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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tm062 發表於 2010-1-15 04:49 PM

第四十三章 太陽

各人穩定下來之後,于雷告訴了他們方舟上的那些事,分析了近期應該不會有意外發生。

但是經過商定,眾人開始把生活區和軍事區的灌裝水、食物和藥品分成幾份,儲存在不同的幾個地方。防止如果再發生地震,把所有賴以生存的東西全部封在山裏。

他們在更遠的地方找到了一片山坡,非常的平整,離生活區有一段距離,步行需要半個小時以上。

雖然是12月份,但是葉燃說因為地球的南北極互換,現在他們在的位置是相當於南半球。災難過後的那幾天天氣驟冷,是地球軌道沒有穩定下來的緣故。

所以按照南半球的季節,現在應該是夏天,適合播種。

寧子媚從生活區的種子裏挑出適合鹽鹼地的一些植物,種了下去,因為量都不是很多,也不敢全部都種下去。

過了兩天,種子出乎意料地速度很快地發了芽。他們便決定在這附近建房子,反正地上隨處就有可以用的木材,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所以男人們就負責砍木材建房子,而葉燃和于雷兩個傷員負責看守生活區,以及在外面望,防止再有入侵者。

古依依和唐諾兒就在原來的洞穴處守著火堆,只是再也沒有倖存者被衝天的煙火吸引而來。

于雷雖然受了傷,但是讓他躺在床上不動比殺了他還難受。受傷的第二天就下了床,在生活區的各個房間裏搜羅能用的東西,各種平日裏看上去很平常,但是在現在珍貴無比的生活用品被他翻了出來。

一開始他只是閒著沒事打發時間,後來就變成充滿期望的尋寶活動。雖然被葉燃鄙視地稱為掏垃圾的。

于雷每天在生活區找半天的寶,另外半天和葉燃交換,在外面的山頭朝大海那邊望。

他的傷好得很很快,幾乎在第三天,就可以拆開固定的木板了。但是呂斌和古依依說什麼也不信,非要讓他綁好了,少做劇烈運動。

于雷看了下手表,剛剛是早上的五點鐘,他睡不著覺,所以天還沒亮就出來了。他本來拄著拐杖走了幾步,根本感覺不到有任何不便。就連昨天他呼吸的時候就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他想了想,決定把固定的木板拆了下來。發現右腿癒合得完好如初,甚至他都可以跑步前進。

他心情愉快地爬上他們經常放哨的那座山峰,卻發現那裏早就坐了一個人。

“葉燃?你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還是坐了一夜?吸收日月精華啊你!”于雷心情大好,也隨口開了個玩笑。

“丫的,說什麼哪,哥是出來看日出的。”葉燃拽拽地說道,“今天按照舊歷,是2013年的1月1日,我當然要看一下新年的陽光。”

于雷當然知道,昨天晚上他們弄了個跨年晚會,一直鬧到很晚才睡,其他人這時候都還在夢鄉。于雷在葉燃的身邊盤膝坐下,疑惑地問道:“舊歷?什麼舊歷?”

葉燃動了動已經僵硬的脖子,伸展一下因為坐太久而有些麻痺的四肢,懶懶地說道:“方舟上的人,從2012年12月22日起,改成0001年。所以如果按照他們的算法,今天應該是0001年的1月11日。”

“什麼?”于雷一愣,沒想到方舟上的人,不但國家都消失了,連日曆都重新計算了。

“哈哈,這也無可厚非,套句狗血的話,地球的歷史,又重新翻過了一頁。”葉燃自嘲地笑著,“但是對於倖存下來的人,今天就是2013年。”

于雷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夜光表,屏幕上的數字一跳一跳的,晃得他眼睛有些花。他這才明白,葉燃在這裏看新年日出的用意。于雷看著遠處海平面那裏泛紅的天空,淡淡地問道:“那你是選擇在這裏繼續生活下去了?”

“我想回去,估計也回不去了。”葉燃把被海風吹得散亂的額發向後撩去,無奈地說道。

“還有什麼事,我應該知道的嗎?”于雷覺得他話中有話,便轉頭朝他看去。葉燃是個喜歡整潔的人,儘管生活的條件很艱苦,他也把自己打理得一絲不苟,連穿著的衣服都像是新的,根本不像自己這樣滿臉的胡子都不刮。

葉燃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考慮到底適不適合說出口,“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李至他們可以任意地對著倖存者開槍?”

于雷玩味著他奇怪的語氣,“難道不止是針對我們?”

“倖存者就算知道這裏有發射基地又怎麼樣,值得大開殺戒嗎?”葉燃收回看向天際的視線,轉而看向于雷的右腳,“你的腳好了吧?”

“嗯,胸口也不痛了。”于雷口中回答著,心裏卻蔓延開一種名叫不安的情緒。

葉燃也不再說話,反而開始脫起衣服來。

于雷嚇了一跳,但是當葉燃脫掉上衣,背過身去時,于雷才明白他的用意。

因為他的後背上,光溜溜的一片,皮膚光滑,根本沒有任何彈痕。

“這……”于雷許久擠出來一個字,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的骨折,和葉燃那麼嚴重的槍傷,居然在三四天內就癒合得完好如初。

這代表著什麼?又說明了什麼?

“實際上,我們這樣的情況,還算是最好的了。”葉燃嘆了口氣,把衣服一件件穿好,“在方舟救援回來的倖存者中,有各種各樣的異變,有很多人,是往不好的那方面變化的。”

雖然葉燃並沒有說到底往哪裏不好,但是于雷也能想像的出來。“是因為輻射?”

“嗯,就是因為太陽的輻射。”葉燃指著天際那一片紅彤彤的朝霞,“太陽一直是地球上生命的主宰,它控制著生物的生長,不管是植物還是動物。你沒有發現,我們種下去的種子,兩天就發芽了嗎?而21號那天,為什麼會是世界末日,最大的根源就是太陽的粒子風暴大面積的爆發,摧毀了地球的磁場。要知道,太陽粒子每隔十一年就會強烈爆發一次,而2012年年末,就是最強的那一次。”



第四十四章 種田啦!

于雷看著天邊即將跳出來的太陽,突然有種想要逃回去的衝動。可是他想想自己這些天都被太陽照了這麼久,得到的只有好處,還沒有顯示出來壞處。“所以浩劫之後的天空整個都變成紅色了嗎?我還以為是大氣層的成分變了。”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是從方舟派出去救援的那些士兵,身上穿著的都是防太陽輻射的新制軍服。而搜救回去的倖存者,都必須在方舟上被隔離,如果在搜救過程中遇到危險,可以選擇擊斃。”葉燃淡淡地說道,“之前我沒有和你說,是因為我還不確定。”

“用自己做實驗來確定的嗎?”于雷覺得葉燃這人也挺強大的,寧可用自己來做這個恐怖的人體實驗,“怪不得你要求子媚她們穿上你的軍服,原來是這樣。可是他們比我暴露在陽光下的時間都長,也沒覺得有何變化。”

“希望會一直沒變化吧,增強了點癒合力,這樣也不錯。”葉燃看著天邊突然綻放出新年第一縷陽光的火球,瞇起了眼睛。他心中的小小驕傲,怎麼能宣之於口?若于雷有了超能力,而他沒有的話,他又怎麼甘心?

他這輩子,最恨的是在能力上屈居人下。

于雷直視著那個射出道道金光的太陽,破除雲霧,現於海上。他忽然發覺,這太陽的光線,並沒有他以前感覺到的那麼刺眼。甚至他睜大了眼睛,那光線也無法讓他感到不能承受。

到底,他會變成什麼樣呢?

直到他的全身都沐浴在陽光之下,于雷才喃喃地冒出一句道:“新年快樂。”

葉燃一愣之後,俊朗的眉眼間一片祥和,笑著回道:“新年快樂。希望在2013年,我們也能平安的活下去。”

于雷笑著和他在空中擊掌,在清寂的山頂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只有被選中的人,才能登上提前建造的諾亞方舟,而登上方舟的人則開始了0001年新的紀元。

可是對於沒有登上方舟,或者回不去方舟,並以各種方式倖存下來的他們來說,迎來的只有2013年。

──────────

自從在一月一日的清晨,和葉燃聊過了之後,于雷就留意了下其他人的情況,但是都沒有發覺有何異狀。

他並沒有告訴眾人,是怕引起他們的恐慌。畢竟自己的身體在慢慢的進行不知名的改變,這種精神壓力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住的。他們只有八個人,他可不想再出現什麼變數。

在閒暇之餘,他也不斷地在想像著,回到方舟的林半夏會變成什麼樣。她又會有什麼變化呢?是好的?還是壞的?

他只能強迫自己去少想,否則先瘋的會是自己。

而對於他和葉燃奇跡般的很快恢復,他就推說傷勢並沒有想像中的嚴重,他們的身體很強壯云云的,大家也就信了。只有呂斌疑惑地檢查了幾次,並沒有發現什麼就放棄了。

但是,為了能讓自己變得更強,于雷就向葉燃學習。能在太陽下曬多久,就曬多久。反正他已經在陽光下暴露過了,就算躲躲藏藏也沒有說什麼用了。

所以他就勤勞地下地幹活,種菜墾田。雖然這是葉燃非常鄙視的,稱他為農夫。

不過葉燃鄙視歸鄙視,在寧子媚的女王氣勢下,他也只能淪為挑水的,直到有一天他研究出來怎麼把地下水引到地上來,才從挑水的任務中解脫出來。

于雷在陽光下越曬越黑,但是葉燃卻怎麼曬都不會變黑,那張臉和身上的皮膚永遠都是白皙的,被于雷鄙視地稱之為小白臉。

他們兩人每天早晨都在看日出的那個山頂上冥想,期望能找出自己身體變化的跡象。可是暫時除了兩人的治愈能力超強外,沒有發現任何其他的異狀。

他們在農田的周圍建了幾間小木屋,逐漸的把生活的重心轉移到了這邊。

種田自然撒了種子之後,就沒有什麼需要成天盯守的了,這裏又沒有蟲子和麻雀。偶爾的有老鼠來啃食,也被唐諾兒設下的陷阱一一抓獲,成為他們的加餐。

也許是與往日不一樣的陽光,田裏的作物長得特別的快,古依依還在擔心當開花的時候,他們豈不是每個人都要去當蜜蜂去人工授粉。

幸好這些作物長得並沒有快到幾個星期就開花的地步。

安定下來之後,沒有發生過什麼地震,而水也漸漸地退到了軍事區的大門口。

幾個男人便有了新的工作,負責清理軍事區裏的屍體。

一切都慘不忍睹,他們花了一個星期把裏面的屍體全部焚燒,把骨灰深埋在了另一塊備用田地內,希望逝者的靈魂能夠永遠安息。

小蘿莉唐諾兒長得也很快,古依依特意替她改了幾件衣服備著。雖然唐諾兒長得越來越可愛,但是脾氣卻被大家伙兒慣得越來越無法無天。她有一天發現了于雷找到的那個多波段的收音機裏居然有不同尋常的聲音,王凡幫她修了很多次,但是都不能把聲音修得更清楚,只是隱約能聽見裏面有人在講話,卻分辨不出來講的都是什麼。只是從語調上來分析,對方並不是求救的,而且持續了好幾個星期也沒有停止過。

于雷感到很欣慰,最起碼,還知道有人還活著,並且還能對外發出信息。

不過雖然聽不清楚,唐諾兒卻如獲至寶,整天捧著個收音機,倒也並不給大家找麻煩了。

寧子媚整個一個女王做派,負責分配和烹調食物的她,根本就沒人敢得罪。她從生活區翻出來各種可以用的調料,也不忘每天用記事本記下每種植物生長的情況,于雷曾經看過幾次她的筆記,記得倒是非常的認真。

而古依依則負責分配生活用品,這些生活用品都是從其他人從生活區和軍事區淘來的,她儘量做到公平分配。偶爾的偏心也是給唐諾兒多一些照顧,大家也都無所謂。只是于雷發現他的東西好像要比其他人的多上一些,他私下找她退了幾次,她就不再對他特殊照顧了。

他也覺得很奇怪,但是也不在意。只是葉燃有次撞見了,那張俊臉上的戲謔非常的明顯。

其他的男人最近的工作就是整理軍事區,在差不多處理完屍體的大問題之後,軍事區也沒有什麼好打理的了。

所以在做好子媚女王分配的閒雜工作外,其他的時間安排,就看各自的喜好了。呂斌把生活區裏淘出來的書都攤在陽光底下曬乾,平日裏就喜歡捧著泡得皺巴巴的書看。唐諾兒說他是書呆子,呂斌也不生氣,總是扶著他那個新找到的五百度眼鏡,笑著說這些書都是無價之寶,世界的遺產。

王凡喜歡四處轉悠,他把這一帶的地方幾乎都轉了個遍,偶爾帶回些新發芽的不知名植物,種在他住的小木屋旁。唐諾兒就希望他哪天回來,能帶回來一只小動物。不過除了老鼠,他們還真沒見過什麼動物存活了下來。

而李善信,除了幹活之外,就圍著古依依轉。好在後者脾氣還算好,雖然不理不睬,但是偶爾的回應,就令李善信像打了強心劑一樣興奮。

至於于雷和葉燃,這兩人白天和夜晚的時候輪流負責放哨,徹底地顛倒了黑夜和白天,實則是乾脆白天在放哨的地方睡覺,在儘可能地曬著“日光浴”。而晚上則在一起聊天,無話可說了就看著星星發呆。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平和美好,直到2013年1月28日,于雷被葉燃推醒,從太陽的暴曬中睜開眼睛,就看到平日一望無際的海天交際處,出現了一艘大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btm062 發表於 2010-1-15 04:50 PM

第四十五章 船票

“那是……方舟嗎?”于雷揉了揉眼睛,確定不是因為自己的眼花而產生的幻覺。可是那艘在海天交際處赫然出現的影子,就算距離很遠,他也感覺到那種龐大的氣勢。

“那種規模,不會是普通的船隻。”葉燃苦笑,把手裏的軍事望遠鏡交給于雷。

于雷接過看了一下,瞇起眼睛問道:“那是一號方舟嗎?”

“應該是,而且,應該還是向我們這裏駛來的。”葉燃也覺得非常棘手,雖然他是最後才到達太行山這裏,但是他們已經在這裏男耕女織了一個多月,難道讓他們轉移嗎?

“不能去和他們談判嗎?現在土地這麼廣闊,難道還容不下我們?”于雷這個問句,並不是需要葉燃回答,他也是知道答案的。

肯定是容不下的。

因為他知道,他身上的異變雖然不明顯,但是確確實實在改變著。他現在可以吃很少的東西,喝很少的水就可以維持一天的體力,甚至連睡覺的時間都縮減為了三個小時。他不知道葉燃具體的情況是怎麼樣,但這半個月來他們同棲同眠,雖然輪流顛倒休息,但所需要的時間都差不多。

“不過也不用太過於悲觀,這一個月內,也沒有任何方舟上的人來襲擊我們,說明老師在替我們遮擋。只要等到這方舟靠近,我會想辦法混上去見他。到時候再定計策。”葉燃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緩緩地說道。

“你能上去?”于雷聽到這話,怦然心動。他這一個月以來,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如何上方舟,但是即使是這方舟在他們附近靠岸,他也知道方舟的守備是非常的嚴的,否則誰都能上,那末日那天豈不是都會亂瘋了?

葉燃從兜裏掏出一張黃色的卡片,“這是船上的通行證,也就是俗稱的船票。”

于雷看著葉燃把船票貼身收好,心裏想著怎麼把這張船票弄到手,嘴上卻問道:“那你不是名義上的掛掉了嗎?對方不會在系統裏把你的船票取消?”

“應該不會吧。”葉燃摸了摸鼻子,“就算取消,也最起碼會保證上船的基本功能,這是怕有人刻意做手腳,而採用的最低限度保證。”

于雷點了點頭,心想這才合理,要不然各國也無法安心地接過船票。否則想要滅掉某國,乾脆就把他們的船票磁性取消這麼簡單,那豈不是要出亂子。

方舟還遠在天邊,航行的速度也非常的慢,所以他們兩人誰都沒想去警告大家,反而希望他們能睡個好午覺。

“船票大家的都一樣嗎?”于雷裝作不在意地詢問道。

“喏,船票除了能上船外,在方舟上生活也需要。各種人的船票顏色都不同,可以在方舟上行走的區域也不同。我的是黃色的,屬於軍用,活動範圍隨軍階遞增而擴大,或者只是能在分區的範圍。嘿嘿,富豪們掏錢買的船票是綠色的,活動範圍最小。”葉燃眉飛色舞地說道。

于雷聽到最後一句也並不感到奇怪,但是,“過河拆橋,是不是有點過分了?”畢竟安瑾瑾也應該拿著的是綠色的船票。

葉燃用鼻子哼出一個鄙視的音,“雖然這方舟是在兩三年前,由方舟籌建組織向世界各地的富豪們集資籌建的。這些款項,在方舟籌備的初期是極其重要的。但是方舟建好之後,世界末日之後,這些富豪就連農民都不如。農民還會種田呢!他們會嗎?他們會爾虞我詐,會享受生活,現在有個P用啊?”

于雷默然,末日重建,各行業的精英和科學家當然才是最寶貴的資源,而富豪們現在則從原來最高層的人物,一下子降到了最底層。

葉燃說的不過癮,還在滔滔不絕地吐槽:“還記得前些年的金融危機嗎?全球金融危機使多少萬億的財富蒸發,而資本是不滅的,那麼這筆巨大的財富跑哪裏去了呢?一張票值10億歐元,超級富豪們都抽逃資金用於購買船票,資金跑的多了,就形成了金融危機了。而全球的各大國家都迫不及待的提出了經濟刺激計劃,動輒就是上千億美金的經濟刺激計劃,為何國際社會如此高度的一致,那是各國政要們以經濟刺激為幌子在拿納稅人的錢來建造自己的方舟。”

“全球金融危機令全世界多部分國家經濟崩潰,而惟獨我們國家屹立不倒。這只能說明全球的財富正在不斷向這裏集中。而我們國家正在用這筆巨大的財富建造諾亞方舟。”

“六年前,也就是07年起,全球貴金屬大漲,雖然當時全球經濟比較熱,但有色金屬的大漲已經遠遠超過其供求關係,這就是建造諾亞方舟用去了大量的金屬以至於造成貴金屬的供不應求。而我們國家就是全球鐵礦石最大的需求國。”

“這些年二十國峰會如此密集的召開,是否是各國首腦在為爭奪方舟的席位進行激烈的辯論?以前都是八國首腦會議,後來擴大到二十國……”

“那阿富汗的戰爭,根本就是假象,只是在向接壤的方舟修建地運送物資而已……”

“還有青藏鐵路的通車時間為六年前,為什麼政府急急忙忙的不顧多年冬土的危害要修這麼條鐵路?又什麼花了如此代價卻只修了單線呢?還不是因為大批的物資只有進沒有出……”

于雷聽著耳邊葉燃的抱怨,這才驚覺早在多年前,這項計劃就已經開始實施,而他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但是他都沒有仔細聽下去,而是滿腦袋裏想的,都是葉燃的那張船票。

可以登上方舟的船票,可以與林半夏再次相見的船票。

“唉!不說了,說起來就生氣。”葉燃講得口幹舌燥,身邊的人都一點反應沒有,所以無趣地站起身,“你在這裏看著,我去通知大家吧。至少,先要把洞穴前的那堆火滅掉。”

“嗯。”于雷點了點頭。

葉燃把望遠鏡交給他,幾個起落就跑下了山。

于雷呆看了遠處的方舟一陣之後站起身,習慣性地把手插在褲兜裏,卻摸到了一個卡片狀的東西。

他心中一動,連忙拿了出來。

沒想到,居然就是葉燃剛剛拿給他看過的那張船票。

怎麼回事?葉燃根本沒有偷塞給他啊?而且他剛剛是坐在地上的,就算葉燃偷塞給他,他也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于雷深吸了一口氣,仰頭看著頭頂上的太陽,心中隱約有了答案。

──────────

第二天,葉燃衝出小木屋,扭曲著俊臉吼道:“于雷呢!于雷這個小偷呢!”

“他走啦!”寧子媚笑瞇瞇地說道,于雷走前都和她吩咐好了。她雖然不贊成他去方舟那裏,但是為了他們繼續這樣安逸地生活下去,必須要有個人去交涉。她當然是屬意于雷去,畢竟她面前的這個小白臉看上去一點都不可靠。

“什麼?!什麼時候走的?丫的!他怎麼能偷走我的船票?”葉燃氣得半死,但是卻對自己船票如何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他明明貼身收藏的,難道他夜襲了他都沒反應?

“別想了,你又沒船票,去了也上不去。”寧子媚把一把鋤頭遞給他,“去,耕地吧。現在開始從胡蘿蔔、大白菜、土豆、黃瓜、辣椒、玉米種起,快去!”

葉燃欲哭無淚,他雖然喜歡玩開心網,但是不喜歡玩實體的開心網啊!

──────────

注:本章資料參考《2012成真的可能性分析》

【第一卷末日之後還是末日完】



第二卷 方舟之上並不是方舟  第一章 四十天

2013年1月31日,星期四,多雲。

于雷從背包裏掏出水壺來珍惜地喝了幾口。

離他脫離團隊獨自上路,已經過了三天了。他本來還擔心葉燃那小子追來,現在看來是多慮了,他應該多信任一下寧子媚的能力。

如果他沒有料錯的話,方舟應當並不會在太行山那裏靠岸,而很大程度上,會選擇北京原來所在的位置。因為地殼變動和海水湧入,那裏現在成為了一個海灣,風平浪靜,適合居住。所以于雷便沿著太行山的山脈一直往東北方向走著,還好他現在一天並不需要攝入很多水和食物,就能挨過去。

他這一路上也沒有任何危險,而問題是,方舟前進的速度太慢了。到今天,他發現方舟貌似根本就不曾在海面上移動過,就在距離海岸幾百米的地方停滯不前。

據他的估計,也許是因為這一帶的地質比較複雜,龐大的方舟也不敢直接停靠。

可是方舟不靠過來,難不成讓他遊過去?

于雷在心裏猶豫不決,抬頭看了眼已經變得蔚藍的天空,心裏卻升上一股不安。

天空從今天早上便開始變成了原來他熟悉的那種蔚藍色,白色的雲朵漂浮在天空中,和末日之前的天空別無二致。但是讓已經看慣了紅色的天空的他,感到非常的不習慣。

某些地方應該是不同了。

于雷不知道如何解釋,他就是這麼感覺的。

“災難維持了四十天……”于雷記得,呂斌曾經這樣說過。在《創世紀》的諾亞方舟記錄裏,就寫著那次的災難持續了四十天。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今天是2013年1月31日,離末日的浩劫,奇妙地正正好好過去了四十天。

難道太陽的磁力活動異常只是會維持四十天?于雷如此猜測著,心裏卻覺得非常的可惜。

雖然方舟上的那些人恐懼著未知的變化,但是于雷卻一直對這種進化抱著樂觀的態度。

上一次的世界末日,原本地球的主宰恐龍滅絕了,然後人類出現了。

這次的世界末日之後,是不是又一次進化的階梯?

于雷低頭,自己的掌心中,靜靜地躺著一張黃色的船票。

這張船票看上去就和普通的IC卡一樣,上面有一個指甲大的芯片。除此之外,上面什麼都沒寫,不管正面還是背面,都沒有任何文字、符號或者標幟。

這絲毫不起眼的船票,放在平常,就算是扔在大街上都沒人肯撿,誰能想到這會是能活命的方舟船票。

多少人為了這張船票而付出了金錢、靈魂甚至是生命,就是為了能在末日之前登上那個諾亞方舟。

可是這些念頭只是在于雷的腦海裏一閃而過,他只是在想一個他思考了很多天的問題。他手裏的這張船票,究竟是為什麼忽然間出現在了他的褲兜裏?

他覺得這是上天送給他的能力之一,而且好像是控物能力。但是在這幾天內,他曾經做過很多次努力,卻不曾再發生這樣的奇跡。這讓他也不禁懷疑,是不是他自己產生了錯覺,也許這是葉燃偷偷塞給他的?

不過他又馬上否定了這個猜想。那個自戀的帥哥,是肯定不屑於做這種事的。葉燃如果想要把船票給他,肯定是用無比高調和施捨的態度,而不是這麼偷偷摸摸的行動。

于雷把船票塞回褲兜裏,心想他現在的難題並不是參透這些,而是如何登上離他數百米之遙的方舟。

方舟很龐大,即使他離得這麼遠,也能感受得到方舟的壓迫力。就像是一座山一樣,橫在海面上。

他並不敢靠得海邊很近,但是他仍然緊緊地盯著方舟的方向。

因為他有預感,天空的轉藍,也許就是某種信號。

所以于雷索性也不向前趕路了,因為不管他怎麼趕路,方舟並不靠岸,他做的都是無用功。他找了一塊可以做隱蔽的地方盤膝坐了下來,然後花了一中午的時間都只是在冥想,訓練自己能移動面前不遠處的那顆小石子。

可是那顆石子卻一直紋絲不動,偶有搖晃也是因為風的吹過。

正在專注間,他忽然聽到頭頂上傳來一陣陣振翼聲。

然後,一灘濕乎乎的東西掉落在他的臉上,然後順著臉頰滴落在了襯衫上。

于雷用手抹了下,然後看著自己手指上的東西愣住。

他知道他臉上現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因為砸到他的,是一灘鳥屎。

于雷仰起頭,發現蔚藍的天空居然飛翔著一群白鴿,快樂地翱翔在天際,那種白色的飛翔身姿,優雅而又充滿著活力。

于雷出神地看著白鴿在繞著圈子飛舞著,像是又回到了以前念書時,每天清晨升旗儀式上,都會看到的情景。那時候,他的目光總會順著冉冉升起的紅旗,看到不知道附近哪戶人家養著的鴿子都會被放出來,一圈圈地飛著。

紅旗、白鴿、藍天、白雲……構成了一幅總是讓他難以忘懷的畫面。

于雷深吸了一口氣,把臉上和襯衫上的鳥屎擦乾淨。他已經發現了,他頭頂上的鴿子,是陸陸續續地從方舟那裏被放了出來的。

“災難過去的第四十天,諾亞放出了鴿子,然後鴿子銜回了橄欖枝,證明了大水已經退去……”于雷撇著嘴,心想方舟上的這些人還挺有情趣的,這水有沒有退,環境有沒有變化,他們還看不出來啊?

有必要還放放鴿子出來嗎?這光禿禿的一片,上哪裏讓鴿子叼橄欖枝回去啊?

于雷看著手上的鳥屎,氣不打一處來。心想他好幾天沒吃到肉了,這些鴿子就算少了一個,那些人也發現不了吧?

