全的愛。

  「因為……」

  路徹辰愣住,頭一回被逼問得啞口無言,只好隨便找個藉口搪塞,「是因為……因為少了妳拌嘴,很無趣。」

  「什麼?」她舉手要捶他,卻扯痛了剛剛被娜娜抓傷的傷口。

  「妳怎麼了?」他心急的探問。

  「沒事,一點皮肉傷。」她笑著搖頭。

  「我看看。」他扯開她黏在身上的衣服,這才發覺她腋下接近胸部的地方被娜娜抓傷,浮出好幾條血痕,衣服都沾在上頭了。

  「來,我幫妳把衣服撕開。」他急著說。

  「不要!」她害臊的別開臉,「在外面你還要亂撕人家衣服。」

  「拜託,因為妳衣服沾在傷口上,我怕妳會疼的。」面對她害羞的模樣,他簡直是哭笑不得,「擔心我非禮妳呀?」

  「你就是這樣。」她噘起唇,睨著他,「我不跟你回去了,誰知道你會不會突然認為我滿肚子惡習,又要趕我走了。」

  「天地良心,我從沒趕過妳。」路徹辰抓住她的肩,一雙漂亮的藍眸直凝在她臉上,「如果妳真要在惡人島上住一輩子,我也不會趕妳走。」

  她搖搖頭,「得不到你感情的回應,留下與離去不都一樣嗎?我不能看著你在我面前與其他女人大玩卿卿我我的遊戲,我只想要你,一個心裡只有我的你。」

  「妳錯了,自從認識妳之後,我已不玩那種遊戲了。」他輕撫她冰涼的臉龐,將她小女人嬌柔索愛的神情盡納於眼底,並以無比堅定且不容置疑的口吻說:「為了妳,我自願跳入感情漩渦,無論它是刺激、是險惡,是否能轉出美好的未來,我都願意嘗試。」

  「徹辰!」她激動的摟住他。

  「別哭了,妳的淚讓我心痛。」每每看見她的淚,他便感到心窩一陣酸澀,沒想到女人的眼淚也會讓一個男人揪心。

  「你會為我心痛?」她抬起頭,驚喜讓她的臉龐明亮起來。

  「關心妳,怎麼不為妳心痛?」他擰了下她小巧的鼻尖。

  「只是關心我?」她明燦的大眼睇著他,如果可以,她好想聽他對她說一聲愛妳……

  「難道這樣還不夠?」他帶著笑說。

  「當然不夠。」韓憶情瞬也不瞬的望著他,試圖挖掘出他心底最真實的感受。

  「那妳是要……」他露出一臉無奈。原來女人並不好惹,尤其是那種不能失去的女人。

  「你知道的。」她對他漾起一抹甜笑。

  「我……」糟糕,他從沒對女人說過這種噁心的話,這教他一時之間怎麼說得出口?

  「怎麼?不肯說。」她哼了聲轉過身,「那就表示你剛剛說的全是假的,只是哄我而已。」

  「我──」路徹辰訝異的望著她,沒想到她會這麼想。

  「算了,你還是把汽艇開向另一頭,我要走了。」她傷心的閉上眼,沒想到自己傾付一切,居然連一句話都要不到。

  「別這樣。」他用力扳過她的身子,「難道妳喜歡的只是一個會甜言蜜語的男人?如果我真的能面不改色說那種情話,那天底下早就有很多女人會被我騙了!我只相信用真心建構的情感。」

  「辰……」她揚睫望著他,動容地說:「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一直以為聽了那句話才能感受到你真正的愛。」

  「看著我的眼,現在妳感受到了嗎?」

  在他霸氣的姿態中潛藏著令韓憶情感到窩心的溫柔。

  「嗯。」她點點頭。

  「願意……呃……嫁給我嗎?」他的嗓音摻入了濃烈如酒的情意。

  笑和淚全湧上她潔白無暇的艷容上。笑是因為得到他的摯情以對,淚則是為他在幼時強烈的陰影下還願向她求婚而感動。

  見她又哭又笑卻不回答,路徹辰心慌了。

  「怎麼了?妳到底是願不願意?」

  「我……我願意,當然願意。」

  韓憶情靠向他懷中,心底有的是深深淺淺的嗔喜,與愛他戀他的深情,今生有他,少一句訴愛的話又如何?

  感受懷裡百轉柔情的女子,凝視她那令人屏息的美,不禁又一次勾起他蕩漾的心。

  「那麼跟我回去,由我照顧妳一輩子。」

  「嗯。」她抬頭低聲說:「可我爺爺……」

  「妳爺爺就是我爺爺,我一樣會照顧,再加上羅勃可以嗎?」他開懷大笑。

  韓憶情在他深幽的藍瞳內看見那讓她著迷的瀟灑自若與狂狷,不可否認她的心再一次陷下。

  感動充滿全身,她知道從今以後她的心將與他的深深嵌在一塊,永世不滅。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5-12-19 01:35 PM