他的念頭剛起,正好鴿子群飛了一圈飛回到了他的頭頂上,他面前的那顆頑固的石子,突然間騰空而起,用足以媲美子彈的速度垂直向上彈去。

于雷還沒等做出吃驚地表情,一只被打穿的鴿子便掉在了地上,翅膀撲扇了幾下,便不動了。

看來他的控物能力還是挺恐怖的,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控制,時靈時不靈啊。

不過,這下難辦了。

于雷抓了抓頭,他剛剛只是隨意地想想,並沒真想吃鴿子。現在夢想成真了,他反而感到棘手了。

這……生火肯定有煙啊,他難道要吃生肉茹毛飲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tm062 發表於 2010-1-15 04:52 PM

第二章 初登方舟

還沒等于雷研究出來怎麽收拾這個倒黴的鴿子,他就發現,方舟放出來的,不僅僅是這群鴿子。

在鴿子飛翔過的天空上,出現了幾個黑色的影子,那是五架直升飛機,轉瞬間就從他頭頂呼嘯而過。

于雷心里一驚,還以為這些直升飛機的目標是要去他們營地,可是他回頭一看,卻發現這些直升飛機分別都是飛往不同方向的。看來放鴿子出來只是應應景,這些直升飛機才是真正派出來做環境調查的。

海面上也開出了幾艘快艇,也是分別向著不同的方向,其中有一艘就是直直地朝著他的方向開來,不久之後就靠了岸。

于雷首先把那只倒黴的鴿子用塑料布包好塞進背包,然後把自己藏在山石的陰影里。

陸陸續續的從快艇上下來了很多人,大概能有一百來人,都是穿著統一的服裝,就是葉燃穿的那種軍裝。

可是有些人並不像是軍人,看他們有的拿著各種儀器,擺開架勢,有的低頭拿著小鏟鏟土放進塑料袋里,還有的在收集海水。

看來應該是科學家。

不過從快艇上下來的也不全是科學家,還有些人用相機拍著照,甚至還有人拿著麥克風,在攝像機面前滔滔不絕地說著什麽。還有人只是站在那里,憑空眺望,不知道在感慨什麽。

于雷耐心觀察著,然後他發現除去那些科學家模樣的人收集完泥土和海水之後就乘上快艇離去,剩下的那些人還是留在了岸邊,而過了不多久,快艇又回來了,而且又有了一百多人上了岸。

敢情是來觀光的?于雷比較無語,但是他也知道這是他混上方舟的最好時機。

從背包里翻出葉燃的軍大衣,于雷感慨了一下。心想葉燃如果知道了他不僅僅偷了他的船票,還把他的軍大衣都偷走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會更加暴走。當然還有同款式的背包,他帶來的全部裝備幾乎都是從李至他們留下的帳篷里翻出來的。

葉燃的軍大衣上那個槍眼,已經被古依依用同樣顏色的布縫補好了,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于雷在心里默默地感謝那個溫柔的女孩兒,然後躲在暗處觀察了一個多小時之後,穿上軍大衣,背著背包,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這時岸邊已經熙熙攘攘站滿了人,于雷穿著一樣的衣服,很容易就混入了其中。他留意聽著這些人說的話,發覺很多都是在懷念往事,還有很多日語韓語或者聽不懂的語言。不過樣貌上都是亞洲人,看來這個方舟真的就是1號亞洲方舟。偶爾有一些金發碧眼的,應該也是澳大利亞或者新西蘭人。

于雷不著痕跡地註意著這些人的情況,發現雖然有人精神不受控制地失聲痛哭,或者滿臉哀容,但是都面容整潔,衣服平整,甚至連胡須和頭發都修得一絲不茍,想來在方舟上生活的都很不錯。

于雷摸了摸臉頰的胡茬,心想他還是頹廢了些。

快艇每隔一個小時就會來一趟,于雷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排著隊上了快艇。

上快艇的時候,沒有人檢查任何證件,進了船艙內也隨便入座。等到偌大的船艙內坐了七八成人之後,快艇便開動了。在開往方舟的途中,船艙內沒有一個人說話,只能聽得到快艇轟鳴的馬達聲。

于雷隨著快艇的起伏,透過窗戶往外面看去。船艙的窗戶很小,只能看到一望無際的海面,和快艇激起的浪花。他腦海里什麽都沒想,少有的一片空白。

事實上,他是怕再多想什麽,他現在的控物能力還不夠成熟,怕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出亂子了。

但是他也只是呆看了風景一會兒,思緒就難免轉到其他地方。他上方舟主要有兩個目的,一是找到老頭子,商量是否能解決他們這些幸存者的問題。二是要找到林半夏。

但是如果林半夏是想在方舟上生活怎麽辦?于雷不得不思考這個問題。方舟上有完善的設施和充足的資源,再想想他們自己動手做的那些木屋,怎麽看,都覺得方舟才適合生存。

正在于雷胡思亂想的時候,快艇的速度突然降了下來,船艙里的人也陸陸續續起身排隊往船尾後走去。

于雷夾雜在隊伍里,慢慢地往前挪動著步伐。他走出船艙,仰頭看到面前的這艘方舟,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雖然他早就知道方舟的大概數據,可是都沒有真實地看到時那麽震撼。方舟浮在水面上的高度,他需要把頭仰成九十度才能看到藍天,這居然讓他感覺方舟和原來上海的金茂大廈的高度差不多。至少能有六七十層樓高,長有三千多米,就像一座山橫在了面前。

“餵!還走不走啊?”在于雷後面的人陰陽怪氣地抗議道。

于雷這才發覺他居然停下了腳步,忙收勒心神,回頭低聲說了句“抱歉”,然後快步跟上前面的隊伍。

從方舟的舢板上踏過,于雷跟著隊伍走進一扇足可以讓十個人並行通過的大門,然後向右拐進入一個通道。他註意到在門的另一邊還站著很多人,想來應該是很多人排隊等著上快艇。

隱約還聽到廣播里用各國的語言輪流播放著什麽通知,但是他還沒來得及細聽,就發現他來到了進入方舟的第一個關卡。

像是進地鐵的入口一般,隊伍前面的人已經掏出來各自的船票,在入門的磁卡器上刷一下,才能前進一個。而進去之後,軍服也要脫下來放入地上的箱子內,回收再給其他要出方舟的人穿。

于雷拿出葉燃的那張黃色的船票,握在手里。他也不是很緊張,葉燃說過就算磁卡里的資料全部被清空,那麽也會保留著上船的資格。只是他有點舍不得身上的這身軍裝。

果然,等到他的時候,他一刷船票,可以通行的綠燈亮了起來。

于雷泰然自若地走了過去,然後開始解開軍服的扣子。但是這時他身後的那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再次傳來。

“咦?你用的是黃色的船票,不用交還軍大衣啊!”

于雷楞了一下,發覺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第三章 破綻

于雷鎮定自若地把繼續把衣服的扣子往下解開,笑著回頭道:“不是,我是覺得有點熱了。”

他這麽一回頭,才看清楚排在他後面的那個男人梳著中分頭,二十多歲模樣,頭發還油油的。長得一副消瘦得像竹竿的模樣,個頭和他差不多,還帶著一副厚如啤酒瓶底的眼鏡,厚得甚至連他的眼睛長什麽樣子都看不清。也和他一樣背著一個大大的背包。

“哈哈,看來是我多嘴了。你好,我叫荊沫,荊棘的荊,泡沫的沫。”荊沫嘿嘿一笑,像是抱歉,也像是別有用意。

“你好,于雷。”于雷看著荊沫把身上的軍大衣脫掉扔到箱子里,而他手里拿著的船票,是橙色的。他對這個顏色的船票代表的意義完全不知道,但是他心中暗暗記下這個顏色。

“于雷?一個人?”荊沫用手抹了下油油的頭發,嘿嘿笑道。

于雷點了點頭,也不緊不慢地向前走著。他知道這人向他搭話並不全是善意,但是他也好奇這個荊沫的目的是什麽。

“嘿嘿,正好我也是一個人。”荊沫咧嘴,帶點自嘲地說道。

于雷當然明白他問的這個一個人是什麽意思,就是問他是不是一個人上的方舟。于雷裝作目不斜視地跟著人潮走著,想問的問題一堆堆的,可是卻知道這時候是多說多錯,只好裝成悶聲葫蘆,心里在猜測著這個橙色的船票是代表著什麽身份。看這個荊沫的樣子,和他說他是一個人來方舟的,可見他並不是某高層的子弟。

荊沫並不因為于雷的沈默而打退堂鼓,反而推了推他那厚厚的鏡片,嘿嘿笑道:“怎麽樣?兄弟你一會兒沒有空?要不要去春熙路上吃點東西?老弟我請客!”

于雷本來想答應下來的,但是從旁邊玻璃墻幕上看到,荊沫嘴邊那抹詭異的笑容,立刻就明白過來這是怎麽回事了。他笑著轉頭道:“春熙路?兄弟你是不是喝多了?”春熙路是成都的小吃一條街,但是若是方舟上的人懷舊,恐怕也會起名為王府井或者南京路什麽的。

當他看到荊沫驚慌失措的臉色,就知道自己蒙對了。這人原來是在懷疑他不是方舟上的人。他到底哪里露出馬腳了?

馬腳?腳?于雷突然想到自己的靴子。他低頭一看,果然發現問題是出在這里。他的靴子上沾滿了泥土和灰塵,甚至褲腳上都有,根本就不像是只從方舟上剛下去一兩個小時的人。

荊沫眼見于雷的眼神不對,連忙腳底抹油打算往前走,可是他沒走兩步,肩上就搭上了一個手臂,于雷低沈而又危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道:“兄弟,往哪兒走呢?不是要往什麽春熙路吃東西嗎?來來來,我們往這邊走。”說罷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勒著他的脖子,就脫離了人潮,往偏僻的地方轉去。

荊沫欲哭無淚,心想他只不過是占小便宜的心理發作,想要勒索點吃的東西而已,結果沒想到反而被逮住。而當他看到于雷帶著他暢通無阻地進入閑人免入的區域時,本來就蒼白的臉就越發變得沒有顏色。

于雷一腳踢開一間士兵的休息室,對著里面發楞的兩個小兵一指外面,“你們去外面守著,別讓人進來。”

兩個小兵一楞之後,馬上立正起身,速度地閃到外面關門站崗。

于雷把荊沫推到椅子上,拍了拍軍大衣上的灰塵,笑得一臉得意。他的船票是不是有用他還不知道,但是他身上穿著的這身軍大衣,可是葉燃的。肩上的少校肩章足以在方舟的底層行走無憂。

他抽出桌上的手紙,一邊擦著軍靴上的灰塵,一邊看似無意地問道:“荊沫,你是不是犯了什麽事?”他直覺這小子隱藏著什麽,要不然,他怎麽嚇成這樣?

心里有鬼的人往往都最怕鬼。

“嘿嘿,怎麽會?在下是一不亂扔垃圾二不隨地吐痰的三好學生四有青年,請於警官不要隨意汙蔑人!”荊沫舉著右手對天發誓狀,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長串,用著義正言辭的口吻,但是配上他那油汪汪的中分頭,怎麽看怎麽覺得他就是漢奸。

于雷註意到荊沫的左手揣在衣服的兜里,像是在捏著什麽。他用力回憶了一下,發現荊沫衣兜里的東西應該就是他的那張船票。“哦?貧!我讓你再繼續貧。說,你的船票是怎麽回事?還有,你的背包里都裝著什麽?”

“不!不!什麽事都沒有!”荊沫的腦袋搖得和撥浪鼓有得拼,油油頭發也被他搖得直擺。

明明就是有事。

于雷危險地一笑,把身後的背包往地上一放,拉過椅子來大馬金刀地坐下,向後往椅背一靠,雙手搭在一起呈金字塔狀,閑閑地說道:“你也知道有那麽一句話,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吧?我只要把你的船票拿給別人去檢查,就能查出來。”于雷說到這里,刻意停頓了一下,瞇起眼睛盯著荊沫,直到盯得他發毛了為止之後,才淡淡地續道:“再給你五秒鐘時間。”

然後他開始冷冷地倒數著。“五……”

荊沫咬著牙,從嘴里哼哼著說道:“不說不說!什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明明是坦白是白癡,自首是蠢蛋!”他嘮嘮叨叨地說著,于雷的聲音卻如驚雷般在他耳邊數著數,等到數到“一”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擺手道:“好好,我交待我交待!”

“說吧。”于雷看到他幹裂的唇,笑瞇瞇地從旁邊的飲水機那里倒了一杯水給他。

荊沫像是怕他反悔一樣,把那杯水咕咚咕咚全部喝了,然後還恬著臉問道:“還能不能再給我一杯?”

“你先交待,交待的好了,看我心情。”于雷皺眉道。倒不是因為荊沫得寸進尺,而是他發現這小子是真的渴,而且他瘦成這樣應該也不是天生的,難不成方舟上的物資缺少到這種份上?也不對啊!看剛剛的人群情緒雖然低落,但是也沒有到混亂的地步。

“嘿嘿,好,好。警官,我……我是偷渡上來的。”荊沫吧唧吧唧了嘴,陪著笑說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ureacll 發表於 2010-1-30 02:12 AM

第四章 偷渡+盜版……


    “偷渡?”于雷也不是很意外,什麼地方都有漏洞,偌大的這麼一艘方舟,若是告訴他這里面的所有人都是從正當的渠道上方舟的,那他還真是會非常驚奇。不過他想到了一件事,立刻冷下了臉,“那你的船票?是偷別人的嗎?”偷船票,就相當于偷竊別人的生命!

    “不!不!不是,當然不是,我哪里有那本事啊!我的這張船票,是我偽造的。”荊沫連忙搖頭解釋道。

    于雷松了口氣,心想他真是想歪了,自己的船票是偷的,就懷疑別人的船票也是偷的。不過他倒是覺得這個荊沫真是厲害,“船票還能偽造?”他剛剛可是看著他從他的身後大大方方地走進來的。“把你的船票拿來看看。”

    于雷把荊沫交過來的船票拿了過來,然後把自己的船票也拿了出來,發現除了顏色不一樣外,芯片和質地完全一樣。就是放在一起比較之後,仔細地看會發現兩者的薄厚有些不同。他正版的船票稍微厚上了半毫米。

    于雷感嘆,這盜版的行業,果然是國人第一啊!

    “嘿嘿,銀行卡都能偽造呢!這方舟的船票算什麼?”荊沫一說到自己的強項就眉飛色舞,完全忘了這是他犯罪的贓物。但是他得意的表情也只不過維持了兩秒鐘,“不過,我還是參考的系數不夠,只能作出來上方舟的船票。至于艙位和每天可以獲得的口糧和水,就完全沒有了。”

    于雷這才知道,這張船票的用處不僅僅是用來上方舟和在方舟上行走區域的通行證。船票擁有者在方舟上每天所需的食物、水、藥品什麼的生活必需品都是通過船票所發放的,就好像是一張飯卡。而荊沫提到的艙位,他根本就不可能偽造了,因為方舟上的每個艙位,肯定都是滿員的。

    于雷略一思索,便想通了這人剛剛下方舟的用意,他用下巴指了指荊沫背後的背包,“你剛才是不是想要溜走?”

    “嘿嘿,”荊沫不好意思地抹了抹油汪汪的頭發,“是啊,我在方舟上沒有定額的食物,水本來想在廁所里喝點,但是方舟都采用的海水沖洗,而且洗手都是用消毒濕巾……”他輕咳了一聲,大概是覺得自己的這種生活有點不好說出口,就跳過了這段,繼續說道︰“我本來想逃到外面,心想著好歹也能撿點垃圾什麼的,結果發現外面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這才灰溜溜地回來了。”

    “哦……”于雷拉長了聲音,看著荊沫忐忑不安的神色,知道他說的全是真話。不過方舟可以隨意下船倒是讓他安心不少,這樣最起碼也會有個後路。

    “警官,都是小的不好,是餓得受不了了,才想向您求一點吃喝的,您大人有大量,別計較哈!”荊沫被于雷不清不楚的態度弄得心慌意亂。

    于雷眯起眼楮,心想這小子估計剛剛是真的看穿了他的偽裝。沒想到他這麼近視,眼光倒挺銳利的,不愧是做盜版的!他坐直身子,友善地一拍荊沫的肩,反而把對方拍得一驚。

    “我、我都交待完了!”荊沫結結巴巴地說道。

    于雷咧開嘴一笑,“別怕,我不會處理你的。因為哥的船票,是偷的。”

    “……”

   

    休息室的門被拉開,在門口站崗的兩個小兵馬上立正站好。

    “行了,沒事了,你們繼續休息。”于雷走出來,很隨意地揮了揮手。荊沫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後面走了出來。

    “是,長官。”兩個小兵也不敢多問,動作麻利地走進休息室關好了門。

    荊沫推了推眼鏡,跟著于雷走在光潔照人的走廊里,心想這家伙還真會裝,一點也不怕被拆穿啊。

    他正這樣想著,于雷的聲音便從前面傳來︰“你在想什麼我都知道,這身衣服雖然是借的,但是我原本肩頭上的槓槓星星可不比這件上的少。”他們走的這條走廊里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所以于雷也就放心地說道。

    荊沫縮了下頭,什麼也沒說,心里還是不屑,心想反正別人也不知道,你就吹吧!

    于雷知道他不會輕易相信,輕笑出聲道︰“這衣服和卡,是我前幾天才借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

    荊沫倒抽一口涼氣,這才意識到,他一開始的猜測是對的。這人的靴子和褲腳上的泥土痕跡,根本不是下方舟的一兩個小時之內能造成的。荊沫吞了口口水,他剛剛渴瘋了,也餓暈頭了,怎麼就沒想到,這人如果是第一次上方舟,那就是說明他是在外面活下來的幸存者,而且是不知道通過什麼手段,干掉了方舟的人……還是個少校級別的!

    荊沫的腳步不知不覺中慢了下來,甚至還想拔腿往後跑。

    “別走啊!你不是在方舟上沒有吃的嗎?我也沒有,那我們去折騰點?”于雷回過頭,友善地問道。

    荊沫沒辦法不點頭,雖然看上去這人是在用商量的語氣詢問,但是他卻知道他沒有拒絕的余地。而且,對于他來說未嘗也不是個轉機,至少這人能穿著少校的軍裝到處招搖撞騙。哈哈!荊沫YY著,立刻就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于雷心情不錯,連走路的姿勢都和前幾日大不相同。對于一個多月都在原始社會生存的他來說,現在是相當于重回文明社會,自然覺得渾身舒暢。

    荊沫跟上他的步伐,便開始識趣地低聲介紹著方舟大體的構造。

    這艘1號方舟,以剛剛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層為第一層樓,往上一直到六十九層,而往下有三十九層,總共是一百零八層。從一層到二十層,都是生活區,所有的窗戶都是暫時封閉的,只在十層樓那里,今天才開始有一圈船窗開放的景觀。從二十層往上,和地下的結構,荊沫都沒辦法去,所以也不清楚。

    于雷從在前面走,變成了荊沫帶著他往前走,所經過的走廊里開始有擦肩而過的行人出現,說明他們已經走到了人群比較密集的區域。“哪里可以驗證下我的卡還可不可以用?”

    “就快到了。”荊沫推了推眼鏡,領著他拐入一條更寬廣的走廊。

    于雷聽到了嘈雜的人聲,隨後面前的景象映入眼簾,不覺得呆住了。





第五章 海月廣場

    因為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極其寬敞的大廣場,足有四五層樓那麼高,面積比得上一個體育場那麼大。天花板上投射的是藍天白雲的景象,還有人造的陽光作為光源,幾乎讓人以為這里就是露天的。廣場的正中央有個三層樓的鐘樓,四面都有一面石英鐘,下面還有一個碩大的銅鐘。

    在這個廣場里,由一趟趟的店面分隔出很多條街道。在這些鋪滿大理石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地擠著很多人,在各種店面中出出進進。

    于雷一眼看過去,發現這些店面幾乎都是他耳熟能詳的品牌。例如KFC、麥當勞、必勝客、吉野家、真功夫……這些還都是餐館類的,在另一邊他還瞄到了有各種衣物鞋子的品牌,有的還在外面掛著宣傳海報上寫著“0001年新款冬裝上市!”……

    “這……”于雷很是無語,看來他把方舟上的設施想得太簡單了,以為方舟上的定額餐飲就是每天的盒飯和礦泉水。方舟的任務當然不僅僅是保存人類,還要保存人類智慧的結晶。這些吃穿用度,都是需要傳承下去的東西。這樣也很合理,畢竟上方舟的若全是領導人、科學家和富豪們,那麼誰來給他們理發?美容?修補衣服?

    “類似的商業廣場還有好幾個,我也沒全去過,中國區的就有三個。這個廣場就叫海月廣場,所有街道都是取的城市名字,只要是你能想得到的吃的用的穿的,這里幾乎都有。”荊沫眼帶羨慕地看著在廣場里行走的人,他也想那麼大大方方地走進店里,可是他的船票上沒有定額可以用。

    原來取的是城市的名字當街道名,于雷笑了笑,心想他一開始被荊沫用春熙路試了一下,看來還算是歪打正著。

    于雷為了不擋路,便和荊沫往邊上的梧桐樹下站去。這里栽種的梧桐樹都是真的,還有其他綠化用的灌木叢,把街道分隔開來。他本來以為他和荊沫兩個人背著大包,可能會很引人注目,但是他發現並沒有多少人朝他們看來,這里就像是個普通大城市的商業街,什麼樣的人都有,都不會朝不相關的人多看幾眼的。

    “憑船票什麼都可以吃嗎?”于雷比較好奇這里的規則。

    “當然不是的。否則必勝客的披薩豈不是會供不應求?你看這旁邊的幾圈餐廳了沒?就是沿著邊上圍繞著廣場的,一共有四層,越高樓層的餐廳檔次就越高。在那里,只有橙色和紫色的船票才有資格上去。”荊沫指了指頭頂上的那幾層餐廳,羨慕得不得了。

    “哦?你不也是橙色的船票?”于雷瞥了荊沫一眼,笑著調侃道。

    “汗,兄弟你就別寒磣我了。橙色的船票是科學家專用,紫色是各行業精英用的。”荊沫知道于雷並不知道各種顏色船票代表的意義,識相地主動介紹道。“綠色的船票每餐只可以領兩個盒飯和兩瓶礦泉水,這代表的就是一個餐券,我們俗稱一個方舟幣。如果可以節省下來,兩個方舟幣就可以換一頓KFC的套餐。以此類推,而其他顏色的船票每頓都可以分到不同數量的方舟幣,綠色船票的是最低份額。而用方舟幣也可以換其他服務,例如衣服或者鞋子之類的,不過在這里這些都是奢侈品。”

    于雷靜靜地聽著,知道方舟上就是一個濃縮的小社會,只不過這個社會的層次已經微妙地顛倒過來了。什麼按需分配全部都是幻想,這里看來只是按勞分配。而原本的富豪就是最底層。

    荊沫舔了舔嘴,笑呵呵地說道︰“嘿嘿,先別說這些了,于哥你要是想知道,小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盡而不雜雜而不亂亂中有序序中有理理中有道道里有……”

    “行了你,在哪里可以刷卡看船票中的余額?”于雷被他說得直頭疼,真不知道他怎麼可以不換氣地說這麼一堆廢話。“不會是需要進店買東西才知道吧?”

    “嘿嘿,那倒不用,在牆上的讀卡器一刷,就知道了。”荊沫指著不遠處的那個裝置,在刷卡器前還有幾個人排著隊。

    于雷看過去,發現那個讀卡器和以前食堂里的刷卡器沒什麼區別,上面除了屏幕之外也有數字和按鈕,只要把船票接近即可。他走了過去,等在隊伍的後面,不久就輪到他了。

    荊沫也跟在後面,眼巴巴地看著。

    于雷心里當然還是期望這張卡里的余額沒有被清除,他並不是在乎那累積的多少方舟幣,他在意的是若這卡沒有被清除信息,那麼他就完全可以用這張卡去上到方舟的高層,否則他該如何找到老頭子?那胖家伙宅得要死,絕對不會下樓來這里親自買東西的。

    但是當船票劃完,屏幕上出現“0.00”這樣的數字時,于雷才認識到,現實總不會是他所想的那麼順利。

    後面還有人在排隊,于雷和荊沫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離開,但是難免都心情低落。

    “呵呵,于哥你別灰心,起碼你這船票還能顯示數字,我這個干脆就是無效的。”荊沫雖然被打擊得夠嗆,但是他也不是平常人,趕緊安慰起于雷來。

    于雷一樂,他倒不是因為沒錢才郁悶的,郁悶的是行走區域的限制。“灰心個P!不就是吃的嗎?走,哥帶你吃好的去!”說罷就邁開步伐朝商業街走去。

    荊沫愣了一下,雖然不知道于雷他哪里來的信心,但是還是跟了上去。

    于雷帶著他在街道里穿梭著,轉了半條街,他便停在了一個店面的門口,笑著朝荊沫說道︰“你剛才不是說到必勝客了嗎?這頓咱就吃這個吧!”

    什麼?船票里沒錢,還敢吃必勝客?他明明剛剛才查過的啊!荊沫一驚,還沒等拉住于雷,就見他已經推開了必勝客的大門,直直地往里走去。

    站在大門前的荊沫已經聞到了里面誘人的披薩味道,他一咬牙,心想著于雷若是想借著少校的軍餃吃白食,那也不容易啊!別看以往這些餐飲業的都是笑臉迎人,現在時代不同了,個個都是大爺!

    而且就算這頓可以混過去了,那也不能頓頓吃白食啊!

    不過,如果就這麼一頓,他也豁出去了。

    荊沫挺起小腰板,表面上泰然自若,實際心底里冷汗直流地走了進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ureacll 發表於 2010-1-30 02:14 AM

第六章 吃

    于雷倒並不是打著吃白食的主意,他走進必勝客的店里,挑了一個隱蔽的位置坐下,冷眼觀察著。

    這里的布局和裝修都和他記憶中的必勝客毫無二致,但是他一下子就發現,這里的服務生並不是普通人。雖然他們臉上的職業笑容非常的完美,可是軍人的氣質和驕傲是刻在骨子里的,怎麼掩飾都磨滅不了。

    這樣也能說得通,否則也真不可能讓平凡的服務生上方舟。于雷看著走過來等候他們點單的服務生,淡淡地說了句︰“把你們的經理叫來。”

    剛抖抖索索走過來坐下的荊沫,聽到這話差點又蹦起來。

    年輕的服務生把視線落到于雷的肩章上,只是利落地點了下頭,肅容道︰“您稍等。”

    于雷點了點頭,知道這服務生恐怕是誤會他來布置什麼任務的。他放松地靠向沙發里,看著對面坐得忐忑不安的荊沫,不由得一笑。

    荊沫心里緊張得要命,但是還是抓起服務生呈上來的那杯水,一下子喝了大半杯。

    沒兩分鐘,這里的經理便站在了他們的桌前。于雷看了他一眼,大概三十出頭,西裝革履,五官端正,但是從眼神看,明顯並不是軍人,只是個普通人。他看了眼經理胸前的標牌,沈俠。

    倒是個很英氣的名字。

    “您好,請問有什麼地方能為二位服務的嗎?”沈俠略躬了身,很公式化地笑問道。他雖然問的是二位,但是明顯就是在等于雷說話。

    于雷淡淡一笑,把葉燃的那張黃色的船票掏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是這樣的,這是我的船票,可是里面沒錢了。”

    荊沫胸口一抽,心想要吃白食也沒見這樣吃的,好歹吃完再交待啊!現在沒吃就全盤托出了,你是強盜啊你!

    沈俠的臉色微變,但是並未說話。他在等著于雷的下文。

    于雷比較滿意,看來這個沈俠是可以商量的,畢竟他沒有立刻就喊人把他們轟出去。“沒錢是沒錢,不過我這里有點東西,你看看能不能換一頓吃的。”于雷又淘出來一件物事,放在了桌上,和那張黃色的船票並排而放。

    沈俠的眼楮一亮,呼吸明顯加快了許多。

    于雷彎起唇角,心想在這個沒有真正貨幣的時代,以物易物才是王道。而他擺在桌子上的,就是一盒金盼盼香煙。

    這是李善信死活塞給他的,他自己也不是煙鬼,所以就一直放在包里。在方舟上,煙和酒肯定都是極度限量的高級奢侈品。尤其是煙,因為會有火災的隱患,肯定沒有的賣。他剛剛帶著荊沫轉悠了半條街,也是為了證實他的這個猜想。他沒看到一家有賣煙酒的商店。

    只不過,當于雷看到沈俠倏然睜大的眼楮,知道自己可能錯估了這盒煙的價值。他反應極快,在對方說話前,他的手還沒有離開香煙盒,抬手便把那盒煙打開,只抽出了兩根放在桌上。

    沈俠微微感到失望,但是卻連忙把那兩根煙用雙手接了過來,生怕于雷再反悔抽回一根。在方舟上,煙酒都屬于極度管制的物品,只有上層的大人物才能有機會抽得到。這種有市無價的東西,他都已經很少見到了。雖然于雷拿出來的不是什麼名牌香煙,但是只單單一根就在方舟的地下黑市內拍賣的起價就是一百方舟幣。用來換一頓必勝客簡直就是絕對值得。

    “這頓兩位請隨意用餐,我這就去前台,算兩位的賬已經付了。”沈俠把兩根煙小心地放在馬甲的上衣口袋里,鞠躬還加了一句道︰“以後也請繼續光顧本店。”

    于雷笑著點了點頭。

    荊沫瞪大眼楮,看著沈俠走以後,服務生就馬上流水席似的把兩人面前的桌子都用披薩擺滿了。

    “吃吧,吃不完我們外帶。”于雷用桌上的消毒濕巾擦擦手,便直接拿起一塊切好的披薩吃了起來,他雖然每天並不需要太多的食物和水,但是吃吃久違的披薩味道,還是很享受的。

    荊沫聽到這句話,像是被點了穴的人一下子解開穴道,兩手並用開始狼吞虎咽起來,直到他撐得實在吃不下才停下來。荊沫喝了口可樂,癱倒在沙發里,覺得自己上了天堂,然後又下了地獄。

    因為吃的太撐了,反而變得超級難受。尤其他的胃已經萎縮了很多天,一下子享受如此大餐,受不了啊……

    荊沫打了個飽嗝,才發現坐在他對面的于雷只吃了一小塊的披薩,然後就一直坐在那里很有耐性地等著他。荊沫突然間覺得超級不好意思,“于哥,你是不是不喜歡吃披薩啊?那我們換家店?”

    “不用,我不餓。”于雷知道他只是不需要吃那麼多東西而已,“吃好了?”

    “嗯嗯,吃好了。這些天頭一次吃得這麼飽。”荊沫拍了拍肚子,滿足地嘆道,“早知道我就不帶一包吃的上方舟了,帶一大袋子中華,肯定過的非常的滋潤。”

    這倒是確實,帶著什麼東西上來方舟,也是個博弈。通過正常渠道上方舟的人,最起碼可以隨身帶很多行李,肯定有人會看到這里面巨大的商機。這個念頭只是在于雷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隨手招來服務生,把桌子上剩下的披薩都打包帶走。

    “于哥,我們下面做什麼?”荊沫這聲于哥,喊得確實是真心實意。最起碼,跟著這個于雷,可以輕易地就有飯吃。

    于雷等服務生都把披薩打包好,示意荊沫可以把這些披薩都收到他的包里。“先不急,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做出船票的。你在末日以前就看過嗎?”

    “嘿嘿,我也有我自己的朋友。她是真正有資格登上方舟的,我這些天能撐下去,也是多虧了她。只是為了不讓她被懷疑,我也不方便總去麻煩人家。”荊沫不好意思地用手抹了抹油油的頭發,他的手還很油,這下子弄得他的頭發更亮了。

    于雷不禁開始深思,如果他了解了一下方舟的環境,把寧子媚他們都用偽造的船票混上方舟,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呢?“你只給你自己做了一張偽造的船票嗎?沒給其他人做?”

    “是啊。本來我想給我父母做兩張的,但是我的母親必須依靠呼吸機才能活下去,我父親堅持要陪著她……”荊沫低聲哀嘆道,他也想留在那里陪他們的,可是卻被他們罵,說是怎麼也要留下他們荊家的一點血脈。

    于雷陪著他沉默了半分鐘,隨即果斷地站起身,“走吧,我們解決了吃的問題,現在就來解決今天晚上睡在哪里。”

   

    必勝客經理室

    沈俠面色凝重地看著桌上躺著的這兩根香煙。

    煙是屬于易燃易爆物品,是絕對禁止帶進方舟的,雖然在黑市上也有流通,那也僅僅是很少的一部分。

    這人能拿得出來,就說明他可能是偷渡的。

    但是什麼樣偷渡的人,還居然能擁有黃色的軍人船票?

    沈俠深吸了一口氣,終于拿起桌上的電話,“給我查一下剛剛來這里的這兩人。”





第七章 賭

    于雷邁著悠閑的步伐走在街上,他現在走的這條街叫甦州街,街上的很多店面都是甦州本地人開的,不時還能聽得到幾聲甦儂軟語,只是他根本聽不懂。

    荊沫雖然和他並肩走著,但是總是微妙地落後半拍。他對于雷的能力沒有半分懷疑了,一個能在世界末日的浩劫中活下來的男人,還能悄悄潛入方舟中的男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解決飲食問題的男人,想來找個地方落腳應該也不在話下。

    于雷看似隨意地掃著街景,發現他的這身軍大衣實在是有點引人注目。不是因為這是軍裝,而是因為他居然穿著厚重的大衣,因為現在方舟內部的溫度是零上十六度,相當于溫暖如春了。于雷倒是沒覺得穿著大衣很熱,他的身體現在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但是他還是入鄉隨俗地脫了下來。

    他里面穿著的是一件很普通的藍色襯衫,就不惹人注目了。于雷看著街邊上的人都拿著船票隨意地購買東西,這樣的感覺,就像是以前上街看到很多人隨手拿著銀行卡亂晃一樣。他有點不適應地問道︰“船票難道沒有人偷嗎?”

    “船票偷了也沒用。因為只要主人掛失,系統是就會顯示偷船票的人在哪里刷過卡。而且主人可以重新辦卡,轉移卡里的方舟幣,這樣即便是偷走船票也沒用。因為船票並不像是以前我們的銀行卡,船票是每天都會用的,很容易就會發現不見了。”荊沫解釋道。

    “哦。”原來船票的功能已經發生了轉變,並不是只有上方舟的驗證功能了。于雷了解地點點頭,心里卻在想其他事。若他能搞到幾張船票,豈不是要比讓荊沫做偽裝的要來得方便?因為就算船票的主人取消了船票里面的方舟幣,但還是可以上方舟的。

    不過他還只是想當然,船票里面的資料應該復雜得超出他的想象。于雷從甦州街轉向旁邊的福州路,“荊沫,你平日里都睡哪里啊?”

    荊沫抹了抹頭發,不好意思地說道︰“打游擊戰唄,這方舟這麼大,總有些犄角旮旯可以容身的。只是覺就睡不好了,每隔一兩個小時就要醒過來確認下自己是否安全。”

    于雷了解地點點頭,心想這小子這麼瘦估計也有睡眠質量不高引起的。“那你平日里的吃的都怎麼解決的?掏垃圾箱?”

    “呃,這個,掏垃圾箱也沒什麼用,很少人能把食物隨意丟棄的,沒吃完都會很小心地帶回去。”荊沫笑呵呵地說道,“我很多時候,都去和人賭。”

    “賭什麼?”于雷感興趣地一挑眉。

    “賭籃球。”荊沫說出一個于雷怎麼也沒有想到的詞。

    “你打籃球?”于雷看著荊沫渾身沒幾兩肉的瘦竹竿身材,懷疑他被撞一下就能飛出場地。

    荊沫苦笑︰“不是我打籃球,而是這里每晚有籃球比賽,我們賭球。”

    “打球的都是職業選手?”于雷好奇。

    “不是,可以隨意組建隊伍。但是現在很少有新隊伍報名了,已經有幾只隊伍是專業打籃球的了。每個隊伍背後都有人支持著,隊員也相應有更換。這本來只是供方舟上的人可以隨意消遣的體育運動,現在已經成了每晚方舟的盛事之一,很多方舟頻道都有轉播。”

    于雷開始明白過來,這里雖然沒有完整的一套體系,但是卻是在慢慢重新建立著以前的那種社會機制。例如這個發展到最後,肯定又會變成籃球職業聯賽,原本都不是職業打籃球的人,也漸漸會成為籃球明星。而支持籃球隊伍的這些人,又會變成新一代的商人。

    所有的社會職能空缺,總會有人補上,只是在方舟這里,游戲的規則或許也會發生一些微妙的變化。于雷想了想,開始仔細地詢問道︰“你們怎麼賭?有人組織嗎?”

    “在只要能看到比賽的地方就都可以賭。這片廣場上到處都有電視,我經常都是看到有人看球賽,主動上前搭訕。”荊沫突然醒悟到于雷的意圖,“于哥,你不會是想賭住的地方吧?”

    “怎麼?沒有賭這個的?”于雷反而覺得很意外。賭是人類的劣根性之一,用自己現有的金錢和有價值的物品,期望會贏來更多的財富,但是往往大部分人會輸個精光。所以,應該賭什麼的都有。

    “應該有吧……不過,在廣場這里的應該沒有賭這個的,要賭的話,我們就要去現場。我聽說有一伙人在那里玩的更大些,領頭的人是個女的,聽說叫袁婕。”荊沫躍躍欲試中,他每次想去賭把大的,但是人家都看不上他的賭注。

    “現場?需要買票入場嗎?”

    “不用。需要票的是另外一些,每晚在大禮堂每天的節目都不一樣,有音樂會、歌劇、話劇、辯論、演講……甚至還有明星的演唱會。這些票是發到很多人手上,這些人不想去的話,就會通過黑市出賣。至于籃球賽,一開始只不過是體育場那里一些愛好打球的人聚集起來的,現在已經成了規模。但是並不對外售票的。”

    于雷抬手看了下手表,發現他手上的腕表雖然用的是2013年的日期,但是和廣場中央的那個四面鐘樓所指示出來的時間一樣,說明方舟上所制定的時間還是北京時間。“籃球賽幾點開始?”

    “現在才四點多,晚上七點半開始。不過如果想要去賭球,就必須早點去觀眾席佔座。一號體育館在這邊。”荊沫沒等于雷開口,便主動地朝另外的方向帶路。

    于雷在一路上也不斷地了解著這里的情況。原來也有很多人是偷渡上方舟的,但是和荊沫不同,他們沒有偽造的船票,都是買通修船的技工而偷上方舟的。而且很多技工自己就是偷渡的。也就是實際上這艘方舟所搭乘的人要比最初的額定量大上很多,這些沒有船票的黑戶,為了能獲得食物和吃的,可以做任何事。

    而袁婕那伙人,幾乎就是在利用這點。他們用籃球擺下賭局,用食物作為誘餌,好讓輸掉的人心甘情願地去做一些違法的事。






第八章 球

    “袁婕那里有一串的賭注表格,從各種餐飲店的餐食到各種藥品,即使是很難弄到的奢侈品也有。所以我想應該也有艙位,我聽說也有富豪因為過不下去,和一般的人員交換艙位,來獲得更多的方舟幣。”荊沫怕于雷不了解,繼續詳細地解釋道︰“富豪們上船的時候,擁有的是一個獨立的船艙,大概能有十三坪左右。而其他人員則很多都是二到四個人一個艙位。”

    于雷心里突然很不舒服。因為安瑾瑾和劉宇廷上了方舟,肯定住的就是這種獨立船艙。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把這件事從腦海里除去。他已經決定走出安瑾瑾的生活了,那麼就不應該再去想她。

    說話間,他們兩人已經到了1號體育館。還沒進入體育館,就已經聽到此起彼伏的拍球聲和運動鞋摩擦地板的呲呲聲。

    荊沫看了一下貼在體育館走廊外的賽程安排表,有點失望地嘆了口氣。

    于雷瞄了一眼對戰表,“怎麼了?今天是灰熊隊和銀狼隊,這兩個隊有什麼不妥嗎?”

    荊沫推了推瓶底厚的眼鏡,“這根本不用看,因為灰熊隊肯定是壓倒性勝利,雖然銀狼隊的林開是公認的MVP,可是光靠他一人也無法撐起銀狼隊。我們就算壓灰熊隊也沒有多少贏頭。”

    “先進去再說吧。”于雷才沒有想那麼多,轉身就朝體育館內走去。

    這個體育館是按照標準的籃球館建造的,但是看台並沒有特別多,但也能容納上千人觀看比賽了。場地內的兩個半場內都有人在練球,場邊還有人在呼喝指導著,居然像是教練的模樣。更扯的是,居然還有啦啦隊在一旁大呼小叫。

    看來還挺正規的。這方舟上的人看起來是很閑很會生活嘛!

    于雷倒不是非要看到一片末日之後愁雲慘淡的樣子,但是至少也應該有一片大生產大勞動的場面吧?

    但是他自從上了方舟,並沒有看到這些,看到的只是一個個很普通的景象。若不是在通道里會不時看到諾亞方舟的標示,他根本就會以為自己身處在一個城市之中。

    不過他又努力地思考了一下,若真的像他想象的那樣,全方舟的人都全部陷入悲哀,或者機械地勞作著,恐怕就算是機器,也會有疲憊崩潰的一天。更何況是情緒不穩定的幾萬人。

    至少在每個人熟悉的環境里,慢慢地讓他們意識到世界的不同,找到自己在這個新社會的位置。這要比一下子更改生活環境來得溫和。

    看來設計方舟的這個人真的是用心良苦。

    于雷靜下心,用眼神的余光掃了一眼看台,發現已經有一些人坐在那里了。尤其是在正對著體育館大門的那里,聚集了十幾個人。

    “那里就是袁婕那伙人。”荊沫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于哥,我們拿什麼和他們賭?”

    于雷一笑,朝那邊走去,“先過去打個招呼再說。”他本來想直接橫穿過體育場過去的,可是剛踏出一步,就發現自己穿著軍靴,連忙收了回來。

    就這麼一個小動作,于雷發現在他面前不到五米處,有個穿著白色球服的人在盯著他看。那眼神,絕對是若他敢穿著皮鞋踏進場內一步,他絕對會把球砸過來的架勢。于雷朝他笑了笑,轉身朝一旁走去。

    “于哥,那個瞪著你看的11號,就是林開。”荊沫總混跡這里,對這些球員非常熟悉了,離遠一看就知道是誰。

    于雷記在心里,繞過半場來到那群人聚集的地方,站在後面的過道處,居高臨下地淡淡問道︰“誰是袁婕?”

    本來都在竊竊私語的一幫人全部都靜了下來,所有人扭過頭來。其中有一個帶著鴨舌帽的女生舉起手,低著頭痞痞地笑道︰“本姑奶奶就是!”她的鴨舌帽完全把她的臉遮蓋住了,看不清面目,但是聽聲音卻非常的年輕,穿著一個HIP-HOP的嘻哈大襯衫,鴨舌帽下還有兩個短短的小辮子淘氣地翹了起來。

    于雷一愣,轉頭朝荊沫說道︰“你不是說袁姐嗎?怎麼是個小女生?”

    “噗……”荊沫一個沒忍住,直接絲毫不給面子地噴笑出聲。他當然知道于雷是故意找茬,所以笑得也非常的捧場。

    圍繞在袁婕旁邊的一幫人全部都冷下了臉,這里的氣壓立刻就降了許多,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反駁。在方舟的底層討生活的他們,都知道這方舟上的規則已經變得很厲害了。囂張的人,自然有他能囂張的地方,當然,若當他們判定了于雷只是個空架子之後,他們也不會讓他好過。

    “嘿嘿,叫本姑奶奶袁姐也行!若是你想叫我袁妹也請便。兩位要賭什麼?”面對于雷赤裸裸地挑釁,袁婕的語調卻和剛才別無二致,依舊痞得要死。倒不像是一個女生,像極了混慣幫派的假小子。

    于雷微微一笑,知道這人並不是普通的人物。

    越對自己沒有信心的人,就越會被人輕易地激怒。試想一只大象又怎麼會在意一只螞蟻在擋路?

    當然,于雷不會認為自己是只螞蟻,只是他試探出來,這人應該是可以有能力輸得起,而且控制了相當一部分的資源。更難得的是她旁邊這些小弟,也都很低調,可見是她調教出來的。

    “今天的賠率是多少?”于雷氣定神閑地問道。

    “沒有具體的賠率,都是看你賭什麼東西,賭哪個隊,需要什麼,然後我來裁定。兄弟想玩哪種?有勝負盤和總分盤,勝負就是簡單的賭勝負,總分盤就是不賭勝負,只賭最後兩隊的總比分……”袁婕用手指在鴨舌帽的帽檐處滑了幾下,很有職業道德地詳細介紹道。

    “就賭勝負。”于雷才沒精力聽她的長篇大論,從背包里掏出來一個東西,朝袁婕扔了過去。“我賭銀狼隊贏,這就是賭注,我需要一間獨立的艙房。你看若是我賭贏了,能使用艙房幾天?”

    袁婕把那物事接住,等看清楚她手里拿著的是什麼東西時,忍不住站起身回過頭朝于雷看去。

    于雷笑得很無害,他剛剛扔給袁婕的,就是他在方舟外,打下來的那只很倒霉的鴿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ureacll 發表於 2010-1-30 02:16 AM

第九章 袁婕

    袁婕今年只有十八歲,最自豪的就是自己長了一雙丹鳳眼。

    她在學校里就是個敗家女,學習極差,從不助人為樂,品行也不良。若論上方舟的資格,排多少億人都輪不到她。

    但她有個特別有錢的老爸。

    所以,她能在這個方舟上,繼續地活下去。

    一開始,她沒覺得有什麼變化。什麼世界末日?她絲毫沒有感覺到,除了和父母換了一個環境,她就當自己移居另一個城市了。

    可是她卻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和她原來所處的看似一樣,但卻大不一樣。

    身旁的人再也不因為她是某某富豪的女兒,而另眼相看。

    什麼富豪?在方舟上,富豪就等于貧窮的代言詞!那張綠色的船票,她都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拿出來!

    方舟上也有學校,但是她卻再也不想去了。本來就是個廢柴的她,又怎麼能學會那些看起來晦澀無比的方程式?

    索性她就混跡在方舟的最底層,漸漸的,在這個沒有既定規則的新環境里,她發現她如魚得水。利用商人老爸遺傳給她的本能,找到了一處可以發揮的地方。

    賭,是人類的天性,而這里的籃球場,天然就是一個可以汲取財富的獵場。

    她在這些日子里,見過無數稀奇古怪的賭注,但是,都沒有今天收到的這個強大。

    她當然知道她手里拿著的這個是什麼,這是今天中午放飛出去的和平鴿。方舟上的各大電視頻道都有直播,她當然也看了。只是她卻萬萬沒想到,現在她手里居然也能拿著一只。

    袁婕渾身都在顫抖,這簡直……簡直太牛X了!

    袁婕雖然學習不好,但是智商也不低,當然知道這人拿這個出來當賭注,就是刻意讓她知道,他有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意義重大的鴿子打下來的能力。

    于雷微笑地看著她,心里卻在驚訝袁婕就是這個看上去不到二十歲,還長得極為清秀的小女孩兒。他把鴿子拿出來當賭注,雖然並不是什麼深思熟慮之舉,但也是想要看看對方是什麼反應。

    他倒也不怕這些人去告發他,在底層混的,就是要有這種視社會規則為糞土的概念,否則還怎麼混?

    于雷自然把袁婕激動的表情收在眼底,淡淡地問道︰“怎麼樣?可以賭嗎?”

    “我查查。”袁婕把手中的鴿子扔個旁邊的人,又有人適時地遞過來一個筆記本。袁婕隨手翻了翻,“如果今天銀狼隊贏了,你可以獲得一間獨立艙房的使用權,時限是一個月。”

    “哦?這麼長的時間嗎?”于雷聽了倒是非常的意外,他原以為只能一晚而已,沒想到居然可以一個月。

    “哈哈!因為銀狼隊不可能贏啊!”袁婕把本子甩給身邊的人,心里想的卻是那個主動把這個艙房送給她求租的女人。長得倒是非常的漂亮,就是冷了點。

    于雷微笑不語,他倒不這麼覺得,若是別人都認為沒有看頭,必能贏的比賽,那他們這些人又會拿什麼坐莊啊?

    “行了,賭注先放我這兒了,若是你贏了,就連賭注和艙房房卡一起給你。”袁婕受不了這人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目光,隨意一揮手打算坐回去,但是在最後掃了眼于雷身邊的荊沫,免不了少女心性地調侃了一句道︰“沒想到兄弟你好這口,只不過這審美差了點。要是不滿意,我給你換一個!哈哈!”

    袁婕周圍的一群人適時地哄堂大笑。

    荊沫差點被袁婕最後的這句氣得口吐白沫暈過去,剛想調動所有腦細胞打算全力反擊過去,一只手按住他的肩。

    “走吧,我們先找位置坐下。”于雷毫不動氣地笑了笑,知道這是袁婕對他一開始那句“袁姐”的回禮。對方當時並未動氣,那他又何必和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計較。更何況,兩個大男人來找地方住,本身就讓人側目。

    荊沫跟著于雷走到第一排的地方坐下,口中仍不依不饒地嘟囔著什麼。

    “你對這個袁婕了解多少?”于雷被他煩得沒招了,只好問問題讓他說個夠。他發現荊沫這人是超級話癆,而且沒人說話的時候就喜歡自言自語。

    “袁婕啊……”荊沫靜了兩秒鐘,“我就只知道她是個極其圓滑的人,人緣很廣,長得又討喜,說話嘴甜,所以能搜羅到的資源也很多。”

    “嗯,誰都有可以交換的資源,她只不過是收集情報,然後通過賭球的這一渠道把資源整合起來,根據各人的所需,重新分配。”于雷用手刮了刮下巴,想到剛剛袁婕手中翻著的那個筆記本,“只不過這其中的手續費,估計是大得驚人了。”

    “會嗎?賭球有輸有贏啊!”荊沫不解,都是運氣啊。

    “如果手里掌控的權力可以左右比賽的結果的話,那麼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于雷想起袁婕的那雙眼楮,含笑道。那是一雙狡猾的眼眸。雖然她是個女生,但如果他們要對打的話,他肯定會防止她出陰招。

    “可是,于哥你居然賭銀狼隊贏,這個這個……根本必輸嘛!”荊沫有點不太理解。

    “看比賽吧。”于雷不再說話,靠進椅背里開始思考起來。

    果然,等到比賽開始的時候,灰熊隊上場的隊員卻起了變化。據說是有兩名主力隊員在休息室打起架來,傷勢嚴重,今晚不能參加比賽了。

    形勢立時逆轉,但是許多賭灰熊隊贏的人卻沒辦法改注了。因為比賽前五分鐘便停止了下注。

    于雷知道這事絕對是袁婕干出來的好事,因為他現在坐的位置,能把袁婕那里的動態全部收入眼底。在比賽前,他曾經看到很多人在那個區域內來來往往,不下數百人。這場比賽是難得的實力懸殊之戰,私下里沒有人敢坐莊聚賭,除了袁婕。所以幾乎所有想賭的人都聚集在了這里。其中大概有九成的人會賭灰熊隊勝,即便袁婕能賠付得起這麼多,她肯定也不會舍得這麼多到手的東西,再一一返還。

    體育館的觀眾席燈光暗了下來,全部射燈都投在了球場上,觀眾席上座無虛席,其中大部分都是在灰熊隊身上投了重注的。





第十章 住

    于雷對這比賽本不感興趣,但是他發現這兩個隊打得居然意外的很好。灰熊隊縱使失去了兩員主力,不管打攻防戰還是快速回防都非常的迅速。反觀銀狼隊,除了林開一人,其余的人配合雖然好,但是能力明顯差灰熊隊一個等級。

    再加之場邊的觀眾都為灰熊隊加油叫好,活脫脫就是一個主場優勢。

    但是林開一人就獨得34分,還有十多個籃板和助攻,幾乎是一個人把這場比賽強撐了下來,到第四節的最後半分鐘,銀狼隊居然是領先兩分。

    他也是贏得場上歡呼聲最多的選手。雖然支持灰熊隊的人眾多,但是林開擁有著一幫女性啦啦隊。當他投中球或者搶下籃板的時候,一堆尖叫聲總是適時響起。

    這個林開倒也長得很對得起觀眾,一頭飄逸的頭發在奔跑中起起伏伏,還有人直接管他叫林川楓。

    正好還是11號。

    而且確實有點像,都一樣的面癱。于雷吐槽地想道。

    灰熊隊叫了暫停之後重新上場,體育館內的觀眾瘋狂的幾乎要把棚頂掀翻。

    最後十五秒,灰熊隊投籃不中,林開搶到了籃板,回傳本隊隊員。

    最後十秒,銀狼隊在籃下迂回傳球,浪費時間等著比賽結束,觀眾噓聲四起。

    最後八秒,灰熊隊隊員緊逼搶球,故意犯規。銀狼隊隊員投籃,兩投兩不中。

    最後五秒,銀狼隊全場緊逼防守,灰熊隊強行突破。

    最後一秒,灰熊隊隊員三分線外投籃,籃球在空中劃過的曲線完美無缺。

    終場哨聲響起,于雷看到將要飛入籃筐的籃球,微微眯了一下雙眼。

    籃球在上千雙眼楮的矚目下,在籃筐上害羞地轉了一個圈,滑到了籃筐外。

    “砰砰、砰砰……”籃球砸在了地板上,全場靜默。

    于雷托著下巴,吹了一聲口哨。

    看來他這些天,有地方睡覺了。

   

    “就是這個房間,905。所有用具都一應俱全,如果需要更換就拿著房卡去900房間領取。喏,這是這里的房卡。”袁婕親自把于雷送到他贏得房間處。

    于雷並沒有走進艙房,而是站在門外,環視了一下很干淨的艙房。里面有一張雙人床,還有櫃子、書桌和小型沙發,牆上有壁掛的液晶電視,還有獨立的衛浴間。他從袁婕手中拿過那張綠色的房卡,皺眉問道︰“這不是船票嗎?”

    這些荊沫也沒見識過,當然也沒辦法解釋。

    “呵呵,雖然長得和船票一樣,但是卻是一張附屬卡。富豪們不是可以用十億歐元買個艙房嗎?他們可以帶一到兩個人一起上方舟,這張卡就是另外那個人使用的,可以用來開房間,但是不能領食物和水。”袁婕嚼著口香糖,心情不錯地說明道。

    “哦,原來如此。”于雷點了點頭,怪不得綠色船票每餐的定額是兩個盒飯,原來是給家屬帶份的。

    “那櫃子里鎖著的是原主人的東西,就不要動了。”袁婕盡職盡責地叮囑道,“嘿嘿,沒想到你的運氣這麼好,居然真被你賭對了。喏,這是你的賭注。”說罷她把那只死鴿子掏了出來。

    “這個送你吧,我拿著也沒用。”于雷皺眉道,這艙房里可沒有廚房,他可不想讓這鴿子屍體在這里爛掉。“說到運氣好,你的運氣也不錯嘛。”

    “是啊!最後的那個球,幸好沒進。”袁婕細長的眼眸慶幸地眯了起來,她心里也覺得自己非常的幸運,否則若灰熊隊贏了,她半個月來攢的家底肯定會輸得干干淨淨。現在可好,已經翻了好幾番。而且因為她的信譽好,這麼大的盤口都敢開,所以以後在她這里賭的人就會更多了。哈哈,這就是她喜歡賭博的樂趣所在。太刺激了!

    于雷看到荊沫走進了衛浴間,壓低了聲音朝袁婕問道︰“你,賣不賣消息?”