尾聲


  柔軟的水床上,有對赤裸的人兒擁抱著。

  男人將腦袋埋首在女人豐腴迷人的乳溝間,盡情舔吻著她芳郁清香的肌膚,大手忍不住爬上她的腿窩。

  「好香……」路徹辰深吸了口氣。

  「別搔了,好癢……」韓憶情眸子半合,呻吟出聲。

  「這樣妳才會舒服。」他笑著,另一隻手輕拂過她圓凸的腹部,「我羨慕我兒子可以待在妳裡頭那麼久。」

  「你怎麼知道是兒子?」她漾著甜柔的笑問道。

  「看他老是這麼踢妳、惡整妳,一定是個該打的小子。」怕壓傷她,他往旁邊挪了下。

  「可我希望是個女兒。」她摸著腹部,流露出即將為人母的女性柔媚。

  「是兒子是女兒都行,妳生的我都愛。」說著,他伸手探進她的雙腿間,輕憐蜜愛的撫著那悸動的花核。

  由於她肚子太大,他不敢再侵入她體內,只好以這種方式來讓她達到高潮,表達對她的愛。

  「辰……」她難忍的抬高嬌臀,索求更激狂的愛,「我想……」

  「不行,這會傷了妳。」他又何嘗不想進去?

  「我沒關係。」她啞著聲懇求,盈盈若水的眸底似有千言萬語。

  「可是──」他的下面雖已堅實如鐵,仍堅持道:「不行,但我可以以其他方式來滿足妳。」說著,他伸手至她已潤稠的穴口,徐徐輕探,指尖溫柔的挑逗她。

  「嗯……」她閉上如絲媚眼,感覺他手指的進出,一會兒後,她睜開眼,望著他漲紅的臉,知道他有多難受。

  不,她不能這麼自私……

  「辰,給我,只要小心點就沒事的。」她對著他微笑。

  「不行。」他僵著臉回答。

  「你……你是嫌我大著肚子很難看,是不是?那……那就算了!」她偷覷他緊張的表情,刻意逼自己掉下幾滴眼淚。

  「我怎麼會嫌妳,妳是在為我孕育後代。」天,他該怎麼解釋呢?

  「如果不是,就要我。」她抬起淚眸,紅著臉說。

  「憶情……」如今他才明白,自己是因為太愛她,愛到不敢隨意傷害、任意而為。

  「我真的變醜了,是不是?」她慢慢脫下身上的孕婦裝,讓自己臃腫卻充滿「韻」味的身子展露在他面前。

  望著她因懷孕而脹大的乳房,路徹辰知道他就快按捺不住了。

  「妳別挑逗我。」他嘆了口氣。

  「我早已挑逗不了了。」噘起小嘴,她泫然欲泣。

  「妳……好,不過真不舒服可要說啊。」他輕舉她的雙腿,望著那濕漉漉的開口。

  「嗯。」她閉上眼。

  路徹辰將勃起對住她最灼燙迷人的地方,柔緩地佔有了她。

  「呃!」韓憶情悶哼了聲。

  「怎麼了?」他定住身,緊張地問:「疼嗎?」

  「好……好舒服……」她輕吟了聲。

  「妳這個小女人!」

  她的柔窒緊緊裹住他的熾熱,幾乎粉碎了他的堅持,終於忍不住,他開始在她體內由緩到急的攻刺。

  那熱烈的摩擦、強索愛戀蕩在彼此之間,她輕柔的囈語、他濃情的深喘,搭配得如此天衣無縫,直將兩人帶上歡愛谷頂。

  濃熱的慾流從他被禁錮的堅挺中發洩出來,那情慾交歡、靈肉一體的快意頓時激烈的迴盪在兩人之間。

  他抱住她,輕輕撥開她汗濕的髮絲,看著那對激情猶在的眼,輕聲問道:「還可以吧?」

  「美妙極了。」她含笑。

  「有沒有弄痛妳?」他摸著她的腹部。

  「沒有。」韓憶情微笑,突地臉色大變,「呃──」

  「怎麼了?」路徹辰緊張地翻身坐起。

  「突然而來的陣痛……醫生說這種情形可能是要生了……」她的一雙秀眉愈皺愈緊。

  「快,我送妳去醫院。」

  他連忙替自己和她穿上衣物,抱起她就往外衝。

  「還疼嗎?忍著點。」坐進車內,他有點手忙腳亂,「我會開快點的。」

  「嗯。」她微合著眼,輕輕喘息。

  「如果不行要告訴我呀。」他從後照鏡看了她一眼,踩下油門,加速行駛。

  韓憶情揉著肚子,一邊做醫生教她的呼吸方式,腹部的痛卻斷斷續續、愈來愈強烈的折磨著她。

  到了醫院,當韓憶情被送上病床,直推產房時,路徹辰一路拉著她的手急切地說:「放心,我會一直陪著妳。」

  「我知道。」汗水直往她額頭落下,但她仍忍著劇痛,扯出一抺笑。

  就在推進產房的剎那,路徹辰突然對她大聲喊道:「我愛妳,憶情!我愛妳!想著我愛妳,妳就不會那麼疼了。」

  她愣了下,真的忘了疼痛。

  這就一句「我愛妳」,她等了好久啊!

  「嗯,我更愛你。」

  這句話聽在路徹辰耳裡,心狂烈的跳動。

  緊接著是一段長時間的煎熬等待,終於,他看見他那個調皮搗蛋的兒子從他的愛妻體內滑出。

  展露欣喜的笑容,他緊抱著他們,雖然這句「我愛妳」說得遲了些,不也是在最恰當的時候?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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