    袁婕狐狸似的眼楮里劃過一絲狡猾,“當然賣,但是我不能說全知道,你問的問題若我能打聽到,再估價。先說要問什麼吧。”

    于雷只思考了一秒鐘,“我想問幸存者都被關在哪里。”

    “關?”袁婕一呆,警覺地看向于雷,“你在說什麼?幸存者都是被救助的。”

    于雷一驚,知道他用錯了一個詞。

    至少方舟政府對外,還是用著正義的面孔和辭藻,他怎麼能把這個忘了。

    “呵呵,我說錯了,幸存者都被安置在哪里?”于雷苦笑地補救道,但是他知道面前這個狡猾的小女生是絕對不會錯過他剛剛的口誤。

    袁婕用手壓下鴨舌帽的帽檐,擋住了臉上的表情,低聲道︰“我去幫你問問,等明天來找你,價碼到時候再說。”

    “嗯。”于雷嘆了口氣,雖然後悔自己說漏了嘴,但是他相信這個失誤應該會讓袁婕有所領悟,到時候探聽出來的消息會更真實。

    他目送著袁婕嬌小的背影在長長的走廊里隱去,這才走進艙房,關上了門,把房卡插進了牆壁上的供電開關。艙房內的所有設施都和一般的旅館差不多,連供電都是插卡才能有的。

    房間內的燈光亮了起來,連牆壁上的電視都開始烏拉烏拉地響了起來。

    于雷精神松懈下來,把背包扔在地上,自己則躺倒在柔軟的床上,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卻突然間渾身僵住了。

    他愣了半秒鐘,像是彈簧一樣彈了起來,拉開了艙門沖了出去。

    可是走廊里卻已經沒有了袁婕的身影。

    “怎麼了?”荊沫聽到了響聲,從浴室里走了出來,油乎乎的頭發已經洗得干淨了,看起來順眼多了。

    于雷按著狂跳的心髒,深呼吸了好幾下,才走回來關上房門,淡淡地說道︰“沒什麼。”

    “哦……那個,我晚上睡地上。嘿嘿,于哥,我先去找朋友了,你會不會出門?晚上我十二點之後回來,你在的吧?”荊沫擦著頭發,不好意思地問道。

    “我不出去,你去吧。”于雷並不想把語氣說得那麼僵硬,但是他控制不住。

    “嗯嗯,于哥你好好休息。”荊沫識相地從他身側溜了出去。

    于雷一個人在房間里枯站了長一段時間,才敢挪動步伐,重新坐在床上。

    他拿起那個枕頭,抱著聞了很久。

    因為他認出來這枕頭上殘留的香水味,是安瑾瑾經常用的。





第十一章 安瑾瑾

    于雷關上燈和電視,在黑暗中躺在床上,睜著眼楮看著天花板,怎麼也睡不著。

    他枕著的就是留有安瑾瑾香水味的枕頭,熟悉的氣味環繞著他,就好像她仍在他身邊一樣。

    他總是強迫自己把她從腦海里清除掉,總是避免去想到她,但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她,永遠都是他心中最柔軟的那一塊。

    第一次見到穿著校服時的她,第一次兩人在放學後的教室獨處,第一次他背起在運動會上摔倒的她,第一次在學校的大榕樹下告白,第一次在考試過關後獎勵的親吻……

    一幅幅畫面猶如飛舞的蝴蝶般,在他的腦海中一片片飛過,于雷躺在床上,突然想到她肯定和劉宇廷同時睡在這上面,嫉妒幾乎要啃噬他的心,頓時想要逃離開來。

    可是他答應了荊沫不會離開,房卡只有一張。

    幾小時之後。

    荊沫敲了敲門,等于雷開了房門,他抱歉地笑道︰“于哥,吵到你睡覺了沒?”荊沫暗暗吞了口口水,因為他看到于雷的眼楮里居然布滿了血絲。

    “沒有。”于雷面無表情地說道,然後回身走了進去,躺倒在地上。

    “呃,于哥,怎麼好意思讓你睡地上呢?”荊沫立刻傻眼了。

    “廢話少說,睡覺。”于雷枕著那個枕頭,連被都沒有蓋,閉著眼楮沉聲道。

    荊沫立即噤聲,心想剛剛他走時這人的心情還算不錯,怎麼突然間就變得這麼壞?

   

    于雷一整晚都未合眼,看手表快到早上七點的時候,終于起來刷了牙刮了胡子洗了澡,然後下樓去用海月廣場轉悠了一圈,用一根煙換了六十方舟幣。

    他才知道,原來昨天他用來看船票余額的刷卡器還可以用來轉移船票內的金額,只不過需要輸入船票主人的卡號和密碼,被轉入金額的船票並不需要。他並不知道葉燃船票的卡號和密碼,也不知道是不是會被清除,但是他的船票還是可以接受方舟幣轉賬的。

    只不過就是不能往外轉,但是劃卡買東西還是可以的。

    于雷吃了頓永和豆漿,還外帶了一份給荊沫。等他回到艙房時,那小子居然還在睡覺。

    把早餐放在床頭的桌子上,于雷站在這個狹小的艙房里,覺得無法呼吸。

    即使中央空調用最大的功率開著。

    于雷發了一會兒呆,之後扯了一張紙給荊沫留了張字條,說房卡他不拿,晚上七點以後會回來,然後背著背包走了出去。

    走出艙房之後,他才長長地吐出胸中的濁氣,抬起手看了下表。

    才上午的10點23分,他這段時間去做什麼呢?

    雖然內心並不想,但是自己的身體卻有意識地在方舟中行走。等回過神時,他已經站在了1號體育館的門口。

    看來他還是想知道安瑾瑾的消息,就算是一點點也好。

    這個時間,體育館並沒有練習打球的人,但是于雷還是在昨天的老位子上看到了袁婕的身影。整個體育館就只有袁婕一人坐在看台上。她的衣服還是昨天的那個HIP-HOP嘻哈大襯衫,但是鴨舌帽換了一頂天藍色的。

    “哈嘍!我沒料到你會來的這麼早。”袁婕正低著頭玩著PSP,並沒有抬頭就聽出來于雷的腳步聲。穿著軍靴這個時間還能來這里的人,也就只有他了。“不過來的早也沒用,你問的問題我還沒弄到答案哦!”

    于雷繞過場邊,直接翻到看台上,來到袁婕的旁邊坐下。“我是來問另一個問題的。”

    “說。”袁婕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她玩的這個是真三國無雙8。也不知道小日本有沒有把研發游戲的小組也帶上方舟來。否則她打穿了這游戲,以後可就沒有9可以玩了。

    于雷看著PSP屏幕上炫目的格斗技巧,沉默了一會兒才艱難地開口問道︰“我想問我住的那間艙房,是誰的?”

    “對不起,我不會透露客戶信息的。”袁婕嚼著口香糖,公式化地拒絕道。

    “是不是一個女人?或者說,是不是一對年輕的男女?”于雷緊緊地盯著袁婕臉上的表情,很認真地追問道。

    袁婕並沒有回話,只是專注地活動著手指,用必殺技廝殺中。

    “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並不想打擾她的生活。”于雷嘆了口氣,覺得他真是傻B,既然親手把她從自己的生活中推了出去,為何還繚繞于懷。但是他只是想知道,她究竟過的好不好。

    “靠!又掛了!”袁婕低聲詛咒了幾句,甩了甩手,向後靠近椅背里。她眨著眼楮回憶了一下,在于雷都不抱希望的時候開口說道︰“是個女人,名字我不知道。我出50方舟幣,她就很爽快地把這艙房租給我一年了。對了,我還知道,她是和她男朋友一起上方舟的。”

    于雷聽到男朋友這三個字時,心里不舒服了一下,但是仍然追問道︰“是個怎麼樣的女人?”

    “很漂亮,長發,盤在腦後。但是整個人給人感覺很冷,很難接近的樣子。”袁婕歪著頭用肩膀撞了下于雷,一副哥倆好的模樣,笑得非常曖昧地說道︰“原來你是正常人啊,我還以為你和昨天來的那個男人是一對。”

    于雷瞥了她一眼,對她的調侃毫無反應。他臉上雖然是一片平靜,但是內心卻已經泛起了滔天巨浪。

    他幾乎是百分百地確定,袁婕口中的那個女人,就是安瑾瑾。

    可是她為什麼要把艙房都出租?劉宇廷也允許?難道在方舟上窮到這種地步了嗎?50個方舟幣,他剛剛用一根煙就換來了60方舟幣。劉宇廷那個混蛋究竟是怎麼混的?居然讓她受窮挨餓嗎?

    于雷的手握緊成拳,又慢慢松開。

    袁婕把他的這些小動作都看在眼內,細長的狐狸眼閃過一絲精光,笑得賊賊地問道︰“需不需要我幫你打聽到她住在哪里啊?”

    于雷急促地呼吸了幾下,轉過頭看著笑得比狐狸還狡猾的袁婕,淡淡問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ureacll 發表於 2010-1-30 02:17 AM

第十二章 條件


    “當然。”袁婕索性把手里的PSP關掉,揣進她那件大襯衫前面的兜里。她剛剛透露了少許的信息,就是為了讓于雷主動開口說出這句話。

    “需要我做什麼?”于雷並未把身邊這個人看成是十幾歲的小女生。雖然袁婕就是十幾歲,但是除了偶爾露出的稚氣,她的心性和智慧,都不比成年人差。

    “簡單,我想自己組個籃球隊。”袁婕笑眯眯地說了句看起來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你打籃球?會讓女的上場嗎?”于雷看著對方瘦小的身板,不予置評。

    “當然不是,我是說,想自己控制一個籃球隊。”袁婕搖了搖食指,“昨天的比賽你也看到了,我贏得很險。所以考慮來考慮去,還是要在手里控制一個籃球隊比較好。”

    “然後打假球嗎?”于雷皺了皺眉,有點抵觸。

    “哈哈,不是,是要百戰百勝。”袁婕哈哈大笑,清脆的笑聲在空曠的體育館里產生了陣陣回音。她忽然又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地說道︰“知道籃球在方舟上的意義嗎?”

    “不是賭球消遣之用嗎?”

    “當然不止。”袁婕整理了一下思路,她也是從昨天晚上才有的這個想法,急需一個人傾述下。也並不是于雷剛巧在這里他才說的,而是她認為,昨天某種程度上是于雷昨天壓銀狼隊贏,銀狼隊才贏的。具體為何她會這樣認為,她歸結到是自己的直覺,她用自己的這種直覺贏了很多次,也很有信心繼續這麼贏下去。

    袁婕翻開隨身的筆記本,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很嚴肅︰“現在方舟上注冊的籃球隊,一共有十一支。而幾乎每一支球隊,背後都有人支持著。”

    “是什麼人?”于雷好奇地問道,他對方舟的了解簡直太少了,所以一有詢問的機會,就斷然不會放過。

    “是富豪。”袁婕用筆敲打著紙面,有趣地看著于雷疑惑不解的表情,“你不會真的以為,富豪是這個方舟上最底層的人士吧?”

    于雷緊鎖濃眉,點了點頭。

    “喏,也不怪你會這麼想,大部分的人,都這麼想。畢竟方舟上的資源分配,都造成了這樣的錯覺。”袁婕把鴨舌帽摘了下來,拿在手里把玩著,“實際上能拿得出十億歐元買船票的超級富豪,難道就不會考慮到自己上方舟以後的情形嗎?要知道,他們都是在幾年前就付錢買了船票,有好幾年的時間來經營末日以後的事。”

    于雷沉默了起來,他居然非常認同袁婕的這番話,因為他找不到理由反對。那些富豪們都不是傻瓜,能積累上百億的財富,怎麼不會考慮自己的後路?如果不考慮才是真正的傻瓜吧!

    袁婕嘟囔了幾聲,嬌俏地嘟起了唇︰“可是具體怎麼做的,我卻不清楚。因為爹地從來不會和我商量這些事。但是我知道很多人已經結成了小團體。”其實說老實話,她一旦有能力不用回去和父母擠那個窄小的艙房,就趕緊搬了出來,自給自足了。

    于雷挑了挑眉,這時才意識到,他身邊的這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女孩兒,居然就是億萬富翁的女兒。

    “不過,應該會很難吧。”袁婕托著腮想了想,“我爹地經常說,商人是利用稀缺資源來運作的。可是你也看到了,方舟上很平靜,物資也充足,生活很安康。而且方舟上有自己的種植田和養殖場,根本不存在任何稀缺資源。一開始設計者就考慮到萬一末日之後地球進入了冰河期或者火山灰覆蓋了整個地球,方舟也可以自給自足。只不過,溫飽一解決,這些在風浪中呆慣的人,並不會滿足于這里的平靜的。”

    于雷靜靜的聽著,本來就覺得商人可以買票上船有些不公平的他,聽到這話更覺得堵得慌。雖然商人賺錢那靠的是本事,可並不包括可以做結伙拉幫挑撥離間這些事。這些都是會極度影響方舟內部和諧,這讓本來就臨時共乘一船的方舟更加脆弱。

    而且,如果富豪們的生活並不困苦,那麼安瑾瑾是不是有更好的去處,所以才把那間艙房轉租出去?是不是她根本就不在乎價錢,所以才很干脆地接受五十個方舟幣的超低價?

    于雷的內心充滿著糾結。

    袁婕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笑嘻嘻地繼續說道︰“呵呵,不過這些超級富豪也分等級的。若是白手起家的,那麼到哪里都是風雲人物。這樣的人就算是什麼都沒準備上的方舟,也可以用獨到的眼光發現商機。至于繼承家業來的,那純粹就是垃圾,那才是最底層的。”說完還加了一句,“剛剛提到的那個女人,她好像和她男朋友住到六人合居的宿舍房去了。”同是用綠卡的,她當然對這些“同伴”們的消息,掌握得更加確切一些。

    只是她當然不會對于雷全盤托出。

    于雷心里百味雜陳,一時也分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看著袁婕戲謔地目光,他覺得被這個十幾歲的女孩兒看穿內心,感到有些狼狽。他深吸了一口氣,轉移話題道︰“那麼這和你要組建籃球隊有什麼關系?”

    “有大大的關系,每支籃球隊背後都有一個幫派支持著,而他們用來賭球的賭注,可就不是一頓飯或者一只死鴿子這麼簡單了。”袁婕把鴨舌帽戴回頭上,但是卻把帽檐轉往腦後,顯得她有些流氓氣質,但是卻有了點俏皮的感覺。

    于雷卻並不認為這個女孩兒是個普通的小流氓,因為他嗅到了她想要打造一只籃球隊的用意。

    居然是想和那些超級富豪們分一杯羹,甚至是分庭抗禮!

    這如果是放在從前,那根本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現在卻非常有可能,因為現在相當于洗牌重新來了。

    體育比賽,號稱和平年代的戰爭,而在現在這個混亂的時代,最不缺的就是眼光獨到的人。

    “為什麼找我商量?”于雷把腳搭在前面座椅的椅背上,淡淡地問道,“不會是讓我上場打籃球吧?”

    “賓果!”袁婕打了個響指,笑容滿面地說道︰“果然和聰明人講話就是痛快。知道銀狼隊為什麼實力很差嗎?那是因為原來他們隊的好隊員,都被別的隊挖角了。而且銀狼隊也沒有人在背後支持,所以也招不到什麼好隊員。其實有大把的人想投入銀狼隊,可是他們的隊長林開是難得的一正直人,滲透不進去。但是相對來說,這個隊伍也絕對干淨,沒有其他勢力涉及,作為我的起步最好不過了。”

    “還真是這麼打算的啊?”于雷苦笑,比較無語。他倒不是反感被人當做棋子利用,這是互利互惠,他也有求于人。

    正在袁婕還要說什麼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體育館走進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那人高高的個子,拿著一個籃球。

    “嘻,說曹操,曹操就到了。”袁婕眯起狐狸眼楮,恢復了原來痞痞的聲調,充滿算計地說道。





第十三章 林開

    “你是想讓我加入銀狼隊?”看著那兩個人走進來,于雷覺得這個袁婕太幻想了,“就算我會打籃球,再加入進去,也是一個人啊。還是你覺得,我能說服其他人都說服不了的林開?”而且,據他昨天的觀察,林開是真正的面癱啊!他在比賽結束的那一刻,對贏球的結果並沒有反應。就像輸球或者贏球都沒什麼關系一樣。

    他們在看台上坐的地方離場地很遠,只要壓低了聲音就不怕下面的人聽到。林開已經脫了外套,露出里面的籃球服,做起了熱身動作。

    袁婕整個人縮在了座椅里,大大的衣服把她的身形都遮掩住了,就像是一個過大的面口袋。她笑眯眯地說道︰“你不會把整個銀狼隊控制在手里啊?之後,我會給你你問的那兩個問題的答案,這就是我的交換條件。”

    于雷苦笑,這小妮子難不成是吃定他了?“交換條件?你會不會獅子大開口了?”

    袁婕伸出食指搖了搖,詭秘地笑道︰“絕對不會獅子大開口。艙房那女人的事情,我倒是很快就能給你答復。不過你昨天問的那個問題,就算我告訴了你答案,也沒用。”

    有林半夏的消息了?于雷一怔,心忍不住漏跳了一拍,“你知道了什麼?”這小妮子分明就是知道了什麼,剛剛還偏偏不說,刻意地吊他胃口。

    “呵呵,我也是沒確定消息,不過這事確實有眉目。你不和我合作也可以,只不過,我估計你也無法從別人那里得到什麼消息了。因為這消息太危險了,我勸你也別輕易去問別人。”袁婕好心地叮囑道。並不是她怕這人不和她合作,她只是單純地擔心他會出事。

    雖然她只和這個男人接觸了少許時間,但是她卻覺得這個男人和她以前踫到過的都不一樣。方舟上表面上雖然還是那麼的平和,大家吃的、穿的、用的、聽的、看的貌似都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她也知道,方舟的設計者,也是盡力在抹殺末日對大家的影響,所以才造就了這個和以前城市里類似的環境。

    甚至連KFC那種,油炸高消耗的垃圾食品都能在方舟上輕易吃到,可見其用心良苦。

    可是一切都不一樣了。盡管環境可以模擬,但是卻改變不了世界末日的現實。

    在方舟上,很多人都有如行屍走肉,就是一具會活動的屍體。

    或者就像野獸一般,兩只眼楮透露著嗜血的光芒,看到誰都想從對方身上分一杯羹。

    沒有一個人能有像她身邊這個男人,擁有這樣堅毅的目光了。

    就好像……就好像沒有什麼事能難倒他一樣。

    難道他沒有和家人朋友分離?沒有經歷過生死困境?沒有看到過末日殘酷的景象?

    袁婕並不知道,她想的這些,坐在她身邊的于雷全部都經歷過。

    也許正因為經歷過,才讓他堅定了信念要活下去。

    不能迷惘,也不能遲疑,只能依靠著直覺做出判斷。于雷把剛剛袁婕說的那些細細地想了一遍,發覺她最後的警告是很有道理的。

    因為他知道,方舟上只可能把幸存者隔離起來,就算是他知曉了確切的位置,沒有人幫忙,也很難靠近。

    而誰可以幫得上忙,這個他也無從知曉。至少他知道上層的老頭子應該可以。

    所以他要打籃球。

    于雷把視線轉往前方的場地處,這時林開已經開始練習投籃了,刷刷的投籃聲和籃球在地板上彈起的砰砰聲,在空曠的體育館里聽起來讓人熱血沸騰。

    “好,我試試。”于雷站起身,淡淡地答應道。這里的籃球賽都有轉播,那麼如果他能上場比賽,就有機會讓老頭子通過轉播看到他。因為他上不去方舟上層,但是可以讓老頭子自己下來來找他。

    “林開,26歲,電腦程序員,負責地下十三層的世界遺產區。站在籃架下面的那個女人,叫張書瑤,是他的同事。現在兼任銀狼隊的教練。兩個人經常在休息時間來這里練籃球。”袁婕低頭看著手中的情報本子,低聲說道。

    “教練?我還以為那個女人是他的女朋友或者是球隊經理呢!”于雷略感意外,但卻沒有再說什麼,拿起地上的背包,便朝下面的場地走去。

    袁婕把鴨舌帽戴正,壓得很低,把臉藏在了帽檐之下。但是卻睜著一雙狐狸眼,含笑地盯著于雷的背影漸漸遠去。

    于雷走到場邊,首先注意到的是站在場邊的那個女子。

    她個子並不高,大概能有二十五六歲。燙得一頭蓬松的卷發,還染得有些發黃,但是卻並沒有像枯草,反而給人溫暖得充滿陽光的感覺。

    于雷放下手中的背包,從里面翻出一雙運動鞋。他從基地出來的時候,衣服沒帶幾件,鞋子倒是還帶了兩雙,就怕沒有替換的。

    打籃球這種事,根本不用言語交流,于雷換好了鞋子,做了幾個熱身運動,林開就直接把手中的籃球扔了過來。

    林開和這個不速之客玩了一會兒一對一,然後驚異地發現這個人居然能跟得上他的速度,並且還顯得游刃有余。而且無論多高的球,他都能接得到,彈跳力出眾,控球能力一流,更難得的是投球的命中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林開和場邊的張書瑤交換了下眼神,都覺得這人實在天生就是打籃球的料子。在得到張書瑤點頭示意後,林開把籃球拿在手上,主動朝對方走了過去。他邊走邊拎起籃球服擦了擦臉上的汗,然後他才注意到,在剛剛如此劇烈的運動中,對方居然面色如常,臉上連一滴汗都沒有。

    怎麼可能?

    林開抹了一把自己身上,大半已經被汗滲透的籃球服,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

    “你好,于雷。”于雷笑著首先伸出了手。他當然對自己的球技自信無比,更何況他現在就算是劇烈的奔跑和大量的運動之後,都不會感覺到非常的吃力或者疲憊,甚至連急劇的呼吸都不用。應該是肺活量和肌肉能力大幅度的進化了。

    “你好,林開,張書瑤。”林開伸過手去和他握了兩下,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酷酷地報了自己的名字,然後順便報了下同伴的名字。

    “久仰。”于雷笑著說道。雖然林開回應了他,但是他感覺林開非常的不自在,就好像人在這里,可是心並不在一樣。

    “我們帶了午餐,一起吃吧。”旁邊的張書瑤走了過來,遞給兩人一人一瓶礦泉水。她的個子大概只有一米六左右,站在高大的林開和他身邊,就更顯得嬌小。

    于雷把礦泉水接了過來,這時他才第一次看到這個女子的正臉。她有著一雙大大的眼楮,臉上浮著慵懶的笑容,配上她那頭蓬松的棕黃色短發,像極了一只名貴的貓咪。

    只是她的眼神非常的飄忽,像是在看著他,又好像在看著很遠的地方。





第十四章 虛假


    于雷喝了口水,看到張書瑤遞過來一盒盒飯,有點不好意思地推辭道︰“不用我自己也有干糧,不如我們去海月廣場吃吧,我請客。”

    張書瑤的臉色僵了僵,語氣生硬地說道︰“不用,你拿著,我再去買一盒。”

    于雷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連忙接過來,“我早上吃的很晚,還不是很餓。如果你不嫌棄,我們分吃一盒怎麼樣?”她戒備的樣子,讓他想到了以前家里養的那只小貓,在生氣的時候背上的毛全部倒豎起來,很有趣,也很可愛。

    張書瑤盯著他看了片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人,還挺會自來熟的。你怎麼就知道我吃一半就夠?拿來,我來分吧。”她雖然口上說著介意,但是卻笑得很開心。

    于雷欣然一笑,他知道,在方舟上雖然食物充足衣食無憂,但是每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節省著,這是本能。

    所以放在以前,如果他能對初次見面的女士說出這種兩人公食一盒飯的話,保證會得到一白眼。而現在就會覺得非常的正常。

    三個人在籃架旁席地而坐,于雷抽空看了下看台,發現袁婕那小妮子已經不在了,看台上也稀稀拉拉地坐了幾個人,都是三三兩兩捧著盒飯在吃的。

    “他們都是想找個清淨的地方,我們也是。”林開見于雷四下張望,便淡淡解釋道。雖然主動地和于雷說話,但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非常的明顯。

    于雷點了點頭,心想有些人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也正常。只是剛剛張書瑤的態度,給他不僅僅是不喜歡熱鬧的樣子。而且林開的態度也很怪。于雷看著張書瑤把盒飯的泡沫蓋子撕開,然後分成兩份,很自覺地拿了量少的那份。

    反正他是真的不用吃很多東西。

    張書瑤用她的那雙大眼楮瞥了他一眼,卻沒再說什麼。她從包里拿出一個盒子,從里面拿出筷子和勺子分給他們。在方舟上沒有一次性筷子,連飯盒都是用完塞入可回收的垃圾箱內,再次攪碎分解重新利用。

    于雷接過筷子,低頭開始解決手中的盒飯。菜式很豐富,味道也很不錯,但是他吃了幾口就飽了,為了不浪費,他還是努力地吃著。旁邊的兩人都默默地進食,讓于雷連搭訕的機會都沒有。

    于雷本就是不會繞彎彎的人,也懶得想如何開口,沉默了片刻之後就直接問道︰“我想和你們一起打籃球,行不?”

    林開頭都不抬地聳聳肩,事不關己地說道︰“我沒意見,你問她,她是老大。”

    于雷挑了挑眉,看向身旁的張書瑤。他沒料到,在銀狼隊,這個小女人才是說的算的。

    張書瑤放下筷子,迎上于雷的目光,抿嘴一笑道︰“當然可以,我們歡迎。”

    于雷倒是沒有料到這麼容易,反而愣住了。如果這麼容易就能進銀狼隊,那袁婕何必費工夫說服自己來加入呢?

    正疑惑間,張書瑤把旁邊的記錄本拿在手里,“正好我們隊的隊員除了林開,誰都不能保證場場都到。于雷是嗎?你今天晚上七點半以後可有空?”

    “有。”于雷有點不解,“先等一下,能不能給我講講這里的規矩?我昨天才來這里看了第一場比賽。”

    張書瑤先在記錄本寫了點什麼,然後才撥弄著短發,隨意介紹道︰“哦,這里其實本來是誰都可以來玩籃球的,後來就慢慢開始組隊。之後便開始有了規模,現在是每天晚上七點半以後會有一場正式的比賽,對陣的雙方是前一晚的勝者和挑戰者,其他隊伍則依此類推,按順序挑戰。”

    “就是說,如果一直贏下去,就必須一直打比賽?”于雷這時才明白過來,為何袁婕對他說她想要百戰百勝。如果連續勝利下去,賭球賺的就越多。

    “是的,這里的規則就是這樣。並沒有什麼打聯賽積分之類的,有點像圍棋的擂台賽。”張書瑤拿起盒飯繼續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起來,吃相非常的文雅,就像個貓咪一樣。

    怪不得,昨天在比賽的時候,他曾經聽到過灰熊隊已經是三連勝了。原來是這麼個勝利法。“昨天的比賽很精彩。”

    林開扯了扯嘴角,“僥幸而已。”

    “呵呵,最後一個球,我還真以為會進呢!”張書瑤掩唇輕笑道,“幸好昨天晚上灰熊隊的運氣不怎麼好。”

    于雷笑了笑,最後那個球,十有八九是因為他的能力才滾出籃筐外的,只是他也不能百分百的確定。

    “無所謂,只要能打球就好。”林開把吃完的盒飯拿到一旁的垃圾箱里丟掉,不管自己剛剛吃完飯,徑自拿起了球走到球場里又開始打了起來。這時也有一些人來練球了,幾個人便分了兩隊,開始打起了半場。

    為了不影響他們打球,于雷和張書瑤拿著沒吃完的盒飯坐到了一旁的看台上。

    于雷看著林開瘋狂的打法,終于知道哪里不對勁了,“他打球都是這樣的嗎?看上去並不像是打球,更像是在拼命。”

    張書瑤慢慢地把嘴里的雞塊咽了下去,這才幽幽地嘆了口氣道︰“他並不是為了打球而打球,只是想發洩而已。只要累了,困了,就可以什麼都不去想了。”

    “不去想什麼?”于雷若有所悟,也許正因為這點,林開才無法接受被人控制的打球,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一個籃球隊員。

    張書瑤轉過頭來,看著于雷,覺得有些訝然。他問的這個問題,是方舟上每個人的軟肋,難道他不知道嗎?

    可是看著于雷清澈的目光,她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無奈地嘆了口氣,張書瑤委婉地反問道︰“于雷,你的家人呢?”

    于雷一愣,心里一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的家人,他的家人……他的父母……頓時,他清楚地了解到了,林開究竟需要發洩的是什麼,而這些人每天晚上聚集在這里,虛假的呼喝加油聲之下,隱藏的都是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ureacll 發表於 2010-1-30 02:18 AM

第十五章 殘酷的選擇題

    “我們屬于方舟的編制人員,也就是方舟的工作人員,拿的是藍色的方舟船票。這樣的船票,並不像富豪或者高層領導那樣,可以帶家人上方舟。我們只有我們自己的一個床位。”張書瑤淡淡地說道,聲音虛渺地飄在空氣中,幾乎要被場地中那砰砰的籃球聲音掩蓋了過去,“所以,我們現在站在這里,就證明了我們拋棄了家人。”

    “由于方舟計劃的保密協議,我根本就沒有告訴我的父母。他們還以為我是一次很正常的出差。我幾次都差點說出口,可是看著我媽的眼楮,我實在是說不出口。”她的聲音開始有些顫抖。

    “我也沒有對他們說實話。”于雷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盒飯,胃口全無。

    他永遠記得,他拿著行李從樓道里走出來時,母親站在陽台上喊著叮囑他的話。

    “路上小心!注意自己的錢包!到了那邊記得來電話……”

    不管自己長得多大,每次出遠門,母親都要站在陽台上喊著這些話,然後讓全小區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以前他總是覺得丟人,連頭都不回,低著頭能走多快就走多快。

    但最後那次,他走得非常非常的慢,直到聽不到母親的聲音,然後悄悄地躲在一幢樓後默默地看著母親站在陽台上張望的身影,看了很久。

    張書瑤也陷入了沉默,也在回憶著什麼,直到半晌之後,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其實不說也好,說了讓他們徒增擔心。在最後的最後,世界末日恐慌席卷全世界的時候,我第一時間給家里打了電話,他們很高興……我能活下去……只是剛說完這句話,信號就斷了……”

    于雷忍不住朝她看去,看到她大大的眼楮里盛滿了晶瑩的淚水,卻倔強地並沒有讓它溢出眼眶。他不禁出聲安慰道︰“這不是挺好的嗎?我們活了下去,父母的意志在我們的身上延續了下去。他們在我們心里,永遠的活著。”

    張書瑤抹去眼角的淚水,微微一笑道︰“你這話聽起來,倒像是七頻道的那個每天嘮嘮叨叨的心理醫生。”

    “是嗎?那等我籃球打不下去了,就去混個心理醫生做做。”于雷自我調侃道。心里卻突然想到一事,他如果借由籃球成名,那豈不是會讓安瑾瑾也通過電視看到他了?可是他已經走到這步,抽身說不做了也很難。只有寄希望于,安瑾瑾並不喜歡看球賽這個習慣並沒有更改吧!

    還是或者,他內心實際很期待她能主動發現他也在方舟上?

    可是他上方舟,目的是要見林半夏,並不是安瑾瑾啊……

    于雷復雜的心思,連自己都弄不清楚,只有安慰自己走一步算一步了。

    張書瑤整理了下心情,繼續說道︰“其實我還算好的了。林開,他上方舟前,是剛結婚的……”

    于雷一愣,反射性地問道︰“他妻子沒和他一起上方舟嗎?”他這話剛出口,看到張書瑤的眼神,才覺得自己實在是多此一問。

    如果他的妻子也上方舟了,那他還用這麼消沉嗎?

    張書瑤抿緊了唇,嘆道︰“而且不止這樣,他還把方舟的這事,告訴了他妻子。我知道的就這麼多,到底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清楚了。”

    于雷看著在場中不知疲倦奔跑著的林開,知道這方舟之上,有他這種情況的不知凡幾。

    逝者已去,生者如斯。

    “其實,還有更慘的。”耳邊,張書瑤的聲音仍然不斷傳來,“我們項目組的梁育梁經理,因為等級很高,所以可以除了自己之外,多帶一個家人上船。但是問題來了。他今年45歲,上有老母,下有二十歲的兒子,還有相濡以沫的妻子。他帶誰?”

    于雷一下子聽懵了,他還不知道方舟還有這樣的規定。

    張書瑤還緩緩地說著︰“還記得,很早很早有一個問題。就是你落水的時候,母親、妻子、孩子,你只能救一個,你會救誰?”

    “母親對于自己有養育之恩,妻子是畢生所愛,孩子是親生骨肉。無論選哪個,拋棄哪個,都是在心頭里生生地割去一塊。”

    “所以,很多人都取巧的回答,誰離得近就救誰。”

    “但是,這個問題,卻真實地擺在梁經理的面前。他帶誰上船?”

    “誰也沒想到,多一張船票,居然會是一個更加艱難的選擇題。”

    “知道嗎?這個問題最殘酷的地方,就是它給你思考的時間。而並不是讓你在落水的那一刻瞬間選擇。”張書瑤虛弱地笑著,像是在嘲笑著這一切。

    于雷心驚肉跳地聽著,但是許久許久,張書瑤都沒有繼續講下去。他不禁開口問道︰“那最後,他帶誰上船了?”

    一開口,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都變得嘶啞了。

    一瞬間,他都不確定他是否想要知道答案。

    因為無論這個人選擇的是什麼,都太殘忍了。

    張書瑤長長的睫毛抖動了兩下,像是從噩夢中驚醒,淡淡地說道︰“他誰也沒帶,連他自己都沒來。






第十六章 交易

    于雷不知道心里究竟是什麼滋味,他以前總是想著上方舟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但是現在看來也並不是那麼美好。

    像那個梁經理遇到的事情,在方舟上,肯定也有不少人曾經經歷過。

    梁育選擇了不上方舟,但是也有更多的人選擇繼續活下去。

    選擇,其實並不是一個很好的詞語。

    選擇了什麼,也就是舍棄了另外的東西。

    而無論選擇了什麼,活下去的人,必然也就走在另一條路上不斷的後悔。

    不能避免地去回想,若我當時選擇了另外的那條路,會不會要比現在更好?

    于雷此刻,都不禁去想,若他當初和安瑾瑾說實話,那她是不是又可以讓自己多了一種選擇的余地?

    又或者,在太行山的那天早上,他選擇沒有離開林半夏,那他們現在是不是會在一塊僻靜的地方,在快樂的男耕女織?

    但是所有的這些事,也只能是想想。

    砰砰的籃球砸在地板上的聲音,和運動鞋摩擦的聲音,讓于雷回到了現實中。雖然,面前的這一幕看起來那麼的不真實。

    一瞬間,于雷了解了林開的心情。只有打球的時候才能心無雜念,只想著如何把球投進籃筐內,盡情的奔跑和流汗,不用去思考現實中的問題。

    這也算是逃避的一種方式。

    所以他們才並不在乎勝利,也不在乎球賽的最終結果,只在乎打球的過程。

    張書瑤呆看著前方,毫無焦距的眼楮忽然間眨了幾下,拿起手中的盒飯繼續吃了起來。“快點吃吧,別浪費。”

    “嗯。”于雷幾口就解決了剩下的飯菜,知道了什麼叫食不知味。

    “午休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回實驗室了。晚上七點鐘在這里集合,我們到時候會用邊上的五號休息室。”張書瑤把吃完的飯盒整理好,連于雷用過的筷子都拿了過來,用塑料袋包好裝回隨身的包包里。

    “好的,很高興認識你。”于雷在張書瑤離開前,很鄭重地說道。

    張書瑤先是因為他的語氣而愣了下,隨後綻開一個空洞的笑容,不悲不喜地說道︰“我也是,很高興認識你,晚上見。”她背起包,走到場邊朝正在打球的林開喊了句話,而林開則擺了擺手示意她先走。

    于雷一直目送著張書瑤窈窕的背影從體育館的門口處消失。了解了他們打籃球的初衷,他也再也沒有帶有目的加入他們的負罪感了。既然他們的目標是想要盡可能的打籃球,來分散注意力,那麼他就助他們百戰百勝。既完成了他們的目標,又可以滿足袁婕的要求。

    “哦哦~看來某人還戀戀不舍嘛!”真是想到誰,誰就出現。袁婕像個靈巧的老鼠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地縮進剛剛張書瑤坐的那個位置。

    “別瞎說。”于雷撇了撇嘴角,看向身旁的小妮子,“剛剛你都在?”

    “出去了一下,看樣子,你還算順利吧?”袁婕把玩著鴨舌帽下面的小辮子,笑眯眯地問道。

    “挺順利的。”其實加入球隊的過程,順利得讓于雷有點意外,張書瑤和林開甚至都沒有問他的身份,枉費他還辛苦的準備台詞來著,結果都沒用上。

    “嘻,給你獎勵。”袁婕靠近他,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道︰“你不是想問幸存者都關在哪里嗎?”

    “在哪里?”于雷心中一動,因為袁婕特意強調了“關”這個字。

    “我找了幾個熟人了解了一下情況,從世界各地搜救來的幸存者不在少數,若他們生活在我們中間,我們應該也有所耳聞。可是問題就在這里,除了方舟日報上還有電視頻道上經常出現的那個當做傳奇活下來的韓承雲,我們之間沒有人見過另外的幸存者。所以,只可能是在方舟的最底層。”袁婕趴在于雷的肩頭,像極了她依偎在他的身上。

    這是慣用的手法了,表面上宣傳一套,暗地里做一套。這個韓承雲到底是不是幸存者還兩說,也許只是弄出來演戲的戲子。

    不過,于雷卻沒有繼續深思下去,對于主動靠上來的袁婕,他極力地正襟危坐。不知道這小妮子這樣是故意的,還是真的是不想這些話傳到第三人耳朵里。她知不知道她自己在這里也算是個當紅人士啊?注意到周圍人側目的視線,于雷沒好氣地說道︰“這麼容易就告訴我了?不怕我現在就溜走嗎?”

    “不怕啊!你又弄不來有資格去下層的船票。你專心幫我贏球,我努力幫你弄來船票。”袁婕笑嘻嘻地說道。

    于雷此時想的卻是,若這小妮子說的屬實,那他是不是可以讓荊沫試著偽造一下船票的資格呢?他既然能盜版出來可以上船的船票,那麼說不定也能盜版出來通往各區域的船票。畢竟這和往船票里偽造方舟幣的技術不一樣。

    而且,再不濟,他也可以利用控物的超能力,偷幾張船票。

    只不過這是最後的招數,因為船票的實名跟蹤系統,他最起碼要多弄到幾張船票才行。而且動作還要迅速,在失主報失之前要一直下到最底層。這個方法只能當他山窮水盡的時候才能用,否則他也不想暴露自己最終的用意。

    他知道身邊的這個精靈古怪的小妮子,大概也能多少猜到他的目的,不過兩人合作各取所需,她這麼聰明,當然不會拆他的台。于雷想到這里,笑著把自己的手臂從她的手中抽了出來︰“對了,身為球隊人員還可不可以在你這里賭球啊?”

    “當然可以,沒什麼不可以的。你要賭自己輸嗎?”袁婕調皮地朝他擠擠眼楮。

    于雷站起身,從兜里掏出一盒煙扔給她。“這盒煙,賭銀狼隊勝。最好最後贏的那份能換算成方舟幣。”

    “對自己這麼有自信?連今晚的對手資料都不想聽?”袁婕打開煙盒,看到里面煙的數量時,吹了聲口哨,“還不少呢!”

    “沒關系,反正就算很棘手,你也有辦法解決不是?就像,昨天的灰熊隊?”于雷笑得非常的純良,拿起背包轉身離去。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袁婕拿了根香煙放在鼻子底下,深深地聞了一下這股味道,狐狸眼楮享受地眯了起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ureacll 發表於 2010-1-30 02:20 AM

第十七章 國界和民族

    方舟,第63層。

    鄭昕負手站在窗前,靜靜地看著外面。

    他已經把這些天一直封閉的窗戶,轉換成玻璃幕布,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海洋和遠方的陸地。

    海洋還是如以前那樣呈現出深藍的顏色,一點都看不出來這種顏色的下面,是多少億人的葬身之地。

    而陸地則露出裸露的土地,沒有任何植物生存下來,變成了一片荒野。

    陽光透過三層的玻璃窗,散射進船艙之內,也照在了他的臉上,映得他面上的皺紋更深了些。

    他身後的辦公桌上,開啟著大功率的音響,屋內流淌著激烈的交響樂,弦樂和銅管樂器交相呼應,竟是沒有掩蓋得住外面的人敲門的聲音。

    鄭昕聽到那幾乎是砸門的聲音,摘下眼鏡,用手捏了捏架著眼鏡的鼻梁,半晌之後才重新戴上眼鏡,轉身走過去親自把門打開。

    “你秘書小顧呢?這不稱職的人跑哪去了?TNND,敲門還弄得這麼半天!”門一開,蕭胖子的招牌大嗓門比他的胖球身體還要早出現了。

    鄭昕走到桌前,把音響關掉,這才淡淡說道︰“有事?打個電話說不明白?”

    “電話?就你屋里這動靜,打電話你也不一定能聽得見吧?”蕭未然不滿地哼哼著,一點都不客氣地走到書桌後面的那張皮椅上坐下。

    鄭昕皺了皺眉,對于這個不請自來的蕭胖子一點辦法都沒有。

    午後十二點半到一點半,是他最討厭別人打擾的時間。他倒是沒有午睡的習慣,但是這段時間他都喜歡聽交響樂,然後思考一些問題,或者干脆聽著旋律,什麼都不想,讓緊張的大腦放松放松。

    看著蕭胖子掏出香煙和打火機,鄭昕斷然阻止道︰“出去。”他最討厭煙味。

    “小氣。”蕭未然不爽地抓了抓頭發,還是把煙和打火機揣了回去。

    “小氣?我是怕你以後沒煙抽。你也知道,煙是管制品,帶上方舟的是有數的吧?”鄭昕淡淡地說道,看著蕭胖子垮下的臉,心情不錯地建議道︰“我勸你還是現在就開始戒煙吧。”

    “哼,這個以後再說。小顧呢?讓他給我砌杯茶來!”蕭未然按著桌上的電話,而電話的另一端怎麼都沒有回音。

    “他不在,我派他去做其他事情了。”鄭昕走到窗前,心平氣和地說道,“茶也是管制品,你也省著點。”

    蕭未然徹底洩氣了,把手里的電話一扔,“TNND,下午開會的時候,我要把這個寫進議程,讓他們第一批試種的農田里,加上煙草和茶葉。這管制就根本不對嘛,煙草還能說是為了防止火災而禁止抽,這茶葉又怎麼了?”“就為了這事?”鄭昕多少也猜到了蕭未然拜訪的目的,否則這個時候,應該是他蕭胖子午睡的時間。

    “不止,我想和你通通氣。”蕭未然知道雖然面前這位裝深沉的眼鏡男,在下午的會議中並沒有多少的發言權,但是卻代表著軍方的意見。“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打算的。”

    鄭昕微微一笑,“胖子,在問別人打算之前,最好要把自己的打算先說出來。”

    蕭未然胖胖的臉上浮上一股無奈,鄭昕這話說得也不對,是誰權利大,誰就有能力說話。而他現在確實是沒權利的那個,在他把軍方的權利都拱手讓人了之後。

    在有心被算計的情況下,被人逮住他的小辮子,他也無話可說。誰讓他算計在先呢?

    要怪,就怪葉燃那小子做事做的也太不干淨了,好歹也要撐著回方舟吧?弄個現在生死不知,結果負傷回來的那個李至怎麼說怎麼有理,害得他被調去發改委了。

    不過發改委倒是還有點特權,就是要先解決煙草和茶葉的問題。蕭未然生怕自己忘了,趕緊掏出小筆記本記了下來。一邊寫一邊頭都不抬地問道︰“老鄭,你對定居這里怎麼看?”

    鄭昕把視線投往窗外,遠處的海岸線清晰可見,還能看得到上面忙碌的人群。“不都決定了嗎?就等環境報告出來,確定土壤空氣水質都可以之後,就開始大干嗎?否則我們大老遠的把方舟開到這里做什麼?”

    蕭未然把鋼筆塞回上衣的口袋里,嗤之以鼻地取笑道︰“老鄭,最近總開會爭議的是什麼,你難道還不清楚嗎?亞洲就剩下這麼一半了,雖然我們人數不多,但是也有很多人掂量著要劃地而制呢!你也忍?”

    “那你想怎麼樣?混居?不太可能吧?畢竟語言和習俗都不一樣,怎麼可能混居?”看著自己在玻璃窗上映出的倒影,鄭昕淡淡說道,“劃地而制?這里都是中國的領土,讓他們願意呆就識相地老老實實呆著。想走的不送。”

    “哦?這時候開始冒出愛國主義了?當時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贊同合並。”蕭未然笑呵呵地看著鄭昕的側影,和他相識多年,是老對頭,但是在有些時候,也是會迫于外力而成為朋友。他當然知道,鄭昕贊同成立亞太聯合政府,實際上是為了把方舟上更多的權力掌控在自己手里。

    只不過,一個人當掌握了太多的權力時,這頭腦就不會太好使了。

    畢竟,從高處看下去的風景實在是太好,好到讓人幾乎會飄飄然,而忘記了站在高處實際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

    蕭未然忍不住伸頭向外看了一眼,然後發覺他有點恐高,趕緊又把頭縮了回來。

    “鬧得最凶的,是小日本和棒子吧?”鄭昕也忍不住用自己女兒經常形容那兩國人民的詞匯,“日本島沉了,我們彈冠相慶還來不及,還能讓他們在中國領土上畫出去一塊不成?他們如果堅持劃地,就把貝加爾湖那塊給他們。”

    “呵呵,用別人的蛋糕送人,總是不心疼啊!”蕭未然嘆了口氣,勸道︰“雖然我也不贊同他們劃地,但是老鄭,世界已經變了,不能用原來的那套標準來衡量現今的形勢了。”

    “哼,你別裝老好人。你自己也知道這事大家都會怎麼想的,你自己心里不也這麼想嗎?”鄭昕用眼角的余光瞥過去,大有你不這麼想就不是中國人的架勢。

    “我知道,但是這樣下去,要爭論到幾時啊?從定下來在這里定居,為這事就已經吵了一個多月。照這樣,估計幾個月都吵不完。”蕭未然頹廢地捏了捏煙盒,無限的惆悵。即使世界變了,人的爭斗也還存在。“國界和民族,真的比人類的傳承更重要嗎?”

    “民族,不也是有個族的問題嗎?”鄭昕平靜地說道。

    “但總是得把民放在前面吧?”蕭未然無奈地嘆道。

    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許久之後鄭昕果斷地打破寂靜,“必須爭論的事情,就一定要爭論到底。反正方舟可以自給自足,也足夠這些人生存的,有的是時間。談完了,你也知道我的立場了。”鄭昕懶得跟這胖子討論這種不用討論的問題,走到書桌前開始趕人。“想抽煙就抽吧,不過要到我屋外抽。對了,幫我和人事局那里說一聲,給我找個秘書來。不要相關人士,給我從方舟的下層找。”

    蕭未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說什麼,但是鄭昕卻已經先一步扭開了音響的開關。

    劇烈的交響樂聲音頓時充斥了整個艙房,蕭未然看著鄭昕走到窗前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起身離開。





第十八章 韓承雲

    于雷背著背包,走在九樓的走廊里。

    方舟的內部非常的龐大,每個艙房就好像一個個封閉的格子間,每十個艙房為一組。走廊呈田字格形狀,包括天花板都是用冰冷的藍色,看起來就像是個巨大的鋼鐵迷宮。不時有人出出進進,但是都保持著絕對的寂靜,除了腳步聲和竊竊私語聲,沒有高聲喧嘩的噪音。

    于雷抬手看了下腕上的手表,現在顯示的時間是2013年2月1日,晚上的10點32分。換算成方舟的時間應該是2月11日。

    晚上比賽已經比完了,有他和林開在的銀狼隊,很輕松的就獲勝了。只不過他用一盒煙為賭注贏來的贏利換成方舟幣,也不過是500方舟幣。雖然他覺得被袁婕那小妮子抽去了許多,但是還是方舟幣拿著方便些。很多人都不是很信任這種方舟幣,都喜歡以物易物。所以船票里一旦有發放的方舟幣,就很快地換成了食物或者是用品。

    他正思考著,人就已經站在了905房間的門口。

    看著鐵門上反射著他模模糊糊的倒影,于雷舉起手想要敲門,卻又停了下來。

    一想到這個艙房安瑾瑾和劉宇廷曾經用過,他就不太想進去。

    其實安瑾瑾的消息,並不是非要從袁婕那里知道,他只消敲敲隔壁艙房的門,略費些唇舌就能打探得到。

    可是他卻並沒有這樣做。他恐懼于知道她過的怎麼樣,更怕她知道他還活著。

    于雷甩了甩頭,重新振作起精神,輕敲門板。

    不一會兒,門打開來,于雷看著里面出現的那人,吃驚地都沒敢進屋。

    “你是荊沫?你的頭發怎麼了?”看身材還是荊沫,但是他的頭發已經理成了小平頭,看起來根根寸立,整個人精神了不少。身上穿著的衣服都換了新的,只有鼻梁上的那個足以媲美啤酒瓶底厚度的眼鏡沒有變。

    “呵呵,一言難盡,曉曉她一直說讓我弄得干淨些。嘿嘿,說到底,這還是要多謝于哥你。快進快進!”荊沫有點不習慣地用手摸了摸變短的頭發,趕緊讓于雷進屋。

    于雷一走進艙房,就無語了。荊沫這人算是變干淨了,可是房間里堆得東西到處都是,大部分都是一些過期雜志和電腦的配件。“呃,我說是晚上七點後回來,沒想到會弄得這麼晚。”

    “沒事!我七點半的時候打開電視一看,發現于哥你在打球,就連忙沖出去和人賭球了。嘿嘿……這些都是賭贏的,順便還去剪了個頭發。”荊沫不好意思地把地上散落的雜志收了起來。

    “袁婕那里的下注不是比賽前就截止了嗎?”于雷不解地問道。

    “呵呵,可以單獨找人賭嘛!只要對方同意,哪管球賽開沒開始。”荊沫脫離了餓死或者渴死的流浪生活,立刻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不同了,加之今天剪了頭發,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這些雜志是你的戰利品?”于雷彎腰拿起一本,發現居然全部都是日文,上面畫滿了卡通美少女,有些還穿得十分的清涼。“不會吧?還有人把雜志帶上方舟?”

    “咳,這些在不喜歡的人手中,當然是毫無價值。但是如果是圈內人士,這些都是無價之寶。”荊沫輕咳一聲,趕緊把雜志都收到了一起,在地上摞了起來。“我們還打算找一天,舉行一次漫展的COS活動,正在和方舟治安委員會交涉。于哥若是有空,就來看看吧!”

    “免了,我生活在三維空間,對二維世界不感興趣,別把我算上。”于雷連連擺手,看到桌上的電腦開著,好奇地問道︰“這里還有網絡?”

    “當然有局域網,電腦是我帶上方舟的,呵呵,缺了什麼不能缺電腦啊!”荊沫做了一個手勢,“于哥你有什麼要查的嗎?就用我的電腦吧!”

    于雷倒也不和他客氣,想起袁婕曾經提到過的一個幸存者,他正想了解了解。

    荊沫的電腦是聯想的十四寸筆記本,用做當桌面的是一張眼楮大大的卡通美女,害得于雷找到瀏覽器的標志還找了半天。一打開頁面,看到熟悉的百度搜索欄,讓于雷不禁愣了下。

    “嘿嘿,百度把他們的服務器也搬上來了,聽說在方舟的28層。想搜什麼都可以搜,不過要上方舟的內網,點我收藏夾里就有。但是在論壇上說話要小心,言辭一旦激烈會被和諧的。”荊沫打開遙控器,坐在沙發上開始看電視。

    “那個韓承雲的承雲,是哪兩個字?”于雷突然想到他只是聽到名字,而並不知道這人確切的名字。

    “你要百度韓承雲?還百度干嘛?直接問我吧!”荊沫用手摸了摸寸許的頭發,很爽快地說道。

    “你認識他?”

    “認識?韓承雲整個就是新聯邦的偶像!每天都出現在電視上,他的經歷反復來回地在電視上播出。還有各大訪談節目,據說張亦謀導演還要以他為原型,要拍部電影呢!你說我能不知道他的事嗎?”荊沫一邊說一邊調著電視頻道,“哈!果然有,這是十五頻道的采訪重播,只不過現在播的是韓文配音的。”

    于雷把椅子轉了過來,往牆上的液晶電視看了過去。只見畫面當中一個濃眉大眼的男子在講著話。是讓人一眼望去,就知道他充滿正氣的那種男人,說起來,他給人一種無論做什麼事都可以很輕松成功的那種感覺。

    荊沫他聽不懂韓語,但是對于韓承雲的故事,他都聽得耳朵磨成繭子了。“韓承雲是一個登山隊員,世界末日的時候,正好帶著團隊在喜馬拉雅山登山。在海嘯來臨的時候正好遇到了雪崩,隊伍全滅,就剩下了他一個。然後他發現了方舟,奮力朝方舟行進的艱苦過程。雖然他只在外面呆了兩天的時間,但是經歷了無數艱難險阻。詳細的我就不說了,唉,反正那是催人淚下感動萬分絕對勵志的,聽說他還打算寫一本自傳。”

    “那他還真是不容易。”于雷笑笑,心里想的是這人若說的都是實話,那麼他應該也會有某種程度的超能力。就是不知道他自己有沒有發現,或者連他的經歷都是編造出來娛樂大眾的。






第十九章 唐家二少和天殘土豆


    “是啊,當時他登上方舟的時候,方舟上下都沸騰了。在那種末日浩劫之下,還有人活著,雖然只是一個人,但是也給人以無數的希望。只是後來,方舟派出去很多次救援隊,再也沒有幸存者被救回來了。”荊沫轉頭看了眼于雷,意有所指地續道︰“不過我現在知道,最起碼,幸存者也不僅僅韓承雲一個。”

    于雷高深莫測地笑著,心想當然不止一兩個,聯邦政府私下把幸存者都關了起來。

    看著屏幕上侃侃而談的韓承雲,于雷突然間意識到一件事。

    那就是這人應該絕對是幸存者。

    不管他的那些故事有沒有添油加醋,他肯定被方舟第一個發現的幸存者,也正因為這個韓承雲,方舟上的人才發覺了幸存者存在著被太陽輻射而產生變異的情況。

    但是因為韓承雲是早就被曝光的第一個幸存者,即便想要遮掩,也來不及了。所以對外就把他當成宣傳的工具,而其後發現的幸存者都被秘密地關了起來。

    那麼,這個韓承雲到底是有著什麼樣的能力呢?

    于雷盯著屏幕上的那個人,充滿了好奇。連他自己也不過是災難過後很久才發現的變化,這人在末日浩劫的當天就暴露在太陽輻射之下,而且再加上雪地的反射,肯定對他非常的起作用。

    “于哥,你對這個人好奇嗎?他自己有開博客,我調出來給你看看。”荊沫主動走過來,把他的收藏夾調了出來,還順手看了下自己剛剛開的網頁,“喔,等下,居然有人回帖,等我回一下。”

    “嗯?唐家二少?這是在網上連載的小說?居然還在連載著?”于雷也瞥到了他打開的頁面,忍不住發問道。唐家二少的名字,他當然知道,是個赫赫有名的網絡小說家。是在網絡和書店中經常會看到的一個名字,寫過好幾部書。但是他看到的這個網頁,居然發現更新日期就是0001年2月11日晚上8點。也就是剛剛過去的幾個小時內。

    “是啊,他也上方舟了。因為他是這個行業里的頂尖人物嘛!別的不說,就他開始碼字的七年內,都沒斷更過一天。就連世界末日那天都沒斷更。經常日更萬字,這樣敬業的作者,自然擁有大量的粉絲。”荊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雖然我覺得他的小說有點過于白了,但是還是很治愈的。讓人沉浸在魔幻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哦?那你現在在做什麼?”于雷嘴角抽動著,看著荊沫面不改色地在回帖框內打出一大段罵人不帶髒字的詞,心想這人能說會道,八成是從網絡上鍛煉出來的。

    “在掐架。因為一個叫天殘土豆的作者沒有上方舟,他的粉絲就在唐家二少的書評區成天吵架。跳著說為什麼讓二少上方舟而沒讓土豆上。”荊沫聳聳肩,“那天殘土豆還有一個外號叫天殘拖豆,更新速度不行,時效性不行啊!”

    看著荊沫轉瞬間換了好幾個ID名字,用各種語氣輪流上陣,于雷頓時領悟到了什麼叫做精分。

    于雷徹底無語,心想這算不算也是方舟設計者考慮到的一個娛樂點?然後讓這些人通過網上吵架來發洩多余的精力?

    方舟的上層和地下是怎麼樣的情況他不知道,但是他這兩天觀察了一下方舟底層,這里十八歲到二三十歲的人居多。因為這些人很少有家累,即便是只有一個人能活下去,父母也會心甘情願的支持。但是如果這些人不找些事情來寄托下,恐怕會變得非常的混亂。

    所以有籃球賽、有網絡,他今天下午四處轉悠了一下,發現很多地方也有招聘的啟示,一切看上去都那麼的井井有條。

    看來方舟的設計者真是考慮得十分的周全。

    “發好了。于哥,這就是韓承雲的博客。”荊沫把頁面調了出來。

    “不用了,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于雷把電腦直接合上,“能不能偽造一張可以通往地下的船票?權限最好能到最底層。”他思考了良久,還是覺得這事如果全靠袁婕那小妮子,費時間不說,說不定哪天就被她賣了。

    荊沫抓了抓頭,有點為難地說道︰“于哥,這船票的原理是這樣的。射頻讀寫器會向船票發出一組固定頻率的電磁波,然後船票內有一個IC串聯協振電路,其頻率與讀寫器發射的頻率相同。這樣在電磁波激勵下,LC協振電路產生共振,從而使電容內有了電荷;在這個電荷的另一端,接有一個單向導通的電子泵,將電容內的電荷送到另一個電容內存儲,當所積累的電荷達到2V時,此電容可作為電源為其它電路提供工作電壓,將卡內數據發射出去或接受讀寫器的數據……”

    “重點。”于雷擺擺手讓他直接簡單的說。

    “總之就是我沒設備,做不出來。”荊沫攤攤手,示意他確實是無能力為。“我沒把全套的設備都帶來,根本背不動,當初想的只是能上船就行了……”

    看來還是要自己想辦法。于雷嘆了口氣,倒也並不怎麼失望,笑著和荊沫說道︰“那就算了。你明天去找個地方應聘吧,老老實實地工作,就不用擔心沒有吃的了。”

    “呃,可是我是偷渡的啊。”荊沫縮了縮脖子,反射性地抗拒。

    “我今天看了很多地方都有在招聘,像在餐廳幫工之類的,不會要求那麼嚴的。你每次領方舟幣的時候,就要求他們換成實物好了,然後再和別人換必需品。以物易物,在什麼時候都是管用的。何況,不管用什麼方式上的方舟,你現在畢竟還活著不是?我想方舟的設計者既然算無遺漏,那麼這點他也應該會考慮到。這就和黑戶一樣,就算你沒身份證,一樣不也是活著的嗎?”于雷一本正經地建議道。

    其實荊沫和他的情況不一樣,荊沫再怎麼偷渡的,也不是經過太陽輻射有變異可能的幸存者,這點和方舟上的其他人沒有什麼不同。

    “真的可以嗎?”荊沫既忐忑不安,又躍躍欲試。畢竟做了一個多月的廢人,還是有工作能養活自己的好。更何況他還有曉曉,難道一個大男人還要別人養著不成?想到這里,荊沫不禁點了點頭道︰“嗯,明天我就去試試。”

    “嗯,若明天我回不來的話,這房間就你用吧。”于雷站起身,打算去沖個澡。雖然打球都沒怎麼出汗,但是以後沖澡也許就很困難了。

    荊沫聞言一震,他原來以為于雷上方舟,只是偷渡上來,混個吃喝。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ureacll 發表於 2010-1-30 02:22 AM

第二十章 被虐狂

    荊沫從于雷對韓承雲的態度,和提到方舟的底層這兩點,開始浮想聯翩,想到了很多事情。再加之剛剛于雷一副交代後事的語氣,這讓他感到十分的不安。

    “于哥,你是不是要下方舟底層?再等我一天,我明天去幫你問問曉曉,看她能不能把你帶下去。”荊沫說得一臉豁出去的模樣,隨後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不過她也就在地下四層工作而已。”

    “那就多謝了。”于雷也不拒絕,知道有時候拂了人家的好意,那就等于看不起對方。

    更何況,他今天勘察的時候發現了,通往地下的電梯里,若沒有相應的船票,又沒有認識的人帶著,恐怕是不行。

    于雷轉過頭想再問點什麼,卻發現荊沫又打開電腦,雙手如飛地在碼掐架貼了。

    笑了笑,于雷決定還是明天再說吧。

   

    凌晨4點46分,于雷無聊地看了眼手表,看了眼寂靜的走廊,決定讓自己的夜行不是那麼的突兀,轉了個身朝海月廣場那邊走去。

    他只需要三個小時左右的睡眠時間,一旦醒了之後就呆不住了,索性走出艙房透透氣。

    夜晚的方舟和一座沉睡中的城市沒有什麼區別,也有睡不著或者別有目的的人四處游蕩著。

    甚至連某種屢見不鮮的事情都有。

    在往海月廣場去的路上,于雷謝絕了第四個靠過來,想用身體來換一頓飽餐的女人,心里開始不舒服起來。雖然說方舟的設計者完全的拷貝了城市的各個階層,但也沒必要把陰暗面也按部就班地復制過來吧?

    而且,他抬頭看了看各處隱蔽的監視器,知道這方舟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即便不能每件事都被上層人士看在眼內,但是這些事情想必他們也早就知道吧?

    還是,根本就不想回避?任其自然?

    于雷心情郁悶地走到海月廣場的入口前,仰頭看著廣場棚頂上的夜空模樣,頓時長舒一口氣。

    雖然知道這是投射出來的場景,但是這里相對于走廊里有些低的溫度,還有中央空調營造出來的氣流,給人一種已經走到戶外的感覺。

    海月廣場里只有功率並不是很大的路燈在一排排地亮著,荊沫說這里後半夜還有夜市大排檔的,現在估計也都收市了。

    于雷漫無目的地沿著一條街道走著,心里卻在想如何去見林半夏。偽造船票的這個方法被否決了,那麼除了硬闖,就只剩聯絡到老頭子這一招了。

    他昨天下午也看了很多招聘的啟示,上層需要的人員也很多,可是如果想要上到方舟的上層,那麼背景盤查就是必不可少的了。不像要在底層這里找個刷盤子的服務工作這麼容易。

    他對方舟一竅不通,就算是胡謅也不知道胡謅的對不對。

    要是葉燃在這里就好了,于雷不禁這樣想著。至少他知道怎麼給老頭子的內線打電話。

    不過若是這樣的話,估計來的就是葉燃而不是他了。那小子也不會老老實實地把船票讓給他。

    應該還有一種方法,于雷思考著,他可以自投羅網,說自己是幸存者。這樣應該會很順利的見到林半夏,不過逃出去的可能就小了。如果是兩個人來方舟上,還可以一個這樣,另一個人做外應。

    想來想去,于雷還是覺得束手束腳。因為不知道對方的情報,所以無法做出相應的判斷。

    仰頭看著廣場棚頂上的那彎明月,于雷頓時覺得自己居然像個女人一樣開始患得患失了。以往他可沒有這麼多余的時間來思考這個思考那個,現在睡眠時間的減少,和在這種環境下不能輕舉妄動的困境,讓他忍不住胡思亂想。

    這種兆頭可不太好。

    想起不拘言笑的林開,和眼神空洞的張書瑤,于雷的臉上爬上一絲苦笑,心想經歷過末日,他的心態也不可避免地在改變吧。

    于雷正打算收拾心情往回走,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罵罵咧咧的說話聲,中間還夾雜著拳打腳踢的聲音。

    本來這也是發生在黑暗中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于雷卻沒有聽到被毆打人的呻吟聲。

    莫不是把人打死了?于雷眉頭一皺,大步流星地朝出事的地方走去。

    一直走到這條街的盡頭,往左一拐,于雷就發現有五個人在毆打地上的一個人,那人都已經蜷曲在地一動不動了。

    “警察!你們在干什麼?”于雷都不用動手,聲色俱厲地喊了一嗓子。

    那幾個人本就心虛,回頭一看于雷穿著軍大衣,立刻就往四散方向跑走了。

    于雷走過去把那個倒霉被圍毆的家伙扶坐起來,發現是個很年輕的男子,臉已經被揍得青一塊紫一塊了,但是隱約能看出來他應該只有二十出頭。

    幸好還活著,于雷看著他身上穿得甚為不錯的衣服,忍不住說道︰“這個時間最好不要單獨在外面游蕩。”

    誰知道這個男子一抹唇邊的血漬,冷冷地用眼角瞥了于雷一眼,嘶啞著聲音不屑道︰“誰讓你救我了?”

    于雷愣了一下,隨即發現是自己多管閑事,搖頭笑道︰“是我多事了,我再把他們叫回來,繼續揍你吧。”說罷就要直起身離去。

    誰知這個人還不放過他,冷冷地說道︰“等等,你並不是警察。我天天在這里被揍,沒有一天被人救過,更別提會有警察來管了。你是誰?”

    暈了,天天被揍?這人是被虐狂嗎?

    于雷回過頭看去,只見他毫無感情的眼楮里盛滿了莫名的傷痛,頓時領悟到了這人的用意。

    林開用打籃球來發洩自己內心的苦悶,而這人卻是用身體的疼痛來分散自己內心的痛苦。

    這一方舟的人都不正常啊!

    于雷長嘆了口氣,在一群精神不正常的人之間生活,不是變得和他們一樣精神不正常,就是被他們折磨得精神不正常。

    至此他下定決心,救了林半夏之後不管她怎麼決定,一定要勸她離開方舟。縱使這里衣食無憂資源充足,但是隱藏了這麼多不安定因素,早晚會出事。

    于雷正想不理這人趕緊走掉,卻不曾想自己的大衣被拽住了。

    “快說你是誰,否則我就要叫警察了!”此人瞪著一雙被打得淤青的眼楮,很嚴肅地說道。

    這人……被打的時候都沒叫警察,現在反而要威脅他,難不成他真的是在討打?

    于雷頓時覺得非常的搞笑。






第二十一章 林忍冬

    林忍冬吐掉嘴里的血,冷冷地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

    為什麼還不動手?這些天,他都看過太多人的丑惡嘴臉。他們欺軟怕硬,自然不會放過他這個軟柿子。

    來打他吧!讓他覺得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點用處。

    他原本並不是這樣的。

    在一個多月前,他是跳級碩博連讀的天才,是某名牌醫科大學的博士生,有一個非常看重他的導師,還在一家醫院已經做外科實習生了三年,接到了好幾家醫院的聘書,美好的未來在等著他。他甚至都計劃好了,接受上海一家大醫院的邀請,然後在上海買間房子,要把姐姐也接過來同住。

    可是就在這時,導師某天告訴他,要他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出公差。

    他還以為是去參加普通的醫療會議,結果導師帶著他坐飛機一直飛到了西藏,上了方舟之後才告訴他真相。

    原來導師他參加了方舟計劃,並且他的等級可以多帶一個家人上方舟。可是已經五十多歲的導師單身無子,所以就帶著他來了,想著多帶一個有用的人,總比帶沒用的強。

    哈哈!什麼方舟!什麼世界末日!為什麼沒有問過他的意見?

    如果早告訴他,他肯定死都不會來了!

    拋棄從小把他帶大的姐姐,他說什麼都不會原諒自己。

    在方舟上暫時也沒有什麼需要開刀動手術的病例,因為有資格上方舟的基本都是擁有著健康的體魄。所以他這些天根本就無所事事。

    那究竟誰才是沒用的?

    他覺得他才是最沒用的。

    所以他失眠,睡不著,而某天晚上,被廣場上的小混混圍毆之後,他就變成了這里常客。偶爾還會帶些吃的放在身上,故意讓他們搶走。

    因為除此之外,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活下去有什麼意義!

    他知道他的導師對現在的他很失望,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子很難看。

    但是他念書,他做手術,並不是因為要治病救人,而是因為外科醫生最賺錢。他用功苦讀,都是為了給相依為命一起長大的姐姐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這是他畢生的理想。

    現在全部變成了泡影。

    他自己就快要被自己的絕望溺死了,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樣拯救自己。

    林忍冬拽著那人的衣服,就像是拽著一根救命的稻草。

    可是他卻聽見那人鄙夷地說道︰“想死就早點去跳海,別在這里浪費糧食。”

    林忍冬一愣,他原來是想死嗎?不是,他明明是想死而死不了。

    若換作平常,于雷是不會如此刻薄的,但是一想到有多少億人帶著不甘願地死去,而活下來的人卻如此厭世,他就覺得惡心。

    不過想想,他當時在發射井的時候,沒有淡水沒有食物的時候,也是萬念俱灰。

    低頭看著這個已經陷入自我厭惡而不能自拔的男人,于雷忍不住蹲了下來,坐在他的身邊,淡淡地說道︰“知道嗎?我也曾經不想活了。”

    林忍冬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這人在裝什麼啊?

    “其實嚴格算來,也並不是不想活了。只是當時沒有水也沒有食物,我只是就那麼放任自己,不去奮斗了。”于雷笑著回憶道,看著周圍漆黑的環境,一瞬間好像又回到了那個黑暗的發射井,除了沒有頭頂上那個一閃一閃的紅色應急燈。

    “後來呢?”林忍冬見他並沒有繼續說話,不禁出聲問道。

    “後來?後來我被一個女人罵了,說我是笨蛋。呵呵!”于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巴,甚是懷念林半夏笑著嗔他的模樣。

    “真是個笨蛋。”林忍冬扯了扯嘴角,但是又不小心帶動了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于雷並沒有理會林忍冬的吐槽,繼續回憶道︰“知道嗎?她和我說,她還沒看盡世界上所有的風景名勝呢!所以不能死,也不甘心就這樣死了。”

    林忍冬一怔,想起老姐經常掛在嘴邊上的話,也是這一句。

    正是因為想到這點,林忍冬的心情變得越發惡劣,“什麼風景名勝啊?都變成廢墟了。”

    “哈哈!我也是這麼說的哦!知道她說什麼嗎?她說,盡管都已經成為廢墟了,但是那也是曾經的歷史。”于雷仰起頭看著棚頂上的星辰,非常認真地說道。心想他應該就是這時候,被林半夏打動了心,之後變得一發而不可收拾。

    林忍冬的心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這句話,真的很像是他老姐能說出來的……

    不可能,不可能,他姐已經……

    “那個女人……她現在還活著嗎?”盡管林忍冬覺得根本不可能,但是還是忍不住追問道。

    “嗯,還活著。”于雷笑著回答道,“等我找到了她,我會和她在一起的。如果以後有機會再和你見面,你就會見到她了。”他站了起來,打算回去了。不管他剛剛的這番話有沒有勸懂這人,他也算是回味了一遍和林半夏的回憶,這讓他心情變得非常好。

    還活著。

    雖然根本不認識這人口中的女人,但是林忍冬的心里浮起了莫名的欣慰。林忍冬一抬頭,發現這人已經往遠處走去了,急忙喊道︰“以後還會見面?那你留個名字啊!”

    “于雷!”于雷並沒有回頭,只是抬起手擺了兩下算是再見。事實上,他對這個被虐狂叫什麼名字一點興趣都沒有,這個人對于他來說,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我叫林忍冬……”林忍冬很鄭重地把自己的名字說出口,之後卻覺得對方壓根都沒有聽到,自嘲地笑笑,把下半句收回到了肚子里。

    忍冬,是個草藥的名字。

    同半夏一樣,也是個草藥的名字。

    林忍冬摸了摸臉上的傷口,扶著牆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朝于雷相反的方向走去。

    海月廣場棚頂的投影已經開始慢慢泛白,黎明就要到了。






第二十一章 殘忍

    方舟,34層,醫學實驗區。

    胡賜琛很仔細地看著X光片,聽到實驗室外面刷卡聲,意外地挑了挑眉。

    門被推開,進來的那人沒預料到這時間屋里會有人,一下子愣住了。

    “把燈打開吧。”胡賜琛淡淡說道,抬手把燈箱的燈關上,然後屋內大放光明。胡賜琛把X光片收回袋子里,抬眼看了下來人那足可以開染坊的臉,冷哼了一聲道︰“知道回來了?”

    “老師,你怎麼這時間在?”林忍冬不好意思地把門關上,這個年過半百的導師教了他很多年,無論從學業還是生活上,他都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父親。

    “還不是因為你這個不成材的學生睡不著覺?”看著林忍冬的這幅慘樣,胡賜琛就忍不住吹胡子瞪眼楮。雖然這小子是自找的,但是他也不能這麼糟蹋自己啊!

    林忍冬咬著牙根避開他的視線。他當然知道老師是為了他好,但是他就是不能理解。這是一個死結,他自己想不明白。

    胡賜琛嘆了口氣,知道今天能當面逮住這小子,算是已經不容易了,一定要和他好好談談。“你先坐下來。”

    林忍冬木然地拉了一把椅子,就坐在了門口,離得胡賜琛很遠。

    “小冬,你知道,就算是我,能爭取到的名額,也就只有一個。”胡賜琛輕嘆一聲,他也是看著這對姐弟長大的,怎麼會不知道林忍冬在糾結什麼。

    “我知道,老師已經很不容易了。”林忍冬僵硬地擠出幾個字,“但是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因為我知道你會把名額讓給你姐姐。可是我找過她了,聯系不上她。”胡賜琛說的是實話,他曾經無數次打林半夏的電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聯系不上。也可能是因為那一陣太陽粒子活動頻繁,干擾了信號塔。

    “不可能!怎麼會聯系不上?姐姐說去北京講課去了!”林忍冬知道他這麼說很無賴,但是他就是接受不了。尤其他知道現在方舟所在的位置就是北京,而海水無情地淹沒了這里,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生還。

    他連和姐姐道別的機會都沒有。他最後一次和她分別,還在為她不肯和他一起去上海而吵架。所以他才一連三個星期都沒有和她聯系,總想著她會首先忍不住主動給他打電話,因為從小到大,都是她在遷就他。

    只是沒想到,那次不愉快的分別,竟然成了永別。

    林忍冬攥緊了拳頭,心里的懊悔簡直要把他整個人淹沒了。

    胡賜琛全都看在眼里,長嘆了一聲,柔聲道︰“小冬,你先別激動,我和你說件事。這件事,是很早很早以前發生的,你肯定不知道。”

    林忍冬連連深呼吸,平靜了一下心情,悶悶地說道︰“老師,你說吧,我聽著。”

    胡賜琛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回憶著什麼,半晌才開口道︰“小冬,你和小夏的父母親,是我的好朋友,所以他們在你們小時候車禍去世之後,盡管他們臨終時沒有要求我什麼,但是我一直把你們當成是自己的孩子。”

    林忍冬垂下眼簾,“老師,我也一直把你當成我的父親。”

    “呵呵,不是和你說這事。我只是在後悔,十幾年前,我正是沉浸于醫學的時候,對于你們照顧的不夠啊!”胡賜琛長嘆,“還記得你們七歲的時候,你們樓下的住戶煤氣洩漏引起的爆炸嗎?”

    林忍冬點了點頭,“記得,我當時受了傷,姐姐在醫院陪著我。”

    “其實小夏並沒有把全部的事情和你說。當天晚上,醫院正好是我值班,急救室一團亂,你的腹部被玻璃刺傷,被送到急救室的時候已經失血過多昏過去了。你知道你們的血型吧?是被稱為‘熊貓血’的RH陰性O型血。”胡賜琛平靜地說道,一邊說一邊回憶著那天晚上的事情。

    “當天血庫里的這種血已經被一個做手術的患者用完了。而作為你唯一的親人,小夏肯定是與你的血型相符的。”

    “小夏只是輕微的擦傷,所以我問她,是不是有勇氣來承受抽血時的痛苦。”

    “她很鄭重地問了我,是不是抽她的血就能救你。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之後,她稍一猶豫,便輕輕地點了點頭,一聲不吭地把胳膊伸了出來。我怕她會不安,所以親自給她做的抽血。”

    “抽血的時候,她一句話都沒說,一直在扭著頭看著病床上的你。”

    “而抽血之後,她就坐在那里,看著我把血袋注入你的體內。然後輕聲地問我,‘叔叔,我還能活多長時間?’”

    這一幕在胡賜琛的記憶力實在是太過于深刻,所以連他說話的聲音都不禁變得很細,學著當日林半夏的語調和語氣。

    本來一開始聽得還非常感動,但林忍冬聽到這里,便忍不住想笑。

    可是他只彎起了嘴角,牽動了臉上的傷口,痛楚使他立刻在腦海中閃過一種可能,驚得他一下子站了起來。

    胡賜琛朝他點了點頭,雙目透出愛憐的神色,“我一開始也像你這樣,正想笑她的無知。可是我突然想到,因為小夏還小,並沒有父母教她,以為輸血就會失去生命。”

    “可是,即便是這樣,她也要給你輸血。那她猶豫的那一瞬間,她就決定了,即便自己死了,也要讓你活下去。”

    “所以,我相信,即使我手里有一個可以上方舟的名額,即使我並沒有聯系上小夏告訴她這件事,但是我相信,她的選擇,應該也會和當年一樣。”胡賜琛慈愛地看著面前的林忍冬,知道這對姐弟都是萬里挑一的好孩子,一胎雙胞,從小相依為命,誰都肯拋棄自己的生命來救對方。

    既然這麼難選擇,那麼就讓他來做吧。

    胡賜琛看著已經淚流滿面的林忍冬,近乎嚴厲地喝問道︰“林忍冬!你還認為你自己是沒用的人嗎?”

    林忍冬用手背擦去臉上混合著血水的淚水,嘶啞著說道︰“不會,我會連著姐姐的份一起活下去的。”

    胡賜琛看著他眼中浮現堅定的神色,滿意地點了點頭,知道這孩子已經跨過了最艱難的那道坎。“現在有任務,但是如果沒有覺悟,不夠狠心的話,你是做不來的,你要不要接受?”

    “是什麼?”林忍冬疑惑地問道。在方舟上幾乎沒有人有腫瘤或者癌癥,根本用不到他們這種外科醫生。

    “是異變。”胡賜琛的臉色變得非常嚴肅,“都是和我們一樣的人,只不過他們經過了末日之後的輻射,身體變得都非常奇怪。現在上面抽調我們幾個人去做研究。這不同于以前的治病救人,有可能會涉及到活體解剖之類很殘忍的事情。”

    末了,他還怕林忍冬接受不了,加了一句道︰“如果怕的話,就不看他們的臉吧。你能堅持住嗎?”他的這個學生,有著無可挑剔的外科開刀醫術。可唯一不好的,就是擁有著一顆太過柔軟的心。每次做手術的時候,都會和病人太過接觸。甚至會因為對病人的感情,而影響在手術中的正常判斷。

    這樣不好。

    尤其,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他怕他更加的無法接受。

    “我能。”林忍冬站得筆直,他是一個有用的人,要對得起姐姐,“我們這是科學研究,沒有什麼殘忍不殘忍之分。”

    胡賜琛露出滿意的笑容,點點頭道︰“很好,這才是我的學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ureacll 發表於 2010-1-30 02:24 AM

第二十三章 牛肉面

    于雷並不知道在方舟第34層的這間小實驗室里,發生的這一段對話。

    如果他知道剛剛他遇到的那個男人身份的話,肯定就會揪著他的領子,告訴那小子他姐姐根本就沒死,頹廢個P啊!

    而且有林忍冬當內應,救出林半夏基本就是十拿九穩。

    可是問題是,于雷他並不知道。

    也更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在這個時候,于雷正走在晨光初照的海月廣場,此時天空已經從灰轉白,也讓他看清了周圍的情況。

    原來他走的這條巷子兩側躺著零零散散的,都是偷渡上方舟的人,他們竟然是在這里過夜的。

    雖然方舟上的溫度很適宜,但是海月廣場這里是真實地模擬了戶外的溫度,現在是清晨,太陽並沒有真正升起,睡在地面上還是非常的冷。

    于雷脫下軍大衣,輕輕地蓋在了一對相擁而眠的母女身上。

    年輕的母親警覺地睜開了眼楮,然後看到了于雷臉上的微笑,和身上的軍大衣。

    于雷做出一個噓聲的手勢,笑著轉身離去。

    反正那也是葉燃的軍大衣,他只不過是借花獻佛而已。

    于雷一邊沿著這條狹窄的巷子一邊走,一邊覺得這分明就是方舟設計者的疏忽。讓這些人這麼自生自滅嗎?

    不知道為什麼,盡管他知道設計和構架這麼大的一個方舟體系不可能只有一個人,但是他還是習慣性地認為這是方舟設計者,而不是方舟設計者們。

    這條巷子很長,長到他足可以不斷地思考該如何幫助這些人。他現在是幫助了荊沫,可是暫時沒有能力幫助他們。他船票里的方舟幣只夠他們吃一兩頓飯的,他當然不會吝嗇船票里的方舟幣,只是他在考慮,他若這麼做了,會不會被認為妨礙社會建設。

    走著走著,于雷索性靠著牆壁坐了下來,感受著初升的“陽光”照在臉上的溫暖感覺。

    雖然這種人造的陽光和真正的陽光不能比,但是于雷卻發現自己的心平靜了下來,皮膚像是在有意識地吸收著光線,體內隱約產生著某種他根本沒法理解的變化。

    難不成他變成了植物人?

    當然不是指那種不能動的植物人,而是能像植物一樣,吸收陽光,進行光合作用。

    植物體內的葉綠素,和動物體內的血紅素非常的相似。

    葉綠素從光中吸收能量,然後能量被用來將二氧化碳轉變為碳水化合物。而血紅素是動物紅血球內的色素,用以攜帶氧氣。

    現有科學水平根本解釋不了,為什麼植物和動物這兩種看起來根本就沒有任何關聯的物種體內,會有著如此相似的有機化合物。

    他還記得前些年的諾貝爾得獎人發現,葉綠素的分子與人體的紅血球分子在結構上非常相似,唯一的分別就是各自的核心為鎂原子與鐵原子。因此,飲用葉綠素對產婦與因意外失血者會有很大的幫助。

    也許,葉綠素和血紅素只是地球生物進化的奇妙分支,然後產生了植物和動物兩種大的類別。

    那麼,如果這次的太陽輻射引起了這兩者的改變。讓血紅素可以直接吸收陽光,或者葉綠素可以攜帶氧氣……

    以于雷的知識,就只能讓他思考到這里。只是他又想到在太行山那片土地栽下去的種子,以極其飛快的速度生長起來。若結出的果實再讓人吃了呢?又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

    他的胡思亂想突然間不得不中斷了,因為有個人站在了他的面前,擋住了朝他照過來的陽光。

    于雷不爽地抬起頭,卻因為背光,看不清這人的臉。

    但是可以確定是個上了年紀的男人,陽光從他的背後照了過來,在他的身周形成了一圈光環。

    于雷正想禮貌地問他有什麼事,就聽到一把柔和的聲音響起。

    “孩子,你是不是餓了?”

    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被喚作孩子了。這麼帶有慈愛的稱呼,讓于雷反應不過來地愣了愣。之後才反應過來,他坐在這里,被人認為是流浪漢了。

    不過想來也不怪別人誤會,他都把軍大衣送人了,現在只是穿著很普通的襯衫。

    于雷剛想笑著解釋自己的情況,面前的這人卻沒等他回話,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道︰“來我店里吃碗牛肉面吧!不用錢。”

    于雷一愣,本來想拒絕的,但是聽到不要錢這三個字,覺得有點誇張。

    真不要錢?那他怎麼維持店面的生計?施舍在以前的社會里都是很敏感的一個話題,更別提這人在大街上就拐人回去牛肉面了。

    不會是人肉面吧……于雷想象力豐富的腦袋里,閃過水滸傳里面的某個橋段。在末日的環境里,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所以于雷一聲不吭,拍拍屁股站起。

    這才看到這人的模樣。他大概能有五十歲上下,一米七五左右的普通個頭,保養得非常好,身材一點都沒有發福的跡象,頭發花白,穿著一件很普通的白色中山裝和黑褲子。但是給于雷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雙似乎可以看透世事的眼楮,散發著睿智的光彩。

    鬼才相信他就是個面店的大叔。于雷更加疑惑了。

    于雷靜靜地跟在這個大叔的後面,往巷子的更深處走去。這時巷子兩邊的店面都開始開店做生意了,不時就有人和這個大叔打著招呼。

    看來這個大叔人緣很好,和他打招呼的人里不光有各店的店主店員,還有很多流浪的人走過來和他聊天,臉上帶著的都是感激的神情。

    他們都親切地稱他為“風大叔”或者“瘋子叔叔”。

    于雷越發疑惑。

    走到巷子盡頭,那里真有一個牛肉面館,和別人店面一致的招牌上,卻不似別的店都是印刷出來的店名,而是用毛筆寫著“風大叔面店”這樣五個字。

    于雷站在那里仰頭看了一陣,確認了這五個字是真的用毛筆寫出來的,而不是電腦的字體。

    “呵呵,請人寫的,怎麼樣,還好看吧?”風大叔看到于雷在意看他的招牌,笑呵呵地說道。

    于雷別過頭看了他一眼,直覺這個招牌就是面前這個風大叔寫的。因為一個人的風度氣質,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第二十四章 身份

    這個小面店真的很小,里面大概有靠牆擺著的兩趟長桌子,但是卻坐滿了人。而且店面的外面都擺了好多桌,幸好這里是巷子的盡頭,否則就會佔去了別人走路的街道。

    “隨便坐,等下我讓媳婦給你下碗面。”風大叔不是很稱職地招呼著,然後朝面店里喊了句,“老婆!來碗牛肉面!”

    不一會兒,從面店里走出來一個穿著圍裙的婦人,小心地端著一碗裝得滿滿的牛肉面,笑著應道︰“來了來了!你又撿人回來了?”

    于雷看著這個婦人,一臉不解。這麼一個恬靜有氣質的女人,居然在這里賣牛肉面?

    難不成這兩人,原來都是億萬富豪,現在淪落到開牛肉面店的地步了?

    “呵呵,快趁熱吃的!”風大叔招呼了兩句,便走進店內幫忙去了。

    于雷滿腹疑惑地坐了下來,對著面前的這碗熱騰騰的牛肉面,不知是吃還是不吃的好。

    面條 得很勻稱,面湯香味濃郁,上面擺著兩片薄薄的牛肉片,還浮著一小撮香菜和蔥花。

    怎麼看,都是一碗很普通的牛肉面。但是這家店的店主卻是那麼的不普通。

    “小伙子,快趁熱吃了吧!這家店的店主是大大的好人啊!像我們這些無處容身的人,他都會救助一碗牛肉面。”坐在他旁邊的一個食客,像是見慣了這樣的情況,笑著解釋道。

    “一碗?”于雷注意到這個量詞。

    “是啊!然後他就會幫忙給我們介紹工作啊!例如在東家跑堂,西家刷碗什麼的,然後在賺了錢之後,也能把欠的這第一碗牛肉面的錢還上。”食客笑眯眯地說道,然後不滿地看著于雷道︰“難不成你想一直能吃免費的牛肉面吧?”

    “當然不是。”于雷在旁人譴責的目光下,趕緊拿起消毒筷子吃了起來。

    原來這個大叔做生意的手段還真是一流,又贏得了人緣,還不賠錢。

    味道還不錯。于雷放下心,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就在他吃的時候,突然發現有個人經過他桌前,鄙視地用鼻子哼出一個音。

    于雷抬起頭,只來得及看到一個窈窕的背影走進店內。

    “呵呵,這是風大叔的寶貝女兒。應聘了在方舟的動物區工作,脾氣平常都很好的,今天不知道怎麼了。”

    于雷心知肚明這女人應該是聽到了剛剛的對話,所以認為他是在混吃混喝。

    不在意地聳聳肩,于雷並沒有放在心上,繼續埋頭開始吃起來。

    心里更是肯定這面店的老板應該就是持著綠色船票上方舟的富豪,否則怎麼可能帶著全家人呢?

   

    風雪玉氣呼呼地走進面店,但是還不忘給在面板後面干活的母親一個甜甜的微笑,這才轉往面店最里面的一扇小門前,很慎重地敲了門。等里面有了回應之後,才推門而入。

    里面是一間很樸素的小屋,只有十坪大小,只有一張書桌和靠牆的一條折疊沙發。在僅有的一張書桌上,鋪滿了一疊疊的文件,有的甚至都堆在了地上。

    而坐在書桌後的就是她的父親大人。

    見到她走進來,風言瀾放下手中的文件,笑著調侃道︰“誰惹我的大小姐生氣了?我猜猜,是叫小花的那個小豹子?還是方方那個調皮的小熊貓?”

    “誰都不是!”風雪玉走到書桌前,一拍桌面,厭惡地說道︰“爸,你就不能不救那些人了嗎?很多人都不勞而獲吃白食啊!”她是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學生,面目姣好,頭發還是直直的黑發,梳著齊刷刷的劉海,有七成神似她的父親,但是卻沒有遺傳到她母親恬靜的氣質,整個人更外向活潑些。

    風言瀾一樂,抬起頭看著他的寶貝女兒,“雪玉,別輕易對一個人下定義,這樣的習慣非常不好。”

    “哼,可是爸你明明是這個方舟制度的設計者,已經勞心勞力了這麼多年,為什麼不去方舟的上層休息休息?偏要和媽在這里開面店這麼辛苦?”風雪玉也不知道在心里埋怨多少回了,但是都沒敢提。今天卻被外面那個光明正大擺明了吃白食的男人刺激了,心里的郁悶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風言瀾呆了一下,隨後嘆氣道︰“雪玉,沒料到你居然一直抱著這樣的想法。”

    風雪玉嘟起嘴,本來就雪白如玉的小臉上露出倔強的神色,雖然她覺得父親很了不起,但是她看不下去母親也跟著受苦。

    風言瀾站起身,拽著她坐到一旁的沙發上去,“雪玉,在你心里,認為方舟上應該是什麼樣的模樣?”

    風雪玉眨了眨眼楮,直言道︰“我知道爸是不忍心那些偷渡的人沒吃沒喝,那為何不干脆點,像以前我乘坐過的豪華游輪那樣,上面吃的東西都不用花錢啊!說到底,我覺得在方舟上還有要用方舟幣,這個太別扭了!”

    風言瀾輕笑,耐心地為自己的女兒解釋道︰“方舟怎麼能和豪華游輪一樣呢?用處就不同。豪華游輪只是一個旅游的交通工具,在游輪上,你可以是任何身份的人,但是下了游輪,你就是原來在社會里的你,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那方舟呢?你能下方舟獨立生存嗎?現在外面一片荒土,還沒有開墾。所以我們暫時只能生存在方舟上,這里就是一個小社會。各個層次的人都有,但是外面的情況卻變了,難得有個封閉的環境,所以我必須讓他們盡快地找到自己的社會地位。”

    “而社會?什麼是社會?就和你學的動物學一樣,像大自然那樣是有食物鏈的。雖然沒有大自然弱肉強食那樣的殘酷,但是卻也是一層依賴另一層而存在的。若像你說的那樣,吃的東西都不限制的取食,那不就成了共產主義社會?那樣的確美好,可是我們的精神層次並沒有發展到那樣。”

    “試想,若大自然中只剩下一群老虎,那麼它們豈不是遲早要餓死?或者只剩下一群老鼠,那麼結果就是它們呈幾何級數增殖,然後糧食被吃光,到最後還是要餓死。”





第二十五章 不安定因素

    “所以我幾乎原封不動地把原來的社會搬了過來。社會各層次面的頂尖人物,事物,食物……甚至連KFC那種高消耗高熱量沒有任何意義的垃圾食物都復制了過來,就是為了讓人們有城市的感覺。雖然現在炸雞翅價格高得離譜,但是仍然有人喜歡吃這種味道,即便做非常辛苦的工作,都願意換一頓來吃。”

    “方舟這麼大,實際上,可以裝比現在多十幾倍的人數。但是我不能把這里按照最大載客量來裝。因為要考慮到社會因素。人多了,方舟上的職位也就緊缺了,無所事事的人多了,那麼不安定因素也就多了。”

    “更何況,事先沒有人能預計到,我們究竟會在方舟中呆多久。也許一個月,也許兩個月,也許半年,也許一年。所以方舟上必須有養殖場和種植園,形成一個循環,不開艙,那就是一個封閉的生物循環圈。”

    “所以,即便我知道,在這個方舟上存活下來的人,經歷了和親人分別的巨大痛苦,我也沒有冒然地增加載客量。這幾萬人就足夠我們重新開始了,當年亞當和夏娃還只有兩個人呢!不一樣繁衍生息了嗎?我們求的是災後的穩定,而並不是動亂。”

    風雪玉靜靜地聽著,雖然父親只是簡單地說了寥寥幾句,可是她卻感受到了他的莫大苦心。她心疼地看著父親眉間的皺紋,“那這些不都盡在你的掌握之中嗎?為什麼這些天還都這麼操勞?”

    風言瀾握住女兒的手,笑著說道︰“因為方舟上的不安定因素,現在看來有三個。”

    “不安定因素?”風雪玉學著父親皺起眉毛,卻顯得有些可愛。

    “是的,如果一不小心,就足以破壞整個方舟循環圈的不安定因素。呵呵,雪玉,你猜猜?”風言瀾拿起茶杯喝了口涼茶水,笑著看著女兒。

    “是方舟上層那些政客們?我聽說他們在爭論到底怎麼定居都吵了一個月了。新聞里經常放他們吵架的畫面。”風雪玉不屑地努努嘴,覺得看那些政客吵架簡直比電視劇還好看。

    “呵呵,那個不算不安定因素,這些都在我的計算之中。政治家,只不過是在為自己爭論最大利益,雖然討厭而且浪費時間,但是並不足以威脅方舟循環圈。”風言瀾雖然努力地客觀評價道,但是仍然掩不住言辭間對那些政客的鄙視。當然他也知道,在他們這些科學家眼中,政客屬于難以理解的一種族群。

    “那是什麼?”風雪玉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什麼了。

    風言瀾伸出食指,“第一個,就是綠卡持有者的動向。”

    “嗯?那些富豪們不都是在方舟社會的最底層了嗎?”風雪玉疑惑地問道。

    風言瀾起身把書桌上的茶杯拿了過來,雖然茶水很涼了,但是他仍喝得津津有味。“呵呵,雪玉你不要小看這些超級富豪。雖然他們沒錢了,式微了,但是商人們最拿手的就是鹹魚翻身,尤其是那些白手起家的超級富豪。有很多嗅覺很敏感的人已經開始通過各種渠道賺進大把的方舟幣了。不過這些倒是在我的掌控之中。因為社會中不能缺少的就是商品交換,而在商品交換中獲利的就是商人。換句話說,這個社會職能不是他來做,就是另外的人來做,所以誰做都沒差。曾經叱 商場的超級富豪們,來做這種小生意,當然是手到擒來。”

    風雪玉呆呆的聽著,雖然她不是特別懂,但是看到父親講得頭頭是道,不解地問道︰“這不是在父親的掌控之中嗎?”

    風言瀾微皺眉頭,放下茶杯,嘆氣道︰“可是有一撮超級富豪,我卻覺得有點不安。因為他們太平靜了,平靜的好像就甘心每天吃著盒飯喝著礦泉水養老一樣。不對勁。”

    “那父親就派人多盯著點他們唄。”風雪玉倒是覺得這個問題很好解決。

    風言瀾展顏一笑道︰“呵呵,倒也是,他們的小動作也逃不過我的眼底。”

    “那第二個不安定因素呢?”風雪玉見她的意見得到采納,聽出了興趣,纏著父親繼續往下說,

    風言瀾點了點她嬌俏的鼻尖,愛憐地說道︰“第二個不安定因素就是你說的那些吃白食的人,他們都是偷渡者,是方舟上的黑戶,沒有額定的食物和水,如果不安撫好,那就是暴動的最初萌芽地。千里之堤毀于蟻穴,所以一點都不能小看每一個細節。”

    “哦!所以父親你才開了這麼一個面店。”風雪玉這才了解了風言瀾的苦心。

    風言瀾這些天也難得和女兒聊天,所以盡可能地跟她解釋著︰“是啊,但是又不能一味的施舍,否則他們就成了社會的毒瘤。所以我讓他們免費吃第一碗牛肉面,然後給他們安排工作,有錢養活自己和家人。像這樣的面店,在各大商業廣場還有好幾家。”

    風雪玉諒解地點點頭,但卻旋即不依道︰“那父親你也不用自己親自出馬啊!”

    風言瀾摸著她柔順的長發,笑著道︰“呵呵,這不是在實踐期間嗎?事實證明這個方法還不錯,我看過一陣,就可以把面店托給別人接手了。如果還有執迷不悟不把握住機會的,那就只有通過強硬手段派去勞作了。”

    風雪玉想起剛剛在面店外面明目張膽吃白食的那人,心里閃過一絲快意,隨後搖著風言瀾的手臂追問道︰“那看來這個不安定因素也快解決了嘛!那第三個是什麼?”

    風言瀾卻一下子把臉沉了下來,“這第三個不安定因素,我事先也沒有考慮到。”

    風雪玉被他的語氣嚇得花容失色,她雖然不太懂父親研究的事,但是她知道父親一直都是旁人稱贊算無遺漏的謀士。連父親都沒考慮到的事情,那會是什麼呢?風雪玉不禁屏住了呼吸。

    風言瀾卻陷入深深地思考中。

    這個第三個不安定因素,自然是後來才發現的幸存者異化現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omon0525 發表於 2010-4-7 07:00 PM

本帖最後由 Domon0525 於 2010-4-7 07:04 PM 編輯

第二十六章 我有一個夢想



從五年前,方舟計劃提到台面上以來,風言瀾就把全身心都投入了進來。

    他設計了方舟上類似平常城市的所有設施,甚至是促成了方舟每一個細小的變化,甚至連籃球聯賽這個也是他設計好的,就是讓富人有個重新崛起的突破口。

    但是他再怎麼設計,想出來的也都是由以住的經驗或者印象衍生出來的事物。就像人類想象的外星人,總是大頭小身子,總歸還是個人形。但可能實際上外星人是個石頭形,也根本不需要用手指來操控什麼。

    所以對于認知之外的東西,他就完全沒辦法想象了。

    雖然他也覺得有種控制之外的無力感,但是他是絕對不贊成對這些幸存者進行生化研究的這個決定。

    可是上面那些人卻以這點他沒有參謀的資格而拒絕,但他總是覺得,以後肯定要在這里出大問題。

    風言瀾從思考中回過神,就看到自己的女兒乖巧地看著他,在等著他說出那個第三個不安定因素。

    慈愛地笑笑,風言瀾伸手把女兒散落的頭發細心地別到她的耳後,取笑道︰“第三個不安定因素,就是我的寶貝女兒,總是時不時不分青紅皂白地向老爸開炮啊!這老爸可真是沒料到。”

    風雪玉氣惱地扁起嘴。

    “好了,去吃完你母親做的牛肉面吧,很好吃的。”風言瀾拍了拍她的頭,起身走到書桌後坐下來,重新拿起剛剛看的那份文件。

    風雪玉知道父親又要工作了,也不再打擾他,替他重新續了一杯茶水之後,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雪玉,要不要留下吃碗面啊?”風母見她走出來,笑著問道。

    “當然要啦!媽做的面最好吃了!”風雪玉甜甜地笑道,不過她免不了朝外面那人坐著的地方看去,只見那位置上已經換了一個人了。

    “媽,爸剛剛帶回來的那人走了?”風雪玉努著嘴,非常不滿。

    “嗯,走了。走的時候,非要往刷卡器上刷方舟幣,我也就沒攔著,後來才發現他刷了一百塊。”風母嘆了口氣,覺得非常的無奈。

    “啊?”

    —————————

    于雷走在海月廣場上,伸手摸了摸肚子。他把那碗面都吃掉了,覺得有點撐。

    這時太陽已經升起來很高了,于雷隨手在街邊買了燒餅給還在睡覺的荊沫當早餐,不過心想那家伙的作息時間,這頓應該可以算成午餐了。

    于雷就在一轉頭的時候,突然看到了這家早餐店牆上的屏幕上,播放著韓承雲的采訪錄像。

    一瞬間眼前一亮。是啊,他為何還舍近取遠,韓承雲既然是幸存者,那麼他肯定是有異能,說不定還能幫他到達關著幸存者的地方。

    其實某種程度上,他下意識還是避免和老頭子有所聯系,因為畢竟他沒有完成任務。而在經歷了世界末日,好不容易活下來之後,他整個人的心態就變了。

    就像重生一樣。他現在只希望能救出林半夏,和她離開方舟。

    于雷趕緊沖回905房間,卻意外地發現本來應該睡懶覺的荊沫已經起來了。

    “呵呵,答應于哥你今天去找花曉曉的嘛!”荊沫接過燒餅,一點都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暫時先不用,我去找個人。”于雷把桌上的電腦打開,調出來韓承雲的博客。他需要知道這人在方舟上的活動範圍和行程,然後找機會單獨和他談談。

    “呃,不用啊?那我繼續去睡……”荊沫松了口氣,幾口吃掉燒餅之後,倒頭便睡。

    于雷從韓承雲的博客里查到,這人住在方舟的第48層。這樣的高度他肯定是上不去的,但是他查到,正好今天韓承雲要在方舟第三層的4號禮堂那里舉行演講,時間是上午的九點。

    于雷抬手看了下時間,正好來得及。

    —————————

    4號禮堂能容納一千人,平常這里晚上放映電影的時候,通常上座率不足一半,但是在今天早上的九點,這里卻坐得滿滿的,甚至還有很多人站著。

    韓承雲穿著一身普通的T恤衫,站在講台後,很從容地講道︰“伙計們,當危險來臨時,如果什麼都抗拒不了,那麼你們就什麼都不要做了。”

    他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到了禮堂的各個角落,所有人聽到之後都哄堂大笑,都在認為他說的是笑話。

    韓承雲卻一本正經地說道︰“是真的,只要把眼楮閉上,祈禱就行了。”

    “大家也許都知道我是怎麼一路艱苦的找到方舟,怎麼和死神奮斗頑強下來的,但是在雪崩發生的那一瞬間,我什麼都沒做。”

    禮堂里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聚精會神地聽著他說的每一個字。

    “當時我和同伴所在的是半山腰,雪崩來臨的時候,我們已經無處可逃。我什麼都沒做,只是閉上了眼楮。我想我必死無疑了,就站在那里,回想了我的一生,默默地祈禱。”

    “但是最後什麼都沒有發生,雪只蓋住了我的腰部,但是我的同伴們卻全都死了。他們並不是被雪埋了,而是當雪崩來臨的時候,他們往山下狂奔,氧氣全部用完了,缺氧而死。”

    禮堂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韓承雲雙手拄著講台,“逃生是人類的本能,但是這種本能會讓人迷失方向。當災難降臨的時候,人們常常會忘記常識,忘記了最基本的生存本能,只會讓恐懼佔據自己的心靈。”

    “很多事情都是我們血肉之軀無法承受的,若當事態真的超過大家的想象,一切無法抗拒的時候,那麼就閉上眼楮,默默的祈禱吧!”

    禮堂里爆發了如雷的掌聲,雖然韓承雲的演講有點厭世的味道,但是卻迎合了他們的心態。

    畢竟經歷了如此的世界末日,所有人不禁都會在心里問自己。

    人類如此的脆弱,災難會輕易地奪去他們的生命,摧毀他們的家園,他們根本逃無可逃。

    韓承雲待大家的掌聲落下之後,笑著說道︰“不過我要澄清,我前面說的這話是事實,但是並不是讓大家面對災難真的什麼都不做。當我在山上為自己獨自一人,無比絕望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了方舟。”

    “當看著它巨大的身軀從山脊背後出現的那一刻,我心中的那種感覺,真的是沒有辦法形容。”

    “這是我們建造出來的,足以讓我們從災難中活下來的諾亞方舟。”

    “從此堅定了我的信念,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看著我們還能創造出怎樣的奇跡,重建我們的家園!”韓承雲高舉著自己的雙臂大呼,禮堂里一片歡呼,氣氛達到了最高點。

    背景音樂這時也適時響起。

    “蔚藍的星球不眠不休旋轉依舊

    無論貧瘠富有冷暖氣候

    繞著世界行走許多平凡的奢求

    最近的距離是緊握的手

    蜿蜒的河流流過荒漠變綠洲

    也把辛酸困苦全部帶走

    每個人的心頭有片繁華的宇宙

    燃燒無盡熱量驅散寒流

    我有一個夢想,世界是和諧村莊

    萬物都在互相關懷中生長

    天使在人間流浪

    夢是她們的翅膀

    邂逅愛的光芒就能夠飛翔……”



第二十七章 能力



韓承雲接過工作人員遞過的礦泉水,笑著道了聲謝,然後獨自一人走進休息室。下午還有一場演講,但是中間可以有一個多小時的午睡休息時間。

    他總是習慣一個人呆著,所以當他打開休息室牆上的燈,看到沙發上已經坐著一個人時,愣了一下,然後笑著問道︰“請問你有什麼事嗎?”他的心里有些疑惑,經常出現在他周圍追捧他的粉絲大都是女性,還很少有男人出現的。

    那個穿著藍色襯衫的男人彎起唇角,把修長的雙腿交疊起來,用嘲諷地語氣說道︰“我想問一下韓先生,當雪崩來臨時,你真的閉上眼楮就能活下來嗎?”

    韓承雲一怔,他的這個說辭雖然一直也有人質疑過,但是在上面的壓制下,也沒有人會公開懷疑什麼。尤其張教授幫他都把後面的經歷編得天衣無縫了,很少人會注意到開始的這點。

    “呵呵,也許我受上天的眷顧吧!”韓承雲呵呵笑了兩聲,打算像往常一樣糊弄過去。

    “哦?也許?不,不是也許。韓先生真的是受上天的眷顧。”這個不請自來的男人笑得非常的燦爛。

    韓承雲一驚,當然聽出來這人話中有話。他斂去臉上的笑容,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從哪里聽來的傳言,我現在就請你出去。”肯定是這個人聽到了什麼,韓承雲暗道不好,張教授明明說要封鎖消息的啊!

    不過這人是誰?看起來並不像是個要挖爆料的人,韓承雲見這人還是但笑不語,皺眉轉身道︰“算了,你不走,我走。”

    門剛打開,一只手就從他身後伸了過來,越過他的肩按住了門板,把門重新地關上。

    “其實我很好奇啊!韓先生到底擁有著什麼能力呢?”這人的聲音危險地從他身後傳來,不管是語調還是內容,都讓韓承雲不禁打了個冷戰。

    于雷滿意地看著韓承雲瞬間僵硬的身體,他當然不能好言好語地和這人商量。這個韓承雲既然混到現在的身份地位,肯定是聯邦政府在背後撐腰。

    換而言之,這個人是政府的人。

    所以他先要挫挫他的傲氣,逼他拿掉他的偽裝。

    在鏡頭或者眾人前,這個韓承雲的一舉手一投足,無不透出強大的信心和不可一世的氣概,教人折服。但是其實呢?他很好奇。

    他要先了解這個國民新偶像,在打造好的面具之後,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你說的是什麼?我聽不懂……”韓承雲半晌之後說道,不過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他虛弱的語調根本就不像是反駁,更像是承認。

    “我會讓你能聽懂的。”于雷懶得和他多說廢話,左手揪著他的領子按到一旁的牆上,舉起右拳不由分說就往他的臉上揮去。

    拳頭帶起呼呼的風聲,根本沒有給韓承雲呼救的時間,甚至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給他,轉瞬間就到了他的面前,嚇得他閉上了眼楮。

    于雷是刻意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

    讓一個不肯承認自己有能力的人,如何顯露能力?很簡單,把他放到危險的境地,讓他不得不自救。

    于雷看著韓承雲嚇得閉上了眼楮,知道這人肯定會做出點什麼了。畢竟他剛剛演講的時候不也說嗎?當雪崩來臨的時候,他就是這樣閉上眼楮的,肯定他就是在這時候無意間發現了自己的能力。

    不過于雷並不知道這人擁有的是何種能力,所以在全力揮拳的同時,自己也做好了各種防御的準備。

    “砰!”

    拳頭直直地砸在了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于雷驚訝地睜大眼楮。

    自然不是他臨時放水,把拳頭偏離了軌道。而是原本在他挾制下的韓承雲,就那麼硬生生地憑空不見了。

    “原來,韓先生的能力是瞬移啊!真是好用的一個能力。”收回生疼的拳頭,于雷轉身看向出現在他身後的韓承雲。至此也了解了這個男人為什麼能在雪崩中活下來,也想通了這人如何在方舟並未靠岸的情況下自己登上方舟的。

    根本就是瞬間移動嘛!

    韓承雲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半是被剛剛那個突如其來的拳頭嚇的,但是更多是被這男人發現了異能而產生的恐懼。他咽了咽口水,盯著于雷,艱難地開口問道︰“你想要什麼?”

    于雷直言不諱地說道︰“我想要知道其他幸存者都被關在哪里,還有想請韓先生幫個忙。”

    “你……你說什麼?”韓承雲結結巴巴地說道,再也沒有剛剛在禮堂演講時候的那種自信。

    “如果韓先生聽不懂的話,我不介意再提醒提醒你。”于雷微笑地晃了晃他的右拳。他算是成功地撕下了這人偽裝的面具,而在看清韓承雲被拆穿後的表現,于雷很快就抓住了他的心理。

    一個在災難面前,僥幸活下來的人,必然是怕死的。

    可是于雷又不能真把他殺了,況且這人的能力非常的厲害,瞬間移動,想要真正威脅到他也很難。

    而且在聯邦政府的控制下,作為扯線人偶的他,看上去是很享受的,所以于雷更加不可能期盼著用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他。

    所以,只能利用他最怕的那點。

    “我很好奇,如果當這盤錄像帶,公開之後,當大家都知道韓先生口口聲聲說的什麼艱苦求生之路都是編出來的,都會有什麼反應呢?”于雷在韓承雲驚駭的目光中,走到一旁的桌前,把正在錄像的攝像機關掉。

    “你!”韓承雲看著于雷把攝像機中的SD卡拿了出來,雙目都快噴出火了。他居然被暗算了!

    “咦?韓先生現在又聽懂我的話了?”于雷笑得很誠懇,用食指和中指夾著這張薄薄的SD卡,“我想,應該不會有人認為是電影特技吧?”

    韓承雲深吸了一口氣,反而鎮定了下來,淡淡道︰“一旦你走出這間屋子,就會有人逮捕你的,你沒有機會公開……”他剛拿起牆上的電話,還沒撥號呢,就愣住了。

    因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本來被夾在這人兩個手指間的SD卡,突然間不見了。而他根本沒見到這人手上有任何的動作。

    “呵呵,要不要我們試試看呢?”于雷把兩只手都朝他攤開,可是手中卻沒有任何東西。

    韓承雲的臉上流下一大滴冷汗。

    于雷面上的笑意更深了︰“猜猜這個SD卡,會被傳送到哪里去呢?我事先聲明,這並不是魔術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omon0525 發表於 2010-4-7 07:07 PM

本帖最後由 smallmen 於 2010-12-1 07:26 AM 編輯

第二十八章 異能PK

  韓承雲倒抽一口涼氣,用手指著于雷,顫抖地問道︰“你……你是怎麼出來的?”

    “出來?”看來幸存者還真是被關起來了。于雷危險地眯起雙眼,伸出食指搖了搖,“不對哦!韓先生沒有仔細聽我剛剛的講話嘛!我若是逃出來的,又怎麼會要問你幸存者都被關在哪里呢?我才剛剛到達這里兩天。”

    韓承雲張大了嘴,當意識到于雷話里的意思,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坐在沙發上。“我……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韓承雲用雙手捂住臉,萬分頹廢地說道,哪里還有聯邦偶像的半分影子。

    “他們都被關在哪里?”于雷收起剛剛無賴的模樣,肅容問道。

    “關?其實還好啦,只不過是被隔離了。”韓承雲嘆了口氣,“其中還有很多人有不好的異變,教授們怕這種異變會傳染,所以把他們都隔離了。”

    于雷仔細看著韓承雲臉上的表情,努力分辨他到底在不在說謊︰“在哪里?”

    “就在方舟的最底層。”韓承雲非常配合地說道,但仍忍不住追問道︰“你想干什麼?不會是去想救誰吧?”

    “如果我說是呢?”于雷淡淡道。

    “有沒有搞錯?他們只是暫時隔離觀察情況而已,待遇很好啊!你不要那麼緊張嘛!”韓承雲笑呵呵地想緩解下氣氛。

    “待遇很好?”于雷才不會信這種辭藻,“既然待遇很好,為何不把你隔離?”

    韓承雲的笑容僵在臉上。

    “到底有沒有不好的異變,你有親眼看到過嗎?”于雷想起葉燃也是這麼被告知的,心里越發的不安。什麼不好的異變?至少他們在太行山的那些幸存者,沒有一個人變成怪物或者僵屍。

    “雖然沒親眼見過……”韓承雲的聲音弱了下來,“但是他們應該不會騙我的。”

    “哼,不騙你騙誰?你已經在大眾面前暴露了,當然要把你的作用發揮到最大化。否則如果他們抱著真怕傳染的念頭,應該一起把你隔離了才對。”于雷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著韓承雲。他的話語調說得非常的緩慢,可是心下卻又著急了幾分。照著聯邦政府的一貫行事,表面上越粉飾太平,私底下就越會抓緊時間研究。

    于雷的腦海里閃過一些不好的畫面,讓他的心髒緊縮了兩下,緊緊地盯住了韓承雲,“所以,我想請你幫忙。”

    韓承雲干笑了兩聲,他雖然怕這人把他的異能曝光,但是更怕政府也把他隔離了。“這個……我也無能為力啊,雖然我也是幸存者,可是也沒有權限可以到達最底層。他們只不過是每天派一個人過來,給我抽血檢查而已。不會讓我靠近最底層的。”

    于雷也考慮到了這點,也曾覺得很棘手,但是這是在他見到韓承雲的異能之前的想法。“呵呵,韓先生,你不是會瞬間移動嗎?不知道能不能多帶一個人瞬間移動呢?”

    韓承雲苦笑地抹了把臉,“我實話對你說,實際上我的異能只能是讓我瞬移到我視線所及範圍內,我看不到的地方,就毫無辦法了。而且距離越遠,瞬移的不確定性就越高。”

    原來是這樣,于雷略微有些失望。但是韓承雲的這個說法也在情理之中。否則這人的能力也太恐怖了。

    不過,于雷卻覺得他們體內產生的這種異能,還是可以繼續強化的。雖然他也不懂其中的原理,但是他覺得異能應該和體能一樣,可以通過鍛煉而增強。可惜他還不知道該如何鍛煉。

    就像他時靈時不靈的控物能力,雖然現在移動小型的物體不成問題了,但是他卻完全不知道他剛剛把那張SD卡瞬移到哪里去了。唯一肯定的是應該不會超出這間屋子的範圍。他只是要露一手嚇嚇韓承雲,有沒有這個SD卡倒是次要的。

    于雷正在思考的時候,一直都沒放松對韓承雲的觀察,自然也沒有錯過他臉上突然閃過的一絲喜色。

    于雷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房間角落的地面上,靜靜地躺著一張藍色的SD卡。

    暗叫一聲不好,于雷反射性地回過頭,果然看到韓承雲正好閉上了眼楮。

    他就算是這時候奔過去,也絕對趕不到韓承雲的前面。就算用控物能力,他也怕關鍵時刻不好用。

    所以他幾乎沒有思考,朝另一個方向奔去。

    韓承雲從地上撿起SD卡,抬起頭看向站在門口的于雷,笑得非常開心︰“沒想到你的能力這麼差勁啊!”

    于雷笑得比他更開心,“韓先生,看來我們通過文明的手段無法解決問題,所以接下來就用拳頭解決吧。”

    韓承雲不屑地說道︰“就算你守住門口又怎麼樣?你根本抓不到我。別忘了我可以瞬間移動,只要你離開那里,我就可以馬上跑出去。”

    “哦?那可真是麻煩了啊!”于雷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甚是為難的表情。

    “是啊,多麻煩啊!你看,不如我們這樣吧,我不去和聯邦告發你,你也別去外面拆穿我,以後就跟著我,我罩你吧!”韓承雲手里拿著SD卡,心定了許多,這些天鍛煉出來的王霸之氣又重新恢復,拍拍胸脯保證道。

    “哦?你罩我?”于雷笑眯眯地反問道。

    “是啊是啊,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只要你不把我們的秘密說出去。是不是很劃算?”韓承雲頓時覺得自己是個天才,居然能如此平和地解決這個難題。當然,他已經認定于雷肯定會接受他的條件。

    “如果我說不呢?”于雷懶懶地笑了起來,在他看來,韓承雲的王霸之氣更像是王八之氣。

    “那……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韓承雲一滯,色厲內荏地說道。

    “呵呵,我倒是想對你不客氣呢!”于雷笑得更詭異了,抬起手,然後牆上控制燈的開關,關上了。

    屋內一片漆黑。

    黑暗中傳來于雷 里啪啦地掰手指的聲音,“視線所及嗎?呵呵,我看你現在能瞬移到哪里……”

    “……Oh!No!55555~~~救命啊!”

    ————————-------------------------------------------------------------------------------------------

    嗯,經過幾天的郁悶,決定了,反正書是我寫的,我一定要把我想象中的世界寫出來。所以,也許大家對這本書的期待過高或者是情節的不認同,我也沒辦法調和了,畢竟如果想看陰暗系的末日文,到處都有,可是我寫不出來。

    我的文風就是偏輕松,或許偶有小虐,但是總體來說是很陽光的。雖然這種文風不適合寫末日文,但是我想象中的末日就是這樣的。人總不能活在悲傷之中,活下去的人不管夠不夠格,都是會珍惜來之不易的生命。

    至于世界觀問題或者男主不是軍人雲雲的,都歸咎于他經歷過世界末日,思想也進行轉變了吧^_^

    希望大家看書愉快,只是個故事,何必計較那麼多呢?我快樂的寫,大家快樂的看,只為您茶余飯後的小甜點一枚。如果能繚繞于懷,不管是不滿還是欣賞,都算是對我努力碼字的很高評價了。再此多謝大家的支持^_^

    盡量重新恢復兩更^_^



第二十九章 同類

    當室內重放光明的時候,于雷一臉神清氣爽地坐在沙發上,而韓承雲則捂著肚子躺在地上,連連抽氣。

    “韓先生不用擔心,我沒有打你的臉。我記得,下午你不是還有演講嗎?”于雷把玩著手里的SD卡,油然道。

    韓承雲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只覺得五髒六腑好像都被人用錘子錘過一遍。靠!這家伙到底是誰啊?怎麼打人這麼在行?他自認為擁有著登山隊員的體魄,普通的拳頭應該對他造不成威脅才對……嗚……難不成這也是異能?

    對于韓承雲的不回答,于雷倒一點都不擔心。他下手已經很有分寸了,他可是照顧這個韓承雲是公眾人物,保證別人表面上看不出來任何異樣。當然,個中味道就只有韓承雲自己能體會了。

    謊言說上千遍,就會使人認為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韓承雲是自己演慣了英雄,結果都以為自己是英雄了。

    實際上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喏,還是不能當眾施展異能的普通人。

    于雷冷下臉,用腳踢了踢躺在腳邊的韓承雲,“喂,你到底覺悟了沒?”

    韓承雲咬著牙怒道︰“就算我答應了你,想辦法帶你去方舟底層,你就不怕我讓聯邦順便把你一起關起來嗎?”

    于雷聳聳肩道︰“不怕,我又不是一個人來方舟上的,你若不怕被報復,就請便吧。”

    韓承雲哪里知道他在虛張聲勢,聞言一滯,更加氣餒起來。于雷沒說,他就順其自然地認為和他一起上方舟的也是有異能的幸存者。

    把各種可能都思考了一遍,韓承雲怏怏地坐了起來,揉了下已經亂得像鳥巢的頭發,不滿地問道︰“你們救了人,然後想怎麼辦?”

    “然後就離開方舟。”于雷自然也想過這個問題,但只是想個結果而已。因為他主要都在想如何把林半夏救出來。

    “大哥,你認為聯邦會讓你們離開方舟?”韓承雲懊惱地揪著頭發,覺得他面前的這個男人天真得讓人無語。

    于雷眯起眼楮,突然發現他把事情想得都過于簡單了。他只是簡單地把現在的人們分成兩個陣營,方舟陣營和幸存者陣營。

    可是幸存者陣營里不光有想脫離方舟生活的,自然還會有那種希望依附于方舟活下去的,例如他面前的這個韓承雲。

    人家現在是在這個新聯邦里混得是風生水起,要什麼有什麼,他又有什麼資格因為私怨,而把人家拖下水呢?

    于雷苦笑撫額,他確實是急昏了頭。“對不起。”

    韓承雲一呆,抬起頭不解地看向于雷,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于雷把那張SD卡用手指一彈,彈到韓承雲的懷里,“這卡你就刪了吧,本來想掰壞的,但是現在什麼資源都不能破壞。”

    “你……”韓承雲徹底愣了,這人是不是精神有毛病啊?剛剛還打打殺殺的,這會兒又變得這麼好說話。但是他雖然疑惑,卻死死地把手中的SD卡攥在手心,生怕于雷反悔又要回去。

    “對不起,是我太著急了。”于雷抱歉地笑笑,“打傷你的事情,以後我有機會再補償你吧。”說罷就起身往外走去。

    “等……等等!”韓承雲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還有什麼事?”于雷把手放在門把手前,渾身戒備,他已經把SD卡還給他了,就是說韓承雲隨時可能叫警衛來把他逮捕。這雖然是非常冒險的一件事,但是他覺得自己不對在先,這時候應該首先表示誠意。

    或者,他也在盼望著,這人能報警,把他也抓到方舟底層去,憑他的能力,也比困在這里下不去的好。

    韓承雲沉默了片刻,捂著肚子非常八卦地問出一句︰“你要救的人,是你女朋友嗎?”

    于雷轉過頭,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人家還沒答應呢,我和她,是在災難發生那天認識的。”說起來,他好像還從沒正式地詢問林半夏的意思,于雷惆悵地想著。

    “哎?自作多情嗎?”韓承雲一點都不客氣地吐槽道。

    于雷自嘲地一笑,手搭上門把手,“也許吧。你問完了嗎?那我就走了。”

    “我說等下,現在的人怎麼都這麼性急呢?”韓承雲坐到沙發上,扭過頭朝于雷看去道︰“兄弟,雖然我不能幫你下到最底層,不過,我可以去幫你看看她現在好不好,或者幫你傳傳話什麼的。”

    于雷一震,渾身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即便沒有聽到于雷的回話,但是光看到他顫抖的身體,韓承雲也知道他肯定無法拒絕這個提議。

    “哎哎,我還真是心軟啊!”韓承雲捂著肚子,哼哼道,心里想的卻是另外的事。

    盡管他在方舟上表面上看起來是那麼的風光,可是他每天被人抽血觀察,就像是外人一樣,這種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而且,每次看到方舟上的那些一無是處的廢人,他總會忍不住去想,這些人又有什麼資格上方舟?

    為什麼自己的親人、朋友就要毫無抵抗的死去?

    他在方舟上這麼久,一個幸存者也沒有見過。聯邦防他,就如同在防一個外星人。

    而他今天剛看到于雷也懷有異能的時候,心中升起的第一感覺,居然是興奮。

    同是在末日里經歷過浩劫的人,想必,應該是受上天眷顧的吧……

    “那你能不能聯絡到聯邦的高層?”當韓承雲從思考中回過神,于雷就已經坐到了他面前,很認真地問道。

    “暈!你別得寸進尺啊!”韓承雲哭笑不得,“你想,他們會讓我接觸到嗎?我能接觸到的,就只是負責幸存者安置的張教授,我可以通過他,說查一下幸存者的名單中是否有我認識的人。之後可以去借口看看你的小女朋友。”

    “嗯,幫了我大忙了。”于雷臉上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多謝。”

    韓承雲動了動嘴角,肚子的痛讓他直接扭曲了臉容。哎呦呦,他還真是賤啊!挨打了反而還湊上去幫人家。

    唉,不過他為什麼這麼高興呢?

    韓承雲這一個多月來,頭一次覺得心滿意足,像是孤獨了許久,終于找到同類的一匹狼。“喂,別傻笑了,快把你小女朋友名字和資料告訴我,我這就去打電話聯系他們,下午的演講之後,就可以讓他們安排我去了。”

    于雷想了想,刷地一聲起身道︰“我想讓你再幫我帶一個東西給她,等我去找找。”...<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werty456789 發表於 2010-12-1 01:15 AM

第三十章 黑暗中的訊息

林半夏呆在黑暗中,不知道已經過了多長時間了。

或者說,她已經習慣於這樣的環境了,她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睡覺。

因為,睜眼睛和閉眼睛沒有什麼區別,看到的全都是黑暗。

所以,她覺得,她實際上是在做一場噩夢。

永遠都醒不過來的噩夢。

每天都有人固定的時間送飯過來,但是她的思維已經開始混亂,不知道自己究竟來到這裏有多長時間了。

方舟,根本就不是盛滿了希望的諾亞方舟。

對於她而言,這裏就是地獄。

而在這個地獄裏,關著並不只有她一個人。

肩膀上的傷,很早就癒合了。連這裏的醫生都說是奇跡,然後,她就發現隔壁的很多人的肩膀上都出現了和她一樣的傷。

有的人傷口很快就好了,但是也有人就那麼死了。

都是她害的嗎?

她不敢去這麼想。這裏本來就已經夠黑的了,她不想讓自己僅存的一些記憶,都被黑暗吞噬。

其實,本來他們呆著的房間都有電視有普通的用具,雖然活動不自由些,但是仍然被當成是人對待。

直到漸漸的,有人開始產生了變化。

有人利用電視的數據系統侵入方舟的網絡,所以所有艙房的電視都被拿走了。

有人融化鋼鐵製品,製成了一把鐵棍,打傷了一位研究人員,所以所有艙房的鐵製品全部撤掉。

有人還讓本來死去的木頭重新恢復了生機,艙房中一時長滿了綠葉,伸展開的樹枝差點把天花板頂穿,所以所有艙房的桌子和床都被拆掉了。

還有人能收集光線,讓光實體化,所以最後連房間裏的燈都永遠的滅了下去。

所有人都被關在了徹底的黑暗中。

一開始,林半夏還在想,她會擁有什麼能力呢?但是她覺得她的身體沒有任何變化。

她聽說,造成他們這樣的原因,是因為太陽輻射的緣故。

可是她受到太陽輻射的時間很短很短,只有和于雷從發射井潛出來的那天,在岸上曬的那幾分鐘而已。之後就被唐諾兒帶到山洞裏了。

再然後,她就穿上了諾亞方舟的防輻射軍大衣。

就那麼幾分鐘,能改變她什麼?充其量就是只有稍微好一點的癒合能力而已。

不管林半夏怎麼重覆說明自己的情況,這裏的研究人員都不會輕易地讓她離開。

所以她只能死心,呆在黑暗中,有時候會想想,于雷會擁有什麼樣的能力呢?

他現在在做什麼呢?

有沒有因為她隱瞞了身份而生氣呢?

有沒有因為她執意要回方舟而失望呢?

是的,她是自己想回方舟的。否則,她當時是可以反抗李至的,選擇留下。

只是因為李至在之前,和她說了一句話。

他說她的弟弟還活著,還在方舟上活著。

她的寶貝弟弟,居然還活著。

林半夏在黑暗中傻傻地笑了,覺得老天對她真的不薄,只要想到這點,她覺得就算一輩子讓她活在黑暗中,也無所謂了。

只是有些捨不下于雷,但是他會很好的繼續活下去吧。她聽說方舟並沒有對太行山的那幾個倖存者做回收手段,否則她在這裏也就能看到他們了。

幸好沒有,她寧可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他,也不願意讓他也在這裏墮入黑暗。

他肯定受不了的。

而且,她也不想讓他在見到她。

她摸了摸乾枯的頭髮,雖然她看不見,但是也知道她的頭髮肯定分叉了。發質變得非常的糟糕,連用手指梳都梳不開了。

她又摸了摸已經幹得起皮的臉頰,這裏沒有護膚霜。

不過幸好這裏也沒有鏡子,否則她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甚至比讓她呆在黑暗中還痛苦。

林半夏自嘲地笑笑,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今天她要做點什麼呢?回憶之前看過的電視劇和小說?還是數頭髮玩?

就在她難以抉擇的時候,艙房的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刺眼的光照了進來,讓林半夏經受不起的瞇起眼睛。在縫隙中,她看到有兩個身穿防護服的人站在門前。

心裏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們不會開始做生化研究了吧?可是她明明沒有顯示任何能力,怎麼也不可能一開始就研究她啊!

“95號,有訪客。”

95號?對了,她在這裏沒有名字,他們都是用編號來稱呼她的。

林半夏反應有些遲鈍的腦袋突然間一愣。

訪客?林半夏急忙站起身,但是卻因為許久不運動,用力過猛差點摔倒在地。兩個穿防護服的人走上前,一邊一個直接把她拎起來走。

“是不是我弟弟?是不是你們終於讓我見他了?”林半夏不停地追問,但是卻沒有人回答她。

心懷期待的林半夏,當看到隔離板另一邊的那個陌生的人時,巨大的失望一下子讓她說不出話來。

這人說起來也不算是陌生,她也看過他的臉。那是在艙房的電視還沒拆掉之前,看過他的演講。

方舟上出現的第一個倖存者,韓承雲。

“我們……認識嗎?”半晌,都沒看到對方說明來意,林半夏小心翼翼地問道。

韓承雲笑了笑,朝他旁邊的工作人員說道:“這人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林半夏,看來應該是同名同姓吧。不過,既然這麼來了,就把我帶的東西給她吧,也算是一種緣分。”

工作人員仔細檢查了他遞過來的一個小盒子,然後點了點頭,繞過隔離板遞了過來。

林半夏看著面前這個精緻的盒子,被他挑起了好奇心,在他的示意下,把盒蓋打開。

然後硬生生地愣住。

她急忙帶著疑問抬起頭,看到隔離板那邊的韓承雲微笑地點點頭。

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想止都止不住。

她的面前,那是一盒子的DOVE。

滿滿的一盒子,就像某人在不斷地問著她,DO‧YOU‧LOVE‧ME?DO‧YOU‧LOVE‧ME?DO‧YOU‧LOVE‧ME?DO‧YOU‧LOVE‧ME?……

他來了……

“笨蛋……”林半夏泣不成聲地呢喃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werty456789 發表於 2010-12-1 01:16 AM

第三十一章 研究

林忍冬晃了晃手中的試管,有點不滿外面嘈雜的聲音,看到胡賜琛從外面走了進來,終於忍不住問道:“老師,外面怎麼了?”

“沒什麼,聽說是韓承雲來了,給我們這裏的95號送了一盒巧克力。”胡賜琛捏了捏隱隱作痛的額角,他向來不關心這些小道消息,“外面很多人在纏著他簽名,所以聲音吵了點。應該一會兒就可以平息了。”

“巧克力?按照新歷來算,今天才2月12號,離情人節還有兩天呢!”林忍冬從門縫裏看到被人圍著的韓承雲,更加不滿。“老師,這人不也是倖存者嗎?為何不研究他?”

“呵呵,這裏這麼多樣本,少一個也沒區別。”胡賜琛笑著搖搖頭。

“不,老師,這裏這麼多人,每個人的DNA排列都有了不同的變化。所以多一個參考數據也是很必要的。”林忍冬非常認真地說道。

胡賜琛笑著點點頭道:“好的,既然你想研究,我就去把他的血液樣本要來一個給你。”

“謝謝老師。”林忍冬又開始埋頭熟悉其他人已經做好的實驗結果。他是今天剛剛才來這裏的,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很多。

“忍冬啊!不用太逼著自己了。後天情人節的時候,也約個合適的姑娘,去街上逛逛吧!”胡賜琛慈愛地說道。

林忍冬摸了摸自己貼著許多創可貼的臉,“老師,你認為我這樣,會有人願意和我出去嗎?”

胡賜琛笑著搖搖頭,也放下了心。至少他還能開開玩笑,說明還算正常。“你先熟悉情況吧,我就不打擾你了。”說罷就走出了實驗室。

門隔絕了外面嘈雜的聲音,林忍冬靜下心,心無旁騖地投入研究當中。

────────

“嘟──”第三節結束的聲音響起,場上的兩個籃球隊分別走向自己的休息區。

張書瑤拿著記錄本,站在長椅前,淡淡地說道:“7號,不要光想著切入籃下,你的身體條件沒有對方好,偶爾想著退一步在外線跳投。25號,跑動積極些,才第三節,就已經跑不動了嗎?……”

她幾乎挨個人說了一遍,最後停在于雷的前面。“10號,你先休息吧,讓8號替換你。”

于雷並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點了點頭。他早就知道,這個看似像貓一樣可愛的女子,實際上對籃球賽場上的每一個細節看得非常清楚。當然看得出來,他的心不在焉。

休息的兩分鐘很快就過去了,兩隊的隊員重新回到場上,林開在上場之前回頭看了看坐在長椅上的于雷,但是並沒有說什麼。

于雷對他抱歉地笑了笑。

第四節比賽開始,于雷卻連看比賽都提不起精神來。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林半夏。

到底韓承雲有沒有順利見到她?她現在還好嗎?有沒有收到他的心意?

“喂!于雷!你有沒有搞錯啊?”袁婕的聲音毫無預警地從他旁邊傳來。

于雷轉過頭去,發現袁婕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到了他的身邊,還是穿著HIP-HOP的大衣服,鴨舌帽的顏色又換了一種。

“喂!發什麼呆啊?這場比賽要是輸了,我可饒不了你。”袁婕惡狠狠地威脅道。

“哦?我記得就賠率來看,若銀狼隊輸了,你反而會賺啊。”于雷雖然心不在焉,但是還是知道這些事的。

袁婕皺了皺可愛的鼻子,輕哼道:“那點賭注算什麼?我和人一對一的賭大的了。哎!別岔開話題啊!說啊,今天你怎麼了?昨天不是打得很好嗎?”

“不在狀態而已,況且,今天林開發揮很好,就算沒有我,這場比賽也贏了。”像是呼應他的話,林開一下子投了一個三分,把兩隊的比分漸漸拉開。

“哼!”袁婕撇撇嘴,倒也沒和他多計較。要是快輸了的話,她當然不是這種語氣和他講話,肯定是懷疑他收了對方的好處,在打假球。

只不過,看著他魂不守舍的樣子,袁婕忍不住擔心起來:“發生什麼事了嗎?”

于雷收斂心神,回了她一個淡淡的笑容道:“沒什麼,只是覺得整個人被困在這裏,有些急躁而已。”

袁婕一愣,把鴨舌帽的帽檐壓得很低,“你執意要下到最底層,是想要和誰見面?”

“和誰?”于雷苦笑,“這裏好像並不適合談論這種話題吧?”

“怎麼不適合呢?沒人會注意的。”袁婕聳聳肩,不在意地說道。

于雷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確實如此,他們的前面被幾個站起來的隊員擋得嚴嚴實實,他們甚至連球賽都看不到。于雷想了想,保守地說道:“我想見一個朋友。”

“噗!你騙誰啊?朋友?女的吧?”袁婕毫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

“呵呵……”于雷笑了笑,打算糊弄過去。

“不過哪個對你最重要呢?出租艙房的那個女人?還是倖存者?”袁婕向來看事情看得比較敏感,話說出口的時候,一看于雷的表情,她便知道自己猜對了。這男人根本就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別瞎猜了。”于雷非常無語,這些人是不是在方舟上太無聊了?怎麼一個賽一個的這麼八卦?

可是他越不想回答,袁婕就越興致勃勃地開始分析:“腳踏兩只船是不對的哦!不過倖存者的那個比較難見到,不如我安排你和那個出租艙房的女人見見面吧?”

“別胡鬧。”于雷義正言辭地拒絕道,“她現在有了自己的生活,而且,她以為我死了。”

“哦?你們不是一起上的方舟嗎?”袁婕把玩著耳邊翹起來的小辮子,“對哦,她有男朋友的。”

“他……對她怎麼樣?”于雷遲疑半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袁婕攤攤手,抬起頭無辜地眨了兩下眼睛:“我不知道哦!你也不幫我,我怎麼幫你啊?”

于雷為之氣結,想這小妮子居然繞了這麼一大圈,是為了試探他到底對誰最在意,然後她好利用這點來讓他替她做事。正要和她解釋,于雷眼角的餘光發現韓承雲正帶著墨鏡,站在體育館的門口。

一下子彈身而起,于雷對著袁婕驚愕的表情,酷酷地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反正這比賽也輸不了,不算我毀約。”說罷就和張書瑤打了個招呼,拿起自己的背包轉身離去。

袁婕咬著指甲,不忿地看著于雷的背影沒入人群。

哼!不說是吧?那她可以去自己找那個女人問問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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